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太有些不好意思,「這事都怪我,我當初答應你的,現在卻沒辦好,你且別急,咱們慢慢來。『言*情*首*發『可*樂*言*情*首*發()』」
「哪裏能怪得了您?是她們和哥哥沒那個緣份呢。」伏秋蓮笑着安慰劉太太,又把咧了嘴想哭的辰哥兒抱起來,一邊拍着他輕哄,邊揚了揚眉。
這事哪裏能別得了別人?
依着伏家的條件,誰家女兒不想嫁?可問題是之前伏展強自己弄出來的那個克妻——
伏秋蓮想想就覺得牙疼。
劉太太還想說什麼,就看到帘子被人掀起來,隨着小丫頭走進來的李媒婆已然滿臉堆笑的走了進來,一身洗的有些白的藍色斜襟襖子,頭上包了個頭巾,隨着她的進屋便拿下來放到了手裏,進屋一笑,先給劉太太見禮,「老婆子見過太太,給太太您請安嘍。」
「免了吧,你就是李媒婆?」
「可不是我,讓劉太太您掂着,可是老婆子的榮興。」
唧哩吧啦的一通話,聽的伏秋蓮極是好笑,這果然是媒婆的一張嘴,吃遍天下啊。耳邊,響起劉太太的聲音,「這位是連三太太。」
「連太太您好,老婆子有禮了。」
「媽媽您不用多禮。」說了這麼一句話,伏秋蓮就收了聲,畢竟,這是劉家,劉太太是主人,她不好喧賓奪主。
「你聽連三太太的吩咐吧。」
劉太太挑了下眉,沒怎麼用心,語氣里很是帶着幾分的敷衍。在她看來,李媒婆這種人就是上不得檔次的。
若不是為了伏秋蓮的事。
她又怎麼會和她們打交道?
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她便專心的低頭和懷裏的兒子玩了起來,當然,卻還是用心聽着她們的對話的。
李媒婆心裏有了數,只笑道,「原來是連三太太,請問太太您,有啥需要老身幫忙的太太您儘管說。」
雖然她心裏多少有數,能找上當媒婆的她,可不就是想要她說媒嗎?可眼前這位年輕的太太……
一時間,她又有點拿不準。
伏秋蓮笑盈盈的,「我這裏有樁事,倒是真的想要勞煩李媒婆。」頓了下,她把兒子放到嘴裏的小手拍開,方看向李媒婆,「我想看看可有合適的女子,我哥哥要成親,想找個嫂子。」
「原來是太太的哥哥,只是太太的哥哥是——」李媒婆在腦海里費盡腦汁的想着,她沒聽說鎮上有什麼大戶姓連的呀,可劉太太卻是個眼高於頂的。
若是尋常人家,能得劉太太太眼?
再說,這位連三太太舉手投足,穿衣打扮里盡顯貴氣。分明就不是一般尋常的人家太太,可連家?
「敢問太太的哥哥是?」
「是伏家。伏展強。」
「哎喲,是伏爺呀,我還道是誰家的太太,生的這般的標緻,原來竟是伏爺的妹子,呵呵,天上的仙女似的,老婆子今個兒可是開了眼兒。」
「……」
劉太太眉微微一皺,李媒婆心頭一動,趕緊收了笑,對着端茶來的小丫頭道了謝,又半欠了身子坐在繡墩上,很是有幾分受寵若驚的喝了口茶,雙手捧了放在桌上,「連三太太可否說說伏爺的條件?」
「只要人品好,行事穩重大方,我們不計較家世。」伏秋蓮來回把玩着手裏的茶盅,食指在茶杯邊沿來回的轉着圈圈,揚眸對着李媒婆微微一笑,「只有一樣,女方家世清白,不得有亂七八遭的事或親戚,人品過的去。」
「小戶人家的也成?」
李媒婆有些不敢置信的追問了一句。伏家啊,那是什麼樣的人家,鎮上的首富啊,便是劉大人家,雖是官身。
可卻沒有伏家的銀子多!
可這樣的人家選媳婦,怎麼會不找門當戶對,不要求門戶?轉而,李媒婆的理智回歸,她想起了伏家大爺的一則傳聞,略一猶豫,她看向伏秋蓮,「按道理說,您拖付給老婆子,我是再不敢推三挑四的,只是,老婆子也不好空口白牙的哄人玩兒,伏爺那克妻的名聲可是傳了出去,到時侯老婆子不能不和人家女方說清楚的。」
「媽媽您放心,您儘管說。」伏秋蓮笑了笑,低眉看到兒子又把手塞到了嘴裏來回的啃,不禁又好笑又好氣,伸手輕輕的拍了他一下,又把他的袖子給往下拉了拉,拿起特意帶出來給他玩的布老虎,自己則笑着看向李媒婆,「不過我也有句話想和李媒婆說,我哥哥那克妻的名聲,不過是以訛傳訛……他以前年輕不懂事,被我爹爹逼婚,偏勉強定下的兩名女孩子又出了事,所以——」
「不過這事李媒婆你心裏有數就好,無需在外頭說什麼。也不用瞞着女方什麼的。」
「成,即是連三太太這樣說,那老婆子就曉得了,伏爺這事呀,包在老婆子身上。」
「成,那就有勞李媒婆了。」
李媒婆笑着接了賞,給兩人福了身,才想着退下去,劉太太抬了抬眼皮,「有了信兒直接去連三太太家回就是,不用過來我這。」
「成,老婆子知道了。」
「冬雪,你送送李媒婆,順便,把咱們家的地址和李媒婆說一說。」
冬雪福了福身出去,屋子裏,伏秋蓮對着劉太太笑,「今個兒的事可是麻煩你,這天怪冷的,也不說請你,等到開了春暖了,再請你和哥兒去家裏做客,我好好的謝謝你。」
「嗯,到時侯一定去。」
「……」
伏秋蓮眨了下眼,看着劉太太,心裏第n次升出了幾許的無奈——有時侯,在她心裏,眼前這位劉太太就像個不通世事的孩子一般。
你看,像剛才這種事,誰見了不是推拖個幾次,而後,一番寒喧,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應下來?
可你看看人家劉太太,那是眼也不眨的就應了。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秋蓮從劉太太臉上眉回眼神,揉揉眉心,看了眼外頭,「這會快午時了吧,太太若是沒什麼事,我可是要回去的了。」
「用了午飯再走。」
「真的不用了,我家相公還在家等着我呢,而且,我來時什麼都沒說,要是再不把辰哥兒抱回去,劉媽媽會念叨死我的。」
「你就是心軟,不過就是個老媽媽,也能欺到你頭上去,要不,你下次給我,我幫你看看,在我這裏待兩個月,準保聽話。」
「……」我可不敢!
劉太太是真的想留飯的,可伏秋蓮都把連清搬了出來,自然是不能再開口,只點點頭道,「那你有空過來玩,我一人在家怪悶的慌。」
「你哪裏是一個人,有哥兒呢。你可要惜福吧,現在你覺得悶,待得哥兒再大些,估計會折騰的你想哭。」
「嗯,我知道了。」
劉太太親自送到二門外,伏秋蓮笑着和她打了招呼,抱了哥兒趕緊上了車子,冬雪在後頭上來,吩咐了車夫一聲,車子慢慢的駛出了劉家。
一路上,伏秋蓮都有點低落。
她以為自家哥哥要成親,以着伏家那麼好的條件,還不是手到擒來,再說,她哥哥多好啊,長的魁梧,結實。
站在那裏可是很有安全感的。
家世好。
還沒有婆婆立規矩……
可沒想到卻。
這真真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了。
回到家,直到進了屋子,伏秋蓮的眉眼裏還帶了幾分的低落,劉媽媽瞅了又瞅,最後還是忍不住的開了口,「姑娘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出去,倒是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也沒什麼,就是哥哥的婚事。」看着屋子裏冬雪兩個都退了出去,伏秋蓮端起茶嘆口氣,「上次我和媽媽商量的幾家,都不同意呢。」
「怎麼會,大爺他哪點不好?」話一出口,看到伏秋蓮微蹙的眉,劉媽媽也收了聲——
哪點不好?
就他那個名聲,還能好?!
這下劉媽媽也開始發愁了,好不容易大爺有了成親的念頭,難道說,又要因為那個名聲,而求娶不到好人家的姑娘?雖然她也是打心眼裏偏着伏秋蓮,可伏展強那也是她從幾歲就看着長大的,和自己的孩子沒啥兩樣。
「那姑娘可和劉太太說了,讓她幫着想想法子?大爺好不容易動了回心思,可不能再耽擱下去啊,不然,過段時間,大爺若是改了心思可不妙。」
「媽媽放心吧,我曉得的。」
她和劉媽媽的心思差不多,之前伏展強沒有成親的心,千方百計的阻攔這事,如今他即已開了口,不管是什麼原因,只要伏展強是真心的想成家。
那麼,自己就一定要把這事辦好。
不能讓疼她的爹爹再擔心。
「我已經請了李媒婆,也叮囑了她這事儘快辦,雖然這馬上就是年節,成親肯定是趕不急的,可若是時間緊湊一些,趕在年前訂親還是有可能的。」
劉媽媽點頭,「這倒是真的。」
訂親不比成親,只要雙方同意,合過八字,兩方選個就近的好日子就可以進行了,至於成親卻是不能這麼草率。
「對了媽媽,我託了鎮西頭的李媒婆,這個人的名聲如何,怕是你要去打探一下,是劉太太直接請的她,我當時也不好說什麼,不過咱們自己卻總是要心裏有數的。」
「姑娘你放心吧,一會老奴便去打探去。大爺一輩子的事,老奴可不敢怠慢——」
「嗯,那就這樣,只是辛苦媽媽你。」主僕兩人說着話,外頭冬雨掀起帘子走進來,「太太,午飯好了呢,是這就用還是再等等?」
「擺吧。對了,老爺呢?」
「已經派人去請了,還有連寶和毛豆,也在前頭侯着了。只等着太太您發話呢。」
伏秋蓮便失笑,「敢情都等着我呢?那成,咱們就過去吧。」屋子裏頭,劉媽媽把睡下的辰哥兒安頓好,笑着走了出來,「姑娘穿厚實些,雖只是幾步路,可也不能着了寒。」
「媽媽你放心吧,我曉得的。」
伏秋蓮覺得自己是最害怕受凍的,所以,她只要是出門,不等誰說話,哪件厚實哪件擋風,自己就撈過來穿身上了,哪裏還用得着劉媽媽叮囑啊。
美麗凍人雖然好,可會凍死人滴。
小花廳里已經擺好了飯,看到伏秋蓮幾個過來,兩小上前見了禮,連清親自接過她的大氅,並手爐一塊遞給旁邊的冬雪,回身笑着扶她坐下,「外頭冷吧,娘子快坐下喝碗熱湯。」
伏秋蓮甜甜的笑,「多謝相公。」
一家子吃飯,有伏秋蓮這個有着現代靈魂的古代人在,自然是不會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之類的話,很多時侯都是她主動挑起話題,兩小便跟着來了,倒是初初連清反駁過她。
可伏秋蓮才不聽他的。
一家子人聚在一塊吃飯,不說話有什麼意思?這全靠吃飯的時侯大家說說話,交交心得,溝通溝通。
多好的事呀。
所以,她是我行我素。
時間久了,連清也懶得再多說。
反正他也說不過自家娘子。
甚至偶爾會加上幾句話。
今個兒是連寶挑起來的話題,「嬸嬸,你不知道,那個小胖子,嗯,就是上次和我們打架的那個,還登門道歉來着的,嬸嬸還記得嗎?」
「記得呀。那孩子,嗯,生的挺好的。」想起那個性子很是有幾分倔強,憨實的孩子,伏秋蓮就想笑,「他怎麼了,不會是又和你們過不去了吧?」
「沒有,不過他被先生給罰站,罰了一天,我們來的時侯還沒有放他回家呢。」
「啊,為什麼?」伏秋蓮的手頓了下,不由自主的就抬頭看了下外頭的天色,兩小也是才回家不久,這麼說,那小子還在學館裏?
現在的先生也學會了留堂?
她笑笑,看來,古今都是差不多的,老師罰學生,也就那麼幾種手段。
旁邊連清雖沒有出聲,可隨着伏秋蓮的問話,他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筷子,好好的留堂?
「他往先生的茶杯里放了鹽和辣椒,先生沒看到,喝的都哭了,先生罰他,他還說不承認——先生便罰他,不承認,不認錯的話就不許他回家吃午飯。」
「……」
「那是有人看到他動的手了?」
「有一個人,是陳家的那他放的,先生差點要打他手心呢。」把嘴裏的菜咽下去,連寶搖搖頭,「不過我們都沒看到,也沒有其他的人看到哦,先生也沒親眼看到。」
「這樣啊,好了,你們可不許學他,吃飯吧。」伏秋蓮笑着在兩小腦袋上各自敲了一記,最後,卻是瞅了眼連清,眸中若有所思的光芒掠過。
午飯用罷,各自回屋,連清看着兩小走遠,自己去隨着伏秋蓮回了內室,看到伏秋蓮伸手去倒茶,他忙忙的先去拿了水壺,「娘子你坐,為夫幫你。」
夫妻兩人落坐,連清給自己也端了茶杯,抿了一口,他眸光微閃,「娘子剛才好像有話要說?」
握着茶盅的手微頓,伏秋蓮笑着搖搖頭,又點點頭,「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覺得吧,那小胖子好像不是這種太刁蠻的人,從他來咱們家可以看的出來,他只是性子倔了些,這等出格的事,倒不是你他做的出來的。」
「娘子是怕冤枉了那小子?」
伏秋蓮一笑,沒出聲。
她也只是心裏一想,連清剛才一問,便隨口就說了出來,若是真的計較起來,學館和她沒關係,她也沒親眼看到事情的經過,她哪裏能有什麼想法?
「娘子放心吧,我下午去學館看看。」連清幫着伏秋蓮續了茶,自己卻是坐在椅子上略一沉吟,點頭道,「娘子顧慮的很是,若是他做的也就罷了,可若不是——是誰做的就是誰做的,不能冤枉學生的。」
「嗯,相公這些天一直在家溫書,也是應該出去轉轉,只當是散心好了。」伏秋蓮也沒指望連清去當什麼包青天,但他肯出去轉轉,她卻是一萬個贊同並支持的。
要知道自打辰哥兒的百日宴後,連清可就沒怎麼出過門,除了吃睡,每日可就是一頭扎在那個小書房了。
雖然刻苦是要的。
但也不能這樣一頭扎進去啊。
若身子熬壞,可如何是好?
下午伏秋蓮就把這事給拋到了腦後,先生即是罰了那小子,說不定真是抓到了他的把柄?窩在家裏和辰哥兒玩了會,收拾了一會屋子,才想着把昨個兒辰哥兒吐的髒兮兮的小襖給拆了,劉媽媽便掀起帘子走了進來,才想說話呢,一眼看到伏秋蓮手裏的小襖,就是臉色一變,「姑娘您這豈不是打老奴的臉?有奴婢們在,豈有您這個主子做這些粗活的道理?」
伏秋蓮便笑,「哪裏有這麼嚴重,我只是覺得閒來無事,順便拆一下罷了,沒事的。」
「那也不成,姑娘日後可不許碰這些,您可是要做官太太的人,哪裏能做這些粗活?」說着話又回頭喊了冬雪兩個進來,面帶薄怒,「你們兩個是怎麼服侍的太太,這些粗活就看不到,讓太太自己動手做,你們兩個可真是當的好差事。」
「媽媽,是我要做的,和她們兩個沒關係。」伏秋蓮撫額,ms,她又牽連到這兩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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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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