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迪一直沒回中國,中國的公事逐漸地交接給了新任的負責人,交接方式有視訊和郵件。
她覺得,自己很快就會把顧沉漠忘掉,很快會找回以前的,不懂心痛、不會難過的自己。
從外表看起來,她和以前沒什麼區別,依然像個機械人,冷酷,孑然一身。
顧沉漠也一直沒去美國找她,像她說的那樣,不要打擾她。
也許,他最開始就錯了,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非要讓她融入另一個世界。
顧沉漠消沉了幾天,原來,失戀的滋味如此難受。
饒迪的離開,就好比把他的心給挖走了,空洞、痛苦,連靈魂都被抽走了。
奧斯卡還是無精打采的樣兒,吃的很少,陪在他身邊。
顧沉漠把饒迪公寓收拾了之後,帶着奧斯卡走了,去了自己公寓。
站在鏡子前,他快認不出鏡子中的,流浪漢一樣的男人了。
鬍渣已經長成了鬍鬚,頭髮亂糟糟,一臉頹靡。
旁邊的奧斯卡也是,幾天沒洗澡,白色的毛髮都結成一塊塊的了,無精打采地坐在洗臉台上,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疑惑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甚至伸出小爪子撓了撓。
顧沉漠揚唇,「oscar……那是你自己……」
所以,鏡子裏的男人,也是他自己,一個失戀後,痛不欲生的顧沉漠。
從未想過,有這樣的一天,自己會因為失戀,痛苦成這樣。
「sandy,你還好嗎?」他輕聲問,奧斯卡聽到「sandy」這個名字,立即從洗手台跳下,衝出了衛生間。
顧沉漠心疼地看着那通人性的狗狗。
跟他在一起,她不開心,他願意放手。
真正的愛,不是強行的佔有,而是,成全她的開心。
顧沉漠出門時,已經收拾得一塵不染、器宇軒昂,牽着狗鏈,奧斯卡穿上了一身新的衣服。
剛走到電梯門口,何堇堯從裏面踏了出來,「顧大狀!可算找到你丫了!」
何堇堯雙手插在褲袋裏,見到顧沉漠,喝了句。
顧沉漠從業近十年,從沒像這幾天這樣玩失蹤,關掉手機,什麼都不管。
他瘦了,雙頰微微凹陷,面無表情,冷得像塊冰。
「乙方代表到了?」喃喃問了句。
何堇堯挑眉,「虧得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快走吧,就差你了!」
何堇堯說完,轉身按了電梯按鈕,門開後,立即踏進去,顧沉漠抱起奧斯卡,跟着進去了。
「真失戀了?瞧你這副德行!」
顧沉漠無言。
任誰也看得出,這個三十好幾的大男人,失戀了!
在何堇堯的印象里,顧沉漠是最瀟灑的一個,從不為情所困,活了這麼大,也沒見他正兒八經地談過戀愛,當然,他不是不近女色。
沒想到,一個算不上女人的饒迪,把他折磨得夠慘。
兩人趕到沈氏,雙方代表早已到齊,在會議室,就等顧沉漠這個大律師了。
即使再痛苦,也沒失了他的專業素養。
回到辦公室,沈霖淵走了進來,顧沉漠坐在辦公桌前,開了電腦,何堇堯也很快進來。
「明天跟我去紐約出差?」沈霖淵揚聲道,是想給顧沉漠製造機會。
「讓法務部喬律師去,我有其他事。」顧沉漠淡淡道,沒看沈霖淵一眼,何堇堯在逗着奧斯卡,但奧斯卡沒平時的機靈,不想理他。
沈霖淵看了眼何堇堯,心想,顧沉漠不傻,明白他的用意,他不去紐約出差,意味着,他不想去追饒迪。
「大漠,這麼快就打退堂鼓?這不像你啊……」
「可不是!咱們顧大狀什麼時候認過輸?!」
「你們哥倆甭勸了,饒迪跟我分手,我放手了。我現在恢復了,哥倆放心,不會耽誤正事。」顧沉漠平靜道,抬眸看了他們一眼,轉瞬看向電腦屏幕,繼續工作。
沈霖淵沖何堇堯使了個眼色,兩人出去了,勸不了顧沉漠,只能靠他自個兒冷靜。
——
饒迪被舅舅楊岳鵬叫去他家吃飯,剛進門,看到了沈霖淵,她平靜地打了個招呼。
她看起來和以前一樣,即使在自己舅舅家,都還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吃過晚飯,沈霖淵把饒迪叫到了院子裏。
「你找我什麼事?」饒迪冷聲問,猜測和顧沉漠有關,她不傻。
「關於顧沉漠,你不想知道他的近況?」沈霖淵淡笑着問。
饒迪搖頭,「不想知道。」冷淡地說了幾個字,立即轉身了。
「sandy!你這樣很自私,明白嗎?!如果愛他,就別分手!大漠因為你,現在變得很頹廢!」沈霖淵沖她的背影揚聲說道。
饒迪像沒聽到,徑自走了。
沈霖淵有點懊惱,若不是顧沉漠愛饒迪,他也不看好饒迪這樣的人!
他是看在顧沉漠的份上,才來勸兩句的。
饒迪回到自己的住處後,放下包就衝進了書房,她開了電腦。
她是黑客高手,很快捕獲了谷歌街景畫面,清楚地看到了顧沉漠進入沈氏的畫面、下班回家的畫面,他看起來很好。
並不像沈霖淵說的那樣,頹廢。
頹廢是什麼?
不吃不喝、不上班嗎?
她自己沒有不吃不喝,沒不上班。
就是又到了每天吃三明治、漢堡的日子了。
工作比以前還忙,像個不停旋轉的陀螺。
會失眠,一躺下,閉上眼,滿腦子都是他,也會偶爾想起奧斯卡。
十天,她還沒忘記他。
也許二十天的時候就忘記了。
——
顧母很快出院了,刀口還疼,心臟也還疼,做了支架手術就是這樣,起碼疼上一年。
自醫院那一吵後,顧沉漠沒再在她面前出現過,她也了解到,饒迪確實是走了。
顧母心裏還是有點竊喜的,羅媛勸她的那些話,沒起多大作用。
在她看來,娶媳婦是用來過日子的,感情,經不起柴米油鹽的折騰。
顧沉漠喜歡饒迪,只是一時的事,時間久了,他就膩了。
「伯母!」
「俏俏來了!你這丫頭,最近怎麼沒影了?!」顧母看到許俏進來,連忙從床上下來,上前迎接。
雙手拉起許俏的雙手,許俏笑着,有點牽強的樣兒。
「伯母!我雖然很想來看您,但是……大漠哥那邊……我……」許俏一副很委屈的樣兒,沒名沒分的,常來看她不好,而且,顧沉漠已經不待見她了,她再過來,很容易引起顧沉漠的厭惡。
但是,不來的話,更沒進展。
「俏俏!是不是那小子對你說什麼不好聽的了?」顧母激動道。
許俏搖頭,但是,那委屈的樣兒,掩飾不住,「沒有啊……伯母……」
「俏俏!你別怕他!現在,他跟那個饒迪已經分手了,你再等等,時間長了,他就想通了。」
「伯母!雖然我喜歡大漠哥,但是,他不喜歡我,勉強他不好,您也想開點吧!雖然,我可以等,但,他的心已經給sandy了……」
「你這傻姑娘!」顧母心疼道,把許俏往一旁的沙發里拉,坐下後,又在跟她滔滔不絕地嘮嗑了。
顧沉漠難得回來一次,帶奧斯卡回來的。
許俏從樓上下來,撞到顧沉漠,雙頰頓時通紅。
「大漠哥……」她怯怯地喊了聲。
顧沉漠眯着眼,沒想到許俏還沒跟老太太斷了。
「許小姐這是要走啊?」顧家保姆上前,熱情道。
「是啊,阿姨……」
「等等。」一臉嚴肅的顧沉漠,冷聲道。
許俏的心緊了下,神經緊張起來,「大漠哥,我也是很久沒來看望伯母了,今天真巧,你也回來……是伯母要我來的,盛情難卻……你不要介意。」
顧沉漠的氣場冷酷、無情,許俏小心翼翼地說着每一個字,生怕一不小心就說錯話,惹他厭惡。
「是我媽盛情難卻,還是你特別想過來在她面前表現?許俏,可能我最初給你的印象太友善了……」顧沉漠幽幽道,他還沒察覺出許俏有什麼心機,只是他心情不好,她還來撞槍口,也休怪他不客氣了。
「我顧沉漠在外面的名聲,你應該清楚,警告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我媽喜歡你是不錯,但是,也不是非你不可,信不信,我現在找另一個和你條件、性格差不多的,她肯定立即同意?」顧沉漠平靜地說道,聲音很冷。
他的意思是,顧母喜歡的,只是許俏這樣性格的女人,只要他肯找許俏這樣的,她肯定同意。並不是真正喜歡許俏。
許俏的心懸了起來,她看向顧沉漠,一臉受傷。
「你看起來很聰明,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奉勸一句,不要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我這。」顧沉漠睨了她一眼,走了。
「大漠哥,我,我沒想強求你!」許俏快哭出來的聲音,沙啞,透着委屈。
「就算我隨便找個女人結婚,也不會是你!」顧沉漠已經上了樓梯,奧斯卡跟着他的步伐,他沒回頭,丟了句無情的話。
隨便找個女人結婚,也不會是她……
許俏絕望地看着他的背影,難道,真的要和這個完美的男人,失之交臂嗎?
放眼京城,這樣的男人,少之又少,錯過一個顧沉漠,她也許找不到更好的了……
顧沉漠進了母親的房間,母子倆像仇人一樣。
「那死狗怎麼進來了?!攆出去!」顧母把氣撒在奧斯卡身上,板着臉道。
「火氣這麼大,一條小狗您都容不下?」顧沉漠說話間,已經倒了一杯水,走近床頭,把水杯遞給她。
顧母愣了下,才接過。
「你不知道你媽是醫生,有潔癖啊?」顧母的臉色緩和了些,白眼他道。
「知道,但奧斯卡不髒。」顧沉漠笑着道。
「奧斯卡?」
「對,美國那個奧斯卡電影大獎,一樣的發音。」顧沉漠坐下,解釋道,沖奧斯卡勾勾手指,端坐在那的奧斯卡,立即跑了過來。
顧母看着奧斯卡穿着小衣服,像個小孩子似的,委實可愛。
所謂愛屋及烏,要是討厭一個人,連帶着她的寵物也都愛莫能助了。
她討厭饒迪的,才討厭這狗的。
其實這狗挺可愛的。
「還荷里活呢,奧斯卡……!」顧母不屑道。
「是在一家叫荷里活的寵物店買的,奧斯卡是饒迪給它起的名字。」顧沉漠輕聲解釋。
「甭跟我提她!」顧母嫌棄道。
「不提,人都走了。」顧沉漠淡淡道,「老太太,我活這麼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喜歡的,知心的女人,這活活被你拆散了……」
「我可沒拆散你們!話又說回來,你們到底是不會長久的。顧沉漠,你說你這是什麼眼光?」
「娶老婆,是在買東西?還要眼光?老太太,您很悲哀,活這麼大歲數,都不懂什麼是愛情。」顧沉漠笑着諷刺道。
顧母氣得打了他一下,顧沉漠也不反抗。
「我怎麼不懂?!你媽是過來人!愛情算什麼?我當初要是選擇愛情,都不會有你這個逆子!」顧母說着,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您不愛老爺子?」
「瞎說什麼!」顧母連忙打了他一下,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兒。
「我跟你爸,日久生情!大漠,你認真想一想,就算你對許俏沒感情,時間久了,也就處出感情了!」
顧沉漠搖頭,「老太太,您別纏着許俏了,就算我不娶饒迪,也不可能娶許俏,要麼,這麼耗着,要麼,有天我突然想通了,找一個您看來很賢惠體貼的女人結婚,但不可能是許俏,饒迪不喜歡她。」
他很平靜地說道。
起了身。
顧母一臉訝異,看着兒子瘦削的背影漸漸地消失。
——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饒迪沒聯繫過顧沉漠一次,顧沉漠也沒聯繫過她。
但是,那些美好的、青澀的回憶,卻在兩個人的腦子裏,一遍遍地過,想她的時候,顧沉漠就回她的公寓,像她在的時候一樣,做一桌她愛吃的菜。
也會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美劇。
桌上擺着幾道菜,他倒了兩杯紅酒,看着對面,空無一人。
「sandy……我想你了。」他輕喃。
「聖誕節又要到了,你又是一個人過?記不記得去年的聖誕,你答應跟我交往……」
他自言自語,喝着酒。
「你現在每天還吃漢堡?你怎麼這麼固執,就不能請一個中國廚師?哦,我知道,你討厭家裏有陌生人……寧願挨餓,也不肯跟人打交道。」
顧沉漠又道。
「難道,你就一點不懷念我們的過去?哪怕只是我的廚藝?」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手機就在旁邊,只要一個電話,就能把她的聲音從十萬八千里外的太平洋彼岸,傳過來。
可他固執地驕傲地不肯打這個電話。
任憑思念發酵成痛苦不堪的滋味。
——
聖誕節還沒真正到來,大街小巷已經熱鬧非凡。
饒迪一個人,穿着大衣,裹着圍巾,走在街頭,明明很熱鬧,卻倍感孤獨。
她想起了去年這個時候,她回來過節。
也是很孤獨,然後,他出現了。
陪她一起過節,那是她這些年來,第一次覺得過節很幸福,生活很美好。
他們一起在院子裏,佈置了一棵聖誕樹。
而她今天難得出來,就是為了買聖誕樹和裝飾品。
按照在網上查到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店鋪,到了店裏,她指着中等大小的聖誕樹,憑着記憶,選了去年的那些裝飾品。
店裏會把聖誕樹送到她家裏。
路過寵物店,看着寵物店裏的泰迪,戴着紅色的聖誕帽,穿着紅色的衣服,她在櫥窗前駐足。
「oscar……」輕聲呢喃,眼眶泛紅。
已經過去很久了,怎麼還沒忘掉?
她回到家裏,送貨員也到了,聖誕樹被放在了院子裏,她開始動手佈置。
饒迪一覺醒來,本能地拿過手機。
沒有一個未接電話。
她沮喪。
明明是她分手的,還期盼着他能打來電話……
她是怎麼了?
分手就是分手,還聯繫什麼?
手機突然響了,她驚了下,以為是他打來的,結果是,舅舅,一股失落湧上。
舅舅叫她去參加沈氏的紐約總部party,她本能地拒絕。
「sandy!這次你必須來!我聽說顧沉漠也會來!咱們是沈氏的投資商,有理由參加!」楊岳鵬第一次這麼強硬地跟她說話。
顧沉漠也會來……
他來紐約了……
饒迪感覺自己的那顆心又痛了,一想到他,就會心痛。
她捂着嘴,很想哭,又極力地壓抑着。
他是沈氏的大股東,來分公司的年終晚會很正常,一定不是來找她的。
她要不要去……
沒容饒迪猶豫,楊岳鵬的助理很快找來,帶饒迪去做造型。
她想見見他,只是見見,所以,沒有拒絕。
——
她有社交恐懼症,剛走進燈火通明,衣香鬢影的宴會廳,就渾身不舒服了。
挽住了舅舅的手臂。
「sandy,這樣的場合,你以後要經常出席,對你沒壞處!舅舅以前寵着你,慣着你,現在覺得,那是害了你,你該像個正常人一樣,學會融入塵世!」楊岳鵬低聲道。
饒迪面無表情,她穿着黑色的晚禮服,露肩抹胸款式,身材高挑,宛若國際名模出場。
「楊總、sandy!」lee看到他們,上前來打招呼,他沒想到饒迪會來,簡直太意外了。
饒迪看到他,勉強笑笑,眼角的餘光在宴會廳里逡巡。
「沈總沒來?」楊岳鵬開腔。
「沈總和何總在家陪妻兒過節,實在抽不開身,今年只有顧總過來,楊總不要見怪。」lee解釋。
他來了,人在哪?
lee盯着饒迪的反應。
「沈總和何總是出了名的好丈夫,陪妻兒過節,應該的。」
楊岳鵬說完,要帶饒迪去見其他同行,饒迪不肯,自己去角落的沙發坐下了。
她獨自一個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悄悄地看着宴會廳里的男男女女,全身豎起了防備,雙眼也四處地逡巡,終於,發現了一道教她心疼的身影。
朝思暮想的顧沉漠,一身剪裁合身完美的手工西服,正在和舅舅談笑風生。
「sandy也來了,在那邊——」
楊岳鵬看向角落坐着的饒迪,顧沉漠面帶微笑,看了過去,面不改色,隔着很遠的距離,好像見到饒迪也看了過來,他端着酒杯,微笑頷首,遙遠地跟她打了個招呼,並沒走過去。
「楊總,沈總和何總都抽不開身,還請諒解。」顧沉漠對饒迪隻字未提,對楊岳鵬客套道。
楊岳鵬愣了下,轉瞬笑了,又說了一堆客套話,顧沉漠又去應酬別的客人了。
他好像對饒迪真了無牽掛了。
楊岳鵬有點無奈。
過去找饒迪起來應酬,她還是不肯,沒人能勸得了她。
西式的晚宴,自助餐點,餐後有舞會,偶爾有男人過來邀請她,饒迪一句話不說,只一個眼神就能把對方嚇得望而卻步。
她太冷。
當看到顧沉漠和別的女人翩翩起舞時,饒迪有點受不了了,呼吸困難,好像失重的感覺。
「sandy,我們去跳舞吧?」lee過來,紳士地邀請她。
饒迪瞪了他一眼,站起身,跑了。
lee不放心,迅速追了出去,「你去哪?我送你!」
「我要回家!」饒迪雙臂環胸,外面很冷,她只穿着一條裙子,大衣還在酒店。
「現在我還要應酬……」
「我要回家!我坐taxi!」她固執道。
lee掏出了車鑰匙,按了下,一排名車裏,其中一輛跑車大燈閃爍了,他拉着她走過去。
饒迪坐進了lee的跑車。
「gu訂了明天上午飛京城的機票。」lee說了句。
「為什麼告訴我?」饒迪淡淡地問。
「你說為什麼?」
「跟我沒關係。」
「沒關係,你為什麼跑出來?」
饒迪語塞,不再理他。
很快就回到了她的小洋房,車才停下,她就進去了。
剛進屋,饒迪就跌坐在了地上,捂着嘴,嚶嚶抽泣起來。
他好像已經把她忘了,招呼都不打了……
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跳舞,她嫉妒了,用他的話說,叫吃醋了。
「阿漠……」
——
雪夜,路燈下,別墅院子外,男人叼着煙,倚靠着路燈站着,看着院子裏,聖誕樹閃爍着金色的光。
他眯着眼,別墅里,黑漆漆的一片。
顧沉漠知道,饒迪就在裏面,也許早睡了。
他抽了半包煙,才離開。
她知道飛京城的航班是幾點,從沙發上醒來,看了時間,航班已經起飛了,他走了。
「阿嚏!」
好像凍感冒了,她打了個噴嚏,雖然有暖氣,穿着單薄的禮服,被凍着,不可避免。
她泡完澡,穿上衣服後,頭髮還沒吹乾,大門口的門鈴響了,她的房子全部的現代化智能控制系統,開了門口的監控。
畫面上的人,教她怔住。
是顧沉漠。
她回神後,立即沖了出去,赤着雙腳跑下了樓,跑到院子裏,隔着幾十米的距離,確確實實地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他拎着一隻很大的購物袋。
饒迪的嘴張成了o型,顧沉漠面無表情,眯着黑眸,視線緊盯着她那赤着站在雪地里的白皙雙腳,眉心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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