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南看着懷裏的娘子,很是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娘子,你沒有摔在地下。
」 又不疼,喊這麼悽慘作什麼? 好像是自己欺負了她似的。
眼角餘光隱隱的瞟到門口急急衝進來的人影,陳洛南黑了下臉,「出去!」 素淺怔了下,咬了咬唇,站在門側腳步沒有第一時間退出去。
是,陳洛南也算是她主子。
可和文蓮比起來,略差那麼一籌! 不過她也沒敢往裏進,巴巴的伸了伸腦袋,待得把裏面的情形看了個七七八八之後,她方垂眸,對着陳洛南的身影輕輕的福了福身,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不管如何,她總是不可能看着自家姑娘被欺負的。
哪怕,這個人是陳洛南,她們的姑爺。
陳洛南狠瞪了眼素淺,可惜,素淺已經轉身,所以,他只能瞪素淺的背影了。
懷裏,文蓮已經回過了神,才發現自己沒摔在地下,睜開眼就看到陳洛南一臉好笑的樣子,不禁輕輕一哼,「你那是什麼表情呀,我有說讓你接住我嗎?真是的,多管閒事!」不過說着話,她還是飛快的接了一句,「好了,多謝你扶我這一把,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
」 陳洛南,「……」 夫妻兩人坐下來,文蓮喝了口茶,壓下自己心頭的思緒,「中午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和你表妹吃飯?不去可不可以?」她真的很不喜歡那位月兒表姑娘呀,不提老太太非得堅持着要讓月兒當陳洛南的平妻,直覺的,她就是不喜歡月兒這個人。
人和人的緣份自是奇妙的很。
有些人是一眼看去就心生歡喜,或成友情,或成姻緣。
但同樣的,有些人也會是一眼看去就生討厭。
就如同她和月兒。
她看第一眼就討厭這個月兒,而月兒呢,怕是對她也正是這般的心理。
文蓮甚至都可以肯定,她和月兒兩人就是相看兩厭! 「不去可不可以?」 「不可以。
」陳洛南朝着她微微一笑,說出來的話卻是堅定,一錘定音,「你是咱們府里的長媳,娘如今病着,給表妹送行的宴席,你我自是要出席的。
」頓了下,陳洛南定定的看着文蓮,「再說,你之前身子不好,請她幫着操持娘親的壽宴,如今事情結束,她回府,咱們當表哥表嫂的,自是要親自道謝,方顯心誠。
」 我沒有身子不好。
而且,我也沒有請她幫我持持什麼勞什子壽宴。
是你娘相中了她,想請她給你當媳婦,看着我不順眼,更想落我臉子。
所以才讓她這個客人在府里當主人,來操持壽宴的。
可這些話,真的要說出來麼? 文蓮張了張嘴,看着陳洛南溫和卻帶着獨屬於他的堅持,固執,她輕輕的在心裏嘆了口氣。
把滾到舌尖兒的話給咽了下去。
她還是別說了吧。
荷花亭。
月兒一臉的歡喜卻在看到陳洛北夫妻到來時,歡喜的顏色略略褪了那麼幾分。
然後,在看到陳洛南以及他身側的文蓮時,臉子直就黑了。
雖然只是那麼一瞬,可的的確確是黑了。
黃氏看着,心裏一聲冷笑—— 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呢。
這麼多年巴巴的盯着陳府大少奶奶的位子不放。
如今人家都娶了妻,她還在那裏肖想兒。
什麼玩意兒! 掃一眼陳洛南臉上溫柔的笑,以及他身側一臉氣呼呼,鼓着臉頰的文蓮,黃氏搖頭一笑。
這位表姑娘自以為聰明,可真真是聰明一時,糊塗一時了。
如果陳洛南想要娶她,早在文蓮沒進府時就娶了吧? 文氏進來這麼幾年,陳洛南和她的夫妻感情並不好。
月兒又有老太太做堅實的後盾。
就是這種情況下都沒能讓陳洛南應口,把她娶進陳府。
試問,這樣的情形下,你說你還堅持什麼? 再看身邊兒的這位表姑娘,那一臉幽幽怨怨,受氣兒小媳婦似的怨婦樣兒。
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人,什麼身份! 黃氏可謂是對這位表妹厭惡到了骨子裏頭的。
沒辦法,誰讓自己身側的枕邊人時刻想着這個女人呢。
她這個當娘子的沒用,即栓不住自己的男人。
更管不住男人的心和眼。
可她卻可以讓自己去討厭這個女人呀。
陳洛南夫妻兩人愈來愈近,陳洛南寵溺,無奈的聲音自風裏隱隱傳來,不知又低聲說了些什麼,文蓮嬌俏的白他一眼,自己卻咯咯笑起來,那笑聲,那嬌媚的樣子,看的月兒眼底寫滿了陰霾——不都說表哥討厭這個文氏麼,為什麼表哥還和她一起來? 為何表哥還讓她站在身側? 她怎麼可以笑的那麼歡快,那麼好看? 表哥身側的位子,應該是她的才對! 有一種嫉妒的心思在她心頭深處瘋長,瞬間發芽兒,成長參天大樹般。
黃氏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心裏那叫一個樂。
你不開心,你很難過是吧? 呵呵,那就對了! 看着自己的情敵不開心,她自然是開心的,因着這份開心,更因為是文蓮的到來,令的她的情敵不開心,黃氏遠遠就起身迎了陳洛南夫妻兩人,「大嫂,大哥和你說什麼呢,有什麼情情話回房說呀,咱們的月兒表妹可是都等急了呢,是吧表妹?」 「我,我也沒有——表哥,表嫂你們來了。
」 一個表哥,眼神幽幽怨怨的直向陳洛南身上瞟過去。
結果卻是媚眼拋給了瞎子! 而後,她對着文蓮,眼底憎惡掠過,都是這個女人勾的表哥! 陳洛南略略頷首,親自扶了文蓮落坐,「你身子不好,這邊剛好背風。
」 「嗯,算你有良心。
」 黃氏很是有趣的轉了轉眼珠,唯恐天下不亂的加上一句,「我剛才看着大哥和大嫂一塊來,是剛好半路碰上的麼?」她嘻嘻一笑,也不等文蓮說話,徑自道,「我覺得呀,以着大哥這般疼愛,敬重大嫂,肯定是大哥去接的大嫂,我沒猜錯吧?」 「你嫂子這兩天身子有些不好,我怕她貪睡。
」 黃氏抿唇一笑,自是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她也不傻,看着自家相公緊皺的眉,心頭儘管裝滿了怒意,可面上卻是笑意不減半分,「表妹你站着做什麼,趕緊坐呀,今個兒可是專門為你才有的宴席呢,前段時間是辛苦你了,大嫂和我身為娘親的兒媳婦,卻……還是大哥想的周到,是要好好謝謝你的。
」 陳洛北皺了下眉,「幫我倒杯茶吧。
」 略略帶了幾分責備的眸光看向黃氏,怎麼就那麼多的話? 黃氏卻是直接忽略他的眼神,把茶續好,試過溫度,笑盈盈的遞過去,「二爺喝茶。
」 「月兒多謝表哥。
」月兒輕輕的咬了咬唇,烏蒙蒙帶着水霧的眸子掃向陳洛南,精緻的眉眼,面龐上寫滿了委屈,表哥怎麼可以這樣待她?他明知道自己討厭文氏,還帶她出席!自己待他還不好麼,他怎麼可以這般傷自己的心?眸子裏的指責輕輕的,一直對着陳洛南掃過去。
陳洛南坦然自若的迎過去,淡淡的笑,「表妹請坐。
」 眼底的從容,平靜,甚至可以說是疏離,頓時讓月兒嬌軀搖搖欲墜。
表哥他…… 扭頭,狠瞪了眼文蓮,肯定是她在表哥跟前說自己的壞話。
表哥才突然討厭自己的。
汗,親,您確定人家是突然才討厭你。
而不是之前就討厭你? 文蓮正低頭喝茶,吃綠豆糕呢,陳府做糕點的廚子最近換了一個。
甜點做的頗合她的口味。
特別是綠豆糕,讓她吃了還想再吃。
這會看到有一碟,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拈了一塊送到嘴裏。
大半碟子的綠豆糕吞下腹,她慢半拍的感受到身側那道帶着怒意的眼神。
文蓮有些疑惑的轉了下眼珠,掃了眼月兒。
想了想,抬手把手裏才拈起來的塊綠豆糕推到月兒跟前,「喏,這些給你吃。
」她看到月兒微張的小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沒想到你也喜歡吃綠豆糕,呵呵,就剩下這一塊了,我讓給你吃吧。
」說着話想也不想的,甚至月兒還沒反應過來呢,她直接就把綠豆糕塞到了月兒的手裏,「來,吃吧吃吧,別客氣呀。
」 黃氏眨眨眼,再眨眨。
便是一側的陳洛南兄弟也不禁怔了下。
至於月兒,手裏拿着被捏的有些變形的綠豆糕,額頭上浮起一排排的黑線。
她暗自磨牙,掃一眼手裏的綠豆糕,嫌棄的撇撇嘴,「大表嫂,我沒有想吃綠豆糕!」誰和她吃貨一樣,簡直就是上輩子餓死鬼投胎,八輩子沒吃過東西麼,看看那個吃相,簡直丟盡了表哥的人! 「啊,你不想吃綠豆糕啊?」 「不想吃。
」 「那你早說不喜歡嘛。
還有,」害的她還心裏存了幾分的內疚,以為搶了她的吃食似的,不過,文蓮瞬間反應了過來,皺眉,有些不滿的看向月兒,「你即然一點不喜歡吃綠豆糕,那你剛才一直不錯眼珠的盯着我看做什麼?」害她以為她也喜歡吃,心裏還自責來着,真是的,怎麼可以這樣? ------題外話------ 我爭取下午六點前有二更…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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