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_85370肖慶江現在真的急需要這筆錢,賣出肖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總比讓肖氏倒閉要好。
之前幾個大工程出了問題,弄得他們肖氏現在財政空虛,外頭又欠着一大堆債務,再不還錢,等那些合作方一個個告到法院去,法院的判決書下來,將肖氏的財產凍結,到時候他們肖氏真的得要宣佈破產了。
反正只是三成的股份,就算慕子川買了,在股東大會上他還是拿不到話事權,肖氏還是他的。
三成,就三成吧。
慕子川依然笑得優雅,回頭看了他一眼,隨意道:「什麼時候都可以,不過我現在真要回去了。」
「難得來一次,要不……我們現在就簽了如何?」肖慶江是真的怕夜長夢多,事實上之前已經有其他企業給過他價格,但價格就像是慕子川剛才說的,五十億。
現在慕子川願意出六十億,至少比那個價格好了些,十個億也是不少了。
肖湘真沒想到爸爸居然這麼焦急,連合同都已經準備好了,在慕子川同意了之後,他立即讓肖翌源到書房裏把事先準備好的合同取了出來。
雙方簽過,慕子川承諾三天之內轉賬到肖慶江名下,之後便摟着肖湘從大廳里走出去。
他的車子已經有人給他開了過來,兩人上了車離開肖家大宅,從盤山公路上迅速往下頭開去。
一路上肖湘沒有說話,慕子川也不多說什麼,兩人一直沉默着。
直到車子來到山腳下,肖湘才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但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成,能不能放下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擠公交車嗎?」慕子川的長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着,他笑得輕柔:「這個時候很難打到車的,不如跟我回去,我那裏什麼都不缺,怕什麼?」
「我不去那個地方……」
「那好,我們去酒店。」
「慕子川!」肖湘側頭用力瞪着他的臉,怒道:「你究竟還想做什麼?」
「剛才不是在他們面前說得很清楚了嗎?當然是抓緊時間回去親熱,你明天不想上課了?」慕子川側頭看了她一眼。
肖湘氣得漲紅了一張臉,雖然她什麼都不懂,可她也知道,今天他跟自己回家目的就是要拿下那三成股份。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肖氏的股份,投了六十個億進去,他就不怕虧得一分不剩嗎?
以肖氏現在這模樣,就算有六十億也不過能把他們債務填平而已,想要一時半會恢復元氣根本不可能,除非他轉手把股份高價賣給其他人,否則他也賺不到什麼。
但,他能賣給誰?
現在還願意投資到肖氏里,得要多大的勇氣?六十億或許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對一般的企業家來說根本就是天文數字了。
「你事情都做完了,能不能放過我?」她還是試着與他講道理:「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缺女人,你放我回去好嗎?」
慕子川卻不想再與她說話了,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立即加快了速度,如箭一般在道上駛了出去。
肖湘除了不安,心裏也有幾分擔憂,他要是不放她回去,可可今晚就得要一個人在宿舍里度過,她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她膽子那么小,萬一半夜做惡夢驚醒過來,會把她給嚇瘋的。
也不知道肖湘有預知能力,還是事情真有這麼巧,那天晚上名可一個人留在宿舍里,確實害怕得很。
好不容易聽着純音樂睡過去了,可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總覺得有人掐着她的脖子,一直在用力掐着,一直在說只要她死,一切都是她的……
名可又在自己的尖叫聲中醒過來,醒來的時候宿舍裏頭還是只有她一個人,門邊掛了幾件衣服,眼角餘光掃到模糊的影子,更是嚇得她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不怕黑的人不知道,平時一直怕黑的人一定明白她現在的心情,從噩夢中醒來,再看到到處模糊的黑影,想像力好一些的,總會想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想像力,有時候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
她低喘了兩口氣,摸索着從床頭柜上把手機拿了過來。
自從上回半夜醒來因為害怕,給北冥夜打了電話之後,她現在心裏害怕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動想到他。
不管那個男人對她有多壞,她卻很清楚,只要有他的聲音在,自己總是能安心。
打開手機一看,凌晨一點多,這個時候打給他,會不會被他嫌棄?
可她現在心裏真的很慌,一直看着房間裏頭每個角落,總是想着在某個角落裏會忽然爬出些什麼,越想越覺得可怕。
終於在猶豫了幾分鐘之後,她還是忍不住撥通了那個號碼。
這次北冥夜好一會才把電話接了起來,一把有幾分迷糊、又有幾分沙啞的聲音緩緩傳來:「丫頭?」
沒在第一時間得到她的回應,他心裏緊了下,人便清醒了:「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忽然……忽然想你了。」聽到他的聲音,人頓時就安心了,很神奇的感覺,只是聽到那把低沉的聲音就像是他就在自己身邊那樣,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會有莫大的勇氣。
把被子掀了回來,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名可才問道:「你在做什麼?」
北冥夜有點想笑的衝動,看了牆壁上那口古鐘一眼,他話語裏也添了幾分愉悅的氣息,剛才那點迷糊徹底清醒了過來:「這個時候你猜我在做什麼?會不會又在天台上看星星嗎?」
名可咬着唇,心裏有幾分尷尬,想起上回自己也是在凌晨時分給他打的電話,一想,頓時感覺有幾分對不起這個男人。
試想一下,一點多的時候,人睡得正香,忽然一個電話把他吵醒,他沒有對自己發脾氣已經算是對她極具耐性了。
「是不是又做惡夢了?」電話那頭,北冥夜磁性的聲音再次傳來。
名可點了點頭:「是,被惡夢嚇醒。」
「肖湘呢?她不在你身邊嗎?」
名可遲疑了下,才終於把事情告訴他:「湘湘今天家裏有點急事,連夜回去了,要明天才回來。」
「原來是一個人在宿舍里,怪不得會想起來給我電話。」要是有人陪着她,她怎麼可能會打電話給自己?
北冥夜也不知道他這麼想心裏是什麼滋味,不過,這也是事實。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一個人害怕?要不要我過來陪你?」並沒有問,話語裏還有點笑意。
這點笑意名可聽得出來,知道他只是在取笑自己,她抱怨道:「有本事你就過來,逗我做什麼?帝苑到我們學校又不遠,開車快一點也不過是半個小時的事情,你真這麼疼我,那你過來好了。」
「真想要我過來?」北冥夜已經站了起來往衣櫃走去,只是這丫頭不知道。
對名可來說,這裏是學校的女生宿舍,她當然不會認為北冥夜真的要過來,女生宿舍素來是禁止男賓進入的。
只除了開學和放假那一兩天可以讓家長進來給學生收拾一下東西,其他時候,哪裏見過半個男性的身影?
不過,她又忘了,現在和她通電話的人是北冥夜,在東陵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忽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做,我不和你說了,早點睡,晚安。」名可才不過閃了閃神,電話那頭已經傳來北冥夜拒絕繼續交談的話語。
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剛才分明還好好的,他居然一下就將電話掛了。
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她趴在那裏,又是害怕又是氣憤,差點氣得把手機拿起來往地上摔下去。
這混蛋,怎麼可以變臉變得那麼快?一會寵她寵得要死,一會又變得冷冰冰的!
她剛才究竟說錯了什麼?不就開玩笑讓他過來麼?
雖然真的很想砸手機,但,這手機是自己的,砸了還得要用錢買回來,她可不捨得。
在床上自己翻來覆去睡不着,拿着手機卻連個能找的人都沒有,心裏還是慌得很。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大半個小時之後,她的窗戶竟忽然傳來了一點奇異的聲響,仿佛有人在敲打窗戶那般。
這下,名可差點被嚇得尖叫起來。
她現在是大二,已經換了宿舍,現在這間宿舍在六樓,可不像去年那樣是在一樓的,試問六樓宿舍的窗戶怎麼會有人在敲?
忽然就想起了一則恐怖故事,半夜窗戶被敲響……媽呀!她真的嚇得差點要尖叫了!
人霍地坐了起來,迅速往床角躲去,手裏還死死拿着她的手機。
雖然剛才北冥夜說有事沒空和她說話,可是這會兒除了他,她不知道還能找什麼人。
窗戶又被敲響了幾下,這下敲得這麼明顯,她聽得清清楚楚,真的有「東西」在敲打她的窗戶。
驚恐的眼淚刷地就滑了下來,別的事情她都可以不怕,唯獨這種東西,她真的很怕很怕,現在人已經怕得差點要昏死過去了。
電話拿了起來,什麼都不想,迅速便撥通了北冥夜的號碼,只求他快點接起來,快點再快點,她的心臟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但她萬萬想不到的是,她才剛撥通電話,窗戶外頭居然傳來了她熟悉的鈴聲,這個鈴聲……
眉眼一睜,她驚得連心尖兒都在發顫,死死盯着落下來的窗簾,有點不敢置信,但更多的還是害怕。
終於北冥夜把電話接了起來,電話那頭除了他的聲音,還傳來一點風聲:「還不開窗,是不是想要我直接從六樓摔下去?」
是他!真的是他!
從驚恐,絕望到驚喜,興奮,前後不過十秒鐘的功夫,眼淚卻已經在臉上灑落了好幾層。
名可把電話扔下,用力抹了一把眼淚,翻開被子下了床便向窗戶奔了過去。
這次再沒有半點驚慌,而是緊張,緊張到連心都快要蹦出來了。
刷地一聲,窗簾被拉開,窗外那道身影清晰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小心翼翼把窗戶打開,北冥夜才從敞開的窗戶上輕輕一躍,迅速跳了進去。
等窗戶被關上,窗簾又拉回到原來的位置,這宿舍裏頭的所有動靜便全部掩去,不讓外頭的人半分。
名可便一轉身,直接便投入到他的懷裏,眼淚又忍不住滑了下來,但這次卻是幸福的淚,愉悅的淚水。
「你嚇死我了!你剛才真的嚇死我了!」她一邊哭着,一邊啞着聲音抱怨道:「忽然敲響我的窗戶,我以為……我以為外頭……」
「恐怖故事看多了,以為是沒腳的東西嗎?」他的小丫頭就是這麼膽小,這事從他們相識沒多久之後,他就知道。
大掌落在她腦袋瓜上輕輕揉了揉,他唇角的笑意不斷在加深:「膽子這么小,怎麼做我的女人?以後回了東方國際,還不得被老爺子給嚇死?」
「老爺子算什麼?我才不怕他。」名可吸了吸鼻子,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相對於「沒腳的東西」,一個老爺子對來她說真的沒什麼,只是這傢伙剛才這樣嚇自己,直到現在她還心有餘悸。
剛才真的怕,那種恐慌,沒嘗試過的人絕對不會明白。
「好了,我都已經來了,還哭個什麼勁,哭成這樣,我會以為你不歡迎我。」北冥夜伸出大掌,有點粗魯地給她眼角的淚擦乾。
抬頭迎上他含笑的目光,名可終於想起來剛才他在電話里是怎麼拒絕和自己說話的,小嘴嘟噥起,她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句:「不是說你很忙,有其他事情嗎?來這裏做什麼?」
「我不就是忙着要過來嗎?不掛電話,難道要讓我一邊打電話一邊開車。」他的眼眸湛亮湛亮的,唇角的弧度也好看得叫人移不開目光:「你不知道上回那樣過來很危險的嗎?一邊打電話一邊開車,被抓到要開罰單的。」
名可咬了咬唇,見他說得一本正經,她終於還是忍不住淺笑了出聲:「你北冥大總裁的車子設備那麼先進,哪裏需要你拿着電話來和我聊天?」
「一直在跟你通話,沒機會切換藍牙,少說一會你又得要抱怨我不陪你了。」不知道上回是誰要他一直說話,不要停,據說一聽,某人就會害怕。
名可咬了咬唇,還是怨念地瞟了他一眼,雖然是怨念的一眼,可事實上,心裏卻是甜絲絲的。
原來他上次真的是一邊拿着手機,一邊開車回來找自己,這個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他,壞的時候那麼壞,可是好起來的時候,卻又好得叫人感動得想要落淚。
慌忙轉過身背對着他,手背將眼角那兩滴不小心落下來的淚擦乾,才轉身往自己的床邊走去,扯了個沒那麼容易讓人流眼淚的話題:「你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一杯。」
「喝什麼水,我過來可不是僅僅為了喝一杯水。」北冥夜走了過去,從她身後將她抱住:「既然你那個舍友不在,那正好,今晚我們就在這裏洞房。」
洞房,在這裏……
名可差點沒被北冥夜的話嚇出一身冷汗,這裏是宿舍,她怎麼可以在這裏和一個男人……做那種事情?
她真的從來沒想過讓他來會有這個後遺症,要是早想到,她就不打電話給他了。
宿舍的隔音效果那麼差勁,這男人又是瘋狂的主,哪次不是強悍到叫人受不了?等她控制不追自己的時候,那叫聲……
要是被隔壁和對門宿舍的女生聽了去,以後真的不用活了,因為,活不下去。
「不行。」北冥夜的鐵臂剛糾纏上來,大掌就開始在她身上放肆了起來,名可嚇得雙手落在他手腕上,又急又不敢大聲說話,只敢細聲道:「不行,這裏是宿舍,會被聽到的。」
「你不出聲就好。」北冥夜放開了她,立即將自己身上那件休閒服上衣扯了下來,整個人興奮得如同十七八歲的毛頭小伙子一般,擒了她就往床上帶去。
在女生宿舍做這種事……想想都覺得刺激。
以前年少的時候沒做過,現在,補回來了,因為要了個小丫頭,自己也像是變年輕了。
不過,這床是不是太小了些,人倒下去,腳直接就到床位了。
北冥夜從一堆軟軟的冰肌雪膚中抬起頭,垂眸盯着被他壓得連氣都快要喘不上來的女人,星眸微微眯起:「能不能換張大點的床?」
當他是那些營養不良的矮冬瓜呢,這麼點大的床,真懷疑有沒有兩米長。
換床……他以為這裏還是特護病房呢。
名可大口喘着氣,低頭一看,臉徹底又紅了。
這傢伙脫衣服的手法已經熟練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了,不過是轉眼的功夫,上衣已經被他扯了下來。
小臉又紅了幾分,她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又羞又急:「先生,真的……真的不可以在這裏,會被人聽到了,我……萬一被人聽到,以後我會沒臉見人。」
北冥夜有點煩躁,床不舒服,女人還不願意讓他舒服,哪裏都感覺不舒服:「你聲音小點就好。」
「不行……」
「我輕一點。」這是最大的讓步了,別再跟他討價還價!
「不……」
「我儘量快點!」這句話,說得有點咬牙切齒的。
「不……」名可紅着臉,咬了咬唇,抬起眉眼盯着他,怯生生道:「除非你……讓它……」
終究還是不敢在他的視線下說出口,抬頭湊近他的耳際,她低聲呢喃了兩個字。
「……」
北冥大總裁一張臉徹底黑成了鍋底的模樣,肉疼,這一刻,渾身的肉都在發疼。
很想不顧一切,又捨不得見她驚慌害怕,所以,憋得自己一身肉疼得揪心揪肺。
他很想罵人,但又不知道要罵誰,可還是想罵!
「……」
這大小的問題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嗎?
無語,相當的無語。
最終,在沉默了至少兩分鐘之後,他的臉才總算尋回了一點點人色,很無奈很無奈地躺了下去,還是將一臉不安的小女人拉回到自己懷中。
兩具身體觸碰到一起的時候,北冥夜忍不住悶悶哼了哼,她全身上下的皮膚都那麼光滑,人瘦瘦小小的,但該有肉的地方一點都不差,那手感……
大掌扯過她的臉,還是忍不住吻了過去。
「嗯……」名可就知道,他一定不會這麼容易罷休,心裏一慌,又開始在他懷裏掙扎了起來:「不……嗯……真的……不行。」
「就親兩下。」抱了都不讓親,想憋死他麼?
但名可不知道能不能相信這話,就真的……只是親兩下麼?
抬頭對上他深幽黑亮的眼眸,難得呀,北冥大總裁眼底居然寫着真誠,似乎,這話真的不該懷疑。
他又湊了過來,不管她會不會懷疑,還是親上了。
名可在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放棄了掙扎,隨他了。
就親兩下,只要親完放她睡覺就好。
她喜歡躺在他懷裏入睡,雖然床很小,兩個人睡得很擠很擠,但,在一起就是能讓人安心。
「嗯……」不知道親了多久,女人又驚慌失措了起來,手落在他的手腕上,用力推搡:「你說……過,只是……啊!只是親兩下!」
這混蛋,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北冥夜一身一臉全是汗,低頭看着她被自己吻得微微有幾分發腫、但卻更顯粉色,更加誘人的薄唇,低喘了兩口氣,粗聲粗氣道:「叫什麼?現在親嘴都是要摸的,沒人告訴你嗎?不懂自己百度!」
「……」
她發現,有時候這個男人真的會讓人很無語……名可怎麼都沒想到,肖湘竟然這麼早就回來,天才剛亮,估計才六點過一會,宿舍的門就被打開了。
這種鎖是裏頭反鎖,外頭也能打開的,因為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回來,所以她在裏頭只鎖了第一道。
要是鎖上第二道,外頭就打不開了。
只因為自己一個心軟,沒想到讓她和北冥夜徹底陷入了僵局。
肖湘之所以這麼早回來,只是因為怕昨夜名可一個人在這裏會害怕,一大早擺脫了慕子川之後,她便直接打了車趕回來。
但她沒想到的是,自己大刺刺走了過去,來到名可那張床前的時候,看到的竟是兩個擁在一起的人。
如果她不是機警地立即把手摁在自己的嘴上,看到這一幕,她一定會忍不住尖叫起來。
北冥夜,這個冷傲的大總裁,這一刻居然窩在可可那張小得可憐的床上,上半身還赤着,肌肉糾結比女人小腿還要粗的手臂橫過女人的腰,將小巧的女人緊緊摟在懷中。
肖湘眨了眨眼眸,在睡眼惺忪的名可尖叫起來之前,忙一轉身往宿舍外跑去。
聽着宿舍門被關上的聲音,北冥夜才揉了揉有點酸澀的眼眸,垂眸看着懷裏的丫頭。
這丫頭明顯被嚇壞了,臉色漲得紅紅的,看起來連呼吸都有幾分困難。
他伸出長指,指尖在她鼻尖上彈過,剛睡醒的聲音摻加着幾分沙啞,磁性到叫人一聽就心醉:「趕緊吸氣。」
名可有點回不過神來,但還是聽話深吸了一口氣,這口氣下去之後,人才徹底反應過來,忙推了他一把從床上坐了起來。
回頭一看,宿舍里又只剩下她和北冥夜兩人,肖湘出去了,大概是被他們徹底嚇到了。
她用力咬着下唇,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她已經定好鬧鐘五點半就把北冥夜弄醒,讓他想辦法離開的,可是,鬧鐘怎麼沒響?
名可想要過去看看鬧鐘出了什麼毛病,北冥夜卻大掌一伸,把她拉回到懷裏:「不用看,我摁掉了。」
「你都醒了,怎麼還在這裏?」人又落在他懷中,她還是有幾分不安,肖湘還在外頭等着呢,她哪裏有心思和他繼續躺下去?「你快起來,趁着現在人少,快點離開。」
北冥夜不說話,但明顯眼底有點不樂意的神色。
要這麼焦急離開,弄得他像做賊似的,雖然爬牆到她宿舍里確實和做賊沒什麼區別,可他就是不爽,自己是她的男人,光明正大的,男未婚女未嫁,怕什麼?
「這棟宿舍樓是禁止男賓進入的。」名可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是,一個男人跑到她的宿舍里過夜,這事要是被傳出去,以後她還怎麼在同學們面前抬起頭來做人?
她還是個學生而已,居然就讓男人在自己宿舍過夜了,過夜還沒什麼,但在這座男賓止步的宿舍樓里……這感覺真是太酸爽了。
「怕什麼?天都亮了,早晚都是一樣。」北冥夜還是不願意這早爬起來,離她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昨夜睡得這麼晚,現在還想抱着她再睡一會。
名可又推了他一把,視線不小心掃過他的胸膛,看到那讓她臉紅心跳的胸肌,她還是止不住臉頰一熱,別過臉拒絕去看這蠱惑人心的一幕。
昨天夜裏他表現良好,其實她心裏確實有幾分高興的,現在的他似乎已經學會了去尊重自己,雖然只是改變了一點,但這一點對她來說,已經足夠讓她感動好一會。
昨夜他真的沒要自己,這要是換了過去,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過去的他,想要就要,自己的意願在他面前從來就不值半毛錢。
「你趕緊走吧,湘湘還在外頭等着,總不能讓她一直等在外面。」她又推了他一把,從床上爬了下去,把他丟在椅子上的休閒服拿了過來,站在床邊看着他。「先生,我伺候你穿衣服好不好?」
有人伺候自己穿衣服,北冥夜當然樂意,不過,她眼巴巴想要給他穿上衣服,只是為了趕緊把他送出去,這想法又讓他十分不爽。
這小傢伙,怎麼每次都不知道留他?要換了其他女人,誰捨得將他從自己床上送走?
他不爽,長腿放直,大腳丫立即碰到底……這點大,一米二寬,不知道有沒有兩米長,自己一個人睡覺都覺得擁擠,昨天晚上他居然還和她兩個人擠在這樣一張迷你小床上,還能美美睡上一覺,真是難得。
似乎只要有這小丫頭在身邊,環境再差也可以睡得很安穩……
「先生……」名可見不得他花時間粗眉沉思,繼續催促道。
他不走,她總是不能安心,現在時間還早,外頭人還不多,但,馬上就會多起來了。
「知道了,催什麼?」北冥夜抿了抿唇,終於還是從床上坐了起來,曲起長腿,手肘落在膝蓋上,長指撐起自己的腦袋,指尖在太陽穴上輕輕揉了揉。
名可見他這般模樣,心裏微微有幾分憐惜,便在床上坐了下去,伸手主動給他揉了起來:「是不是很累?」
「你說呢?」累倒不是很累,不過,昨晚來得太晚,現在又不過六點多一刻,起得太早了,中間的睡眠時間太短,他到現在還是有點困:「這段時間我估計會有點忙,不一定能時常找你。」
下個月要回東方國際,很多事情必須得要在離開之前安排好。
名可睜了睜眼眸,盯着他的臉,他雙目依然閉上,濃密的睫毛垂落下來,密密集集地覆在眼帘之下,看起來悽美得如同洋娃娃那般。
真的很美,但,讓她移不開目光的不是他的容顏,而是那句讓人窩心的話語。
過去的他不是邪魅如魔鬼,就是冷漠如冰山,才不會和自己說出這樣的話語。
北冥夜對她的態度似乎越來越好了,人也似乎對她越來越寵溺,能被他這樣寵着,自己還奢求些什麼?他忙,她當然不會妨礙他。
「沒關係,你做你的事,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可以過得很好。」她唇角蓄了一點笑意,柔柔的。
「我知道你會過得好。」北冥夜睜開眼眸盯着她的臉,眼底竟透過點點怨念:「沒有我的日子,你會過得更好,是嗎?」
名可一咬唇,拒絕去回答他這種負氣的問題,怎麼看起來竟像個小孩子那般?不過是安撫他,讓他安心工作的話,聽在他耳里卻完全變了味。
這傢伙!
北冥夜也沒再折騰,她給自己揉着腦袋,手法獨到,讓他清晨醒來那一點疲憊徹底就散了大半,這麼舒服的情況下,還能有什麼抱怨的話說得出口?
名可卻只是給他揉了幾分鐘,想着肖湘還等在外面,也不想再拖下去了。
給他穿上衣服便拖着他的大掌,一路催促着把他推到浴室,讓他自己在裏頭洗漱,她才去把在走廊上徘徊的肖湘喊了進來。
肖湘一進來便看着她,連看都不敢看剛從浴室里出來的北冥夜一眼,只細聲道:「宿舍樓禁止男賓,你把他弄到這裏來,他怎麼出去?」
想了想,又忽然睜大了眼眸,訝異道:「他昨晚是怎麼樣進來的?」
「爬窗。」名可指了指宿舍唯一的窗戶,直到現在,想起昨夜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大半夜過來的,應該……沒有人看到。」
不過,那舉動真的太危險,以後絕對不能在這樣了。
萬一摔下去……她連想都不敢想。
「那現在怎麼辦?」肖湘看着她,這麼大一個男人藏身在她們的宿舍里,她們要怎麼樣才能把他送出去?要是被人看到,不僅名可名聲保不住,自己也會受牽連。
在宿舍里藏了一個男人,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傳開?這在女生宿舍簡直是死罪一條,回頭她們兩個都會被輔導員訓話的。
名可也不知道怎麼辦,昨晚還能從窗戶上爬上來,那會天黑也沒人看得見,但現在還沿路返回嗎?天都亮了,看到有人爬牆,還不得要嚇死對面宿舍樓的女孩子們?
這裏是六樓,這麼高的地方,名可哪裏捨得北冥夜去冒險?昨晚是不知情,現在就肯定不能了。
「慌什麼,你們這棟樓的管理員還能把我帶去警局不成?」相對於兩人的緊張,北冥夜倒是顯得輕鬆,拿了手機放回到兜里,隨便扒了扒短髮,側頭看了名可一眼:「要送我嗎?」
聽完這話,名可想都不用想的,立即便往身後一退。
北冥夜臉色一沉,額角頓時掛上幾條黑線:「我有這麼恐怖嗎?」
居然被他一句「送他」的話嚇得連連後退!枉他昨夜為了讓她安心,那麼晚還跑到這裏來,爬了六層樓來到她這裏。
現在利用完了,就要過河拆橋了麼?
果然,女人就是靠不住。
名可眨巴着眼,咬唇道:「我要送你出去,以後我還要不要在同學們面前活了?」
北冥夜哼了哼,雖然心裏有點不高興,但也沒有為難她。
「我自己走,行了吧?」說罷,舉步就往門外走去。
「肖湘忙道:「你別走,先讓我看看。」
現在還是六點多,七點不到,外頭的人還不算多,不過,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有同學起來到食堂打飯了。
她微微拉開門把頭探出去,在走廊上看了眼,不見外頭有人,才回頭看着北冥夜,因為緊張連禮貌都顧不上了:「你趕緊走吧,出去之後別說你是從我們這個宿舍走出去的。」
北冥夜一張臉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這一個二個全都在嫌棄他,他有這麼差勁嗎?
讓女孩子們知道他昨晚在這裏過夜,她們臉上難道不是更有光?多少女人盼都盼不到的美事!
側頭瞪了名可一眼,名可立即別過臉躲避他的目光,不是他差勁不差勁的問題,而是,在女生宿舍樓里,誰敢和男人沾上邊?事情要是傳出去,光是流言也足夠把她們給淹死。
肖湘已經又在催促了:「北冥先生,快點,求你了。」
北冥夜冷冷哼了哼,不再理會這兩個又膽小又小氣的女人,大步往門外走去。
不過,出門的時候還是和肖湘一樣先探頭看了下走廊,不見有人,他才舉步走了出去。
名可和肖湘還是不放心,躲在門邊看着他大步走向電梯,沒想到他還沒有摁下電梯,電梯門忽然便在「叮」的一聲之後,緩緩向兩邊退開。
兩個女孩子捧着早飯從電梯裏出來,抬頭看了北冥夜高大的身形一眼,也只是看了一眼,連臉都沒有看清楚,便從他身旁經過,舉步往走廊一端走去。
可是,兩人才走了兩步,兩張臉忽然同時變了色,刷刷兩下,同時回頭往身後望去。
不巧的是,電梯的門已經關上,那身影也徹底消失在她們的視線里。
剛才……她們是不是見到一個男人?那個真的是男人嗎?
大清早的,哪怕在外頭走了一轉,人還是有點睡眼惺忪的,對於剛才看到的人,哪怕看見了也沒有真正看到心裏去。
可現在想來,剛才看到的那個真的好像是男人耶!身材那麼高大,她們抬頭隨便看了眼,也不過看到了人家的肩膀!試問,有哪個女孩子的身高會這麼恐怖?
可現在人都已經進了電梯,想要再看也看不見了。
兩人一臉狐疑,又回頭往走廊上望了一眼,走廊兩邊的宿舍大門全都關得牢牢的,不見哪一扇門開着,也不知道剛才那個究竟是不是男人,更不知道他是從哪個宿舍出來的。
「好像有點眼熟。」其中一個女孩子狐疑道。
另一人搖了搖頭:「沒看清長什麼模樣,大清早的看錯了吧?」
「可是,他真的很高……」
在她們經過的那扇門背後,肖湘和名可抵在門邊大口喘着氣,臉色都蒙上一層淺淺的蒼白。
剛才真的被嚇死了,居然直接就在電梯口碰上了,不過,那傢伙還算機靈,一下就闖到電梯裏去,在那兩個女孩子回頭的時候,電梯門已經被他摁得關上了。
身手這麼敏捷,實在不得不讓人佩服。
只是,這裏是過關了,下頭怎麼辦?
肖湘和名可還是不放心,等兩個女孩進了自己的宿舍之後,她們才悄悄把房門打開,閃身來到走廊上。
「去那邊看看。」肖湘一把拉住名可跑到六樓的樓梯間,樓梯拐角處有一扇小窗戶,還能勉強看到宿舍樓大門那邊的情形。
等她們過去的時候,北冥夜正好從裏頭出來,好巧不巧的是,宿舍樓兩個管理員這一刻都守在門邊,不知道聊着什麼,看到了北冥夜,兩個人互視了一眼,分明同時變了臉。
肖湘和名可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來,要是管理員大叫起來,讓保安過來把他制服,到時候事情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可她們萬萬沒想到的是,北冥夜只是側頭看了兩人一眼,不知道和她們說了些句什麼,兩個管理員居然立馬就呆了,一副痴迷的模樣,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他從宿舍樓走出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男人走遠了,直到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名可和肖湘還是回不過神來。
他剛才究竟和兩個管理員說了什麼?有沒有提起他從哪個宿舍出去的?北冥夜應該不至於會給她們掉鏈子吧?
肖湘看着名可,名可忙搖頭道:「他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會出賣我們。」
肖湘不說話,吁了一口氣,才與她一起往宿舍返回。
剛才北冥夜究竟和兩個管理員說了什麼呢?為什麼讓兩人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放過了他?難道他說要給她們錢,讓她們放自己出去?可是,也沒見他們有錢財交易……
兩個人心裏都在狐疑着,這個問題,從此成了她們心底一個解不開的疑案。
至於北冥夜,哪怕事後被名可問起,也一直守口如瓶,被問多了甚至臉色沉下,用自己的一張黑臉拒絕去回答這個問題,所以到最後,名可也不問了。
至於他究竟對人家說了什麼,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在兩個管理員發現了他,正要向他走去的時候,他沖人家笑了笑,丟了句「兩位美女,今晚有空去喝杯咖啡嗎?」然後趁着她們失魂的時候,就這樣大刺刺走出去了。
但要他北冥大總裁承認自己為了出門,以美色勾引兩個老女人,他是打死都不願意的。
所以這事過了也就過了,從此再沒有被他提起過。
車子依然停在昨晚臨時停的街道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開了個先例,這街道一排居然一連停了好幾輛轎車。
這地方本來是不給停車的,只是自己昨晚走得太心急,沒時間找停車位。
不出意料,一排好幾輛車全被貼了罰單,北冥夜那輛還是乾乾淨淨大搖大擺在那裏,這感覺……
有點想給那丫頭打個電話,跟她匯報一下這麼好玩的事兒,有個霸道的車牌號就是可以囂張,整個東陵市誰敢給他抄罰單?
上了車,手機掏了出來,看着可可這兩個字,忽然就被自己幼稚的衝動嚇到了。
又不是毛頭小伙子,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炫耀的?早八百年前他就不稀罕了,只是因為現在身邊有個黃毛小丫頭……
輕吐了一口氣,他將手機放下,如今冷靜下來,還是覺得自己昨晚到今晨的舉動都太衝動無聊了些,怎麼感覺越活越年輕了?
車子滑入車道,轉眼消失在這一方。
北冥夜直接回了帝國集團,回來的時候還八點不到,公司里靜悄悄的,只有值班的保安。
回到辦公室,本來打算自己去倒杯咖啡,眼角餘光卻瞥見沙發一旁的書架子上,一盒胎菊安安靜靜放着。
那丫頭給他準備的花茶……
猶豫了下,他終於還是拿了杯子走過去,從裏頭挑了十來朵菊花泡上。
回到辦公桌後坐下,看着杯子裏頭慢慢化開的朵朵胎菊,星眸底下的光亮又開始難辨了起來。
這丫頭,似乎已經一步一步在影響自己的生活,從前,他從不會喝這種東西,感覺很亂,他不喜歡亂,他的生活總是有條不紊,每一步要怎麼走,全在他的掌握中。
現在,他有點難以把握下一步的走向,就如同昨天晚上……爬牆到六樓,只為了陪一個膽小的女人,甚至,和她躺在床上,只因為她一句「萬一被人聽到,以後她會沒臉見人」,蓄了滿腔的欲望,愣是壓了下去。
這丫頭,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忽然有點心煩意亂的,想要掏出香煙,卻又在拿出香煙盒子的時候,隨手扔了回去。
她說,抽煙有害健康。把筆記本打開,八點一刻,正打算做點事,辦公室的大門卻被人敲響了起來。
佚湯走了進來,預料到他會在這裏,他將手裏一份資料放在北冥夜的辦公桌,看着他道:「先生,慕子川收購了肖氏三成的股份,今天八點一開市,這消息就被放了出來,肖氏的股份也在瘋漲中,需要我們做點什麼嗎?」
「他以什麼名義來收購?」北冥夜對這個消息似乎一點都不感覺驚訝,慕子川這兩天時常和肖湘在一起,慕子川會做點什麼不足為奇。
「慕氏那邊沒有任何動靜,應該是以個人名義。」佚湯回道。
慕子川在慕氏的權力其實不怎麼大,慕應天最疼的還是慕家二少爺,不過,慕子川的才能也是慕應天認可的,只是,讓慕子川在慕氏只當一個總經理,確實委屈了人家。
他在慕氏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慕子衿卻有百分之三十,比起他在東方國際的名川集團,那十個點的股份確實不算什麼。
慕子衿不管慕氏的一切,慕應天又不願意放手讓慕子川做,所以直到今時今日,哪怕慕氏已經發展為東陵第二大集團,但對比帝國集團來說,距離還是很多很多。
可以這麼說,就算慕氏從現在開始窮追猛打,只要帝國集團自己不倒,十年之內,慕氏絕對追趕不上。
慕子川絕對是個鬼才,若不是慕應天連自己的兒子都防,慕氏如今就算還趕不上帝國集團,至少也可以拉斷不少距離。
慕應天這是白白浪費了一個人才。
不過,慕子川以個人名義收購肖氏的股份,這是他打算在東陵建立真正屬於自己勢力的意思?
「先生,看樣子,慕大少想讓名川的勢力滲透到東陵。」佚湯盯着北冥夜,一直在關注他臉上的每個表情:「名川要在東陵立足,需要打壓嗎?」
北冥夜不說話,可惜的是,他臉上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讓佚湯完全猜不透他這一刻在想什麼。
慕子川雖然算得上是半個朋友,但,在商言商,若是有強大的勢力要滲透進東陵,他們自然得要認真想想是不是有必要給點阻力。
「沒必要。」北冥夜端起杯子,淺嘗了一口菊花茶,才慢悠悠道:「給他拋個橄欖枝,看他是不是有和帝國集團合作的意願。」
「明白。」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佚湯知道怎麼做了。
正要轉身離開,又忍不住回頭看着他問道:「先生,下個月幾號回東方國際?」
北冥夜想了想,才道:「十三號。」
佚湯臉色不由自主變了變,眼底流轉過什麼,但還是一聲不哼,點了點頭,舉步離開。
老爺子的生日在十八號,選擇十三號這麼早回去,自然不是趕着回去陪老爺子。
先生要十三號回去,只因為十六號是個特別的日子。
先生,始終還是沒有徹底放下……
接下來那兩天,名可真的過了兩天輕鬆的日子。
因為她出院沒多久,北冥連城特別放過她,不用她周末去倒上訓練。
不過,周六那天晚上北冥連城來了學校,給她補拍了幾套cosplay的專輯定型照,還約好了明天上午去海邊拍外景照以及一組泳裝秀。
那泳裝名可也看過,確定是復古的,算不上暴露,這事兒才算是定了下來。
等北冥連城離開,回到宿舍,名可又開始她的劇本傳作。
一切似乎都有條不紊地在進行着,為了下個月要去東方國際的事情,不僅名可忙了起來,就連北冥夜也是一樣,哪怕是周末,他依然在加班。
過了兩天,處理的事情不少,日子一直過得規規矩矩,忙,不斷在忙,似乎除了工作,他也沒有任何別的事兒了。
帝苑也是很平靜,平靜道讓大家都開始有點想念可可小姐在的時候,那份輕鬆的氣氛。
現在先生這兩天雖然還和過去一樣按部就班,上班,下班,用晚餐,洗澡,繼續工作,然後睡覺,分明那麼尋常,但,為什麼每個人都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
一種很壓抑,很低沉的氣氛,讓每個人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了什麼或是做錯了什麼事。
如果不是私下裏問過佚湯,確定先生和可可小姐的關係還是那麼好,大家一定會以為兩個人正在冷戰中,先生才會一天到晚沉着一張臉,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兩句。
沉悶,低壓,詭秘的安靜,這樣的氛圍,終於在第三天夜晚……不,凌晨時分,被一個在床上數了兩個小時綿羊之後,一雙眼眸依然睜得大大的男人,徹底打破……
這已經是第二個夜晚了,北冥夜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床上滾什麼,居然滾了好幾轉,一滾就是兩個多小時,意識還是那麼清晰。
昨天晚上十二點睡覺,和現在一樣,睜着眼直到天微亮的時候才勉強睡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一不小心翻了個身想要去抱身邊的女人,卻不想一下抱了個空,人立即就清醒了,醒來之後居然再也睡不着了。
因為是第一天,不過是熬夜一個晚上,對他來說倒也沒什麼,第二天照常去上班。
可是現在已經兩點多,他居然還和昨天晚上一樣,依然翻來覆去睡不着。
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但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睡過來的,沒有道理只是短短几個月就習慣了一個女人,習慣到沒有她在身邊連覺都睡不安穩,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沒有人可以永遠陪在自己身邊,就算是世上最親密的兩個人也總有分開的時候,這種依賴太可怕了。
他一直告訴自己要戒掉,不能習慣上任何人任何味道,可是,能不能戒掉是另一回事,反正他現在就是睡不着。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牆壁上的時鐘那條秒針也在他的視線里一步一步跳過去,一圈一圈不斷在循環。
他的頭快要要炸開了,從前天早上六點多醒過來,直到現在四十多個小時裏,他只睡了三十分鐘不到,繼續這麼下去,哪裏還有精力去工作?
心煩意亂,終於還是一掀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扒了扒凌亂的頭髮,從床頭柜上把手機拿起,長指划過屏幕,點出了那兩個熟悉的字眼。
快三點了,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只怕會驚了她的美夢,可他忽然就真的很想聽聽她的聲音,很想和她說幾句話。
但北冥夜終究還是北冥夜,他不是名可,他不像那個小丫頭那樣想了就真那麼去做。
最後長指在屏幕上划過,正要把手機扔回到床頭柜上,不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一個熟悉的號碼,但不是名可的,他有點猶豫,都已經凌晨三點,這個時候還打電話給他。
本來不想接的,又覺得有點不對勁,遲疑了下終於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的並不是俞霏凡的聲音,而是另一把陌生的女聲:「北冥先生,我是俞小姐的助理曼妮,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拿俞小姐的手機給你來電,北冥先生……」
「說事。」
北冥夜冰冷的兩個字丟了過去,嚇得曼妮忙住了嘴,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北冥先生,俞小姐肚子疼,疼得厲害。」
「那還不趕快把她送去醫院。」有病不找醫生,找他有什麼用?
曼妮的聲音聽起來卻更加焦急,她急道:「不知道是誰把俞小姐在這裏的消息泄露了出去,酒店下頭堵了好多影迷,我現在扶着俞小姐下去,可是,被他們堵在酒店的大堂里了。」
「報警了沒有?」北冥夜皺了皺眉,又問道。
曼妮更加焦急,點頭道:「已經報了警,但影迷太多,那邊沒辦法,先生,俞小姐肚子痛得厲害,我懷疑她是不是急性闌尾炎。」
「我馬上過來,你照顧好她。」北冥夜不再多說,掛了電話,從床上翻了下去,走到衣櫃前找了一套休閒服隨便套上,拿了手機便匆匆往樓下跑去。
下樓的時候還不忘撥通佚湯的電話,急道:「調一隊人馬去俞霏凡的酒店,她被影迷堵了出不去。」
「是。」佚湯沒有問為什麼,凡是先生下達的命令,執行就是。
北冥夜沒再理會他,率先離開大廳,從車庫裏提了車,迅速離開帝苑往山下駛去。
北冥夜到的時候,酒店外果然堵了一群影迷,不管是前門還是後門全都堵得死死的,有在前面攔着,所以大家闖不進去,但裏頭的也完全出不來。
北冥夜來到人群之外,大掌落在其中兩人的後領上,隨手一揚,兩個人迅速被丟了出去,尖叫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
大家一回頭便看到北冥夜又將兩人提了起來,那兩個人還來不及尖叫,人已經被他丟了出去,丟得七零八碎的重重摔落在地上。
有人在大罵,但更多的卻被北冥夜那一身冰冷的氣息給嚇得倒退了數步。
里三層外三層的影迷居然也攔不住一個男人,從人群外擠到最裏頭,他只用了短短几秒的時間。
更多的人是自覺讓開的,誰也不敢碰上他,被他把自己當物件一般扔出去。
北冥夜直接闖過人群,看了兩個攔在自己面前的一眼,他冷聲道:「我是俞霏凡的朋友,帝國集團的總裁北冥夜,讓一下。」
一聽是北冥夜,兩個立即讓了道,直接放他進去。
誰不知道帝國集團的大總裁和俞霏凡一直有傳出緋聞?哪怕沒人拍到兩人親近的照片,但北冥夜是俞霏凡背後那個人,這事沒有人不知道,俞霏凡這一路走過來,星途還是被北冥夜造上去的。
北冥夜沒有理會影迷們或是驚艷或是羨慕,又或是複雜到人看不透的目光,從大堂里進去,眼尾一掃便看到坐在大堂一旁沙發上的俞霏凡,以及她的助手曼妮。
曼妮一早就眼尖看到他,看到他向這邊走來,她忙站了起來迎了過去:「北冥先生,俞小姐一直肚子疼,直到現在都沒好。」
「叫救護車了沒有?」北冥夜大步走了過來,直接來到俞霏凡面前。
曼妮忙道:「叫了,不過外頭堵了不少影迷的車子,救護車進不來。」
北冥夜知道,因為他剛才停車也停到很遠的地方,自己是一路走過來的。
這些影迷還真的瘋狂,知道俞霏凡犯病也沒有人願意讓開,他實在理解不了這種追星的心情,因為他從來沒追過。
「怎麼樣?」他在俞霏凡面前半蹲了下去,傾身看着她。
俞霏凡用力咬着唇,唇色有幾分發白,就連臉色也蒼白了一片,豆大的汗在額前不斷滲出,看這樣子確實很痛苦。
「怎麼弄到這地步才想起來要去醫院?」北冥夜不無責備:「這個大個人,怎麼就不知道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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