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俠客行 第四章正邪循環隨水流

    像一隻飛舞地蝴蝶，在雨後的黃昏戲舞於山花夜林之間，與葉上的晶瑩明亮的水珠做伴；又好似是天上的雲朵，自由自在，不受約束。是風兒，是薄霧，是夢……

    眼前恍然出現一片火海，綿延百里。那火光，好似天降的大火，是火龍，讓人看的心驚膽戰。依稀之間，熊熊的火光之中，像是有一個人的影子，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親切。「夫人——」林浩然招手叫道，可是，那人好象什麼也聽不到，微笑着在火光中消失了。

    正當失落，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叫道：「爹——，爹，我在這兒，快來啊！」

    林浩然急轉身，卻看到自己的女兒，「磬兒——」林浩然喊道，林磬兒笑了，笑的是那樣甜蜜，像是剛出窩的金絲雀，是輕巧的小燕子。「爹，快來啊——」林磬兒招手，微笑着又消失在火海之中。

    「夫人——，磬兒——」

    林浩然見不見了母女二人，心中很是急切，於是向她們追去。可是，他使盡了全身的氣力就是怎麼也追不上她們，看上去只有咫尺，卻恍有千丈銀河之寬，遙不可及。

    「相公——」林夫人微笑着，她在向林浩然招手。

    林浩然拼命地向她們追，不停的喊…….

    「夫人——，夫人——，」

    「磬兒——，磬兒——，

    「賢弟——，賢弟——，你怎麼了？」

    正當苦惱之即，忽然聽到一個急切的聲音。這才發覺自己原來是在夢中，剛才的一切都是幻影。

    林浩然慢慢的睜開雙眼，自己身在一張床上，正至晌午，一絲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照到床上。面前坐着一個人，是柳殘陽，是我的好兄長！林浩然這才發覺剛才只不過是一段幻覺，而現在清醒了。

    然而，他身上的劇毒雖然解了，但他身體還很虛弱，說起話來有氣無力。這幾天他不是昏迷，就是迷迷糊糊說夢話，臉色稍稍好轉。

    柳殘陽見他清醒了，看樣子想掙扎着坐起來，忙攔住說道：「賢弟，你不要起來，你還很虛弱。要想恢復元氣，恐怕還要幾天時間的！」

    「大哥，原來我還沒死！」林浩然勉強微笑着說道，「我還以為我已經死了，剛才我在夢中看道月華和磬兒了，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原以為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卻想不到逃出升天，化險為夷，留住了一條性命。然而，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反而不安起來。

    柳殘陽見說，便勸道：「賢弟，你放心好了。三妹她和磬兒一定不會有事的！」

    「但願老天保佑！」林浩然默默心中祈禱。忽然間有一個疑問，便向柳殘陽問道：「大哥，我明明中了辣手毒王的劇毒，你怎麼會有解藥呢？」

    柳殘陽解釋道：「那天我從林家堡將你救出來，在到藥王谷的路上我碰到了無名，是他給我的解藥！」

    「無名？」林浩然似乎聽過這個名字，「無名不是血月神教四大護法之首，專以女子精血修煉魔功的那個人嗎？他怎麼會給你解藥呢？」

    柳殘陽此時還沒有想出原因，遂說道：「此事我也久不得其解，但不管怎樣，賢弟你現在沒事了，想想這顆解藥丸是真的！」

    回頭又想想，林浩然昏睡已經有三天了，想必此時可能很飢餓了。便說道：「賢弟，你昏睡三日，想必餓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弄一些飯菜來！」

    「那有勞大哥了！」林浩然勉強笑道。

    不說還不覺得，柳殘陽這麼一說反而感覺到餓了。柳殘陽起身，關了房間的門便出去，下樓找客棧老闆。

    樓下有很多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這麼多的江湖人物，太湖湖畔的各大幫派竟然都來到了這家客棧。

    眾人見柳殘陽走下來，紛紛低下頭，好似不想讓柳殘陽人出來。見狀，柳殘陽渾然感覺得到，客棧里已經殺氣騰騰，便十分警惕起來。像這種場面，他闖蕩江湖十幾年，這是司空見慣了。

    「老闆，準備一些飯菜送到我房間，多加一副碗筷！」柳殘陽定定神，對客棧里的人漠不關心，只與客棧老闆說話。

    客棧老闆見說，立刻應道：「客倌，我馬上吩咐人就去準備！」遂招呼兩個夥計，吩咐了一些事情便去準備。柳殘陽回頭瞧了一眼，心道：「想不到『太湖三煞』全部到此了，必猜，定是為了天鐧而來！」

    少時，店夥計準備好了飯菜，柳殘陽說道：「現在就送上去！」

    說罷，自己也不想待在這裏，更何況，林浩然還沒有復原，要是遇到什麼奸邪之人，恐有什麼不測，便上樓回房去。

    樓下的人見柳殘陽上樓去，這才舒了口氣。

    所謂的『太湖三煞』便是童威、童虎和童雷三兄弟，武功到是平平，卻詭計多端，為人心狠手辣，在太湖一帶是有名的壞坯子。

    童虎見柳殘陽上樓去，對身邊的童雷說道：「三弟，一切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二哥！」童雷成竹於胸，笑着說道：「只要他們吃了送上去的飯菜，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逃不出咱們『太湖三煞』的手掌心！」

    童威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從來都是精打細算的，若無十成的把握他是絕對不會出手的。「二弟、三弟，咱們還是要謹慎些，柳殘陽可不是省油的燈。要是弄不好，你我的小命可要丟在他柳殘陽手中了！」

    童虎點了點頭，道：「大哥，我已經吩咐所有的兄弟，若有所變故，立即撤退！」

    「這到是不錯！」童雷說道，「現在江湖上各門各派都想咬林浩然一口，我們太湖幫算的了什麼，只要能撈一點點好處就不錯了，丟了性命那可就賠大了！」

    正在這個時候，樓上走下來一個人，鬼頭鬼腦的，說道：「三位當家的，房裏已經沒有動靜了，八成是迷藥發作了！」

    童虎聞秉，精神一抖，大聲說道：「兄弟門，抄家火隨二爺上！」

    他振臂一呼，客棧中的人紛紛起身，一起亮出兵器來。童虎在前，隨後童威、童雷等人，一起衝到柳殘陽的房間門前。

    房中沒有任何的聲響，童威深思了半天總覺得有些奇巧。童雷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踢開門衝進去，一下子傻了眼。「人呢？他們跑哪兒無了？」

    柳殘陽已經帶着林浩然從窗戶逃走了！

    「媽的，快追！」

    童虎發現柳殘陽與林浩然不見了，心中有氣。「想不到柳殘陽大名鼎鼎，居然也會逃跑，這到是出乎我之意料！」

    太湖幫的人馬立即四下打聽，竟把整個客棧包圍了個密不透風，一間房一間房的搜。還有的人在城中搜索，忙個不跌。

    再說，柳殘陽回到房中，依然發現飯菜中已經被下了蒙汗藥。這種是久歷江湖的人來說，一看便知道其中的原委。

    那時，林浩然還沒有恢復，若是雙方大大出手，難防他們不會暗襲林浩然，這才想到從窗戶逃走。這雖然算不了什麼英雄行徑，但能保住林浩然只能這樣做了。

    過了晌午，陽光格外的明媚。

    樹林裏到是安靜。什么小蟲之類的東西，處處可以見到。彩蝶飛舞，雲雀歡叫，好象都在歡迎秋的到來。

    秋，或許人人都喜歡，因為它是收穫地的季節。

    頭頂有一隻鷹，它在盤旋，好久，好久…….

    柳殘陽與林浩然走的太急，不上一個時辰林浩然就接不上氣力了。還好走到了一片樹林，還可以在陰涼下休息一會兒。

    忽然，那隻鷹高聲鳴叫了一聲，就在那一瞬間，像一隻離弦的箭，沖向一座高山。柳殘陽見狀，忙說道：「不好，有人跟蹤我們。」回頭對林浩然說道：「賢弟，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快些離開為好！」

    林浩然不解，問道：「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柳殘陽指着剛剛飛走的那隻鷹說道：「那隻鷹好象是經過人訓練的，一定是有人存心跟蹤。」

    「好，那我們走吧！」

    林浩然想了想，自己死了沒什麼，但決不能連累柳殘陽。雖然自己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也自己走路了。

    兩人站起來，沿着樹林中間是小道行走。

    然而，還沒走就步，樹林中間出現了兩個人。

    柳殘陽識得他，他是鐵劍門的汪少聰和蜀中唐門高手唐雲飛。二人都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了，二人出道時，柳殘陽還在雪海修行雲海馭劍術。可想而知，他二人的年齡自是比柳殘陽和林浩然大。

    柳殘陽與林浩然停下腳步，望着對方。

    汪少聰已經快上四十，武功到是平平，但難得他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如的鐵布衫功夫；唐飛雲自是暗器行家了。蜀中唐門要是稱第二，天地下就沒人敢稱第一。

    「兩位大俠攔路所謂何事啊？」

    柳殘陽明知道他們也是為了天鐧，但還是想問問。

    汪少聰與唐雲飛笑了笑，說道：「你明知顧問。柳殘陽，今天不管你的事，你還是袖手旁觀，不要插足此事，否則，我們也對你不客氣了！＂

    「柳殘陽，雖然你的武功甚是了得，但我對我的獨門暗器卻很有自信！」唐雲飛冷冷地說道：「我可不想和雲海為敵！」

    柳殘陽沒說話，只是聽二人說。待二人講完，柳殘陽說道：「兩位都是武林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想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嗎？」

    汪少聰笑笑，道：「隨你怎麼說，天山派已經蠢蠢欲動，難道我們想等着送死嗎？只要林浩然交出天鐧，我們不會難為你二人！」

    林浩然聽說，道：「這決不可能，我林家祖先早有遺訓，此天鐧的下落決不能個泄露到武林中，不能再生靈塗炭了！」

    「汪兄，廢話少說！」唐雲飛冷冷的衝着林浩然問道：「林浩然，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前面還有很多人等着你呢！」

    林浩然任是不答應，斬釘截鐵的說道：「就算是我林浩然千刀萬剮，我也不能答應你們，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剛剛是個晴天，轉眼間就要變天了。

    林浩然看着柳殘陽，有些後悔，說道：「柳大哥，我不應該把你卷進這場紛爭中，是我連累你了。」

    柳殘陽放聲笑道：「我柳殘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別人說我不講義氣。更何況你我乃八拜之交！」

    一時間，柳殘陽所有的顧慮都沒有了，反而變的輕鬆起來。「汪少聰、唐雲飛，你們只管放馬過來，今天你們想得到天鐧，就得過我這一關！」

    「好，好」唐雲飛聽他對自己直呼其名，心中甚是惱怒。「柳殘陽，那我就先來領教一下雲海的馭劍術！」

    說着，右手一拋，拋起三朵金花，飛向柳殘陽。

    這三朵金花可有一個響噹噹的名字，叫三花追魂令，死在其下的人不計其數。更可怕的是，唐雲飛還在其中加上了波斯雷珠，只要是蹭着擦着就會玉石俱焚。

    柳殘陽也不示弱，手一伸，背上的兩把寶劍起飛而出，「運轉七星！」柳殘陽使出分劍術，兩把寶劍分成四把，其中兩把就是劍氣。這種劍術消耗內力甚多，不易久用，否則，對自己也有害處。

    只聽「叮——叮——」幾聲，金花被截飛。唐雲飛一怒，一雙肉掌衝上來。

    柳殘陽，收回寶劍，也用雙手。要是自己用劍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恐怕別人會說勝之不武。

    ………….

    ………….

    天，變得灰濛濛起來，似乎是要下雨了！

    遠遠地，柳殘陽和唐雲飛打得難解難分，出手越來越快。尤其唐雲飛，手下更本就不留情，招招斃命。

    林浩然看着，每一回合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唐雲飛快支持不住了！

    汪少聰在一旁看得出來，心道：「老夫要不要上去幫他一把？」又再看林浩然站在一旁，只是盯者柳殘陽看，根本就沒有防備。「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剎那間，似是流星一般。

    林浩然忽然感覺到一股冷風向自己襲來，想防備是已經晚了。說那是遲那是快，眼前一道劍影閃過，汪少聰的兄前已經是一道裂口，鮮血已經流了下來。

    江湖傳聞他刀槍不入，想不到今日卻被柳殘陽劃出一道傷口來，真是臉面丟光了。汪少聰臉一紅，羞愧而走。

    林浩然深深吸了一口涼氣。

    再看柳殘陽與唐雲飛，柳殘陽已經盡佔上風。一看到汪少聰不顧自己便走了，心中不由荒了神了。「此時可是個好機會啊！」柳殘陽見他溜了神，使足內力，一掌拍向唐雲飛。

    這一掌掌力如同排山倒海，唐雲飛吃不消，「啊」了一聲，縱空而起，跳出戰圈，說道：「好，柳殘陽，此仇不報非君子！」說着，一口血噴出，踉踉蹌蹌地走了。

    柳殘陽收回劍，回到林浩然身邊，問道：「賢弟，你沒事吧？」

    「大哥，我沒事！」林浩然想想剛才的決鬥，真有些為柳殘陽擔心。但是見他沒事就放心了。

    「兄弟，看起來要下雨了！」

    柳殘陽說道。的確，一片烏雲已經慢慢移了過來。

    「大哥，前面就是雷家堡，雷卷與我是好朋友，你我不如先到他堡中歇會兒再上路不遲。不知道大哥覺得怎樣？」林浩然說道。

    柳殘陽點了點頭。於是，二人便決定到雷家堡。

    很快，下雨了！

    清風吹過樹林！

    淚珠大的雨珠從天上撒起來，中間夾着一絲涼風，搖曳着林間的小樹，「沙沙——沙沙——」這種聲音就是那麼美妙！

    也許，風雨過後就是彩虹了！………..

    正是：芭蕉夜雨話巫山，卻是有情似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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