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驚的全身發顫,哆嗦着嘴唇,說不出話來。
甘氏看她臉色煞白,滿眼驚怖,一顆心沉到了谷底,抖着手指着她,「你……你竟然真的去偷了大郎和雲朵的銀子!?」王荷花跟三郎鬧和離,鬧着要銀子,說了幾次大郎都不管,連她差點病沒了,也只去小院看了一眼就走了。
百十兩銀子,他們肯定掙不來這麼多銀子。甘氏看着張氏,滿臉的失望,憤怒,「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的,對大郎也一直不錯,就算斷絕了關係,大郎不管別人,也不會撇下你們大房,也不會不管三郎。沒想到你竟然自斷後路,竟然去……去偷他們的銀子…」
甘氏氣的胸口悶疼,頭直發昏。
聶貴芝嚇的急忙扶住她,「娘!娘別激動!」
柳氏也忙攙住甘氏,看着張氏抿嘴道,「大嫂!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說你啥。為了眼前這點銀子,得罪了大郎和雲朵,以後你和大哥沒人管問沒啥,三郎呢?你們就不為三郎想想!」百十兩銀子夠幹啥的,挺多也就是在鄉下過個吃飽穿暖。真要是不鬧騰,大郎和雲朵稍稍拉拔一把,就能掙大筆的銀子。姜家在鎮上光賣早飯就賣發了!
張氏有些出神,呆愣住了,隻眼淚無聲的往下落。
聶貴芝看她這樣子,心裏已經認定她偷了清園的銀子,要不然大郎不會讓羅媽媽說啥『問清楚後還有臉找』的話。她娘又氣的犯了病,臉色發青瞪着張氏,「真是糊塗!這種事兒是能幹的嗎!?犯了偷盜,就能休了你了!你咋這麼不長眼界,像個夢蟲一樣!大郎對我們家都能那麼好,你們要是不得罪了他,不寒了他的心,他能這樣對你們!?你們能落到這個地步!?」
聶大貴捂着臉嗚嗚哭。
聶貴芝見張氏還是那個樣子,恨不得打醒了她,也不想多管她的事,氣的拉着甘氏就要走,「娘這個樣子,既然來了縣城,就去藥鋪里再看看吧!」
柳氏看了眼聶大貴和張氏,心裏也有些氣,攙着甘氏往外走。她之前還想着,雲朵和大郎跟大房關係不好了,他們就能多得些好兒。結果大郎把倆人得罪了一遍又一遍,把他們三房也給連累了!
聶二貴哭喊着不讓甘氏走,「娘你要救我!偷銀子這事兒跟我沒關的啊!是三郎讓王家生豆芽了,這豆芽是我們二房的,我氣不過,把銀子拿南院去了,並不想要那些銀子的啊!娘!你快想辦法救救我和四郎吧!銀子又不是我們偷的!」
這事兒要不是他鬧的,也捅不出來,也不會鬧到縣衙,還坐了大牢,沒有一點緩轉的餘地。聶貴芝不應聲,拉着傷心失望的甘氏就往走。
甘氏從牢裏出來,老淚縱橫,「造孽啊!造孽啊!」
聶貴芝也眼眶發紅,忍不住落淚,「大嫂糊塗了,大哥也能老糊塗了
贏在大宋!?現在偷了人家的銀子,還想讓人家來救人,誰有這個臉去求!?」
柳氏想到羅媽媽的臉色眼神,估摸着舍着臉去了也難。張氏是沒長腦子,還是被門夾了,別說一百兩,就算二百兩,三百兩,也不能偷拿了啊!清園那麼多下人,花多少銀子都有賬目記着,一下子少百十兩銀子,一查就知道是誰偷走的啊!
「銀子丟了那麼久,那麼久沒吭聲,也算是給面子了!」柳氏抿了下嘴,又想起來,「大郎前些天問過大嫂,銀子從哪來的,不止問了一次吧!?面子都給了,大嫂當時竟然不吭聲,非得鬧到縣衙來,這下好了,一下子蹲大牢裏了!大郎要是不救,就等着坐牢吧!」
聶貴芝臉色陰沉,看了眼柳氏,讓她少說兩句,帶着甘氏去藥鋪還去找章大夫看診。她怕甘氏一個撐不住,再犯病嚴重了。
牢裏,聶大貴又追問張氏,「那些銀子你到底從哪弄來的?現在不說個實話,都得栽進去,都得坐牢了!」
張氏流着眼淚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些銀子哪來的!我要是偷了,叫我天打雷劈,五雷轟頂了!」
發的這誓都沒啥用,那麼多人發了誓,說了謊,也沒見有雷劈下來打中。
聶二貴心裏受不住,又開始罵,罵着被張氏和聶大貴害慘了,讓張氏趕緊交代認錯,「我們無關的人都是被牽連的,都是被你們給害的!銀子是你們偷的,可不是我們偷的!你們自己死不死的,我不管!你們趕緊認罪,把我們放出去!」
「叫啥叫!想找打啊!?」幾個獄卒叫罵着過來,一鞭子摔在了牢房門上。
啪的一聲破空響,聶二貴嚇的一個激靈,憋鼓着臉,恨恨的看着,不敢再罵了。
「哥咋不來救我們啊?」聶四郎哭着擦了把眼淚。
聶二郎正在想法子賣生豆芽的方子,王家的人要是把豆芽也生起來了,勢必要跟他搶生意。這豆芽本就越來越便宜,以後賣的多了,只會更便宜。還不知道王家的人是要賣豆芽,還是要賣方子。聶子川個心裏惡狠的,怕是要把豆芽菜的方子公佈,他要趕在這之前,賣一筆錢來。就算賣不了大錢,也要賣個百十兩銀子。
至於救聶二貴和聶四郎?偷銀子的又不是他們倆,到最後問案之後,肯定得把倆人放出來的。
甘氏在縣城裏扎了針,回到村里,也沒臉去找聶子川救人了。短短兩天,眼都哭的花了起來。
聶貴芝勸不住,也知道她現在傷心失望,恨鐵不成鋼,過了這兩天氣頭,還是要去找聶子川求救。想了想道,「娘!我去清園看看,雲朵好說話,我去看雲朵那邊能不能說通。」讓甘氏別愁了,她去丟這個臉。
「都是造孽啊!」甘氏捶着胸口,眼淚流個不停。
聶貴芝擦擦眼,讓柳氏先看着甘氏,別讓她再犯病了,她起身去清園。
聶子川不在家,去了青峰山,雲朵帶着倆娃兒在家畫百天像。
百靈請了聶貴芝進來。
聶貴芝有些抬不起頭,臉發燙,「雲朵……」話就在嘴邊,卻怎麼都難以啟齒。
「大姑你說。」雲朵看她的樣子,就猜到她是來求情的,讓她開口說。
聶貴芝咬咬牙,終究還是說出求她放了張氏和聶大貴的話,「…她估計也是愁的了,家裏用錢的地方多,來錢的地方少,眼看見銀子,就一時犯錯,給拿走了。偷盜不算大罪,也是要坐牢的。他們倆一個胳膊斷了,一個缺了條腿,也都殘廢了
影后之溺愛億萬千金。我知道你和大郎都是實誠心眼的人,最寬厚,你們…饒過他們這一回。以後再也不來往了!」
雲朵是真沒想到張氏竟然從清園偷走了那麼多銀子,賬目都對得上,她就沒往那方面想。卻忘了羅丘和羅媽媽他們也攢了半輩子錢,墊上百十兩銀子不是事兒。
張氏她一直覺得她是個包子,軟弱被欺的人。沒想到也是最愚蠢的一個!
現在聶貴芝開口讓饒過他們,雲朵明知道,卻不想點頭,「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聶貴芝眼淚涌動,艱難的開口,「我知道你和大郎都寒了心,這一次……算是大姑求你們的!就饒過他們這一回吧!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我絕對不管了!就算你們要饒,我也攔着不讓你們饒!」他們家的情面也不多,用過後,也要變薄弱了!
「她認罪,銀子是偷的?」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聶貴芝扭頭,見聶子川一身青衫,面色冷淡的走進來,頓時臉上又是一熱。
聶子川瞥她一眼,「大姑還是去問清楚吧!」直接抱了小七進屋去。
雲朵朝聶貴芝搖了搖頭,這幾天聶子川情緒就不太好,他之前就說了,聶家出事不管。
聶貴芝沒有辦法,只得回了小院。
柳氏看她的臉色不好看,小聲問,「沒答應?」
聶貴芝看看她,嘆口氣,「先別跟娘說,我明兒個再去一趟縣衙。」
柳氏點點頭。
次一天,聶貴芝叫上聶三郎,一塊趕到縣衙大牢。
牢頭很是有些不高興,「昨兒個都看過了,今兒個還來看!?當大牢是你們家啊!」
聶貴芝嚇的忙說不敢,塞了一串錢,才和聶三郎進去,找張氏,讓她先認罪,「這個偷盜罪雖然摘不掉了,但好過你打死不說,銀子來路不明一直關着的強!認罪後……我和娘會想法子,救你們出去的!」
「認罪……認了罪,我就要坐牢了啊!更沒法子出去了!就判刑了啊!」張氏痛哭。
聶貴芝緊抿着嘴,「大郎對你們也夠好了,要不是你們一樁樁一件件寒着他的心了,你們比這強!你竟然還敢去偷清園的銀子!大郎心裏有氣,你認了罪,我會想法子求他救你們出去!」
張氏哭着搖頭,「那些銀子真不是我偷的!我真不知道從哪來的啊!」
「這都是自己造的孽,你到現在還不承認,你想一直蹲牢裏了是吧!?」聶貴芝惱憤不已。
「我沒有偷!我沒有啊!」張氏冤屈死了。
聶大貴紅着眼眶,坐在一旁牆邊地上,看看張氏,「是你偷拿的,你咋就不認罪!?」
「真不是我偷的!我就沒去清園幾次,我從哪偷啊!?不是我偷的!」張氏對他的不信任很是憤憤委屈。
「不是你偷的,還能銀子自己跑來的!?」聶貴芝氣的肋下疼,指着聶三郎,「你不管自己,也不管三郎了!?三郎現在媳婦兒也沒了,宅子你們又鬧成那個樣,是想咋!?以後都不過了是吧!?」
張氏拉着聶三郎大哭。
聶三郎也哭。
聶二貴在隔壁牢房裏罵,哭嚷着被害的,叫聶貴芝求求聶子川和雲朵,放了他和聶四郎
吳閔。
張氏都得叫她認罪,聶貴芝估摸着聶四郎想要輕輕鬆鬆從牢裏出去,怕是不可能。他之前害雲朵,還裝鬼唬弄人,把自己名聲全壞了,媳婦兒都娶不上。都求情,大郎也沒咋着他,現在自己鬧到牢裏了,換成是她也想讓他吃點苦頭,給個教訓。
聶貴芝現在不擔心聶二貴和聶四郎,銀子不是他們偷的,只要李航一回來,一問案,倆人就沒多大事兒了,最多挨個幾板子。她最擔心聶大貴和張氏,不管認罪不認罪,都少不了一場折騰。一個不好,有可能真得蹲牢裏些日子。
現在偏偏張氏死不承認,聶貴芝氣的也沒法了。
張氏怕了坐牢了,聶梅在牢裏一年,她花了十來兩銀子,才勉強保住她活命出牢,現在聽見鞭子響,大聲怒喝的就害怕。張氏害怕!害怕她這半條命,認罪後,在牢裏折騰沒了。
「你就死咬着不承認,一直待在這裏是吧!?連承認都不承認,誰還會救你!?」聶貴芝氣壞了,見她還死不承認,氣的直接走了,「不承認,我不管你們了,娘又病重了,也不管,看你們準備硬撐到啥時候!」
張氏哭的兩個眼睛腫的直剩一條縫,看人都看不清了。
聶貴芝走後,沒兩天,張氏自己認罪了,承認是她偷拿了清園的銀子,有一百兩整。另外不到十兩,是她的私房銀子。
收繳上來的百十兩銀子找到了來路,李航讓衙差叫了聶子川上堂認領。
羅丘跟着來,仔細辨認之後,確定是清園丟失的銀子,直接領走了。
張氏哭喊着讓聶子川饒過她一會,放過她,可憐可憐她十幾年養育之情,可憐可憐聶三郎。
「我更想知道,你那私房錢是哪裏來的。」聶子川目光幽冷的看着她。
張氏渾身一顫,哭不出來了。
「這些碎銀子,可有些年頭了。」羅丘冷聲道。
李航也疑慮起來,皺眉看着張氏。不過這是張氏的私房錢,他即便為官,也不太好審問這個。
張氏看着聶子川冷幽漆黑的眸子,全身的威壓,氣勢,都讓她覺得驚怖,害怕。和以前的聶大郎仿佛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小時候的聶大郎更是乖巧聽話,還懂事。
那時候聶家種着二十畝地,甘氏也還身體硬朗,年紀也輕,能下地幹活兒,每年不說多少餘糧,一家人足足夠吃的。
後來張氏和劉氏相繼懷孕,生子,家裏少了倆勞力,多了倆娃兒,聶大郎也已經幾歲了,能幹些輕活兒,看看娃兒了。
一場病來的兇險,聶大郎之後就一直斷斷續續的發燒,幾乎一直在病中,花了不少銀子,吃了不少藥,也不見好,一直拖拖拉拉半年多。
家裏的情況慢慢就緊巴了起來。
等張氏生了聶梅,劉氏生了聶四郎,家裏又多了兩張嘴吃飯,聶老漢又不乾重活兒,家裏每況愈下,偏生聶大郎還時不時病重,要吃藥花錢。
二房怨言不止,聶三貴要娶媳婦兒了,也不願意。家裏的銀子都給一個外姓人花了,他們自家人咋辦!?他還得娶媳婦兒,也要花不少錢的!
張氏的那點陪嫁全部典當變賣了,回來給聶大郎抓藥治病。
聶大郎知道他不是親生的,又時常生病,要花錢抓藥,特別的乖巧懂事,能起來的時候,家裏的活兒不用說就幹完了農家悍女之瓦匠難追。燒鍋做飯,掃地,餵豬鏟豬圈,連縫補衣裳都會。自己主動搬到了小茅草屋裏住。
聶大貴不會表達,只悶頭幹活兒。
張氏總為了聶大郎受欺壓,連帶的聶三郎和聶梅都吃掛落。
不管罵,還是打,聶大郎都不吭聲,急了還幾句,也溫溫的。
可家裏實在沒有錢抓藥,張氏和聶大貴只得到處借錢。
親鄰也都知道聶大郎的病治不好,說要把他送還給郭家的,借錢也只肯借個十幾二十文的不多借。
張氏跟聶大郎哭了一次又一次,懷着聶蘭的時候,還差點因為借不到錢抓藥,小產。
聶大郎拒絕再吃藥,病了就死撐着,還要自己離開,不再拖累聶家,拖來大房的人,受苦受欺。
甘氏把着,不讓聶大郎走,更不准誰趕聶大郎走。大房二房都有子嗣了,三房還沒有。再說當初把娃兒要來,引來了弟妹就把他趕走,讓人知道,老聶家的臉也不用要了,以後也不用在村里抬頭做人了。
張氏也哭着求了一遍又一遍,聶大郎吃藥全靠借錢了,不再花家裏的錢。她的陪嫁也都變賣典當完了,只剩一個紅柜子和兩把椅子。
不過,張氏的私房,卻越來越多了。
那些銀子不敢花,也不敢動,一直埋在炕里,張氏和聶大貴啥時候想起來了,去摸摸,還在,就繼續埋着。
本來那些銀子張氏不準備動的,可王荷花因為小產,恨死了聶梅,聽張氏要拿銀子去給聶梅,立馬就反對。家裏的銀子都在她那把持着,她說不願意,張氏連一文錢都拿不到手。
沒有辦法,張氏扒了埋起來的銀子,拿着去救濟牢裏的閨女。
那些銀子……張氏有些精神恍惚,回過神來看着聶子川。大郎已經知道了!?
「大郎……」聶大貴一臉蒼老,紅着眼眶喚道。
「你們抱養回來的聶大郎,死了多少次?」聶子川冷冷的扯動嘴角。
聶大貴臉色隱隱發白。
張氏驚怖的癱在地上。
李航起身,詢問的看着聶子川。
聶子川沒有多說,深深看着張氏和聶大貴,「既然被偷盜的銀子已經找回,這就沒有我們的事兒了。本官就先回去了!」
「不……」張氏臉色青白驚慌,她不能坐牢!不能坐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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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的妻,卻與他兄弟苟且,害他流放苦寒之地還被兄弟千里追殺,逼得不得不反,等他含恨而歸血洗皇城,登上那本不想要的寶座時,竟還是死在了她手裏。
怨恨太深,他死不瞑目,再睜眼竟魂回了十五年前……
這一次,他發誓,定不會再憐惜她,定要讓她和她那些姦夫,一個比一個活得悽慘,生不如死!
然而……這其實就是一個重生復仇扭曲男和一個穿越逗比吃貨女相殺相愛的神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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