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閃閃的青春 三百二十一和時間賽跑

    和時間賽跑

    我想了想後點點頭，讓醫生開車，我和陳雪坐到了後排。

    「醫生哥，突然覺得你就是小四的福星，從你加入天門以後，他好像一直都是好事連連！」陳雪現在已經不害怕醫生那張面部可怖的臉了，我想如果我把醫生的故事告訴她的話，這丫頭肯定得感動的泣不成聲。

    「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負！我並不是小四的福星，只是小四為自己打好了夯實的基礎，他師傅和尚和局長都說過，這世間的一切皆是有因才有果，假如小四沒有進過死刑號子，假如小四不曾保證要把我們救出，假如小四沒有為了救出我們咬緊牙關的努力，這些財富或者機緣也註定和他擦肩而過！」醫生微微打開一點車窗，透過反光鏡看向我和陳雪說道。

    「醫生哥，其實你最大的願望是去探望一下嫂子對吧？」看着醫生臉上的疤痕，我知道這個心裏和臉上擁有一樣傷痕的男人，最大的痛楚其實就是他的妻子。

    「不着急，反正我人已經出來了，什麼時候去看都無所謂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幫助你把幫派先穩住！局長給的金錢只是財富的一部分，最值錢的其實是關係網！晚點我們可以去拜訪下局長的幾個老領導...」醫生擺了擺手，其實我知道他肯定特別想見自己的妻子。

    「謝謝，醫生哥！」我朝着醫生心悅誠服的抱拳說道。

    「謝啥？我們是兄弟，是家人！不需要客套...」醫生眼睛一瞪，看起來好像真生氣了似得。

    「哈哈...對咱們是家人！」我深吸一口氣，仰頭大笑起來。

    到了醫院，我們仨人沒有直接去找郭漢，而是先跑到住院部，打聽出來郭漢媳婦依依的主治醫生，詢問了下她的近況和大概需要多少費用，當我們說要替依依出所有的費用時候，主治醫生和辦公室里的另外幾個醫生眼睛都瞪直了...

    交完錢，我心底的那塊大石頭總算落下了，從醫院附近的花店裏，陳雪為依依精心挑選了幾束怒放的「康乃馨」，我和醫生去買了些水果，特別挑選了幾斤新鮮的荔枝，我記得第一次跟蹤郭漢的時候，他就為自己媳婦買了兩斤荔枝說是慶生，還說他老婆就喜歡吃荔枝...

    買完東西以後，我們仨人徑直朝着郭漢妻子的病房走去，透過病房門口的玻璃小窗口，我們看到郭漢正在細心的替她妻子擦臉，一段日子沒有見到依依，她比原來更瘦了...

    頭髮枯黃，臉型直接變成了尖銳的錐子樣，病號服松松垮垮的套在她身上，看起來分外的寬大，尤其當看到她的眼睛時候，我更是嚇了一跳，兩隻眼睛幾乎凹進了臉頰里，渾濁的根本沒有一絲神采。

    「小四...」陳雪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在，媳婦這就是郭漢的妻子...」我心底微微一沉，那種感覺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

    可能是我們倆人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了，本來正幫妻子擦臉的郭漢猛地轉過了腦袋，當看清楚我們的長相時候，他俯到妻子的臉邊耳語了幾句後，走了出來。

    「小四，今天晚上我估計不能去跟你們一起吃團圓飯了，依依的狀況很不穩定，我怕她堅持不了多少...」郭漢臉上掛着笑容，不過說話的聲音里透漏出各種無奈和滄桑。

    「郭哥，對不起！前段時間是我太任性，不知道嫂子已經病到了這種程度，真的對不起！」陳雪兩隻眼睛紅紅的，忙不迭的朝着郭漢彎腰道歉。

    「小雪，你這話說的我都汗顏了，如果不是你和小四明里暗裏的幫忙，依依不會挺這麼久的，我們非親非故，幫我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我真心覺得知足了！」郭漢反安慰起陳雪來。

    「我想進去看看嫂子可以麼？」我使勁乾咳了兩聲，想把喉嚨里那種痒痒的感覺咳出來。

    「當然，不過一定不要告訴你嫂子，咱們是...」郭漢點點頭，不放心的提醒到我。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我揉捏了兩下自己的臉，儘量表現出來開心一些，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剛一走進房間裏，我就被那股子重重的消毒水味道熏的連連咳嗽兩聲。

    「誰來了...」郭漢的妻子奄奄一息的掙扎着想要坐起來。

    「嫂子是我，我是小天！您還記得麼？」我急忙跑過去，不讓她往起坐。

    「記得，你是郭子的同事，那個剛剛畢業的大學實習生，嫂子當然記得...」依依聲音特別小的點點頭，就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好像已經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一般，依依看了眼我旁邊的陳雪，竭力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這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

    「嫂子過去肯定也很漂亮...」陳雪哽咽的握着依依的手輕聲誇讚。

    「郭子，咱們到藥房去找幾味中藥，固本培元的...對恢復你媳婦的身體，多少有點作用！」醫生站在門口沒有進來，估計他是怕自己的模樣嚇壞了依依，朝着郭漢招招手。

    「好！媳婦，我先跟醫生出去一趟，讓我同事先陪你說會兒話...」郭漢猶豫了幾秒鐘後，跟隨醫生快速走出了病房。

    「嫂子，你放心！郭哥他們單位已經募捐夠足夠的錢，替您治病了，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幫您做手術...」陳雪柔聲安慰着依依。

    「其實，我挺知足的，我的身體自己知道，多活了這麼久已經是老天爺憐惜了，問老天爺借了這麼多時間，我真的覺得特別的幸福，我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來過，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的快...我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郭子，我害怕失去了我，郭子會不知道怎麼繼續生活...」依依喘着長氣，斷斷續續說出了這段話。

    「嫂子，你會好的！好的利利索索的，而且你們的幸福也不是借來的，我相信你跟郭哥真的會白頭偕老的，你覺得時間是上蒼恩賜的，其實不是這樣，這些全都是郭哥拼了命掙回來的...」我覺得鼻子有些發酸，特別是聽到依依說「問老天爺借了那麼多時間」這句話的時候，更是激動的差點掉出來眼淚。

    「其實你不是郭子的同事對吧？」依依突然凝視着望向我「你身上有股郭子從前的味道，而且郭子每天晚上都會等我睡着了就出去，儘管每次回來的時候，他都會故意在風口站半天，可是我依舊可以嗅出來那種帶着血腥的味道...」

    「嫂子，我...」我啞口無言，不知道應該怎麼繼續往下說。

    「我雖然生病了，但是腦子不糊塗，什麼樣的單位可以籌集一百萬現金給工人家屬看病，而且這個工人白天還不需要上班？」依依一本正經的看向我。

    「嫂子，其實我們...」我正絞盡腦汁的思索着應該怎麼樣把話圓回來的時候，依依又開口說道「我從十幾歲就跟郭子在一起了，我熟悉他，也清楚的知道他的為人，他發誓不會再踏入社會，既然選擇跟你在一起，肯定是他自己的原因！」

    「好了，不用想着怎麼跟我解釋了，我一直都懂，只是不說出來罷了，郭子希望我可以活下去，我同樣希望郭子可以快樂的生活每一天，自從那天晚上你到我們家去看過我以後，郭子的笑臉明顯多了，而且我還住進了醫院，你覺得我能猜不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麼？」依依微笑的搖了搖腦袋。<!--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