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天際、和被泥水染成灰褐的大地、傾倒的房屋和奔跑在雨水中的兩個少女。
穿着紅白巫女服的少女,正喘着氣從廢墟中的一角爬出來。少女原本鮮亮的衣物因為沾染了泥水並被雜亂的建築劃破而顯得破舊,但她此時的卻顧不得身上的衣物,因為她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為什麼當時沒有再去試試靈視……而是直接告訴護堂同學那些老舊的知識呢……那個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啊……」,少女正咬着嘴唇,似乎正因為自己的過失而感到愧疚。
但畢竟這種事情是她從未經歷過的,曾經她使用靈視窺視那位王的力量的時候,還是能夠看到完整的神明影像和訊息的,但現在她再次嘗試主動靈視,卻只能看見一片空白和虛無。
「怎麼會這樣……那個王到底用了什麼手法……怎麼可能靈視都出差錯了。」,少女才跑了幾步,就因為體力跟不上而癱軟在地捂着胸口,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停下。
「護堂同學……還需要我的幫助……」,少女掙扎着重新站起來,稍作歇息又開始邁出艱難的步伐。
少女原本是靜靜的躺在居室內休息的,因為前段時間被靈視反噬,所以她的身體還是非常的虛弱,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將她驚醒,後面陸續傳來的衝擊波則是讓她原本呆着的房屋倒塌了大半,她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才艱難的從廢墟當中擠出來。
「咳咳……」,少女無力的看着自己的前方,原本記憶中的七雄神社已經化為廢墟,偶爾能在地上看到的殘骸或者是碎片也能勾起少女曾經的記憶。她的家族血統是世代侍奉着神社的巫女,自小她就對神社有着深厚的感情,或者是曾經記憶里最深刻的就是神社的風景了。
但此時這些都已經變成了過去,變成了永遠也不可能回來的記憶,少女只能無力的面對這一切,或許曾經那個斬殺神邸的少年能夠幫助他吧?
少女堅持着自己的信念,想要糾正自己錯誤的執念,想要與同伴相處的依賴,以及那對少年**的情愫。
儘管她已經因為體力透支出現了眩暈和身體虛軟的情況,但她仍舊堅持着,不顧身體的虛弱走着。
最終,她倒下了,癱軟在地上。而她的視界當中卻開始充斥着金色的光芒。
這是瀕死的幻覺吧?世界上怎麼會出現這麼溫和而具有包容力量的光呢……就算是太陽神所釋放的充斥着神力的光芒也無法與之相比啊……
少女忽然意識到自己清醒了,原本因為體力透支而要枯竭瀕死的身體復甦了。少女睜開雙眼,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瞳看見了一些細小的金色光點正緩緩的注入到自己的身軀當中。
「這些是?」,少女低聲的呢喃道,卻有些不清楚這些幫助她恢復意識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她勉力的抬起頭,卻是瞥見一旁被淤泥捆住的熟悉少年。
「護堂同學!」,雖然已經清醒過來但她的聲音還是顯得有些虛弱,畢竟體力的消耗和意識的消磨太過嚴重了。
「……萬……里谷同學……你怎麼來了……」,被黑色淤泥包裹着的少年,正艱難的吐出這樣的字眼,似乎因為萬里谷的出現而感到驚訝。
「這……護堂同學怎麼成現在這樣了?」,萬里谷很是驚訝草雉護堂現在的情況。
「你如果要問這個……你去問站在那邊的那個人吧。」,草雉護堂盯着遠處,有些虛弱的說着。被奪去了黃金劍,篡奪的權能已經被弄的瀕臨破碎的草雉護堂,此時實際上情況也不容樂觀。
「那個人……」,萬里谷順着草雉護堂的目光,看見了被金光包裹着的少年。
靈視的力量忽然間開啟,無數的影像從虛無當中顯現,並非僅僅是她所知曉和熟悉的神明,還有更多更為古老但卻已經失去了真名,逐漸埋沒在歷史當中的神邸。
萬里谷能夠看見無數的畫面和文字從自己的眼前飛馳而過,過量的訊息已經將她的大腦塞滿,似乎下一秒就連她的意識也會被這些訊息淹沒一般。
「不要嘗試使用靈視,巫女。」,少年淡漠而孤寂的聲音傳入她的耳畔,似乎是在警示她。
萬里谷發現自己的靈視力量似乎被封禁了,剛才靈視獲取的訊息也一併的消失了。
「剛才……那些是什麼?」,萬里谷捂着額頭,努力回想着剛才驚鴻一瞥的內容,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具體的信息。
「已經被忘卻真名的神邸們,擺脫了神話束縛,遊蕩在天與地之間的災禍,也就是不從之神。」,伴隨着少年飽含咒力的言靈,他身上的黃金色澤越發奪目,似乎金光能夠穿透一切的束縛一般。
「那麼……您為何要將護堂同學困住?」,萬里谷對於眼前這個少年的行為很是不理解。
「妨礙了這個儀式而已,為了不讓他鬧麻煩還是捆起來比較方便。」,少年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事物的影子,有的只有點和線的無數組合。原本淡藍似如天際的瞳孔卻是讓人感到畏懼。
「護堂同學的確很會惹麻煩呢……不對,您說的儀式到底是什麼?」,萬里谷終於意識到少年最為注意的東西,那就是這個莫名的儀式。
萬里谷是一個優秀的巫女,對於靈力和咒力的感應很敏銳,她已經發覺了少年正在積蓄無窮無盡的力量,即便釋放出來的微量力量也能讓枯竭的身體充滿力量,那麼少年此時手中的黃金劍到底有着多麼強橫的力量呢?
萬里谷不知道,但她發覺了一些異樣的事情,那就是少年手中的黃金劍似乎和護堂的言靈之刃很相似,難道這位王也打倒過類似軍神的神邸嗎?
少女開始思考着整個事情的可能性。
「巫女,你做好了迎接儀式的準備嗎?新的契約,必須有人見證才行。」,少年淡漠的話中,混雜着某股滲入人心的詭異力量,讓萬里谷不自然的答應了一聲。
「可以。」
直到她把話說出口,才發現自己剛才似乎受到了什麼影響,心中對少年的防範再次提升了許多。
但少年說完這句話之後並未再多說什麼,只是用着詭異的瞳孔看向更遠的地方。
七雄神社的石階頂端,一個少女踏上了這最後一階石板,並抬起頭,看着不遠處的少年。
兩個人的視線碰撞到一起,少女的眼中充滿着不解和憤怒,似乎還摻雜着一絲期翼。
而少年的眸子忽然也恢復了正常,那些虛幻的線和點都忽然不見了,他的眼中也出現了少女的身影,但這雙眼睛當中富含的更多的是無可奈何和堅決。
地上還殘留着被雨水沖刷之後形成的泥水,以及七雄神社的殘骸,少女就這樣走在廢墟當中。
「王……你到底……是為什麼要離開呢?」,少女有些發顫的問出心底的這個問題,她的眼中完全沒有了其他人的影像,只是專注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很久之前,當她的記憶還有些模糊的兒時,她與少年偶遇的時候也注意到這雙眸子,能夠包容一切、富有神秘感的眼瞳。
不知不覺當中,少女和少年的相遇已經過去了十年了,而如今忽然而來的離別,卻讓少女有些不適應,甚至是不願接受。
「因為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啊……」,少年的瞳孔再次被線和點覆蓋,整個人的氣息都開始發生不明的變化。
萬里谷看着面前忽然出現的少女,似乎有些驚訝,她能夠感受到這個少女身上的氣息。與神同等位格的存在,篡奪了天上神明的權能行使在大地上的勇者和勝利者,這就是弒神者。
「怎麼會……出現未知的弒神者……不對……我去歐洲的時候好像碰見過她……她不是『青銅黑十字』的大騎士葛蘭尼查爾·莉莉亞娜嗎?」,萬里谷正驚訝於這個少女的身份的時候,忽然身體開始莫名的戰慄起來,因為她發覺到身旁有一個莫名的存在出現了。
遠遠超越不從之神的強烈氣息,混合着最古老和最本質的力量,萬里谷勉力將注意力集中到不遠處的少年身上。
看上去顯得頗為中性化的面龐,混雜着自身似虛非實的氣息,讓少年格外的顯眼起來。
萬里谷即便不適用靈視也能確定眼前這個少年,並非是人類,僅僅是有着人類外形的非凡存在,或者說他目前的形態不過是自身意志轉變之後形成的而已。
即便是與不從之神相比也具有壓倒性優勢的存在感,一眼就能確定他並非普通人的獨特氣質,以及那已經無法感受到的力量,都證明眼前的這個少年,是凌駕於不從之神之上的規格外存在。
「這……這到底是什麼……他不是人類也不是弒神者……本身的氣質都要超過不順從的神……」,萬里谷呢喃道,完全無法確定眼前這個看上去是少年的生命體是什麼。
「辰!」,少女第一次這樣的呼喚着少年的名字,因為她能夠感受到,少年似乎已經做了什麼決定。
「莉莉……有相遇就有離別……這是規律也是必然,我只不過是過客而已,從遠方來,去往更遠放方,」少年手中的黃金劍再次綻放着閃耀的光芒,少年整個人的身影都被金光包裹,無法看清。
少年堅決的語氣已經表露了一切,少女已經知道了辰的意思,但她還是想要繼續問出自己的問題。
「那麼……辰是堅決要離開嗎……」,少女眼角已經止不住的流出淚水,她已經猜到了少年的回答,但還是想要堅持的想要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
「是的……我已經等待了太久了……」,少年的臉上出現一絲疲憊,他已經投入了無數的時間和精力,只不過是想要尋找到回去的道路而已。
「那麼……辰記得當初我問你的問題嗎?」,莉莉亞娜,長吸一口氣,將埋藏在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
少年將自己的記憶再次回放到數年前,寂靜的夜晚中,少女睡不着然後跑到頂樓找辰聊天的那一刻。
當時的莉莉亞娜曾問過辰,是否喜歡她呢?
辰當初給並未給出回答,但莉莉亞娜卻是一直記在心中。
「曾經有過。」,少年閉上眼睛,似乎不願看到少女聽到這個消息而流淚的樣子。
「是這樣嗎……」,莉莉亞娜低着頭,似乎已經知曉了辰會給出這個回答一樣。
辰的感知當中,莉莉已經走過來,他並未用什麼力量去束縛莉莉的行動,因為他知道,少女聽聞這個消息之後會很難過,或許也會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但他不會更改自己的答案。
「雖然辰呢,有着喜歡的人,並且也等了她很久……但是,莉莉啊……仍然是喜歡辰的哦……」,少女輕輕的給了少年一個擁抱,並在少年的耳畔低語着。
「莉莉……」,辰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少女,長吸一口氣,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從虛無當中飄蕩出來的波動卻是席捲了整個世界。
「還是來了啊……終於能夠開始進行法則的修正了嗎……」,最終時刻的降臨,打散了少年心中的多餘情感,他約束着自己的情緒,看着被靜止的一切,如此的說道。
(ps1:最近節操喪屍了呢……另外心好煩……真不想回家過年啊……
ps2:過年可能很難更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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