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俊喆沒攔着,虞希迅速下了車,天氣乾燥,烈日當頭,馬路兩旁就是沙漠,穿着帆布鞋、牛仔褲、襯衫的虞希,大步走在被曬得發燙的柏油馬路上。
中性的打扮,少了以往的甜美。
身材高挑的江俊喆,戴着墨鏡,不緊不慢地跟着她。
「希希!」他喊了聲,虞希頓住腳步,轉了身,滿身防備。
「你不是很愛沈霖淵?愛他,不該是用盡辦法幫他?!」江俊喆揚聲喊,來到她的跟前。
她以為,江俊喆早對她死心了,不然不會寫出那麼一首歌給她!
「對!我是想幫他!但是,絕對不會出賣我的身體!」虞希仰着下巴,一臉倨傲,決絕。
她開始也想過請江俊喆幫忙,但是,就算他答應,沈霖淵也絕對不會接受的,他是那麼有骨氣的一個人!
墨鏡里,倒映出一個滿身防備的自己,她看不清江俊喆的表情。
就見着他那雙薄唇唇角上揚,唇上的折紋被拉平,「這世界上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沒有付出,誰會幫你?」
「阿喆!你不是想在你媽面前爭口氣的嗎?這次是個好機會,我跟你說,如果你肯投資沈氏,半年後,一定會有大回報!這才是最大的最值得的回報,你要我一個身與心都不屬於你的人,有什麼意思?」虞希靈機一動,對他勸說道,這也是真心話。
她看好沈氏,相信沈霖淵的商業眼光!
江俊喆那雙藏在墨鏡後的鳳眸微眯,她的話,跟秦南潯說的,一樣。
他摘了墨鏡,俊臉上染着微笑,「希希,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在財富和你之間,我比較感興趣的,還是你!」
虞希氣惱地甩了下頭,「那,免談。以為你進步了,還是跟以前一樣!」
她平靜地嘲諷。
江俊喆的目光,鎖着她的背影,這丫頭,骨子裏還是那麼倔,倔強地讓人心疼。
他又追了上去,擋在了她的面前。
「你讓開!」
「你傻嗎?!我是拖油瓶,怎麼可能幫你拉來投資!」
「你幫我引薦你家人也可以啊!」虞希心裏又燃起了希望,看着江俊喆,激動地說道。
「我跟秦南潯已經想辦法了,目前,最難搞的是我繼父的長子,就他持反對態度!」江俊喆認真道,虞希詫異。
主要是因為江俊喆的態度,他在跟秦南潯聯手?
「別用這種眼光看着我!我對投資不懂,秦南潯懂,找我媽了,你不信,可以打電話問他!」江俊喆認真嚴肅的樣子,不像在撒謊。
「你為什麼想幫我?剛剛還是那個態度……」她對江俊喆還是有所防備的。
「剛剛就是逗逗你,看你到底對沈霖淵有多忠心!」江俊喆笑着說,不好意思地背過身,「其實我也沒你想得那麼不堪,我也還是個人,可以算是,你跟沈霖淵這段愛情的見證者。」
「無論是你對沈霖淵的愛,還是沈霖淵對你的*,我都是看在眼裏。上次在拉斯維加斯,如你所說,我這種不會賭錢的,到裏頭,輸得差點連衣服都不剩。」
江俊喆背對着她,沉聲道。
虞希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陽光太刺眼,她是眯着雙眼的。
也認真地聽江俊喆說的,他從沒這麼認真地跟自己說過話。
「沈霖淵居然幫我還了欠賭場的錢,而且,是以賭博的方式贏的。他是一個讓男人都崇拜、佩服的男人!那晚上的事,要是被我那繼父知道,我肯定又得被鄙視。雖然你家沈霖淵說,是不想我給國人丟臉。管他什麼理由呢,說到底,幫了我不是?何況,當初是他把我弄出國的,不然,我怎麼可能再見到我媽?」
他說着,立即轉了身。
「我跟你說過,他是個好人,就算你當初欺負我,他也不過是把你打了一頓,後來,送你來美國做模特,也是因為模特公司老總對你比較看好,覺得你真的能成為國際名模!如果沈霖淵夠狠,他直接讓你淪落街頭賣唱了!」虞希激動地說,走近了江俊喆。
「沈霖淵雖然是個商人,但是,他不是一個殲商!他是一個好人,雖然霸道、強勢了點。」她接着說,想到他,鼻頭就發酸,眼眶也泛紅,「你還不知道吧,我這雙眼角膜,是他父親的。」
她的話音剛落下,江俊喆轉了身,垂頭看着她的眼。
虞希仰着臉,有兩滴清澈的淚珠從她眼裏落下,她吸了吸鼻子,笑着,「你們也許不相信一見鍾情,可他,就是等了我九年,這九年,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好……可是,他就是愛我、*我,讓我沒法逃離。這樣一個男人,怎麼可能不是好人?」她又道。
「阿喆,我愛他,我想幫幫他!雖然他說不需要我幫忙,但是我還是……」虞希啞聲說道。
江俊喆心疼地看着她,「秦南潯這次來紐約,你知道的吧?他過來,就是想幫你們的!現在,唯一要解決的,就是我繼父的長子!」
他的雙手搭在了她的雙肩上,垂着頭看着她。
虞希感動地鼻酸,是相信江俊喆了。
眼淚居然掉得更厲害,這點,讓江俊喆有點慌亂,「哭什麼啊?!」
「我沒想到,秦南潯也想幫我們……還有你……以為你會趁機落井下石的……但是我打心底又不信你的良心會被狗吃了!」她哭着又激動地說道。
「當初知道秦南潯和沈霖淵有仇,我沒告訴他,幫秦南潯瞞着了,結果是,秦南潯誤會沈霖淵了!同樣的方法,我也用在了一個叫饒迪的女人身上,可是,結果……」
虞希悲憤道,「我以為,對人寬容一點,總該是好的,這世界沒多少真正十惡不赦的壞人!」
「行了!起碼你打動了我和秦南潯了!」江俊喆沉聲道,拇指擦着她臉頰上的淚珠,「我想到了一個能把我那個大哥絆倒的方法,需要你出面!但是,有點風險!」
江俊喆看着虞希,認真道。
「沒事!只要不是讓我去獻身就ok!」她大聲道。
江俊喆笑了,「我能讓你獻身?」
說罷,拉着她上了車。
——
江俊喆繼父的長子,叫羅子清,給虞希的第一感覺是,比鍾朗還要變態的*。
穿着黑色抹胸短裙的她,被兩名黑人保鏢領進了包廂,羅子清,左擁右抱,身上穿着黑色的皮西服,西服里什麼都沒穿,露出麥色胸膛。
江俊喆說,他*,尤其是東方美女,之前整過他幾次,都因女人不夠美而失敗。
然而,虞希的到來,顯然教羅子清驚艷到了。
純美的東方小美人,穿着黑色的抹胸小禮服,脖子上繫着一條黑色緞帶,緞帶上別着一朵黑白色精緻的山茶花。標緻的鵝蛋臉,是純天然的美女臉型……
虞希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聽江俊喆說,羅子清只玩處女,也不知這樣的打扮,他會不會買賬了。
臉上未施粉黛,手裏握着一隻黑色晚宴包。
「alison,你好。」她笑着打招呼,對方,站了起身,揮揮手,兩名女人迅速地離開了包房。
偌大的空間,就剩下他們兩人。
江俊喆說了,關鍵時刻,他會出現,救她。
她包里有錄音設備。
「處?」
對方端着酒杯,走到虞希跟前,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幽幽地問。
江俊喆說了,他這麼問,就表示有戲。
虞希垂着頭,小臉酡紅,一副嬌羞的模樣。
「我……我……」
她按照江俊喆交代好的台詞,紅着臉,吞吞吐吐的。
男人的鼻子湊近,在她身上,深深地嗅聞,那鼻尖已經擦上了她的臉頰,能夠明顯感覺到他唇上的鬍鬚擦到了皮膚。
心懸了起來,並沒畏懼。
「躺下!」
對方突然狠戾地命令,她腦子有點懵,迅速走到了沙發邊,也看到了茶几上的東西。
她將包放在了桌上。
變態的男人,接下來的要求更變態。
要給她,驗身!
江俊喆帶着一群保鏢出現,讓他氣憤的是,對方有所察覺,已經跟他的保鏢動了手!
「希希!」
他拍着門大吼,不知道羅子清會把她怎樣,只知道晚一分鐘都不行!
包廂的門被踹開,裏頭卻空無一人!
江俊喆立即拿起了茶几上的包!
「阿喆……」
一道暗門在動,江俊喆聽到了虞希的聲音,沖了過去,那羅子清也沖了出來,剛要動手,兩名保鏢沖了過來。
「希希!」
讓江俊喆震驚的是,躺在地上的虞希,正口吐白沫!
「希希!你怎麼了?!」
「她可不是我害的,自己吃藥的……」
羅子清臉上還噙着笑,一副無畏的樣兒。
「阿喆……送我去醫院……快……就在附近,大概五分鐘的車程……有醫院……他要強暴我……我吃鼠藥了……」虞希雙手緊緊地抓着江俊喆的手腕,嘴裏還吐着白沫。
江俊喆的表情震驚地不能再震驚,「虞希!你傻嗎?!」他爆吼,一把將她大橫抱起,生平第一次,江俊喆體會到了真正的心如刀割!
抱着虞希,衝出了包廂。
眼淚不停地落下。
「阿喆!」趕來的秦南潯,看到他衝出來,懷裏的虞希,在吐白沫。
「去醫院!秦南潯!快送她去醫院!」江俊喆大吼,秦南潯反應過來,立即打開車門,江俊喆上了車。
「希希!你這個傻瓜!蠢貨!怎麼那麼蠢!我不是說了,會及時進去!」江俊喆看着懷裏臉色蠟黃的人兒,痛苦地吼。
「怎麼回事?!你又衝動做了什麼?!她怎麼會這樣?!」秦南潯坐副駕駛,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我沒事……那個*……要非禮我……我不能讓他碰我一下……」虞希閉着眼,咬着牙道,胃部一陣翻山蹈海,好難受……
剛剛內褲已經被那個*脫了,沒讓他看到裙內*,在他的手要碰到時,她就吃藥了。
他們的目的是要抓住羅子清的把柄,威脅他,揭開羅子清在江俊喆繼父面前的真面目。
江俊喆這下更被震撼了,這個傻女人,為了保全自己的名節,居然不惜吃老鼠藥,她之前壓根沒跟他提過!
「快去!讓羅子清簽字!」
「江俊喆!你居然讓她以身試險?!」秦南潯惱怒地吼,氣江俊喆讓虞希出面。
江俊喆沒吱聲,還在流淚,下巴抵在虞希的發頂,這個傻女人……!
她究竟有多愛沈霖淵!
如虞希所說,沒五分鐘就到了醫院,迅速去了急診,洗胃。
虞希事先了解過那鼠藥的毒性,只要在短時間內及時洗胃,就不會有生命危險,這是她選擇的,最好的保全自己的方法。
也是不得已。
「不要讓,讓沈霖淵知道……不要告訴他!」虞希捉着江俊喆的手腕,虛弱地叮囑,江俊喆的臉頰上還掛着淚痕,隨即,起了身,「我去逼那個*簽字!你放心!我一定會成功的!」
他沉聲說完,快速地走了。
秦南潯心疼地看着躺在*上的虞希,「傻!」
「南潯哥,謝謝你……」虞希笑着說道,她真沒想到,秦南潯會主動幫忙。
「我知道害死我父母的是鍾文昌!別把我想得那麼高尚!」她沉聲道,實際上,想幫她的因素更多一些,這個善良美好的女孩,值得他為她做點事!
「嗯……小心……如果看到沈霖淵……不要告訴他……」她啞聲叮囑,閉上雙眼。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為了自衛,吃了毒藥,他一定會生氣、難過的。
「你tm到底簽不簽?!想身敗名裂,還是想坐牢?!」羅子清鼻青臉腫,被綁在椅子上,江俊喆吼完,又踹了他一腳。
「你不怕被老爺子知道……」
「畜生!」
羅子清的話還沒吼完,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進來,江俊喆先是心虛了下,轉瞬看到母親也出現了,安了心。
「阿喆!你羅伯伯都知道了!」
江俊喆笑了,看着羅家權踹了羅子清一腳,「不用他簽字!這事!我做主!阿喆,這畜生的事,你別張揚出去,對羅氏影響不好!」
「是!羅伯伯!」江俊喆連忙道。
「沒想到,你還很有獨到的投資眼光的!」羅家權拍了下江俊喆的肩膀,鼓勵道,江俊喆這下更心虛了,對沈氏的投資方案,完全是秦南潯做的!
——
沈霖淵像往常一樣,在等虞希的短訊。
過了半小時還沒來,立即打電話過去,關機,打去公寓,幫傭說,她在房間休息。
他這就安了心。
「老闆,時間到了!」周淳進來,沉聲說了句,幫沈霖淵拿西服,他走了過來,接過西服,穿上。
是鍾文昌設的飯局。
進了包廂,鍾文昌已經到了,見他進來,起了身,「三少,那都是鍾晴搞的鬼,這丫頭,瘋了!」
鍾文昌還是一副老殲巨猾的樣兒,沈霖淵臉上噙着嘲諷笑意。
父親角色做到這份上,也夠失敗的。
出了事,女兒都不保他!
沈霖淵拉開椅子,慢條斯理地坐下,周淳也在旁邊坐下。
「就因為我再娶,她就一直懷恨在心啊!不過三少,您放心,只要您肯放我一馬,鍾晴那邊,我會幫你擺平!」
「放你一馬?你覺得,我家老爺子肯答應麼?」沈霖淵幽幽道。
鍾文昌的臉色驟變,「三少,無憑無據,你可不能亂說啊,我對老爺子,那可是忠心耿耿的!」
沈霖淵卻笑了,「無憑無據,警方會抓你?鍾叔,只要你這邊肯把鍾晴擺平,你這事,它就好辦!哎……我沈霖淵也還挺失敗的,這麼多年,今天居然受這種窩囊氣!」
他幽幽地說,叼着煙。
鍾文昌對他其實還是敬畏三分的,是鍾晴,不知天高地厚,太急躁。
「三少,這也怨你當初太狠,鍾晴喜歡你那麼多年,鍾家對沈家忠心耿耿,你倒好……」鍾文昌的拇指颳了刮鬍子,眯着三角眼,幽幽道。
「您還揣着明白裝糊塗呢!毒瘤,必須得割掉!這頓飯,就這麼着!」他揚聲說完,拍着桌子站起。
「三少!」
「鍾老,請三思吧!」周淳睨了鍾文昌一眼,沉聲道,也是警告。
沈霖淵剛出酒店,饒迪開着車,在他跟前停下,她從車上跳下,周淳連忙擋在沈霖淵前面。
「你必須跟我走一趟!」饒迪看向沈霖淵,冷着臉道。
「不然?」沈霖淵肩上披着西服,睨着饒迪,周淳讓開,他沉聲問。
「不然,明天沈氏股票跌停。」饒迪沉聲道。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麼着!」沈霖淵嘴角勾着邪肆的笑,幽幽道。
「老闆!」周淳擔心饒迪有詐,沉聲喊。
「周淳!你回家好好睡一覺去!」沈霖淵背對着他交代,拉開車門,上去。
饒迪立即上車。
他們剛走,躲在暗處車裏的鐘晴,嘴角上揚,「終於被逼到甩節操的份了?」她幽幽道。
這兩天沈氏的情況很糟了,沈霖淵若不配合,會更糟。
——
饒迪的單身公寓,還是沈霖淵當初讓人幫她找的,進了門,沈霖淵脫了西服外套,大方地在沙發里坐下。
他雙腿交疊,看着饒迪,她脫了西服外套,只露出黑色抹胸。
平板身材,在他眼裏,毫無美感。
「我很好奇,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什麼時候又因愛生恨的?」沈霖淵嘲諷地問,掏出香煙,點上,饒迪走了過去,搶過他的煙盒,也抽了一根出來,點上。
笨拙地抽,被嗆得咳嗽。
「以前倒沒覺得,看到你談戀愛了,才感覺到。」饒迪平靜道,沈霖淵嘲諷地笑了,「真tm變態!」
「是變態!這些疤痕,看到了麼,都是那幾天割的,自己割的,看到你們在一起,心裏就不痛快,割了,痛快多了。」饒迪語速很快,不帶任何感情。
「聽說,虞希早就知道了,還幫你瞞着我,你現在的行為,知道叫什麼麼?」
「恩將仇報。」饒迪回答,「你跟我來臥室!」
她又道,面無表情的樣兒,「你覺得,你脫光了躺*上,我對你,就會有感覺?」
他說着,按掉香煙,站了起身,倒要看看饒迪會玩什麼花樣!
饒迪不吱聲,帶頭進了臥室,沈霖淵靠在門口,沒進去。
就見着饒迪抓起一隻白色的*,朝他丟來,他伸手接住,有點熟悉,好像叫,大白!
那是虞希當初送給饒迪的大白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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