斜着眼看了看何軍備,張軍備收起自己的妖獸乾坤袋,轉身笑道:「何大人,我知道你的震天錘是最好的擊鼓神器,在戰場上能大大加成軍士的士氣和戰鬥力,不如你將它借給岳恆用用?」
何軍備不悅地哼了一聲:「我為什麼要借給他?讓他贏嗎?」
眾官員心中齊齊嘆氣,紛紛搖頭。
這何家全都是大腦袋,原來是遺傳的,張軍備很明顯是好意,岳恆贏了可以說成是震天錘的功勞,岳恆輸了也可以說成是震天錘的功勞,岳恆與何勇相爭不傷和氣,打個平手,有何不好?
文掌院聽見這陰陽怪氣的回答,越看何軍備越氣憤,他啪的一下將一物拍在桌面上,大聲說道:「岳恆!拿我的三生石去!」
文官們大驚,紛紛站起來,盯着那塊三生石,驚疑問道:「文大人,你竟然有三生石?」
「上面是哪枚文符?讓我看看,真的是『鼓』文符呀!」
「文大人,三生石乃是無價之寶,你這也太……」
「我想起來了,前年我們洪縣有十八位文官和武將去楚南妖獸山脈輪值,文大人和曾先生陷入險境差點沒回來,難道就是因為這塊三生石?」
此言一出,就連幾位武將也驚疑起來,這塊三生石竟然和妖獸山脈輪值有關!
岳恆心裏狂跳,他想起來剛才在洗靈樓閒聊時,閔虛懷曾經對他說過的一件事。
文人戰鬥並不是必須要親自上戰場的一線浴血砍殺,很多時候文人都是穿插在軍隊中的輔助型,比如說「鼓」文符能增強文人周圍軍士的戰鬥力和士氣,軍隊非常歡迎這類文人,但神宮內有「鼓」文符的文人特別少見,走到哪裏都是搶手貨。
如果文人不會「鼓」文符,但他又想使用「鼓」文符的文符之力,那該怎麼辦?
三生石解決了這個問題,高等級文人在一定的條件下,可以將體內文符之力灌注到某些載體上,三生石就是一種最初級的載體,高級文人在灌注「鼓」文符之力後,任何一個文人都能輕易驅動此石,掌握這道文符力量。
但這也有缺陷的,文人世界不可能大規模實現這種做法,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灌注文符之力到三生石這種載體上,需要付出非常高的代價,製作方和使用方都極少有人能承受的起。
另一個是三生石的儲能並不是永久性的,三生石一次釋放大約三分之一的文符威能,三次之後這塊三生石就廢了,成為無用的石頭。
最後一個缺陷最致命,隨着時間的流逝,三生石即使從來沒有使用過,用不了多久裏面的文符力量也會自行消失,大約一年損失三分之一,三年就完全無用。
中元世界中除了三生石外,還有更好的五色石,七彩石,甚至是傳聞中的九曜石,不過也只能多使用幾次,讓文符之力流逝得更慢,能承擔灌注高級文符之力而已
文掌院將三生石丟給岳恆,那種不舍顯而易見,眼睛都變紅色了。
他聲音有些顫抖,痛苦回憶道:「曾先生是文某最好的朋友,相交三十年,前年在妖獸山脈為了救我,他拿命換來這塊三生石和『鼓』文符,文某從未用過,一直銘記在心!」
眾人肅然起敬,原來文掌院還有這麼一段痛苦的往事,府院曾先生的隕落竟然是這樣的真相。
文掌院走過來,看着岳恆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雖然它很珍貴,但它比不上我們文人的堅定文心,比不上我們文人的堅韌傲骨,這也是曾先生一生的寫照,我相信他的在天之靈也會支持你!岳恆,今日你代表的是洪縣所有文人的榮耀,你只許勝,不許敗!」
岳恆感受到文掌院的憤怒,心中也同樣產生了強大的斗意。
文人不應該是這等低賤的職業,文人精神應該是最強的,文人絕對不允許被輕視!
「謝文大人賜石!謝曾先生在天之靈祝福!」
岳恆低頭,將蘊含「鼓」文符的三生石高舉頭上,大聲說道:「敬所有文人!文人必勝!」
「文人必勝!」
「文人必勝!」
全場所有文人紛紛聲援,氣勢如虹,才氣震天!
就連那些中立的工匠及官員們,也紛紛表示支持,文人也有傲骨,文心堅定,傲氣長存!
岳恆拿着「鼓」文符的三生石,輕蔑地對目瞪口呆的何勇與何軍備說道:「那學生就獻醜了!」
何軍備立刻喊道:「慢着!你這樣做不公平!」
岳恆反問道:「難道何勇就沒用過武魂技?」
何勇立刻大聲爭辯道:「那是我自己武魂覺醒後獲得的技能,而你卻用別人的技能!」
文掌院怒喝道:「戰場中只求殺妖,誰人管你用哪種力量!」
岳恆哈哈大笑:「很好,那我就不用『鼓』文符就是!今天這首《霸王別姬》是第一次唱出來,萬一又是一首餘音繞樑的戰歌,沒有『鼓』文符的幫助,效果可就大打折扣哦!哎呀哎呀,多謝何公子提醒我,我還不如立刻認輸好了,反正我的戰歌對你們武者加成最大,你們武者又不喜歡我,我還唱什麼勁兒吶?班主,麻煩通知一下蘇大家,《木蘭詩》和《誰說女子不如男》也不必唱了,為什麼不唱了?何公子不喜歡唄……文掌院,三生石還給你,我來準備對每位武者鞠躬道歉……」
眾人傻了眼,這岳恆真的是說走就走,根本不留一點時間反應,直接命令班主和樂師等人撤傢伙,甚至連蘇微微的壓軸節目都要求撤了。
幾位文官暗自叫好,這是以退為進,逼得何勇他們陷入兩難抉擇。
若同意用「鼓」,在三生石「鼓」文符加持下岳恆的歌會有大幅度的提升,普通歌曲恐怕也會成為戰歌,何勇他們必輸。
若不同意用「鼓」,全場所有人都不同意吶!
尤其是許多官員家眷都聽說花木蘭這個奇女子的故事,今日慶功宴的壓軸大戲就是那首餘音繞樑的戰曲《誰說女子不如男》,往年懶得參加慶功宴的家眷們今天全都是特意沖它而來,結果碰上這麼一場鬧劇,竟然有可能聽不到了,這怎麼行?
「行啊何家二小子,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是不是?」一位老太太憤怒地站出來,舉着她的龍頭杖,差點敲到何軍備的腦袋上,嚇得他連連後退。
「啊!王老夫人,我真沒這意思……」
「姓何的,你要是再敢說半句廢話,我叫上你在外面偷養的七八九房小妾,殺到你家正房去你信不信?」
「哎喲喂馬大姐,我一年有十一個月在軍伍備戰,哪裏養得起七八九房呀……」
「何大腦殼,你要是敢再放屁,讓我們丟掉戰歌的洗禮,小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海哥,我他嗎冤枉啊我,我可什麼話都沒說呀!」
幾人迫不及待跳出來,逼着何軍備與何勇表態,放過對三生石的糾結。
岳恆還是不理會,裝模作樣往後台走。
爺今天不高興,任性,不想唱了,怎麼着吧?
那些中立派和家屬們急得高聲挽留,幾個強勢之人生怕岳恆沒聽見,出手那個狠啊,揍的何勇哇哇大叫,幾個老將軍的夫人們趕得何軍備抱頭亂竄,求饒不已。
突然一個身影閃出,攔在岳恆面前,他定睛一看,正是那身勁爆武者服的文馨月,不由得嘿了一小聲,這半天未見,還是怪想她的。
文馨月低聲說道:「夠了啊……」
岳恆扭頭一看,文掌院的小眼睛正盯着這邊,他明白了,文馨月肯定是看到父親的暗示,特意出面挽留他的。
再看看文馨月臉上同樣是充滿期待和崇拜的表情,似乎在說「我也想聽」,岳恆一樂,頗有些得意。
「你很想聽我唱歌?」岳恆挑挑眉,頗有些調/戲的意味。
文馨月臉上泛起一團紅暈,突然沒來由地想起蘇薇薇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心中泛酸,狠狠瞪了岳恆一眼,可始終是捨不得說出拒絕的重話,只能紅着眼圈,嗯了一聲,側過臉不再看他。
岳恆誤會,以為她是不好意思。
既然如此,那爺就不矯情了,唱吧!
「好啦班主,回來吧,紀公子,英姑娘,各位樂師,早點唱完早點散場!」
岳恆又重新站在主席位台前,等樂師們站好位,自己也來到一面戰鼓前。
一群人都在拼命往主席位附近擠,擠得連崔侍郎都沒位置坐了。
大家都站着,面向岳恆和紀琮等人,這裏是最佳的聽歌範圍,若《霸王別姬》真是戰歌,這裏的武魂激盪和神宮才氣加持效果最好,當然要擠。
何軍備的震天錘也不知道被誰偷偷送來了,不過他與何勇仍然拉不下臉面,與一群強勢派站在一旁,不悅地看着岳恆和紀琮。
岳恆深呼吸,努力收心,將震天錘放在鼓面上,雙手握住三生石,與持劍而立的紀琮對視一眼,又與四周樂師微微點頭示意,然後慢慢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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