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都退下了,偌大的客廳內只有他們兩人,別墅的落地拱形窗戶都開着,輕風吹拂,遮陽紗幔輕輕飄飛……兩人彼此相望,誰也沒先開口,空間寂靜,隱約可聽到微風的細語。
表面平靜,各自心裏卻猶如千軍萬馬在奔騰。
何堇堯不知道她會不會稀罕嫁給自己,因為,她有很多的選擇。
盧淺悠不知道他會如何嘲諷自己,好像繞了一個圈,她終究逃不過命運的擺佈,逃不掉他的嘲笑。
終究,還是盧淺悠先開的口。
「請坐吧!」她輕輕地站起,對他輕聲道,傭人送上茶。
何堇堯那高大筆直的身子繞過沙發,解開西服扣子,在沙發里紳士落座,那動作,瀟灑利落,也帥氣十足。看到他,再回想資料上的那些所謂的,這一帶的豪紳,他們真的沒法跟她比。
所以,為了孩子,為了母親,她還是退一步吧。
她也坐下了,「請用茶。」像主人招待客人的口吻。
何堇堯睨着她,眉頭輕挑,「悠悠,對我,你就不能別這麼客氣?」
他有點受傷,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口茶。
盧淺悠不言,也喝了茶,放下茶杯,很好奇他出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嘲諷她,「你來,什麼事?」
何堇堯放下茶杯,認真地看着她,「我聽說你們遇到了點麻煩事兒,也聽說你要跟人聯姻,我來……」
聲音低沉,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說那一句。
但是,何堇堯心底的聲音告訴他,再不珍惜這個機會,就真沒機會了!
盧淺悠就知道,他是為這件事而來,細眉輕佻,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是……」
「悠悠,如果我能幫你們,你也會嫁給我嗎?嫁給我吧!」何堇堯先問了句,轉而篤定道,意思是「不如嫁給我吧!」
盧淺悠詫異,心咯噔了下,仔細看着他的俊臉,沒有嘲諷,居然叫她嫁給他。
而她之前也想選他來着。
「悠悠,我是認真的!我雖然不是什麼好男人,但絕對比得上這邊的那些所謂的土豪,這邊的觀念比國內落後很多,女人是沒什麼人權的,更何況,你還離過婚。」何堇堯又道。
盧淺悠眨了眨眼皮,嘴角上揚,鼻頭微微泛酸。
「好啊。」她笑着道,「這命還挺狗血的,第一次嫁給你,也是因為利益,這第二次,沒想到還是……」
盧淺悠自嘲地笑着道。
何堇堯沒想到她會答應地這麼爽快,不過,第一次和這一次,明顯是不同的,那時候的她,內心毫無雜念,單純地就是要嫁給他,也是單純地喜歡着他。
現在不同了……
是不得已才嫁給他,這一點,教他挺難過的。
「悠悠,這一次和第一次不同,我會好好待你的,不會像以前那樣,真的,再相信我一次。」他誠懇道,盧淺悠狐疑地看着他,也不知該信還是不信,不知該感動還是繼續防備。
萬一只是花言巧語呢?何況,他也沒那麼誠懇,又是她有求於他。
胃部又不舒服,翻攪着,她蹙眉,「我去洗手間,你自便。」
說完,又去了衛生間,何堇堯皺眉,難道她還會嘔吐?
這時,傭人過來添茶,「你家小姐身體最近還不舒服?」他關心地問了句。
「小姐還孕吐呢,哎……得撐過懷孕前期才行啊……」傭人嘆氣道。
「啪!」剛端起茶杯的何堇堯,微愣須臾,後來意識到傭人在說什麼,手一抖,茶杯落地,應聲而碎。
傭人一副說漏嘴的樣兒,捂着嘴,驚慌地看着他。
何堇堯心裏這下更加翻山蹈海,「你是說,她懷孕了?!」
他後知後覺地吼着問。
「我,我什麼都沒說,被夫人和小姐知道了,她們會責備我的……!」傭人緊張道,這話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何堇堯這下懵了,慌了神地看向洗手間方向,腦子裏百轉千回。
她原來是,懷孕了!
不是生病,是孕吐!
突然想起虞希懷孕時也這樣,他後知後覺地想抽自己一個耳刮子,怎麼這麼蠢?!怎麼就沒往這方面想過?!
何堇堯下一瞬像箭一般,沖向了衛生間門口。
盧淺悠剛好出來,眼眶通紅,裏頭閃爍着淚光,臉色又白又紅,不是白裏透紅,是病態的、虛弱的樣兒。
「你懷孕了?!」對上何堇堯,只聽他大聲吼了句,聲音震耳欲聾。
盧淺悠愣住,剛剛在衛生間吐的時候,她還在想,到底該怎麼告訴他這件事,練習了好幾遍,沒想到,他知道了。
不知誰告訴他的,還是他自己懷疑的。
「嗯,兩個多月,就是你強迫我的那一晚……」她輕聲道,帶頭朝客廳走。
何堇堯上前,繞到她跟前,雙眼盯着她,雙手扣着她的肩膀,很用力,掐得她骨頭生疼,垂眸盯着她的肚子看,裙子寬鬆,根本看不出肚皮。
「啊!」他居然,居然直接撩起了她的裙子下擺,那隻大手撫摸上了她的肚子,依然很平坦,根本看不出懷孕了。
「你幹嘛?我沒必要騙你!」
「那你為什麼瞞着我?!懷孕兩個多月……我,我居然現在才知道!」何堇堯的情緒是激動的,無比、萬分地激動,並不是憤怒,雙眼漲紅,眼眶撐開得很大。
她以為他是生氣了。
「該死的,你這個死女人,你居然還要懷着我的種嫁給別人!你……你……可惡!」他顫聲道,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心因為激動而不停顫抖。
盧淺悠仍然淡然地像事不關己,垂着眼眸,雙眼像是在看地上的某一點。
「你說話啊,怎麼不說話?!你個死女人!」何堇堯激動道,手捏住了她的臉頰,不是很用力,卻也掐紅了她的細皮嫩肉。
「我沒什麼好說的。」她輕聲道。
「那趕緊跟我回國復婚!你個死丫頭!」他又吼,聲音里透着哭腔,右手用力,一把打在她的屁股上。
「你……!」盧淺悠嗔惱。
「你什麼你,你剛剛已經答應嫁給我了!」想到這點,他更加歡喜,仿若是雙重驚喜,最激動的是,他何堇堯終於「喜當爹」了!
「她答應嫁給你,我還沒答應呢!」藍煙這時進門,揚聲說道。
何堇堯轉過身,看到她,表情不悅,藍煙步調徐徐地走來,臉上勾着淺笑。
盧淺悠心緊,知道何堇堯讓她很失望,她這個意思,不會是不想讓她嫁給何堇堯吧。
何堇堯對藍煙還心存懷疑,他並不怕她,嘴角上揚,「阿姨,你不想讓她嫁給我,那你想讓她家給誰,難道你要她懷着我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你這樣就是把她往火坑裏推!」
他義憤填膺地對藍煙質問。
往火坑裏推?盧淺悠在心裏苦笑,他何堇堯就不是火坑?
比火坑還要嚴重,簡直是萬丈深淵,也許,她這輩子是逃不出這個深淵了,只能認命。
藍煙不怒反笑,優雅地走了過來,「何先生,你想娶悠悠,是出於誠意呢?還是出獄報復?」
「當然是誠意!」何堇堯沒好氣地答,現在還不知道藍煙是不是利用盧淺悠呢,他仍然懷疑這一點。
其實,他很嫉妒藍煙。
以前盧淺悠最信賴的人是他何堇堯,現在,這個媽成了她最信賴的人了。
「既然是誠意,我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呢?」藍煙又道。
「你們想要什麼,我都會按照你們的要求來,只要悠悠肯跟我復婚!」這樣的誠意夠了吧?何堇堯篤定道。
盧淺悠悄悄地去了沙發里坐下,若不是為了幫媽媽,她萬萬不可能再婚的……
聽着他們像做交易一樣,對待這婚姻,她只有嘆息。
「好!雖然我藍煙這次在生意上栽了跟頭,被逼迫到需要用女兒聯姻的地步,但是,我女兒也不是就真的要低男方一等!」藍煙仍然氣勢十足道,在何堇堯面前,氣場十足。
「您說。」何堇堯平靜道。
「我希望,悠悠能夠得到足夠的尊重,首先,你得真心誠意地向她求婚,然後,得準備聘禮,禮金就是我公司的資金缺口,最後,婚後她如果感到不幸福,或者男方*,她有選擇離婚的權利,而離婚之後,聘禮不需退還給男方!」藍煙強勢地說道。
她的話,讓作為女兒的盧淺悠都震驚,這分明是霸王約定。
也太強勢了。
「我答應!」何堇堯想都沒想,十分篤定道,他篤定自己,將來不會*,但是,盧淺悠會不會感覺不幸福,他就沒那麼篤定了。
所謂的幸福,不就是他對她好,*着她,慣着她麼。
這點,他會盡力去做。
也沒想到藍煙對她還是挺重視,挺為她着想的,不像盧俊德夫婦……
這個藍女士對她應該是真心的吧,或許不是在利用她。
盧淺悠更加震驚於何堇堯的回應,居然想也沒想,直接就答應了。
藍煙笑了,心裏其實挺讚賞他的,「空口無憑,屆時,我們得白紙黑字擬份合約,寫清楚了,還有,你們復婚之前,資金必須到位!」
「沒問題!」何堇堯爽快道。
「那,你什麼時候,對悠悠求婚啊?」藍煙挑眉,挑刺道。
何堇堯看向盧淺悠,她眨着眼皮,站起身,「媽媽,這些就免了吧,不需要,我先上樓了,你們聊。」
不是心甘情願的求婚,她不需要,也不想要,無所謂有沒有。
盧淺悠剛站起身,何堇堯走了上前,左手探進西褲口袋,摸出那隻盒子,掏了出來,反手向上,掌心出現一隻看起來就很高檔的深藍色絨布盒,靜謐、深邃的藍,給人無盡的遐想。
盧淺悠低頭,呆呆地看着,以為看花眼了。
何堇堯的右手打開了戒指盒,一枚鑽戒,映入眼帘,細碎的碎鑽中間,烘托起一枚幾克拉的大鑽石,光彩奪目,耀眼迷人。
盧淺悠對鑽石啊,翡翠啊這些珠寶並不感冒,藍煙送過她很多頂級的翡翠,她都沒戴過,也不怎麼喜歡,鎖在保險箱裏都沒拿出來過。
眼前,讓她心動的不是鑽石本身,而是,鑽石所代表的意義。
永恆,忠貞的代表,象徵着永恆、忠貞的愛。
第一次結婚,什麼都沒有,連純銀對戒都沒有,因為他根本不重視那個婚姻。
心裏多少存有遺憾。
現在……
藍煙看着這一幕,這何堇堯,鑽戒天天都戴身上呢,也不知悠悠發沒發現他早就買了鑽戒。
何堇堯見盧淺悠一動不動的,索性自己直接取出鑽戒,隨後,捉住她的手,往她的無名指上套。
「等等!」藍煙又發話了,何堇堯對她又有了點反感,就她事多!
「何先生,求婚應該真心誠意下跪求的吧?你這樣跟走形式有什麼區別?!」藍煙苛刻道,其實不算苛刻,若是他們以後回憶這一段,該感激她的。
不然,還會有遺憾的。
「媽,您別……」盧淺悠回神,啞聲道,不想勉強何堇堯,本來就是她們處於弱勢,居然還對他要求這個那個的。
何堇堯今天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破天荒地沒對她落井下石,居然還準備了鑽戒。
可就在她開口之際,何堇堯已經對她下跪了。
左膝着地,上身筆直,仰着頭看着她。
盧淺悠慌了,無助地看向藍煙,她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客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悠悠……」他啞聲地喊,到底是靦腆的,還沒這麼認真地對待過一個女人,就連對簡霏,也沒這麼下跪求過婚。
不是因為孩子,就是單純地想復婚,想把她冠上何太太之名。
盧淺悠怔忪。
目光看着他的臉。
「悠悠,嫁給我,二哥不會說好聽的話,態度是真誠的。」他本性*,平時嘴賤、皮厚,愛開玩笑,但是,認真的時候,讓他說些好聽的,卻又做不到了。
尤其對她說什麼愛不愛的,感人的話。
盧淺悠那顆冷漠的心到底是被悸動了下,眨巴着雙眼,遲疑地看着他。
「你,你其實不用這樣為難,你起來吧,戒指我也不要,太貴重了。」她輕聲說,以為他是被勉強的,肯定因為她懷了他孩子,才肯這麼委屈自己的吧。
何堇堯聽她這麼說,心口堵了,悶悶的,很不舒服。
「你覺得我是被逼的才這樣?盧淺悠,你的心到底哪去了?!好,我不求了,但是,這戒指你得給我戴上!這輩子都別摘下!」他站起,霸道地將那鑽戒套上了她的無名指,大聲喝。
盧淺悠眼睜睜地看着戒指被套上了自己的手指,「我,我不要……!」
「不許摘下!」見她要摘戒指,他雙手攫住她的手腕,氣憤地吼。
兩人四目相接,她表情錯愕,他面露傷感,「如果,如果我不是自己知道你懷孕了,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我?悠悠,你當真就這麼恨我?」
他心絞,眼眶裏閃爍着淚花,非常心酸難過,就連懷了他的孩子,她都不告訴他。
他心裏已經在流淚。
她怔忪,不知怎麼回答,他當她這是默認。
「現在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待你們,做個好爸爸,好丈夫。」說完,他轉了身。
看着他的背影,她的視線有點模糊,心裏糾結得很,到底該不該相信他的話?為什麼覺得他這樣挺可憐的?
但,可憐的人其實是她啊!
「具體事宜,我會找阿姨談,你做好心理準備跟我復婚,我不希望你結婚後還在厭惡排斥我。」何堇堯沉聲道,壓抑心裏的難過。
說完後,他走了。
他剛出門,她跌坐進了沙發里,垂着頭,看着那枚鑽戒發呆。
心口一陣陣地緊縮,張開,又收緊,揪疼得難受。
藍煙從樓上下來,「悠悠啊,看來何堇堯這次是真心的,這戒指,起碼五克拉啊,而且,出自名家之手,肯定得先訂做的。」
她笑着道。
訂做……
是為她訂做的嗎?
她有點懷疑。
「媽媽,真心與否,不在鑽石的大小,也不在於它的珍貴……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但是,我也別無選擇啊……」她苦笑道。
「悠悠,都怪媽媽,害你走上這條路……」藍煙連忙道,皺着眉心,很自責的樣兒。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我們是母女,應該有難同當的!何況,我本來就打算求他的,沒想到他先找來了……為了孩子,他是我最好的選擇了。」
手撫上肚子,她笑着呢喃。
藍煙也笑笑,「放心,就算他是說謊的,以後再犯錯對你不好,他得付出代價的。」
這樣的婚姻方式,讓她有點不能接受,兩個人結婚,物質成了賭注……
挺悲哀的。
——
翌日上午,何堇堯和顧沉漠這個大律師一起去了和藍煙約好的地點,藍煙讓自己的律師擬好了協議,盧淺悠也到了現場。
何堇堯見到她的第一眼,視線就落在了她的手上,在找那枚戒指,可惜,沒看到。
心裏一陣失落。
要是在以前,他們剛結婚的時候,她不得高興得跳腳!
何堇堯後來後知後覺地知道,有次年三十和簡霏出在一家餐廳遇到盧淺悠,那晚的盧淺悠,肯定是想舊地重遊,因為,他帶她去過那家餐廳。
每每想起,都很心疼她。
大年三十一個人,去他們唯一去過的餐廳,結果,遇到了他和他的「心上人」。
母女倆坐在一邊,顧沉漠和藍煙的律師面對面,何堇堯坐在盧淺悠的對面。
所謂的協議其實並不具有真正的法律效應,不過是一種約定,對方毀約,即使不按協議上的履行,也不會被追究法律責任。
但是,何堇堯對藍煙公司的幫助,都是真金白銀,在他們回國領證之前就得給齊的。
即使將來真離婚了,他也追不回這筆錢。
並且,協議里還有一條,萬一男方*,孩子的撫養權也歸女方所有。
何堇堯第一次如此被動,被動得也心甘情願。
「這些,我都同意,在乙方一欄簽字?」何堇堯對顧沉漠問。
顧沉漠點頭,並在他耳邊叮囑了句,叫他想清楚,何堇堯卻拿起簽字筆,龍飛鳳舞地甩上自己的簽名!
盧淺悠一直不說話,盯着這一幕。
何堇堯簽好了一式三份的協議後,看向藍煙,「資金很快就到你公司賬戶。」
他的可動產不多,全抵進去了,剩下的是問沈霖淵借的,擔心家裏對盧淺悠這樣的做法不滿,後來沒向他們張口。
他肯定是腦子進水了,才會這麼做的,要麼是為了孩子。
「悠悠什麼時候能跟我回國?」何堇堯看向她,又看向藍煙,問了句。
「等資金到位,你們就回國領證。」藍煙也爽快道。
何堇堯點頭,心裏有點雀躍。
當晚,他就打電話給了老家的父母,說他們有孫子了,而且也說了,他回國就和盧淺悠復婚。
何家老兩口自然激動萬分,還在電話里說開始幫他們張羅婚禮、婚宴事宜。
——
「戒指呢?怎麼不戴上?那麼不聽話呢你!」飛機上,何堇堯端了杯溫水過來,遞給身側的她,酸酸地問了句。
「太貴重了,戴着怕被人搶劫了。」她輕聲道,「收起來了。」
「有點道理,回頭再去買對對戒。」他半信半疑道。
她沒吱聲。
「這兩天還吐?」
「嗯,好點了。」
「回去問三哥取經去,對了,他們這下可不會再嘲笑我是單身狗打光棍了,那順寶還等着咱閨女呢……」他笑着道。
「你怎麼知道是女兒……」盧淺悠有點想笑,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挺有愛的。
「大家就這麼說說,不管是男是女,都好!說不定還能來一對龍鳳胎!」他得意道。
盧淺悠覺得他是,想得美!
「什麼時候發現懷孕的?」
「半個月前……」
他問,她答,語氣淡淡的,看不出高興還是難過,何堇堯有點小心翼翼,怕惹她生氣。
在飛機上,她沒怎麼吐,一直在吃酸的水果,何堇堯一直在看顧沉漠送給他的《懷孕那些事》,這書里寫的是孕期里的一些常識。
盧淺悠不經意地側過頭就會看到在認真看書的他,配合那書名,突然發現他挺可愛的。
「嘿嘿……」他看着看着,偷笑了,盧淺悠詫異地看着他,何堇堯感受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伸手圈住她的肩膀。
「之前我一直以為,這懷孕期間得禁慾來着,沒有想到,孕中期是可以做的!」何堇堯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揚聲道,盧淺悠的臉「刷」得通紅!
她別過頭,掙開他,突然就想到了猶如噩夢的那一次,皮帶、暴力撕扯、強行進入……
以及那如同撕裂般的疼痛感。
怎麼想怎麼難過,心都僵了。
「悠悠,又怎麼了?我說錯了?書上是這麼說的啊!」
「你走開!」她惱怒道,鬆開安全帶離開了座位,有點跌跌撞撞地跑了。
「小姐!請你馬上回座位,我們飛機剛遇上氣流,很危險!」一位空姐操着英文對跑了過去的她喊,何堇堯聽空姐這麼說,立即起身,追着她跑,她文化水平不高,英文不太好,肯定沒聽明白,這時廣播也響了。
飛機這時顛簸了起來,「悠悠!你站住!」
他喊着,見盧淺悠的身子朝旁邊歪倒,何堇堯嚇得心驚肉跳!
題外話:
今天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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