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空的旅者 第五十九章 女神的記憶和驚恐
少女混亂而破碎的遠久記憶中
或許是她並未誕生出自我意識的時候，或許她還作為自然力量的一部分被人類所畏懼的時候，生命與希望、毀滅與安詳，這些都是她會帶給大地上的生靈，並且任憑他們苦苦掙扎。
她還有着許多的同類，同樣是自然力量顯化的他們有着類似的性質。無由來的會產生風暴、地震、海嘯等天災，但也會無由來的會天降甘霖或者是產生一些新奇的存在。
無論是有利還是有弊，這些事情都會出現，不因為那些生靈的苦苦哀求而消散，似乎天地正在宣洩自己的力量一般。
但她的記憶碎片當中，始終有着一個莫名的記憶。
一個不知名的偉大存在，難以用任何力量和言語去描述的強大人物，似乎見證了這個天地的紊亂，有感於這片世界無法獲取平息，他與某個冥冥當中的存在作為見證，將人類和災難用信仰溝通起來。
人類的情緒，無論是畏懼還是信仰，都編織在流傳的故事當中，而這些描述自然力量和災難的故事，又衍生出英雄和神明。就這樣，人類用神話束縛自然的力量，而這些自然的力量也在這種歲月的變遷當中逐步吸取神話的力量並擁有自我意識。
或許有一天她終於甦醒了，發現了自己曾經的過往，但卻是無法回到從前那樣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她也不會感到寂寞，因為許多的故事因為她而傳唱。
但，人類始終是一種好望的生命，隨着文明的不斷進步，神話流傳的越發稀少，而被人們所畏懼和信仰的自然力量也不再受到神話的束縛。
終於有一天，她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神話的牢籠之內了。或者說，曾經的那個牢籠已經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毀滅了，她依然又回到了無處可歸的時候。
少女原本平淡的心再次有了幾分活力，借着這幅軀體，她肆意的行走在大地上，欣賞着以前從未接觸過的，或者無法真正接觸的事物。
但她心中始終有一個問題在困惑她，自己是為何而誕生的呢？自己現在所謂的雅典娜的這個身份真的是自己的身份嗎？到底自己的軀體是神話扭曲而展現的？還是依憑自己的意志顯現的呢？
少女疑惑，她踏足於各個險境，尋找着神話當中的某些痕跡。一些事物沾染神話的力量之後也會有不可思議的力量，而少女則是需要找到自己這個身份所欠缺的某樣東西。
『蛇』之印，代表着生與死，溝通現世和冥界的銜尾之聖靈，大地的權柄，地母神的崇拜和象徵，這就是她在神話變遷當中所失去的東西。
這個東西？真的是我的一部分嗎？少女曾經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正在看見實物的時候她能夠感受到從心底傳來的渴望和訴求。
即便是付出一切代價也要獲取那個東西！超凡的直覺讓少女感受到了，那個被割裂的『蛇』當中，蘊含着的是自己所欠缺和失去的部分力量和記憶。
她原本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但是事情的變化遠遠的超越了她的想像。
「你……怎麼會把這個東西交給我？」，以她的智慧和見識自然察覺到了某些不一樣的東西，『蛇』上面沒有任何意外的東西，並未附着某些特定術式，也不是蘊含了某些特殊毒素之類。
把一個神話物品交給地母神然後讓一位不從之神降臨對他有什麼好處？少女陷入思考當中，作為掌管智慧的女神，她有幾個猜測，但還是不能夠肯定。
「你到底需要什麼？是鄙夷妾身的力量不足特意讓妾身能夠顯化完全嗎？」，少女冷冷的問道。
「我可不是巴爾幹半島的那位……對這種獵殺不從之神的事情，沒多大興趣啊。」，少年稍稍撇撇嘴，有幾分無趣的說道。
而站在少年身旁的兩位大騎士也是非常的不理解，莉莉亞娜雖然十分好奇少年這麼做的用意，但因為對他的無條件信賴，所以還是沒有選擇質問。而如同雄獅般驕傲的艾麗卡則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您？到底想做些什麼？」
這個問題同時也是少女的問題，她非常想要從少年的眼睛當中讀取什麼，但很可惜她失敗了。
「曾經作為北非的地母神，掌管着黑暗和地府的女神，在神話的遷移當中被古希臘神話體系所消化吸收。曾經作為分身的墨提斯，掌管着睿智的女神被宙斯吞噬，而你則是帶着屈辱和憤恨降臨，強迫性的被剝奪了身份，只能作為雅典娜而存在。你原本是天空、大地、黑暗三者統籌一體的強大女神，智慧、生與死以及大地都是你曾經的本質。」，少年身上的咒力隱約的波動了幾分，緩緩的念出這些知識。
這正是被奪取了地母神王座，不得不屈服於宙斯的神明，雅典娜。有着首屈一指的力量和智慧，但這些卻無法改變自己的地位被外來文化所侵蝕的事情。
「最古老而最黑暗的女神啊，我需要你的睿智，某些問題上，我需要助力。」，少年緩緩的說出自己的條件。
「所以你是為了讓我成為不從進而掠奪妾身的神力？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少女似乎帶着幾分嘲諷說道。
「你儘管試試吧，如果你不需要『蛇』，那麼我就拿回來了。」，少年手掌發出淡淡的銀光，他剛才隨手就能將一個東西瞬間移動到對方的手中，自然也能很輕易的拿回來。
「另外，如果我想要你的那個神力，不必等你成為不從，現在就能做到。」，少年似乎是提示着什麼，但少女只是輕哼一聲，不再去理會少年。
但她其實注意到了，少年的話語並未有任何欺瞞，這是她作為貓頭鷹和蛇的象徵中獲取的洞察能力。她能夠感受到這位的體內蘊含着某個不強但對於她而言極為危險的力量，即便是她一時半會也無法確定那個東西是什麼。
「那麼，等着妾身展現美麗與力量吧！妾身可是黑暗與大地的王者！」，少女如此的宣誓道，並且將手中的『蛇』牢牢的握住。
混雜着神聖感的濃鬱氣息正不斷的升騰着，銀髮的少女閉上了雙眼，她的銀白髮絲在空中不斷的舞動，就像是一條條細小的蛇。少女的臉上露出微笑，似乎是因為某種缺失被補全之後產生的滿足之色。
黑暗伴隨着少女的低吟而擴散，很快就將少年附近的地域也容納進去，但之間少年的面前似乎出現一道無形的晶壁，連這種帶着生命和死亡氣息的黑暗都抵擋下來。
少女高聲的詠唱起來：
妾身吟唱，吟唱三位一體女神的頌歌。連結天空、大地與黑暗，是為輪迴與智慧。
妾身吟唱，吟唱遭受低貶的女神之歌。身為女王卻被視為禁忌之蛇，是為女王的嘆息。
妾身吟唱，吟唱身心受裂的女神詩歌。遭受崇高的父親所欺凌，是為慈母的屈辱。
吾名為雅典娜，為宙斯之女，為雅典的守護神。
過去，為孕育萬物的大地之母！過去，為掌管黑暗的冥府之主！過去，為通曉上天散智的智慧女王！妾身起誓，雅典娜即將回歸為原始的雅典娜！
伴隨着言靈的詠唱，原本銀色長髮的少女的身形也出現了變化，原本有幾分寬大的銀白禮服變化為充滿古風的長袍，而且少女較為柔軟的面龐和身軀也從十四歲變化到十八歲的樣子，更為顯著的是面前這個窈窕少女身上濃郁的氣息，瞬間就指明她是一位不從之神。
被完全掙脫了牢籠，完全顯現在這裏的，是不從之雅典娜，曾有着各種各樣身份，本質不斷的被遮掩的女神，有着最古老地位和力量的強大存在。
「弒神者啊，你要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身形有幾分飄忽的雅典娜，正如此的說道。
「我沒這麼覺得……即便是你現在的咒力和氣息是剛才的四五倍……仍然是一樣的下場。」，少年似乎並不在意對方的挑釁，淡然的說出這句話。雖然這句話在另外三位的耳中聽起來更像是嘲諷。
「妾身可不這麼覺得……」，雅典娜的聲音當中蘊含着強烈而沉重的言靈之力，似乎每一句話都會帶動神力。
「現在還不是一樣嗎。」，少年嘆口氣，雙手伸出，散發着強烈的銀光。
無形的力道再次降臨，無邊無際但又來自根源性的強大力量降臨。這一片地區的空間再次陷入靜止當中。所有的物體一瞬間就被剝離了運動的機能，也僅僅是中央的那位女神還勉強的用神力抵抗者外界傳來的強橫力量。
「所以說根本沒有這樣的必要啊。」，少年如此的說道。
而現在連神力都無法運轉的雅典娜，終於從零散的碎片記憶當中尋找到了類似的感覺。
曾經與莫名存在見證人神契約的那位特殊存在，似乎也掌握着這種根源性的力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的某位前輩應該曾經造訪過這個世界……並且還在這個世界的位面意志當中留下來身影……否則潘多拉、樓陀羅和眼前的雅典娜是不應該知道我們的身份的。」，少年在心中如此的盤算着。
站在少年身後的艾麗卡瞬間目瞪口呆。她當然感受到成為不從之神的雅典娜的力量是多麼恐怖，即便是她這樣的大騎士也不一定有把握能從這位不從之神的手下逃命。但眼前的這個少年似乎無比輕鬆的就能幹掉面前的這位不從之神？太誇張了吧？
瞬間制服不從之神，對於現在的辰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這些不從之神大多僅僅剛剛達到第三階的力量，連自身的靈魂力量都無法完美的使用。而如果此時內視辰的靈魂的話，會發現原本的這顆光球已經變成濃郁到極點的金球，凝聚的是超凡的靈魂和力量。辰此時已經站在第三階的頂端，只差一些就能踏上完全脫離生命層次的道路，可惜他已經被困在這裏有兩年多了。
他隱約的感覺到，束縛他的並非是因為他對空間的掌握或者是靈魂的力量的不足，而是某種外力正在阻擋着他。而他也察覺到了，如果能夠找到這個阻礙的存在，那麼跨入第四階也就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我沒有必要騙你，或者是欺瞞你，如果不是因為權能會比原本的神力下降，你現在就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辰淡然的說道，同時將空間能力收回，運轉咒力激發某個權能。
雅典娜此時正癱坐在地面上，剛才強行抗衡空間靜止的壓力讓她瞬間花費了大量的神力。而此時她腳下熟悉的大地忽然間變化了。
原本應當源源不斷的提供靈氣讓她迅速恢復的溫和大地，忽然失去了意念上的聯繫，並且從大地當中深處一直詭異的手。帶着晶瑩光芒，似乎能夠穿越無數障礙，躲避各種阻撓的手，並且上面還寄居者某種不詳的力量。
身為地母神的她一瞬間就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她不顧咒力消耗飛越而起，躲在更高的地方，有些慌忙的問道：
「剛才的那是什麼？」
「啊，只不過是從某位大地之鋼那裏奪取的有趣的權能，是個非常有用的權能啊。」，辰微笑着說道，卻並未解釋這個權能到底是什麼。
但掌握着睿智的女神，真正洞悉了之後，臉色都變得蒼白。
她終於清楚，少年剛才並未說謊。只要願意，他隨時都能將她引以為傲的睿智奪去。
「所以，女神閣下，與我合作吧，我只是想要解開一個謎題，不僅僅是困擾弒神者的，也是困擾神明的問題。」，少年如此的說道，似乎篤定了面前的雅典娜一定會同意。
「希望你說到做到」，雅典娜的臉色忽紅忽白，似乎正在因為選擇而躊躇，但她最終明白，此時只有和少年合作才是最佳的選擇。
（ps1：肯定以為我今天不更新了對吧……一般不會斷更的啦……可能有的時候會有事比較晚而已
（ps2：唔……都已經快六十章了啊233
ps3：做了個讀者調查……恩……畢竟快完結了，想要看看咱這本書有沒有什麼特色啊什麼的……也好讓咱反思
第五十九章 女神的記憶和驚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