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水還凝集在草葉之間,路人的衣物也被露水所沾濕,留下淺淺的水印。晨曦輕輕的穿過樹葉之間的縫隙,化作金色碎片散落在大地上。
在這個寧靜的早晨,大部分人才剛從睡夢中醒來。而在往常無人的道路上,突然出現兩個淺淺的身影。他們穿越村莊外的樹林,向着更遠的地方不斷地前行。
…………
臨近傍晚,道路上的行人也變得稀少,原本就顯得空曠的城鎮變得清冷下來。
城鎮大門,原本就不高的牆壁因為受到戰爭的衝擊,有些地方已經崩塌下來,也沒有修繕的跡象。這個城鎮也曾經遭受戰火的洗禮,但是最終還是頑強的存留下來了。
門口的守衛一直在掃視着四周,以防發生什麼意外的變故。在這個時代,戰爭是不可避免而又十分殘酷的。守衛們的工作便是儘可能早的發現異動,以保障城池的安全。
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團人影,發現這一幕的守衛不由的集中注意力。平常不會有成群結隊的人進城,由於戰亂的原因很多人的親人或者家庭都被摧毀,因此大部分前來的難民都是單獨一人。這人數,大概在十人左右,應該也不是什麼軍隊吧。雖說如此,但是守衛並沒有放鬆警惕,仍是專注地看着向城門緩緩挪動的人群。
數個僧侶打扮的人,還有兩三個小孩,一起緩慢的向城鎮移動着。
「僧人!」看到僧人的守衛長不由的提起精神看向他們。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不但社會動盪,生存艱難。而且這個社會的秩序倫理也幾近破滅,原本宣傳慈悲渡世的僧人也與官府勾結,甚至是以欺壓百姓為樂。但是這群僧人卻不像那些酒肉和尚一般油頭滑面。他們穿着樸素,身上的衣物都顯得十分老舊,僧鞋也因長途跋涉而磨破。
應該沒什麼問題,守衛長原本緊握長戟的雙手也鬆了下來。
一個腰間掛着一把長刀的少年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是學習劍術的少年嗎,這個時代學學這個也有點用處呢至少防身還是可以的。可惜要是面對軍隊,除非是超凡的劍豪們。不然在軍隊的碾壓下一般的刀術是沒什麼作用的呢。守衛長曾經看到過一個修煉刀術有成的劍客,在面對超過自身數十倍的軍隊下被碾壓然後分屍的慘狀。戰爭,這個機器不是憑藉一個人的力量就能迫使它停下的啊。守衛的目光變得有些黯淡,戰爭也奪去了守衛長親人的生命。戰爭給予每個人的只有傷害與悲哀,原本和睦的生活被無情的破壞。什麼時候這個戰亂的年代能夠終結呢?
「大叔,做守衛可要集中精神哦!」一句平淡的話語隨着擦肩而過的風飄到守衛長的耳畔。
守衛轉過頭去看剛剛從身旁走過的少年。少年在人群中顯得很是突兀,或許是因為他身上瀰漫的一種怪異的氛圍,好似他並不是和這些人站在一起而是獨自行走在街道上。「很奇怪的人呢,或許和想像中的不一樣。」守衛長想到。少年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人群中,好似剛剛的情景並未發生。
「全宗大師,我們下一張是前往哪裏?」少年走向隊伍的前方,對着一位較為年長的僧人問道。這個人,便是這一群僧侶的領頭人,全宗大師。作為仍然堅持佛理的少數僧人之一的他,不能忍受這個時代僧人們的墮落,帶着相同想法的一群僧人向着一處聖地前進。
辰看着這個穿着樸素的僧人,雖然與他接觸不多,但是能夠確定,他是這個時代少數能夠堅持自我的人之一。追尋着自己心中所想的,不被這個紛亂的時代所困擾。
「之後就是到尾張了。到了尾張也就不必麻煩你了。」全宗大師語氣輕緩地說道。
「反正我也是要去那個方向的,順帶着一起走也沒什麼。」辰笑着回答道。
「你的身上的確有着一種與我師傅一樣的特質。難道你不打算去和我的師傅見見嗎?」全宗大師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嚴肅,緩緩地問道。
「雖然我也很想去,但是我首先要完成師傅的遺願呢。真是抱歉了。」辰看着遠方說着。前幾天碰到這位大師的時候聽到了這句話。辰並沒有發現自身有什麼特異的地方,除了那個印記以外,要是真的有關係去去也無妨。但是,還是得先去完成師傅的遺願吧。聽說那個人已經離開原本駐守的上州,前往伊勢了。上泉秀綱,或許現在應該叫上泉信綱了。繼承師傅天靜流的自己能否與這位開創新陰流的劍聖相比呢?無論如何,這一行是一定要去的。
全宗大師仔細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顯得有些有些瘦弱,但是蘊含在身體裏面的強大力量是不可忽視的。曾經半路截殺自己的一群武僧被少年輕而易舉的解決了。真是不能小瞧任何人啊,日後也是一位不得了的劍豪吧。
「今天就暫住在這裏吧。」全宗大師看着天色說道。
………………
入夜,城鎮中缺少燈火的照耀,只有星光散落在地上。
庭院中,一個少年持刀而立,近些去看可以發現少年閉上了雙眼。一陣風吹起,樹上些許青黃的葉子隨風飄下。少年身形一動,一圈黯淡的白光以身體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十葉九斷,還算可以,看來盲劍術已經修行達成了。」辰放下長刀,仔細的掃視了地上的碎葉,不輕不緩的說着。盲劍之法,是天靜流中的幾種最高之奧義之一。通過自身的感知代替雙眼來進行洞悉的秘傳劍術,這一式即使是辰的師傅也只能修到十葉六斷的境界。但是辰卻能達到接近圓滿的九斷。
「修行這門劍術的進境如此之快,也真是個奇蹟呢。雖然有着老師的經驗指點,但是也許和自身有關吧。」辰默默的思考着,實際上早在修行這門劍術之前,他就發現自己有時能夠通過一種莫名的感知來代替眼睛去看世界。後來結合這門盲劍術更是強化了這種能力。
或許是通過這種方式修行的原因,辰感覺自己的感知能力越來越強了,再過一段時間估計就能達到十葉全斷的境界吧。辰並沒有結束自己的修行,放下了刀,以一顆平和的心去感知外界的輪廓。隨着精神的專注,庭院裏面的大概事物都顯現在辰的腦海中。但是顯得很是模糊不清,隨着縮小感知的範圍,感知到的事物也變得越加清晰。
「看來能夠清晰感知的範圍也就三步左右,和以往差不多啊。」辰睜開雙眼看着自己所能感知到的最遠處。「算了,這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提升的。天靜流的奧義我已經基本全部習得,不知道這個程度能不能和新陰流比。」辰在思考着。或許此時他的想法被人知道後會被取笑,上泉信岡可是這個時代的著名劍豪,開創了新陰流的宗師。而這個少年怎麼能和已經成名的上泉相比?
「師傅所繼承的天靜流不會比新陰流要差,而且,我也做到了上泉沒能做到的事情。師傅,你的遺願我會向上泉大人表達的。」辰看着手中的長刀,這把布都御魂也承載着老師的遺願啊。淡淡的星輝覆蓋在長刀之上,這把名刀是由長十郎傳給辰的,也算是代表着天靜流的傳承吧。
收起長刀,辰站立在庭院中,夜空下的城鎮十分安靜。辰的手腕上有淡淡的金屬光輝流動。這個是長十郎給他的傳承信物之一。據說是前代祖師得到的奇物,也是那位天靜流歷史上極少數能夠修成最終奧義的一位祖師。
「傳說中的那個最終奧義真的是能夠練出來的嗎?」想到以往老師給他描述最終之奧義時,老師和他都產生了疑惑…………
「嵐境,天靜流的最終奧義,除了前代祖師之外無人練成。據說祖師施展這一式的時候能夠產生狂風,切開擋在山路之間的巨石,超越人類達到神的境界的劍術。」
雖然這是前代祖師弟子親眼所見並記錄下來的,但是辰還是要吐槽:「這個劍術不是人能夠練出來的吧!切開比人高數倍的巨石怎麼可能啊。這裏又不是什麼玄幻世界。」
不過……自己穿越這種事都發生了,說不定這種劍術還真的有可能呢。
「要是能練成這一式估計師傅能從黃泉笑着回來吧……」心中默默地吐槽。
「也已經深夜了啊。」辰也回到房間睡覺去了,明天也要接着上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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