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_85370名可有點不以為然,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之所以能這麼淡然面對,只因為她相信那個男人。
其實說得更坦白些,就算她不相信也無法去改變什麼,既然這樣,那還不如徹徹底底的相信他好了。
他早就跟自己解釋過,俞霏凡的姐姐俞霏煙為他而死,所以俞霏凡這輩子是他的責任,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俞霏凡有危險而不管,他責任心重,反倒讓她心裏暖暖的。
不過,俞霏凡的心思她至少還知道一些,北冥夜是無心,但俞霏凡絕對是有意,除非她不喜歡北冥夜,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否則,俞霏凡這個人,她怎麼也得要防備一些。
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和北冥夜會不會有將來,但至少現在她沒辦法想像兩個人分開之後自己的情形,所以,將來的事情多想無益,只要現在還在一起就行了。
她如果因為這事而生氣得罪北冥夜,讓他遠離自己,那不是正中了俞霏凡的奸計嗎?
俞霏凡巴不得看着自己和北冥夜鬧僵呢,可她這一次只怕得要失望了,她越想自己鬧,自己就越顯平靜些。
不要讓她知道這件事裏頭還有什麼貓膩,如果真是那樣,那俞霏凡就等着接招吧。
她不會再像過去那樣任由她欺負自己了,過去不當一回事只因為她不在意,根本不願意留在北冥夜身邊。
但既然現在知道自己喜歡北冥夜,那她也不能再隨隨便便把她的男人拱手送人。
不過,現在對她來說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俞霏凡這些小心思她只覺得無聊。
這麼多影迷忽然聚在一起,就算俞霏凡不是主謀,和她也脫不了干係,大家都是女人,怎麼會看不出來昨夜的一切或多或少有俞霏凡的一份心思在?
北冥夜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不想將事情繼續鬧下去罷了,她相信他,所以這件事她沒有必要去理會。
「等會我要去海灘,你是不是也有幾個定型要做?」
「是。」肖湘在背後丟給她幾句回應:「不過我沒你那麼幸運,我們是傅老教授那一組的,要定型也是別的攝影師給我們定型,只有你一個人能得到學長特別照顧了。」
「別說這種沒營養的話。」名可才不理她,收拾好東西便站了起來:「快點,去海灘之前我還得要去一趟電腦城,u盤壞了,要再去買一個。」
「好。」肖湘把筆記本關上,回頭看了她一眼:「最近出了個新款,容量超級大,我帶你去買。」
……
從電腦城出來,肖湘和名可正打算坐車去海灘,不料才剛走到路口,忽然一個東西便迎面向名可砸了過來。
肖湘看到的時候想要去救已經為時已晚,尖叫的聲音頓時便響了起來:「可可小心!」
名可腳步一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快的反應,但那個雞蛋她總算還是躲過去了,側身躲過,躲得很是艱難。
啪的一聲,雞蛋在她身後的地上,碎成一團,看着滑膩的雞蛋黃從裏頭流出,不僅名可,就連肖湘都一陣惡寒,這東西打到身上,不僅疼還噁心得很。
「快走!」名可一把扯上肖湘,迅速往大街另一頭奔去。
肖湘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本能跟上她的腳步,回頭一看,身後居然跟着十幾個年輕男女,手裏全拿着雞蛋。
她們又被堵了,上回是南宮烈的影迷,這次是俞霏凡的,名可實在理解不了這些追星人的心情,有必要這樣嗎?
身後有人在大聲罵着:「死小三,臭不要臉的,霏凡的孩子都沒了,是這個女人害的。」
俞霏凡滑胎……名可和肖湘互視了一眼,實在是有點忍俊不禁。
可卻因為這一點遲疑,前方也堵上了幾個人,一堆人把她們堵在一起,嗖的一聲,一個雞蛋又迎面砸了過來,但這次砸的卻是肖湘。
名可立即拉着她,沒辦法替她躲過去,只能隨手一撥,那雞蛋打在她手腕上,生生的疼,還好總算被她撥下來摔在地上。
這邊十幾個人堵上來,這條街立即就亂了。
「怎麼辦?」肖湘看着名可,自己也慌得連臉色都變了,上回可可在學校被打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不會又重來一次吧?
名可拉上她的手,看着向她們圍過來的十幾人,只是遲疑了一下,立即便放聲高呼道:「殺人,救命,殺人呀!」
附近有巡邏的,聽到聲音立即有兩人向這邊趕來。
可那十幾個人依然不甘心,哪怕準備離開,但依然拿着手裏的雞蛋向她們砸過來,準備得這麼充分,就像是早知道她們在這裏那樣。
名可拉着肖湘根本躲避不及,才躲了兩個,第三個已經來到面前。
啪的一聲,雞蛋打在身體上,聲音很沉悶,但名可和肖湘都沒有感到半點痛楚。
兩人回頭一看,竟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堵在跟前。
看着剛過來的兩名,慕子川把自己的名片遞了出去:「我是慕氏的大少爺,這裏的人蓄意傷人,把他們帶回到局,能帶幾個是幾個。」
兩人迅速虎軀一震,迅速向人群追了過去。
能帶幾個是幾個,那不用管了,直接帶兩個回去就是,對方可是慕氏大少爺,只要帶兩個回去,自己便算是立了功,回頭這位大少爺一定不會虧待他們的。
看着兩個真的發了狠逮人,那些扔雞蛋的人才真的害怕了,一轉身十幾個人基本上就跑得沒了影。
但還是有兩個不幸被逮住,直接被反扣了兩手,那些手裏拿着雞蛋的人躲在遠處看着這一方。
兩個把兩人帶了回來,其中一個看着慕子川,恭敬問道:「慕大少,要不要我們把附近的同事也喊來,把那些人也帶回去問話?」
慕子川淺淺笑了笑,低頭在那耳邊說了句什麼。
那一臉喜色,立即以對講機呼喚附近的同事過來抓人。
那十幾個本來還想看看動靜的人在看到他們拿對講機在喊人的時候,立馬就走了,這次是真的走遠了,再不敢回頭。
只可憐那兩人被逮到的,等他們的人一到,全部被帶上了警車送回了警局。
那兩名也在慕子川的示意之下離開了。
「要不要回去錄口供?」慕子川回頭看着那兩個被嚇傻掉的女孩,平靜問道。
肖湘沒有說話,目光落在他那件昂貴的休閒服上,上頭還有幾塊雞蛋留下來的痕跡,黏糊糊的,看着就難受。
她怎麼都沒想到慕子川居然會在這裏,如同從天而降那樣擋在她們跟前,剛才若不是有他,自己和名可都已經遭了殃。
可是,她還是不願意和慕子川說話,好不容易離開了一天,她不想今天又被他以什麼藉口帶回去,她實在不想留在他身邊。
只是看着他衣服上那些污跡,心裏還是有幾分不太安寧,總有一種想要過去給他把衣服弄乾淨的衝動。
倒是名可看着慕子川,驚魂不定,拍了拍胸口,視線掃過他身上的污穢物,不安道:「不好意思,子川大哥,連累你了。」
「是我自己過來的,算不上連累。」慕子川笑了笑。
肖湘知道,對着其他人的時候他總是可以表現得這麼優雅貴氣,只有對着她以及她的家人,他才會有那麼邪?惡的一面。
慕大少在外頭永遠都是這麼端莊的,就算身上的衣服被弄髒,他還是一身貴氣,氣韻完全不受半點損傷。
「你衣服髒了,有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出來?」名可還是有幾分不安,髒成這樣,出去那是不可能了。
肖湘又不說話,也只能她自己撐場子,不管怎麼說,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
慕子川笑了笑,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污穢物一樣:「沒帶換洗的衣服,我到附近商場隨便找一件換上就是。」
「我們陪你去吧。」名可扯了扯肖湘的手,現在才不過九點,還有時間,只不過不知道商場現在開門了沒有。
琢磨着慕氏離這裏也不遠,名可又道:「子川大哥,在公司里沒有你換洗的衣服嗎?」
慕子川還是淺笑,自動略過這個話題,看着兩人淡言道:「你們要去哪裏?我送你們去。」
他什麼都不問,大概也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東陵雖然很大,但消息在網絡上的傳播實在是太快,除非他不上網,要是上網不可能不知道的。
名可和肖湘其實也有點心有餘悸,他能送她們去當然是最好的,但肖湘還是不願意上他的車。
看出了肖湘的遲疑,名可雖然有點摸不着頭腦,但也不願見她難受。
她沖慕子川笑了笑,搖頭道:「不了,我們自己打車去就好,子川大哥,你趕緊回去換衣服吧,這衣服……」
又看了看他身上的污穢物一眼,因為是自己讓他弄成這樣,心裏真的不好受。
「我送你們去。」慕子川這話不容置疑,走到她們跟前垂眸看着肖湘:「怎麼樣?是不是要我抱着你走?」
肖湘霍地抬頭瞪了他一眼,只是暗地裏咬了咬唇,不說話。
名可有點傻眼了,這兩個人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密?抱湘湘走?子川大哥不是在開玩笑吧?
肖湘終於還是拉上名可的手,抬頭看着慕子川:「這裏就有一家商場,你不是要去換衣服嗎?換了之後,如果有空就送我們去東島海灘吧。」
雖然她不想和慕子川呆在一起,但名可出了這樣的事,也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另一堆人在等着她們。
北冥夜不在她身邊,自己也保護不了她,至少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慕子川還可以應對一下,反正今天是公眾假日,他應該不用上班。
慕子川不說話,大掌握上她的小手,舉步就往商場走去。
肖湘下意識想要掙脫,但他握得那麼緊,她完全掙不開半分,她只能被他牽着走,另一隻手牽上有點發愣的名可,牽着她一起往商場走去。
名可是真的有點想不到,上回肖湘還跟自己說她和慕子川什麼關係都沒有,但沒想到他們私下裏關係已經這麼好了。
她不知道是該替肖湘感到高興,還是因為她臉上那些不安而為她擔憂,兩個人的感情似乎沒她想像的那麼順利,至少她看得出,這一刻跟在子川大哥身邊的肖湘有點不情不願。
可分明之前肖湘是那麼喜歡慕子川的,現在這樣究竟是為了什麼?
慕子川在商場裏頭隨便找上一件衣服,連乾洗都不用了,直接換上,反正這麼名貴的衣服,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試穿過,他一個男人也不在乎這一點細節。
換了衣服,將那一件休閒服隨手扔到垃圾桶里,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肖湘和名可還等在外頭。
見他兩手空空出來,肖湘皺了皺眉,忍不住抱怨了聲:「你剛才那件衣服很貴的,洗乾淨就好了,幹嘛要扔掉?」
慕子川的目光鎖在他臉上,定定看了好一會。
肖湘被他看得有幾分不自在,忙退了兩步退到名可身後,讓名可擋在自己跟前,躲過慕子川炙熱的目光。
慕子川卻勾起了唇,瞟了她們倆一眼,笑道:「早知道有個小女人這麼懂得給我省錢,我剛才就不應該把衣服扔掉,放心,下次不會了,下次如果還有這種情況,我會把它留下來,拿回家讓你洗。」
肖湘懶得理他,牽着名可的手便往商場電梯走去。
慕子川跟在她們身後,看着那一道越顯纖細的身影,目光又不自覺沉了下來。
原來真的這麼瘦,在床上手感這麼好,還以為她身上怎麼也不止那點肉,但怎麼也沒想到在外頭穿上衣服一看,確實太單薄了一些。
哪怕是私生女也還是三小姐,怎麼就讓自己瘦成這樣?竟跟個營養不良似的!
他無聲跟了過去,三人直接到了地下停車庫。
上了車慕子川才回頭看了肖湘一眼,看到她故意別過臉看窗外的景色,不願意看自己一眼,他的唇角又扯起了點點淺柔的笑意:「去海灘做什麼?什麼時候做完?今晚跟我回家嗎?」
肖湘真的不想理會他,如果不是為了名可,她絕對不願意上他的車,這個魔鬼,和他多呆在一起片刻她都覺得渾身難受。
名可也是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跟他回家……原來湘湘和慕子川的關係已經到這地步了,之前完全沒有一點徵兆,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也是多餘的。
肖湘喜歡子川大哥,她看得清清楚楚,她只是不明白肖湘為什麼現在卻對他那麼冷淡?
名可想不透,或許肖湘自己也想不明白,不知道自己對慕子川究竟是什麼感情,或者說那份情還剩下多少。
可是,跟在這樣的惡魔身邊,感情根本就是太奢侈的事情,他不過是覺得生活膩味了,找自己來調劑一下,她又何必當真?
「要去哪裏?」慕子川把車從車庫裏開出來,緩緩開到道上。
「去東島海灘。」坐在後座的名可立即回道。
慕子川看了後視鏡一眼,才把方向盤一轉,把車子開到了隔壁的道上:「你怎麼不回到北冥夜的身邊?出了這樣的事還在街上到處跑。」
「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名可是真的沒想到,緋聞這些東西哪個明星沒有?就算有緋聞也不至於這樣,簡直太瘋狂了。
「如果有人在挑撥,更瘋狂的舉動那些人都能做得出來。」慕子川笑了笑,也正因為這樣,他今天才會直接讓把人帶回去。
大概是有些人做事不敢太明目張胆,所以鬧出來的動靜還不會太大,不過這事若是不制止,以後動靜總會越來越大的。
抓幾個進去坐坐,坐個十天八天再放出來,這些人若是單純為了錢,也許就知道收斂了。
名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有些事情她自己也似乎明白了些。
如果真的再次對她下戰書,那麼這一戰,她要怎麼應對?
周日,公眾節假日,海灘上的人多得有點數不清。
尤其看到有人在這裏拍cosplay的照片,更多人聚在這一方看熱鬧,名可和肖湘來到的時候,海灘上已經里里外外三四層人堆在那裏了。
聽說有人不高興了,名可一下車就聽到從沙灘上上來的同學給她通消息,一聽,當然就知道是哪個大牌在耍脾氣。
十點半了,原諒她的遲到,今天真的是被逼的。
當下,丟下肖湘便向海灘那邊奔了過去。
肖湘也想跟過去,沒想到慕子川下了車之後,竟一直走在她的身後。
她可不想和名可一樣,和這種有錢人?大刺刺走在一起,名可是迫不得已,但她覺得這種情況自己還是可以避免的,她和慕子川什麼都不是!
「你跟着我做什麼?」她停了下來,回頭對上慕子川的目光,沉聲道:「慕大少,我想不起來我還欠了你什麼。」
「你猜我想做什麼?」慕子川眼底藏了一點笑意,但卻是邪魅的,走到她跟前,伸出大掌就要去牽她的手。
肖湘狠退了兩步,躲過他的觸碰,狠狠瞪了他一眼,她怒道:「慕子川,你的目標根本不是我,為什麼還要一直糾纏。」
「你倒是看得不差。」慕子川還是笑,不去牽她,直接從她身旁走了過去:「只是來海邊走走,度假而已,如果我沒記錯,這片海灘應該不是你的吧?」
糾纏一個小丫頭,他還沒有這個興趣,但既然都來了,就當給自己放個假看看海好了。
今天是公眾假日,在海邊走走有什麼稀奇?
盯着他慢慢走遠的背影,肖湘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但既然他不再糾纏,對她來說總算是件好事。
看到名可現在這樣,她就真的怕了和這一類人打交道,她不想出名,她只想安靜過自己的小日子。
至於名可,撥開人群走了過去之後,一眼便看到坐在海邊沙灘椅上,拿着照相機在調試的北冥連城。
他面無表情,一副大大的墨鏡將他眼底的神色也徹底掩去,但儘管看不清他的眼神,名可還是可以從他緊抿的薄唇上看穿他的不耐煩,還有那點不悅。
這傢伙的脾氣和他大哥有的一拼,嚴重沒耐性、不懂憐香惜玉更不會有什麼所謂的紳士風度。
她擦了擦額角上不小心滲出來的汗跡,大步趕了過去,來到他身邊靦腆笑了笑,解釋道:「剛才在路上出了點狀況,所以遲到了,對不起連城隊長,以後不會了。」
這畢竟是給自己發工資的米飯班主,不能輕易得罪的。
北冥連城的目光終於從照相機上移開,抬頭瞟了她一眼,看到她清湯掛麵的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里,那兩片薄唇便抿得更緊了。
「我知道,我現在就去化妝,保證很快。」一看他的唇瓣,名可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麼,忙又沖他擠出一點討好的笑意,便立即走到化妝師那堆人里,無賴地求着人家先給她上妝。
上午的任務就是一組外景照,一個上午拍了三套衣服,還好拍出來的效果還算不差,就連北冥連城都看得十分滿意。
中午隨便吃了點飯,休息了半個小時之後,重頭戲來了。
泳裝照,是這期人物定型的最後一組照片。
今天風和日麗的,正是定型拍照最佳的日子,從更衣室里出來,看着自己這一身泳裝,名可心裏還是有那麼點點的不安。
雖說不算暴露,只能看到一點點時間線,但,長腿還是徹底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要真的去游泳也就算了,穿成這樣,絕對是泳裝中最保守的那種,可她是去拍照片,而不是游泳,在閃光燈下,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一直這樣扭來扭去的,她總是會感覺到尷尬。
自己還沒有適應在所有人面前走秀的工作,所以,有點放不開。
就連北冥連城也能感覺到她的拘謹,拍了半個小時,愣是沒有一張照片能入他眼的。
拿回家慢慢欣賞倒是可以,要放在大廣告牌上,絕對不行。
「胸挺起來,挺高一點。」看着明顯想要將自己的胸部縮回去的女人,北冥連城兩道劍眉越皺越緊,這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跟他唱反調,怎麼越說越是把胸部藏起來?
男人看女人都看什麼,胸都藏起來了,還看個毛?
他放下照相機,一臉沉鬱。
名可知道,自己剛才又讓他失望了,但,周圍真的好多人,尤其,好多男人。
一個個色迷迷地盯着自己的胸,看得這麼直接放肆,真的讓人很不舒服。
「不是在劇組拍過一段時間的戲了麼?」北冥連城走了過去,罵也罵過,七也氣過了,再跟她置氣不僅沒有任何用處,反倒會讓她更加緊張。「怎麼還會這麼放不開?」
走到名可面前,北冥連城努力壓下自己滿腹火氣,試圖平靜道:「就當這裏還是在劇組,大家都是你們劇組的同事,努力忽略他們的眼睛,實在忽略不掉,就讓自己在這些眼睛之下更加迷人,把他們一個個迷得神魂顛倒,會不會覺得自己更有魅力?」
名可抬頭看着他,眨巴着眼眸,半晌,搖了搖頭。
她不想要這種魅力,靠身體還回來的關注,會讓她覺得不恥。
北冥連城深吸了一口氣,依然壓着怒火,忽然想到什麼,他漠然道:「聽說昨天晚上老大守在俞霏凡的病房裏,守了整整一夜。」
名可一怔,哪怕再不願意承認自己對這事在意,臉色也還是不由自主變了。
北冥連城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臉,又道:「知道俞霏凡的影迷為什麼會對她這麼着迷麼?」
她不說話,他繼續說:「她很自信,在任何鏡頭,任何情況下,都是自信而優雅的,就算長得不如你好看,但,她的氣質也是你完全不能媲美的。女人就該要自信,該挺胸的時候就要挺胸,別以為老大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再不一樣也不過是個男人。」
盯着她微微有幾分糾結的臉,他哼了哼:「你以為你這副鴕鳥一樣的模樣,還可以吸引老大多久?是女人就把胸挺起來,讓所有人看看,你的魅力一點都不必那個女明星小,你的氣質形象比起她有過之而無不及,要讓你當小三,她還沒有資格!」
名可還真被北冥連城一番話說得有幾分熱血沸騰,自己不是比不上俞霏凡,為什麼總要被她壓着來打擊?不就是因為她現在名氣大麼?
可她那點名氣還不是北冥夜花錢給她堆上去的?
俞霏凡命好,有個這樣的姐姐,因為她姐姐,北冥夜對她的寵任何人都比不過,不僅給她鋪好星途,就連她私底下所有的事情都給她鋪砌得好好的。
如果不是最近她自己有點不甘寂寞想要真的和北冥夜在一起,北冥夜大概還會像過去一樣,她想要什麼,只要不觸及到他的底線,他都會滿足。
過去名可是不在意,但現在,她很介意!
有本事靠自己!
帶着一身怒氣,這丫頭化氣憤為力量,還真的在鏡頭底下活躍起來了。
一抬頭一舉手,全是嫵媚到讓男人無法抗拒的魅力,身材雖然算不上特別好,b罩似乎確實不如人家的養眼,但,配上她一張楚楚動人的臉,還有勻稱修長的雙腿,纖細到不盈一握的柳腰,哪怕是b罩,也看得周圍的男人一個個神魂顛倒,甚至還有人當場淌了鼻血。
名可不是沒有注意到那一雙雙痴迷的目光,但,連城隊長說的,就當那些男人都是北冥夜,她現在,就必須要拿出比俞霏凡更迷人的魅力,讓北冥夜拜倒在她的b罩和長腿之下,讓那傢伙看看,自己哪裏不如俞霏凡了。
所以,當聽到消息知道名可在電腦城外被俞霏凡的影迷圍攻,而匆匆丟下一對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的北冥夜到達之時,看到的便是一個穿着一身暴露的泳裝在眾目睽睽之下搔首弄姿的女人。
哪怕泳裝其實還算得上保守,但,對他來說已經是不可容忍的存在!
瞧她那一對讓自己愛不釋手的柔軟,如今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姿態出現在大家面前?連時間線都看到了!還有胸前那一大片白皙細嫩的肌膚,還有那條蛇一樣的腰肢,腰上小巧的肚臍眼貼了一朵小花,這才稍稍讓他眼底的火焰熄滅了些,但,那兩條腿……
想像着着妖精一樣的女人在自己身下的情形,想着那兩條修長白潔的腿勾在自己腰上……
光天化日之下,北冥夜居然感到一陣熱度從腹下升起,只是看了兩眼,身體便一陣緊繃,喉間又干又癢,極不好受。
連他都這樣,其他男人更加不用說,那一雙雙薰心的眼眸一直盯着他的女人,就差沒當場流下口水了!
這個欠揍的女人!誰讓她穿成這樣,在這裏拋頭露面的!
該死!
一個大步沖了過去,將還在投入地擺造型、完全渾然忘我的女人一把抱在懷裏,北冥夜這一刻氣得想要殺人,冷眉一掃,憤怒的目光直接落在北冥連城身上。
北冥連城早就注意到他的靠近,只有名可這笨女人還渾然不覺,接收到北冥夜燃燒起來的目光,他挑了挑眉:「我好了,人還給你。」
說吧,居然就這樣轉身離開,轉眼沒入到人群中了。
北冥夜真恨不得衝過去把他撕掉,居然敢帶壞他的女人,教唆她穿成這樣出來丟人現眼!
「誰允許你做這種事?」他垂眸看着被自己禁錮在懷中那個分明被他的出現嚇得有幾分呆愣的女人,聲音簡直就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森寒,可怖!
名可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徹底被他冰冷的氣息給嚇到了。
她沒想到這傢伙會忽然莫名奇妙出現在自己面前,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還在公司里,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麼?怎麼忽然會到海邊來,甚至將她逮了個正着?
之前已經和北冥連城打過招呼,北冥連城也答應過不會將這事告訴他,因為是遊戲的定型,到時候遊戲出來,她們的形象會被做成3d動畫,和真人肯定有很大的區別,到時候就算讓北冥夜看到,他也不一定能認得這是自己。
可現在這樣……
眼看着北冥連城很沒義氣的丟下自己跑了,名可真氣得想要把他抓過來很狠揍一頓,這沒骨氣的傢伙,也不知道剛才是誰一直在教她,挺胸挺胸再挺胸?
抬頭迎上北冥夜森寒到讓人心頭髮顫的目光,她薄唇抖了抖,眼珠子轉了下,天生蒙着水汽的眸子透着無辜的光芒:「連城隊長說了,給我十萬讓我給他拍定型照,我也不知道會需要穿成這樣,但,我收了他的錢,都給奶奶付掉之前的醫藥費了,我沒錢還給他,只能給他拍照片,要不然他會告我詐騙。」
那雙眼眸微眨,一瞬間,整個人就變得楚楚可憐的。
不遠處的北冥連城忽然背脊一寒,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名可一雙小手依然揪着北冥夜的一角,細聲道:「先生,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巴不得見不到我?」北冥夜冷冷哼了哼,他一哼,名可就連透氣都不敢那麼大聲了。
被逮個正着,這下連解釋都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了。
為了那十萬塊……唔,十萬塊真的很多,不過拍幾張照片而已,還是很划算的呀。
所以,不應該埋怨連城隊長,但,剛才一個勁叫自己挺胸的人確實是他,所以,她也不過是和北冥夜說了實話。
她確實已經拿了人家的錢,要是不做事,北冥連城會不會告她詐騙,她真的不知道嘛?
「衣服。」冥想間,頭頂上方傳來那把帶着怒火的聲音頓時嚇得她回了神。
衣服……什麼意思?
名可很快就知道他那句「衣服」是什麼意思,只見北冥連城不知道從哪裏取來一件襯衫,不過短短几秒鐘,已經將衣服送到他們面前。
北冥夜接了過來,迅速披在名可身上,忽然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海灘邊上自己停在那裏的車子走去。
圍觀那些人,人人被他的怒火嚇得不寒而慄,等他們走遠,終於還是有人認出來了。
「是帝國集團的總裁,那個北冥先生。」有人低聲叫了起來。
「北冥先生,不是俞霏凡的未婚夫麼?」另一個叫道,「那……那剛才的女孩,是那個女學生?」
「對,就是那個名可!」
不是說名可只是北冥夜和俞霏凡之間的小三嗎?怎麼剛才看到人家北冥大總裁對名可的緊張程度,分明就像是在緊張自己的老婆一樣?
大家都是男人,不可能看不懂剛才北冥夜的舉動,連拍個泳裝秀外景都不給,好霸道的男人!
有錢人的世界,大家不懂啦。
北冥夜直接將名可抱到車上,「砰」的一聲將車門關上後,他摁下鎖車鍵,回過頭來的時候,一雙如鷹一般的墨色眸子緊緊盯着一旁的女人。
名可下意識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襯衫,迎上他如同黑夜一般讓人看不到底的眼眸,緊張的感覺有多了幾分:「我……以後真的不敢了。」
「剛才的舉動,再做一次給我看看。」他大掌探了過去,輕而易舉地,那件在名可身上的襯衫頓時又毀在他的掌下。
泳裝還在她身上,其實真的不算暴露,但前提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他面前,他願意看到她更暴露的一面。
只是,得要自己心裏那口火氣發泄出去再說。
名可就知道,這傢伙絕對不會那麼輕易放過自己,他霸道,小氣,小氣得無人能比。
「剛……剛才什麼舉動,我……忘了。」她勉強擠出一點笑意,眨巴着眼眸:「先生,你吃過午飯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去買一份回來?」
「好,先吃你,再吃午飯。」北冥夜坐在一旁,垂眸盯着她:「那些搔首弄姿的舉動,做不做?」
「做!」哪裏敢不做?不做的下場,絕對是她想像不到的可怕。
不過,搔首弄姿……尼瑪,說話就不能好聽一些。
她抿了抿唇,在後座上坐直身軀,雖然車子的空間真的很大很大,大到可以讓兩個人隨便翻滾……呸,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麼……但反正,雖然大,她還是沒辦法站起來,畢竟是在車子裏。
「先生,我就坐着好麼?」她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懇求道。
「好。」北冥夜倒是大方,「胸要比剛才挺得更高。」
名可差點要吐血。
深吸了一口氣,她才坐在那裏,將剛才北冥連城要求她做的動作,以坐着的方式,一個一個做給他看。
胸肯定是要挺的,不過,北冥夜卻發現了,她臉上的表情比她的胸還要好看。
雲眸半眯,薄唇微啟,迷離的視線掃過他身上的時候,竟讓他本來已經繃得緊緊的身體更緊了幾分。
那樣的目光……該死,是誰教她的?北冥連城那個混蛋!
這種目光,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抵擋不住,分明就是在誘惑男人過去和她親近,將她摁倒在自己身下!
名可知道,自己現在看他的眼神確實很勾魂,但,那是人家連城隊長需要的,像北冥連城所說的,遊戲定型嘛,當然得要讓男人覺得熱血沸騰,恨不得將畫面上那個npc狠狠壓下去。
可當感覺到他眼底的寒氣在一瞬間又飆起之後,名可還是膽怯了,眼底的嫵媚氣息一斂,頓時只剩下怯弱。
可她不知道,現在自己這份怯弱,更加叫人瘋狂。
「小妖精!真是……欠收拾!」北冥夜低罵了聲,忽然一把抓住這個小妖精,用力扯到自己腿上。
「先生,我不……啊!」
隨着一聲尖叫,她身上那件泳衣已經被一把拉了下來。
晶瑩剔透,瑩白如瓷,當大片膚色暴露在自己視線里的時候,北冥夜再也顧不上其他,大掌托起她的小身板,深深吻了下去。
名可用力咬着下唇,無力去看那個埋首在自己胸前的男人,在這個地方,這樣的空間裏,男人狂野的氣息已經嚇得她幾乎連呼吸都忘了要進行。
她終於伸手抱上他的腦袋,低喘道:「先生,不要在這裏好麼?」
北冥夜微微停頓了下,沉重的呼吸直接灑在她的肌膚上。
她的長指落在他腦袋上,其實是想要把他推開的,但,自己很清楚這男人的脾性,敢推他的話就等着被虐死吧。
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
「先生,大家都說我……嗯……說我是小三,你現在這樣,算不算是……對待小三的態度?」在世人的觀念中,大概只有情?婦才會被這麼對待吧?尤其剛才還那麼多人看着他把自己抱到車上來,要是車子有什麼風吹草動,裏面的人在做什麼,根本不難猜測。
北冥夜閉上眼,臉埋入到她的胸前。
名可還是有點戰戰兢兢的,手落在他的腦袋上,遲疑了下,才輕輕揉過:「先生,坐一會就出去,好不好?」
北冥夜不知道好不好,只知道這身體軟軟的,抱在懷裏,他根本捨不得放手。
但誠如她所說,這是……對待小三兒的態度,兩個人躲在車子裏那麼久,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抱着進來的,剛才有多少人看到,根本無法估算。
過去他從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更何況他一個男的,頂多也就是被人說一聲風流,試問那個公子哥兒不風流?風流有時候對男人來說不是貶義的,反倒,為讓男人添一份魅力。
可對女人不一樣。
不出去,從此以後,名可又會得一個的罵名。
一個學生,還能承受多少?
過去不在意,現在,卻知道要為她心疼了。
終於名可還是將這個暴躁的男人安撫好了,兩人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名可身上那件襯衫已經不在,而是換了一條北冥夜在附近的攤子隨便買回來的披肩。
披着披肩,她回到同學們的人群里,自己的定型照已經拍完,打算拿衣服去更換了。
北冥夜見她進了更衣室,才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返回,看到她沒事,又知道有北冥連城在她身邊,他也沒有多少留下來的意義,有連城在,至少這丫頭的安全沒什麼大問題。
至於名可,從更衣室里出來之後就不見了北冥夜,走了過去問了下肖湘,才知道他剛剛離開,抬頭望去還能看到他的車影。
車子開上車道,緩緩往市區的方向返回。
名可也不在意,瞥見北冥連城就在身旁,她臉色一沉,走了過去,忍不住怒道:「你剛才分明看到他了,怎麼就不知道跟我打聲招呼?讓我在他面上搔首弄姿的,想要害死我嗎?」
「你還知道你那是搔首弄姿?」北冥連城本來還有點點愧疚的,但聽到她着四個字之後,頓時就樂了。
不過,他樂歸樂,那張臉還像千年冰山那般,冷冰完全是化不開,只不過語氣輕快了起來:「那會你的搔首弄姿做得正好,我好不容易才捕捉到這麼好的鏡頭,要是告訴你豈不是努力都白費了。」
名可瞪了他一眼,真想罵他一句勢利眼,眼裏只有利益了。
可她的話還沒罵出口,忽然身後那條公路上傳來了一陣轟然的巨響,響聲巨大,分明是爆炸的聲音,聲音這麼大,在每個人的心頭上瞬間炸開一陣恐慌。
尖叫聲頓時響了起來。
北冥連城大掌落在名可肩上,迅速把她拉了過來護在身後,抬眼望去,那條離他們距離不超過三里路的公路上,燃起了一堆沖天的火焰。
爆炸,分明是炸彈的聲音!
北冥夜剛才才從那裏經過……這個念頭在腦海里閃過,名可頓時心臟一陣收縮。
在北冥連城邁開步伐想要往公路奔去的時候,名可竟先他一步,大步往那邊奔了過去。
北冥夜才剛剛開走……不!不可能是他的,那些被炸彈炸得飛起來的車子碎片,一定不屬於他!
可她跑得不夠快,哪怕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過去,還是覺得這條路太遙遠,無論如何都跑步到盡頭那般。
上了公路遠遠望去,一看到那熟悉的車影,那點點在炸彈之後倖存下來的車身,她兩腿一軟,人差點就昏倒了過去。
一隻大掌落在她手腕上,北冥連城扯着她,將她扯了回來。
「不能過去,那邊危險。」他沉聲道。
名可哪裏願意聽他的?一邊掙扎,一邊驚呼道:「不,放開我,夜在那裏,他在那裏,那是他的車子,真的是他的車子!」
北冥連城心裏焦急着,根本不想理會她,瞥見慕子川從他們身後追了過來,他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隨手往慕子川身上扔了過去,自己一轉身便朝事發地點奔去了。
被人拋在半空,名可連哼都沒哼一聲,也不怕自己會跌落在地上,心裏眼裏只有北冥夜一個人,只有他那一輛被炸得支離破碎的車子。
直到有人把她接住,她才反應過來,她要過去,她要去看看他!
用力想要將慕子川推開,慕子川卻緊緊把她摟在懷裏,沉聲道:「你不能過去,連城過去了,讓他去處理。」
「不!那是夜的車子,是他的車子……」她用力推搡,見推不開,便張嘴一口往慕子川手背上咬去。
肖湘趕到的時候,名可依然咬着慕子川的手背,他不放開自己,她便也不放開他的手。
看到有猩紅的血從她唇邊滑了下來,肖湘嚇得快昏倒過去了,大步走了過去用力搖了搖她的身子,大聲道:「可可,你清醒一點,他是慕子川,是子川大哥,你別咬他,他都出血了!可可!你把他咬出血了!」
居然把慕子川給咬出血了,看到這血,她也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只知道心頭很疼,疼得慌。
名可被她搖得有幾分清醒過來,無意識地鬆了口,看着他手背上滑落下來的鮮血,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依然在他懷裏掙扎着。
慕子川無奈,扣上她的腕,沉聲道:「我陪你過去。」
北冥連城已經趕到事故的地點,道路兩旁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但,因為之前有過爆炸,大家都不敢太靠近,只敢遠遠看着。
只有北冥連城一個人在汽車殘骸周圍觀察,他沒有靠近,只是站在周圍查看,是因為很明顯殘骸裏頭根本沒有人,更沒有……屍體。
遠處,警笛的聲音不斷傳來,警車正在往這邊靠近。
名可根本看不清那邊的情形,只知道北冥連城從人群里穿了過去,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她想大步闖過去,慕子川卻一直緊扣着她的腕,不讓她靠得太近。
人群里有沒有作案的人,誰也不知道,哪怕大家不敢太靠近,但,觀看的範圍也在不斷縮小。
好奇心驅使下,大家慢慢都在往出事地兒上靠攏,不知道哪個記者的鼻子這麼靈,已經趕了過來在拍攝了。
名可依然看不清裏頭的情形,慕子川還是不讓她過去,她用力掙扎,眼淚花了一張臉,肖湘在一旁看着,心裏也是說不出的難受。
慕子川不讓名可過去,是因為不知道人群中有沒有危險分子在,名可是北冥夜的人,對方明顯就是想要北冥夜的命,她不是北冥連城,遇到危險,她躲不過。
不過,前方似乎平靜下來了,大家除了看熱鬧,並沒有人再做出什麼恐怖的襲擊。
名可還在用力掙扎:「子川大哥,放開我,放開!」
慕子川哪怕手背上全是血,卻依然將她握得緊緊的,眼角餘光瞥見一抹大步靠近的身影,他眼底眸光一閃,才終於鬆了手。
剛得到解放,名可便什麼都顧不上了,一個勁往人群中闖去,但不過跑了幾步,忽然腰間一緊,人已經被抱入某個寬敞的懷裏。
「放開!放……」熟悉的氣息讓名可所有的掙扎在一瞬間停止了下來,她僵硬地抬起頭,當看清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時,心一抖,喉間迅速被一份酸楚堵上。
張着嘴分明想哭的,此時此刻卻連哭都哭不出來,只是伸手抱上他,很用力很用力,用盡全身所有的力量在抱着。
他沒事,他沒有和車子一起被……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心一下子放鬆得太厲害,人居然開始有點昏昏沉沉了起來,兩條腿軟得幾乎連一點力氣都沒有,差點就跪倒在地上。
北冥夜淺嘆了聲,更用力將她鎖在懷裏。
如果不是自己剛才親眼看到她的瘋狂,他真的不知道,這丫頭心裏真有這麼在乎他。
可她的身份……
這一刻,什麼都不想再想起,什麼都不想計較,眼中只有她,只剩下她了。
不過,北冥夜始終還是北冥夜,當慕子川和肖湘靠近的時候,他眼底的淒迷早已散去,眼下,又只剩下那份淡漠和冷然。
「怎麼回事?」慕子川來到兩人跟前,盯着北冥夜的後背:「你受了傷,趕緊去醫院看看。」
肖湘卻一直只是看着慕子川還在流血的手背,咬得這麼狠,名可剛才是真的完全失去理智了,現在,血還在往外冒,看着……讓人不舒服。
聽到慕子川說北冥夜受了傷,名可嚇了一跳,忙放開北冥夜的腰,看着他身上也不見有什麼傷口,但,剛才抱着他的時候,手上似乎有點滑膩膩的……
攤開手掌一看,竟全都是血!
名可被嚇壞了,想要從北冥夜懷裏出來,看看他背上的傷,北冥夜卻依然將她摟緊,淡言道:「沒事,剛才跳車的時候擦傷了背,等會去醫院上點藥就好。」
「我看看。」她堅持着妖孽看,北冥夜無奈,只得放開了她,將背部轉了過來。
名可一看,差點沒被這片傷口給嚇昏過去。
什麼叫一點小傷?如果這也叫小傷,她不知道,對他來說究竟什麼樣的傷口才是大的。
背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磨破,上頭的皮肉磨壞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的,鮮血還在不算外溢。
這傷,就連肖湘看到了都被嚇得臉色發白,差點被嚇得尖叫了起來。
一大片皮肉被磨壞了,血流了一地,傷得這麼重,他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和他們說話!這男人,真的太恐怖了!
「害怕就不要看。」慕子川的大掌扣在她腦袋上,將她頭顱摁在自己懷裏,目光落在北冥夜身上。
慕子川還沒來得及說話,名可已經叫了起來:「去醫院,先生,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等等。」
「不可以再等了!」她知道他想要等什麼,連城隊長過去了,他想要等他檢查完回來,但,這些工作總會有人做的,根本不需要他留在這裏等。
傷得這麼嚴重,再不去醫院,他還有多少血可以流?
這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看着他背上還在不斷外溢的鮮血,她幾乎要抓狂了。
「先生,我們去醫院,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好不好?」名可用力牽上他的大掌,急得都快要哭了,帶淚的眼眸盯着慕子川,哀求道:「子川大哥,你去開車過來,你送他去醫院。」
「好。」慕子川正有此意,「在這裏等我。」
看了肖湘一眼,便轉身大步往沙灘停車場走去。
等待的每一秒中,對名可來說都是煎熬,但,停車場離這裏還是有很長一段距離,哪怕慕子川到了後來已經是用跑的過去,名可還是感覺他跑得太慢太慢。
但,就算現在叫救護車,救護車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趕來。
見她急得整個人都在顫抖,北冥夜還是將她拉入了懷裏,讓她眼不見為淨。
可不是看不到就能安心的,知道他還在流血,她怎麼可能安心?
北冥連城從人群中出來,走到北冥夜跟前,他沉聲道:「車子沒有問題,炸彈綁在車子底下。」
剛才北冥夜因為走得太急,急着想要看看名可有沒有受傷,車子並不是停在停車庫的,而是直接停在了沙灘邊上,那裏沒有監控,想要看看是誰在他車子裏下放炸彈也不容易。
不過是在北冥夜送名可回他們的隊伍時,那麼短短的時間內就能的手,作案的人,手法還真是熟練得很。
這事,早預謀好的。
「我已經讓東離來查,老大,先去醫院。」北冥夜的傷,北冥連城也看到了,但對他來說,傷了總比留在車子裏,和車子一樣被炸……
剛才過去的時候,心裏其實一直很害怕,很怕會看到讓人絕望的一幕。
幸而,老大還是老大,他不會讓大家絕望的。
慕子川的車子也開過來了,在名可的眼淚下,北冥夜這回主動率先進了車,將名可扯到自己懷裏,背上傷了,連靠在座椅上都不行,只能端端正正坐在位子上。
北冥連城在另一側上了車,肖湘也在副駕駛位坐下,一行五人迅速往醫院趕去……
因為北冥夜的傷口還在流血,慕子川並沒有選太遠的醫院,只是就近找了家小醫院,讓醫生趕緊讓他處理。
傷口不算很嚴重,只是皮肉之傷,沒有傷及筋骨,不過,那些砂石陷入了皮肉中,要把砂石清洗出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起先名可還堅持看着醫生給他處理,後來見她眼底一直藏着淚,北冥夜便讓北冥連城把她帶了出去。
門一關,裏頭的情形外頭的人完全看不到,盯着那扇房門,名可眼角的淚終於忍不住滑了下來。
傷口上那麼多小砂石,要弄出來得要多疼?哪怕不是傷在她身上,卻也像是疼在她心裏一樣。
一想到那些冰冷的鑷子在他傷口上把那些砂石挑出來,想着他那時所忍受的劇痛,心裏邊如同被刀子不斷在宰割那般,疼得她連呼吸都困難。
想要再進去看看,但北冥連城堵在門口,說什麼都不讓她進去,她無奈,只能站在一旁安靜守候。
肖湘和慕子川也守在一旁,肖湘還會時不時看嚮慕子川被名可咬得出了血的手背,他卻仿佛一點都不在意那般,咬得這麼深,都見血了,他連一點痛楚都感覺不到嗎?
其實傷在別人身上,和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肖湘根本不必在意的,尤其傷的還是這個魔鬼。
可是,她就是在意了。
在掙扎了好一會之後,她終於還是看着他,輕聲道:「你的手受傷了,不如也去找醫生給你包紮一下吧。」
慕子川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傷口的血已經凝固,也沒有新的血流出來,不是不疼,只是剛才把這疼痛給忘了,這時候被肖湘提起,手背上果真傳來絲絲疼痛,不過,對他來說這點痛並不算什麼。
但見肖湘一直看着自己的手背,皺着兩道秀眉,他忽然笑了笑,傾身向她靠近:「怎麼?關心我嗎?」
他的靠近是肖湘始料未及的,被他灑落下來的氣息嚇了一跳,她呼吸一滯,忙往身後退去,退得太狠,竟自己絆在自己腳上。
一聲低呼後,人立即往身後倒去。
慕子川只是隨手一撈便把她接了回來摟在懷裏,肖湘想要推開他的長臂,不料自己抓上的是他那隻受傷的大掌。
看着上頭的血跡,哪怕已經幹了,她心裏還是有幾分不舒服,這下連掙扎都忘了,直接拉着他往另一個醫生的門診走去:「就算不包紮,至少也消一下毒,要不然得了破傷風怎麼辦。」
慕子川不說話,任由她牽着走到護士站去掛號,前頭等着的還有十幾人,肖湘拿着號碼牌都愁死了,弄個傷口而已,居然還這麼困難。
看到她眼底的焦急,慕子川眼下也不知淌過些什麼,眼神有幾分複雜,最終還是掏了名片遞給護士。
看到名片,護士立馬給他安排了醫生。
消毒的工作並不難,只是等血跡洗乾淨之後,看着上頭那兩排牙印,肖湘還是有點心疼了起來。
可可也真是的,咬得這麼深,不知道人家疼嗎?
不過,當時名可已經陷入瘋狂了,會這樣也不奇怪,要是換了她是名可,而車子裏的人是慕子川……她心頭一震,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等醫生幫慕子川消了毒,她才鬆了一口氣,轉身走到門外,大步向長廊另一端的名可走去。
既然都已經消毒了,這個男人她便不管了。
至於慕子川,出了門才看到她已經回到名可身邊,看着那到纖細的身影,他只是勾了勾唇,舉步向她們走去。
都已經關心過了,現在才來給他撇清關係,還有這個必要嗎?這個笨女人。
名可和北冥連城依然等候在門外,時間不斷在過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最後他們足足等了三個多小時,北冥夜才從裏頭出來。
背上的傷已經包紮好,趕過來的佚湯手裏拿了一套衣服,先前看到北冥連城和名可堵在那裏,兩人一臉凝重,他也沒有過去,不想打攪他們,等到看到北冥夜出來,他才迎了過去。
「現在最好不要穿衣服。」走在北冥夜身後的醫生掃了眼佚湯手上的那套衣服,抬頭看着比自己高了幾乎一個頭的北冥夜,他認真道:「這傷口七天之內不能碰水,每天得要消毒,可以回來這裏,也可以去大醫院,但最好不要自己在家裏操作,以免操作不當會發炎。」
北冥夜不說話。
名可忙道:「知道了,醫生,我們不會在家裏自己隨便亂來。」
醫生點了點頭,看着這個眼裏還有淚的小丫頭,他笑着說:「沒什麼大礙,只是看起來糟糕了些,只要養幾日就好了,別慌。」
名可心裏其實真的很慌,其他人勸她,她都總覺得不靠譜,但聽醫生這麼一說,心頭那塊大石總算放了下來。
抬頭看了北冥夜一眼,他正在看着自己,呆愣了下,視線又落在他身上的那套衣服上,遲疑了一下才看着醫生問道:「那他這樣豈不是得要一直光着背?」
身上那件衣服背後的布料已經被醫生剪開,醫生也建議讓他直接脫下來,只是這個倔得像頭牛一樣的男人不願意,他一瞪眼,醫生立馬就心驚膽戰了,哪裏還敢說半句?
還好現在跟他說話的小丫頭明顯像個正常人,好相處多了。
他道:「頭三天最好都不要穿衣服,睡覺的時候要趴着,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最好留在家裏休息三日,到第四天穿衣服可以隨意。」
名可點了點頭,向他道了謝,才牽上北冥夜的大掌,與他一起朝醫院大門走去。
他們的車子等在外頭,佚湯一直走在北冥夜的身邊,向他匯報着最新的情報:「有遊人在拍照的時候拍到一個行跡可疑的人,東離也讓警局那邊把道路上所有的監控調了出來,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什麼人所為,不過,那幾張照片我們拿回來了。」
「把照片交給我,我回去看一下。」北冥連城道,還沒回東方國際,有些人就已經按捺不住了麼?謀殺,這是警告還是狗急跳牆?
佚湯點了點頭:「東離晚一點會送去帝苑。」
北冥連城不說話,算是默認。
慕子川和肖湘一直走在他們後面,快要離開門診部的時候,佚湯不忘回頭嚮慕子川恭敬道:「謝謝慕大少送我們家先生到醫院來,回頭等先生好了,我們再設宴款待慕大少。」
「說的什麼話,不過是舉手之勞。」慕子川笑了笑,淡言道:「先送他回去吧,等抓到兇手再說,這事背後只怕沒那麼簡單。」
佚湯點了點頭,又向他頷了頷首,才追上北冥夜,與他一起從門診部出去。
大家正準備上車直接回帝苑,卻不想這醫院忽然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抬眼望去,只見俞霏凡從出租車下來,之後迅速奔進醫院裏。
看到北冥夜,她眼角一酸,大步跑了過來,跑到他跟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眼淚已經滑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她臉色有幾分蒼白,身上穿的竟還是一套病號服,她還在住院呢,連衣服都沒換便直接趕了過來,很明顯是聽到了北冥夜出事的消息,心裏焦急,才會不管不顧趕來的。
這模樣,看起來還真像是知道丈夫出了事的妻子一樣。
如此驚慌萬分,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這樣的深情,這世上只怕不多見了吧?
雖然名可真的很不想見到俞霏凡,但現在看到她,心裏倒也沒有多少不舒服的感覺。
她才剛經歷過那種絕望和恐懼,自然很清楚俞霏凡在聽到北冥夜出事之後心裏有多驚慌,同為女人,這一刻看到她這麼蒼白病弱的模樣,她也不想再去為難。
只是,北冥夜現在已經套上了襯衫,醫生說過,回去之後最好不要穿衣服,她還想着讓北冥夜趕緊回帝苑,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背後的傷不是全部都包紮過的,有很多傷得不重的地方只是擦了藥,一直蒙着不利於康復。
「先生,先上車吧。」見俞霏凡過來之後,這邊頓時多了不少圍觀的人,似乎隱隱還有人在拿手機拍照,名可扶着北冥夜,輕聲催促。
北冥夜只是淡淡掃了俞霏凡一眼,「上車,回醫院。」
便和名可一起往前頭的車子走去。
俞霏凡正要邁步跟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顆心繃得太緊,這時候看到北冥夜沒事,忽然輕鬆下來,身體有點承受不來心理快速的轉變,在北冥夜從自己跟前走過的時候,她忽然眼前一黑,兩腿一軟,人軟軟便往地上倒去。
倒得那麼快,身後的佚湯根本來不及去扶一把,名可走在北冥夜另一側,等發現俞霏凡往地上倒去,想要相救已經來不及。
還是北冥夜眼急手快,大掌一撈將她扶了起來,但,背後才剛包紮上的傷口因為忽然使力,很明顯有幾分被崩裂了,撕裂一般的劇痛傳來,就連強硬如他也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名可一看他更加蒼白的臉色,以及那兩道皺在一起的眉毛,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心裏一急,她立即繞過北冥夜跟前,輕輕將已經自己能站好的俞霏凡從北冥夜身旁推開:「你弄到他……」
誰知道俞霏凡這麼脆弱,自己不過是輕輕推了她一把,她居然再次兩腿一軟,重重往地上倒去。
這次,因為背後的劇痛讓大腦神經麻了麻,就連北冥夜也沒來得及出手相救。
俞霏凡就這樣倒下去了,啪的一聲,整個人倒在地上,本來就已經足夠脆弱的人,這麼一倒,頓時連爬都爬不起來。
名可真的有點懵了,怎麼脆弱成這樣?她真不是故意的。
知道北冥夜一定見不得俞霏凡倒在地上不管,不想他去扶她的時候傷了自己,她自己走了過去蹲下來。
本來只是想要將她扶起來的,沒想到一人快速沖了過去,一把將她推來:「別碰她!」
強大的力量,讓名可完全站不住,還來不及退後,人已經在一個踉蹌之後,重重往身後倒去。
佚湯嚇了一跳,正要衝過去扶她,北冥夜卻已經用力將她拉了回來。
「別碰我!」名可嚇壞了,根本不怕自己會摔在地上,最怕的是拉自己的時候,一不小心又傷到背後的傷口。
北冥夜卻因為她那句「別碰我」皺起了眉心。
「注意你的態度!」他冷哼,俊臉一沉。
這丫頭,是不是因為他剛才拉了俞霏凡一把,心裏就不高興了,但,人在他面前倒下來,他還能不拉上一把嗎?
不拉上一把,回頭北冥黛黛又得要在他耳邊天天磨着霏煙的過去了,她說着不煩,他卻聽得煩躁死。
「只是怕你傷到自己,這麼凶做什麼?」名可抬頭瞪了他一眼,怎麼隨時隨地都對她態度這麼差勁,對着人家俞霏凡的時候就溫柔得要死,這混蛋!
但不管他有多混蛋,她還是不想讓他繼續在這裏糾纏下去,他該回家休息了,傷成這樣還在這裏拉拉扯扯,真不知道疼麼?
心裏怨得要死,卻沒注意到因為自己一句話,北冥夜眼底的冷冽頓時化成了漿糊一般的柔和,人也隨着她的相扶,舉步和她一起往車子走去。
剛將俞霏凡扶起來的北冥黛黛盯着名可,放開俞霏凡後,大步闖了過去攔在她跟前,怒道:「你不能走,你憑什麼推霏凡姐,我要你跟她道歉!」
「知不知道你家老大真的傷得很重?」名可迎上她的目光,沒有生氣,只是覺得無奈:「你要繼續糾纏,還是讓他先回去休息?你家那個霏凡姐,沒事擺脫不要跑來跑去給人添麻煩,剛才她裝暈,先生為了救她已經扯到了傷口,要暈,等先生好了再暈行麼?」
「你……」
「讓開!」這次,名可真的出手了,哪怕自己力氣遠遠不如北冥黛黛,但,她卻輕易將北冥黛黛推開。
這女人對她自家老大還算有感情的,知道他又扯傷了,哪裏還敢阻攔?
這點,名可還算有把握。
只是,身後那個女人她卻把握不住了,分明這麼緊張北冥夜,卻又要在這裏糾纏,她是真的關心他還是想害他?抑或說,為了得到他一點憐惜,就連他的身體都不在意了?
這女人……神煩!
「你……你胡說什麼?」俞霏凡走了過去,還想追過去,名可卻已經扶着北冥夜上了車。
她氣得眼淚都滑了下來,盯着車子裏頭北冥夜那道身影:「夜……」
「老大受了傷,先讓他回去休息,霏凡姐,我送你回醫院。」北冥黛黛攔了她的腳步,將她扶住,柔聲道:「霏凡姐,現在老大還傷着,我們先不要和那女人鬧了,等老大身體好了再說。她那點把戲,老大不會看不出來的,你放心,老大會知道怎麼做。」
「她污衊我裝暈,夜會被她矇騙的。」幾人上了車之後,車子已經緩緩往醫院門外駛去,俞霏凡知道,只要有北冥黛黛在這裏,北冥夜就可以放心將她交給黛黛。
可他不知道,她什麼人都不想要,她只想要他的關注!
「霏凡姐,老大不是瞎子,誰是誰非他能分得清楚,霏凡姐,我們先回醫院吧,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北冥黛黛依然扶着她,往不遠處她停車的地方走去。
俞霏凡握緊了拳頭,剛才的衝動在人平靜下來之後,頓時變回病弱。
靠着北冥黛黛的扶持,她慢慢向車子走去,但,仍不忘回頭看着漸漸遠離的幾輛車子。
俞霏凡卻還是看着北冥夜他們的車子離開的方向,眼底有着哀傷,更多的是怨恨。
那女人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原來在北冥夜身邊是個連開口說話都不樂意的小白兔,讓他們所有人都以為她不會有什麼大作為,現在,本性卻在一點一點暴露中。
過去那些什麼要離開北冥夜,不願意留在北冥夜身邊的話,果然都是假的,從一開始,這個女人就假得可以!
有了北冥夜的一點點寵就開始得意忘形了嗎?北冥夜都還沒開口說話,她居然就自作主張催他離開了,如果不是名可一直在催促,他怎麼會一走不回頭?
北冥黛黛將車門打開,催促道:「霏凡姐,你身體還很虛弱,快上車吧,我們回醫院再說。」
上了車,名可才想起來肖湘被丟下了。
剛才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北冥夜身上,根本想不起來肖湘是一直和他們在一起的,現在回想起,心裏頓時就對她愧疚了起來。
想要掏出手機給肖湘打個電話,不想手機才剛拿出來,身邊的男人卻忽然一勾手,將她迅速拉了過去。
「怎……唔……」
聲音被堵在兩片薄唇之下,名可只是微微掙了掙,見他不願意放開自己,便放棄掙扎了。
他現在是傷患,她不敢在他身邊動得太厲害,怕弄疼他的傷口。
原以為他只是隨便親一下,畢竟這裏還有佚湯和北冥連城在,但沒想到,這傢伙親上就不願意放開了,就連名可,剛開始還是腦袋清醒的,在被他加深了這一吻後,腦袋瓜頓時就開始暈暈乎乎了起來。
他的氣息還是那麼濃烈,味道很淡,氣息卻很濃,屬於他的那種感覺將她整個人嚴密裹住,裹得緊緊的,裹得她呼吸困難,也裹得她大腦漸漸成了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連自己都快要呼吸不過來的北冥夜才緩緩鬆開了她。
女人無力地倒在他的懷裏,身子軟綿綿的,柔得跟沒有骨頭似的,柔得好像一灘水。
他不懂如何去描述這一刻抱着她的感覺,只知道,就像是抱着一堆軟軟的肉一樣,那麼軟那麼弱,讓他整個人整顆心也都軟了。
濕濡的氣息依然殘留在她的唇邊,讓她兩片玫瑰花般嬌嫩的薄唇越發的動人,如果車子裏頭不是還有其他人,他想,這一刻他真的會忍不住。
雖然,前頭正在開車的佚湯已經戴上耳麥,也雖然副駕駛座上的北冥連城拿着手機正在收發信息,但,這兩個人還是活生生的在這裏,想要把他們當空氣,名可絕對做不到。
這小丫頭做不到,他就不為難她了。
名可大口在喘着氣,和北冥大總裁接吻,後遺症就要心慌胸悶缺氧差點昏闕,她似乎已經習慣了。
北冥夜的目光從她唇上移開,落在她身上,陡峭的胸口因為快速喘氣而不斷在起伏,整個身體出處透着誘惑的氣息。
他還是忍不住,大掌覆了上去。
這小身板,起伏地更加厲害了。
名可臉色一變,手落在他手腕上用力推了一把,好不容易將他的魔爪推開,在他腿上坐起,就要往一旁爬去。
北冥夜卻長臂一緊,將她緊鎖回自己的懷裏。
「先生,你受了傷。」她慌忙提醒道,剛才自己還因為俞霏凡在他面前暈倒,害得他扯痛了自己的傷口,埋怨過人家呢,現在自己卻坐在他腿上了,不是會讓他傷得更嚴重?
北冥夜卻似一點都不在意,將這小人兒抱在腿上,根本和抱着個娃娃沒什麼區別,就這體重還想壓疼他,簡直是笑話。
「先生。」她又低喚了聲,不管他眼底的不屑究竟是為了什麼,這時候,她都不願意看到他因為自己再受半點傷害。
今天他要是沒有來找她,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說來說去,還是她的錯。
想起那輛被炸毀的車子,直到現在,名可還心有餘悸的。
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抖,北冥夜更用力將她摟緊,低頭盯着她依然殘餘着蒼白的臉,聲音很平靜,卻還是讓人聽出有幾分愉悅的氣息:「敢這麼對北冥黛黛說話,就不怕她又對你出手麼?」
剛才這小丫頭的表現震得讓他很窩心,這麼兇悍,卻只是為了他,就像是母雞保護小雞一樣。
雖然他從不覺得自己需要這樣的保護,但,她的保護卻讓他心裏一陣暖和。
也因為這樣,一上車,他就迫不及待想要去尋找她小巧芳香的嘴兒。
名可抬頭迎上他湛亮的目光,想了想,才搖頭道:「不怕。」
不怕?
他挑了挑眉,這丫頭難道上回不是差點被北冥黛黛連手臂都要擰斷?
「你們都在,我怕什麼?」她真的不怕,剛才是很帥氣,但說到底,不過是狐假虎威,北冥夜和北冥連城都在這裏,北冥黛黛怎麼可能有機會對她出手?
北冥夜的眼底淌過點點吃驚,意思是……她不是因為要保護自己,才會發狠,而是料定了北冥黛黛不敢對她怎麼樣?
其實,好像也沒什麼區別,但,為嘛聽她這麼說之後,心裏會不高興?
這點不高興,就連名可都感覺到了。
她眨巴了下眼眸,想了想,還是將他推了一把,從他腿上滑了下來。
因為不怎麼高興,她要離開自己,北冥夜也沒有去阻攔。
只是沒想到,她從自己腿上爬下去,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來之後,忽然就伸手碰上了他的臉。
北冥夜有點傲氣地想要別過臉不看她,名可卻先他一步,在座椅上跪了起來,讓自己的高度夠得上去親他。
意外的一吻落在臉上,北冥夜大掌不自覺緊了緊,還沒弄明白她什麼意思,耳邊,她柔和中透着點點因為哭過而沙啞的聲音緩緩傳來:「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想傷害你,我一定不會對他客氣。」
……簡簡單單幾句話,讓某個男人的心頓時就融了,融成了水,融成了漿糊。
這丫頭……
大掌落在她腦袋上,將她輕輕壓在自己胸前,他的嘆息輕微得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我……也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名可眨巴這一雙大眼眸,其實,只是想哄哄他,讓他別不高興而已,不過,北冥大總裁……這個時候的他,似乎……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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