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都是些看起來就很有食慾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色,面前還有一碗加了葡萄乾的酸奶。
藍煙對她非常好,前不久還將在東南亞的幾套房產贈予了她,辦手續之前,盧淺悠非得要做個dna鑑定,母女倆去做了,的的確確是親生.母女。
「悠悠,先把這碗酸奶吃了,開胃。」
「嗯!」說着,拿起了銀質的勺子,挖了一口。
吃了半碗,感覺很餓,開始吃的米飯,這裏的米飯非常好吃,泰國的香米,就是她沒口福,經常吃了還沒消化就吐了,有時候吃到一半吐。
這邊天氣又炎熱,氣候的原因,她一直食欲不振。
「這菠蘿咕咾肉好吃,挺酸的,開胃!」
「是嘛,多吃點,今天的菜,用的都是橄欖油,以後都用橄欖油。」
「媽媽,為了我,您連公事都不管了,這不太好吧?別影響您生意了!」盧淺悠挑着眉說道,給她夾了塊肉。
藍煙笑了,「傻丫頭,你重要還是生意重要?生意並不是非得媽媽親自打理,讓阿泰他們去搞就行了。」
盧淺悠靦腆地笑笑,「療養院的管理流程我了解得差不多了,如何運作的都知道了。」
「那就好,等你將來學好回國後,就可以自己管理了。」
「回國……」她遲疑地呢喃,嘴裏在慢慢地咀嚼米飯。
藍煙微詫異,「悠悠,你不想回國啦?」
盧淺悠笑笑,繼續夾菜,「是有點不想回去了,想幫媽媽。」
說話間,吃了塊肉。
「嘔……」剛嚼了一口,噁心的感覺湧上,她捂着嘴,立即起身,動作十分熟練地跑向衛生間方向。
「悠悠,你慢點跑!」藍煙見她跑得很快,連忙喊,也起了身追去。
盧淺悠趴在盥洗盆里,乾嘔着,想吐吐不出來,這種滋味比把胃吐空了還難受!
「怎樣啊孩子,要不要漱口水?」
「不用……」她沒再吐,咽了咽喉嚨,感覺沒那麼強烈了,雙頰漲紅,脖子也通紅,雙眼裏閃爍着淚花,剛剛難過得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哎……女人啊……我當初懷你的時候也是這樣,那時候還沒錢,飢一頓,飽一頓,好不容易吃上一口飯還吐了……」藍煙感慨道。
「我在婦產科做過,當時看人家懷.孕還覺得很幸福,沒想到……」她苦笑道,伸手摸了摸肚子。
來這邊一個多月的時候,發現自己懷.孕的,根據推斷,應該就是被何堇堯強迫的那一晚懷上的。對於這個結果,她不知該喜還是難過。
若是在之前,懷上他的孩子,會是一件很喜悅的事兒,可現在……
一刀兩斷之後,居然又有了牽扯。
她不喜歡這樣的安排。
叮囑媽媽不要告訴何堇堯,不想讓他知道,就怕他知道以後,為了孩子,又跟她糾纏不清。
母女倆出了衛生間,盧淺悠沒任何食慾了,一個人上了樓。
她脫掉這一身幹練的套裝,換上舒適的棉麻睡衣,坐沙發椅里,閉目養神。
毅然地跟他一刀兩斷,那顆枯萎的心,也沒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而死灰復燃,還是很平靜。
對何堇堯,不念不想。
——
酒店的拱形露台,剛洗完澡的何堇堯,下.身裹着白色浴巾,雙手搭在扶欄上,眯着雙眼看着遠處的蔚藍海岸。
隔壁的露台有了動靜,顧沉漠從裏面出來,手裏端着紅酒杯,右手握着u形醒酒器,側過俊臉,睨了他一眼。
「我說,這都來好幾天了,我這邊合約也要搞定快回國了,你怎麼還沒動靜?」顧沉漠朝這邊靠近,揚聲說道,兩人之間隔着半堵牆壁。
「要有什麼動靜啊大哥?」何堇堯懶洋洋地說道,無精打采的樣兒。
「悠悠家的地址我都給你找着了,她們母女最近在招聘大陸廚師,我也給你安排了,明個兒你可以去她們家應聘,以展示下你的才華,重新獲得悠悠的青睞。再不濟,你就死皮賴臉地賴在她家,對她死纏爛打!」
顧沉漠滔滔不絕道。
何堇堯揚唇,一臉的不屑。
「顧大狀,你覺得我會做出那樣的事兒麼?」
「何二!你丫到底還想不想要老婆了?!能不能把你做事三分鐘熱度的臭毛病改改?」顧沉漠慍怒道,來之前,所有朋友都跟他研究過,出謀劃策過了。
好不容易才把這隻縮頭烏龜給弄來,他居然還一動不動。
「我不要了,還不成嗎?!我跟你說,盧淺悠她就是對我死心了,不然她能忍心見我被暴雨洗刷?能不會去醫院看我?」
何堇堯大聲嚷道。
「她對你死心,你就不能再讓她對你動心?」顧沉漠沒好氣道。
「還有,你就當真一點不想她?」
不想她?
何堇堯捫心自問,腦子裏儘是在西臧時的短暫片段,他之前又去了趟西臧,到過她工作過的醫療服務站,去過珠穆朗瑪山腳下。
想,當然想!
想得甚至有點恨她,恨她再次從他身邊溜走,恨她又放棄了。
也明白自個兒的缺點,他這樣的臭男人,有什麼值得她那樣去愛的?!
隔壁的顧沉漠已經進屋了,只剩下何堇堯一個人,仍矗立在那,一動不動的,想着關於盧淺悠的一切。
她的地址,他有,就是不知該怎麼面對她。
第二天一早,顧沉漠已經收拾好了行李,何堇堯卻什麼都沒收拾,「顧大狀,你真要走啊……那我,我怎麼辦啊?盧淺悠怎辦啊?我要這麼空手而歸,三哥回頭又要揍我了!」
何堇堯雙.腿有點發軟,心慌地問,彼時,顧沉漠拉着行李箱,就站在他的房間門口。
見他賤兮兮的,一副無措的樣兒,顧沉漠又想笑,又有點氣惱,這混蛋!
「二爺,那您說怎樣吧!」顧沉漠嘲諷道。
「你說,你說她家在應聘廚師?」何堇堯認真地問。
顧沉漠點頭,「我都給你安排好了,就看二爺您肯不肯屈尊了,若不肯,那就繼續打光棍吧您,反正我們大家都覺得您打光棍也挺high的!」
「嗨你.大.爺!」何堇堯立即反駁,沖他翻白眼。
——
新來的廚師叫「不二」,中國大陸人,做得一手好菜,藍煙滿意地看着一盤接一盤的餐點上桌,也看着穿着白色廚師服,頭上戴着廚師帽,留有黑色鬍鬚的不二過來。
第一眼覺得挺眼熟的,第二眼,認了出來,不過沒識破。
這小子,找來家裏了!
「口味嘗起來不錯,不過呢,關鍵看我女兒滿意不滿意,她最近胃口不好,這些油膩的,她肯定是不喜歡吃的。」藍煙一副貴婦打扮,坐在餐桌邊,挑剔道。
何堇堯剛要開口,想起顧沉漠的叮囑,「你記住,你現在是啞巴,不能說一句話,不然就穿幫了!」
她胃口不好?不喜歡吃油膩的?怎麼了?
他很緊張,生怕盧淺悠再生什麼大病。
他老實巴交地點頭。
藍煙走了,吩咐他去廚房準備晚餐。
何堇堯絞盡腦汁地想着盧淺悠喜歡吃些什麼菜,唯一一次給她做過飯,她好像什麼都喜歡吃。
想了一會兒,動手做了起來。
傍晚時分,盧淺悠從療養院回來,仍然是幹練的裝束,裸妝,頭髮盤着,提着公文包從車上下來,在這個幾乎沒人認識她的國度,她異常自信。
很想從這裏好好開始,做一個不被人擺佈,有能力掌控自己人生的女人。
何堇堯站在廚房正要忙完,耳朵里傳來顧沉漠的聲音,「準備好了,悠悠下班回去了!剛下車!」
顧沉漠的話,教他有點緊張,迫不及待地走到廚房窗口,朝外面看去,就見到了穿着高跟皮鞋,黑色絲.襪、短裙、西服的盧淺悠,提着公文包。
那一瞬以為自己看花眼了,眨了眨眼皮,定睛發現,自己沒看錯,那確實是盧淺悠。
她搖身一變,像個職場小白領。
「你在看什麼,小姐回來了,準備上餐了!」管家敲了敲廚房的門,對着在窗口發呆的何堇堯大聲道。
何堇堯回神,立即忙了起來。
藍煙今晚在外面吃,已經和盧淺悠說過了,她去洗了手,回來後,桌上已經擺上了看起來很清淡、養生的粥,黃色的是玉米粥,白色的是小米粥。
緊接着上來了兩隻大盒子,煎出來的,表面金黃微微有點糊,聞起來很香。
「果然是大陸的廚師,做菜都這麼接地氣!」她小聲道,拿了勺子,喝了玉米粥,陸續有菜上來。
不見廚師本尊,她只顧着吃,喝了半碗粥,沒有反胃,但有點飽了,不敢再吃了。
何堇堯還在廚房忙着下一道菜,管家來了,吩咐他不用做了,小姐不吃了。
「小姐只吃了半碗玉米粥,看樣子,你明天不用來了,我去問問夫人的意見。」管家說道。
「顧大狀,你聽到了沒,這死丫頭,改性子了,居然只吃了半碗粥!不過,藍女士說,她胃口不好,你說,她會不會是生什麼大病了,我覺得吧,肯定是因為我,因為想我,茶飯不思!」
何堇堯躲在角落,低聲道。
顧沉漠打了個哈欠,「嗯,肯定是因為想你想的!胃口不好……何二……你說,悠悠會不會是……」
「夫人說了,先留你一晚,再觀察觀察,你現在可以去休息了,記住,廚師的住處不在主宅,在偏房!」女管家對他嚴厲道,何堇堯不停地點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何堇堯洗了把手,摘掉廚師帽就出了廚房。
路過餐廳,不見盧淺悠的身影,可能上樓休息去了吧。
傍晚時分,夕陽的光芒熱烈得像金子,灑在游泳池池面上,何堇堯路過游泳池,回首的一瞬,就見着盧淺悠坐在池子邊的椅子裏,面對着西方,正沐浴在金色的光芒里。
那是他兩個多月不見的人,心臟扯了扯,心口有點酸。
盧淺悠睜眼時,隱約覺得附近有道身影,雙眼被陽光直射過,有點眼花,見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只覺是廚師。
「你好!你今晚做的晚餐很好吃!謝謝!」她大聲地說,知道他是內地的老鄉,所以異常熱情。
好吃你怎麼不多吃點?!
何堇堯轉身,兩人面對面,隔着挺遠的距離,他貼着假鬍子,她還沒認出他。
盧淺悠已經轉過頭了,傭人為她送上一隻新摘的椰子,已經插上吸管了,她不想喝,「喂!你等等!」
見那個廚師還沒走遠,她揚聲喊,心想把這椰子送給他也好,聽說還是個啞巴,怪可憐的。
何堇堯駐足,心臟懸了起來,她的雙眼沒剛剛那麼花了,見朝着自己走來的那道身影,就算化成灰也能認出的人……
「何二,你想幹嘛?你過去悠悠會認出你的!」一直在監視他們的顧沉漠,這時焦急道。
何堇堯沒聽他的,將監聽器給關了,他不是能沉得住氣的人!那麼多天沒見到她了,他只想靠近她。
隨着他走近,盧淺悠越來越有種熟悉感,雖然他有鬍子。
心沉了下來。
「瑜,請把他趕走。」盧淺悠說完,站了起身。
何堇堯意識到,她認出他了,心臟已經蹦到了嗓子眼。
「悠悠!」他沉聲喊,盧淺悠回給他的是一道一身冷然的背影。
何堇堯立即走了上前,「悠悠,我錯了,二哥知道錯了……我……」
夕陽下,泳池邊,兩個人,一黑一白,盧淺悠轉身,一臉冷漠,冷然得仿若置身事外。
「請你馬上離開這裏,也不要再耍花招混進來,這裏不是京城,由不得你撒野,胡作非為。我要跟你說的話,那天晚上全說完了,不想重複第二遍。」她看着他,滿臉冷漠,說完後,又轉了身。
「悠悠!我們不可能就這麼一刀兩斷了的,我知道,你愛我!」何堇堯大吼,十分篤定。盧淺悠頭也沒回,揚起右手打了個響指,有保鏢立即從暗處出來,將正追着她的何堇堯攔住。
「悠悠!你別冷着我!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何堇堯大聲喊着,盧淺悠像沒聽見,已經進了別墅了,何堇堯則被保鏢拉着,丟了出去。
盧淺悠剛進別墅就吐了,吐得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厲害,她彎着腰,雙手撫着肚子。
「你這孩子,能不能別這麼折磨媽媽?是不是怪我沒告訴他?」盧淺悠苦笑着說道,「我現在,根本不想看到他,真的不想……你不要怪我,媽媽也是個人,不是什麼都可以原諒的他的玩物。」
至於何堇堯,一次又一次地把她傷了,一次又一次地找來,結果呢?
回到臥室,手機響了,這是來這邊後,新辦的號碼。
是顧沉漠打來的。
「大漠哥,你好。」她笑着道,很禮貌。
「悠悠,何二呢?你發現他了?」顧沉漠知道,何堇堯那樣的打扮很容易被穿幫,讓他別往她們母女跟前跑,他非要!
「嗯,就粘個假鬍子,就以為我認不出來了?大漠哥,別讓他做這些幼稚的事了,沒用的!」她篤定道。
「悠悠,他這不也是被逼急了,沒辦法了嗎?我們來馬來都一星期了,他找了你一星期才找到,就想見你一面,不然他不是酗酒就是抽煙的,我看這傢伙早愛上你了!」
「大漠哥,對不起,我得掛您電話了,請見諒,再見。」盧淺悠說完,迅速掛斷。
她倒在了*.上,閉着雙眼。
穿着廚師裝的何堇堯,一個人走在馬路上,像沒了魂似的,腦子裏儘是盧淺悠那一身冷漠的樣兒。
心裏很受傷,很難過,酸得難受。
這種感覺,到底是不是愛?
愛……
這個字眼很沉重,於他而言,是一種信仰。
曾經,他認為,一個人這輩子只能愛一個人,都是上天安排好的,簡霏就是他命里的,註定好的愛人。
現在……
滿身心,都被盧淺悠填滿了。
顧沉漠找來的時候,闖紅燈的何堇堯差點被撞死。
「老子剛剛就不該拉你一把,你這種行屍走肉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顧沉漠將他塞進車裏後,大聲吼。
「那你拉我.幹嘛?讓我撞死啊!我死了保證不來找你算賬!」何堇堯嘟囔道。
「你……!」顧沉漠被他氣得語塞,「說吧,悠悠到底跟你怎麼說的?我讓你別露陷,你非要……!」
「她說,一刀兩斷了,不要再找她。反正挺冷漠的,不像是裝的。」何堇堯說着,抽了根煙,狠狠地抽了好幾口。
「哥們,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想不想追回她?到底想不想付出誠意地待她?!」
「我tm現在就想做個土匪,直接把她給搶過來!」何堇堯沒好氣道,現在的這種想見卻見不到的感覺太折磨人了!
「哈!何二,別說你我,就算三哥來這邊,也頂多算個遊客,你知道藍女士在這邊的勢力麼?」顧沉漠嘲諷道,「我聽說了,藍女士已經把她名下很多財產和不動產贈給悠悠了,現在正在培養她,再過不了多久,又一個女強人要誕生了!而你,就一直活在自我感覺良好里吧!」
顧沉漠不怕打擊到何堇堯。
一輛車子攔住了他們的車,下來的人說是藍煙邀請他們用晚餐,顧沉漠冷靜地挑眉,何堇堯衝動地就答應了。
「何二,我看肯定是道鴻門宴,咱們提高警惕,尤其是你,豬八戒進高老莊,給我表現好點!」顧沉漠叮囑道。
「怕什麼!」何堇堯繼續虛張聲勢道,心裏卻委實緊張。
到了酒店包廂,沒見到藍煙,倒是見到了四個穿着打扮很妖.嬈的女人,見到他們,女人兩個兩個地上前,分別將他們扶住。
「幹嘛啊這是?!都是人妖吧?」何堇堯揚聲道,滿臉嘲諷。
覺得藍煙是在考驗他!
「我們不是人妖,我們是女孩兒……兩位,藍女士正在隔壁洽談生意,還請稍等,先由我們款待你們。」其中一個女人操着流利的中文,對他們道。
顧沉漠沉穩淡定地坐下了,也懷疑藍煙是在考驗何堇堯。
「款待?你們要怎麼款待我啊?」何堇堯幽幽地問,眯着桃花眼。
「何二,老實點。」顧沉漠擔心何堇堯故意和藍煙作對,誤了大局,提醒道。
何堇堯不屑地揚唇,拿起一顆葡萄,拉開身側女人的抹胸領口,丟了進去!
藍煙進門時,剛好看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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