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就連名可也爬到樹上,北冥連城和肖湘都才鬆了一口氣。
肖湘和名可坐在樹幹上,還是那個位置,靠在身後的粗枝上,抬頭從這個視野看到的夜色特別美,星星也特別亮。
「你怎麼知道這麼個地方?」肖湘忍不住問道,這丫頭不愛爬樹,這地方一定不是她發現的。
「是連城隊長發現的。」名可側頭沖她一笑,又看着上頭的星辰,笑道:「某天夜裏,我和夜還有連城隊長三個人就坐在這裏,看了很久的星星。那時候真有一種找到了家人的感覺,和他們在一起很溫馨很寧靜,就像現在一樣。」
「現在……」肖湘悶悶地重複着這兩個字,垂眼看去,北冥連城已經不在樹下,但人還站在不遠處某棵大樹的陰影之下。
這麼遠的距離,自然聽不到她們在這裏所說的話,但,如果這裏出了什麼事,他一定能在最快的時間趕到。
那麼冷,可卻這麼執着的男人,名可的家人……
「湘湘。」名可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如果不想說,我就不逼你,但我希望你能放得開,既然來了,就好好看看星星,這麼漂亮的星星也不能讓你心情好點嗎?」
肖湘不知道該怎麼說,抬頭看着星辰,遲疑了很久,她終於還是問道:「可可,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身邊的人……你身邊那些在意的人,他們之間原來有着仇恨,原來大家在一起那麼久,一直暗地裏鬥着,甚至……在想方設法去報復對方,那你會怎麼想?」
名可有點訝異地看了她一眼,沒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她也只好抬頭看着星星,悶聲道:「這種事情,我想以我的能力也阻止不來,不過,我會試圖化解他們的仇恨,也許當中有個什麼誤會。」
「誤會……」肖湘忽然睜大了一雙眼,側頭看着她。
沒錯,也許只是個誤會,也或者……或者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大家也可以將從前的事看淡了些。
名可沒有說話,她現在這樣的表現太怪異,她只能聽着她繼續說下去。
肖湘又道:「你說對一個人的恨,有沒有可能隨着時間而沖淡?」
「當然有。」名可又道。
肖湘眼神又亮了些,繼續問道:「那……那如果他們都在意着同一個人,有沒有可能會為了這個人放棄過去的仇?就算不能徹底放下,但至少不會做出太激烈的行為?」
名可還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暗示些什麼,她只是實話實說,輕聲道:「那要看看他們共同在意的人,對他們來說是不是真的那麼重要,又或者說他在這場仇恨中充當了什麼角色,不過,多一個人勸總是好事。」
「可可,我想我不應該再瞞着你了,你……」肖湘握上她的手,深吸一口氣,才又小心翼翼問道:「你能不能答應我,不管聽了什麼話,不要激動,就算要激動,至少也要拼命告訴自己得要冷靜下來,因為,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她這表現讓名可徹底不安了起來,迎上她的目光,她悶聲問道:「到底什麼事?」
肖湘咬着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鼓起勇氣,細聲說道:「北冥夜被北冥雄收養,在北冥家呆了這麼多年,其實是有目的的。」
名可指尖一涼,五指在一瞬間便收緊了起來。
湘湘不會跟她開這種玩笑,她能這麼認真說出來,就是說這件事情不是空穴來風,她也絕不會在自己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跟她說這些。
肖湘更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依然看着她在月色之下微微顯得有幾分不安的臉,繼續道:「當年東方國際只有三大家族,為首的是帝家。」
「我知道,當時帝家的掌舵人是夜的爸爸帝慕浚。」
「你知道?」肖湘眼底淌過一點訝異:「北冥夜告訴你的?」
名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算是他說的,不過也沒瞞着我,我以為這件事情沒有太大的關係。」
「有,關係很大,大到你無法想像……」
肖湘最終還是講慕子川告訴她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名可。
只見名可那張臉在淡淡的月色之下,顯得越來越蒼白,一雙眼眸也越來越晦暗,連眼底的光彩也在漸漸消失中。
帝家沒落的事情,原來和她外公有關,她外公甚至還曾經囚禁過夜的媽媽。
「會不會……會不會當中有些什麼誤會?」她薄唇輕抖,其實連自己都不知道她這樣的會不會,到底有多少可能。
肖湘茫然搖了搖頭,一臉迷茫:「我不知道,所以,我打算告訴你,讓你親自來解決這件事,畢竟他們一個是你老公,一個是你的外公。能讓兩個人同樣心繫的就只有你一個,如果說有人能化解這場仇恨,那個人除了你,不會再有其他人。」
名可閉了閉眼,心裏卻是一片荒涼,她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能力?
事情她是聽完了,人沒有激動,可不是因為她真的不激動,而是現在聽了這麼多,一下子還沒能徹底消化過來,更不知道自己現在改怎麼做。
只是現在北冥集團亂成這樣,而北冥夜人現在又在東方國際……她忽然睜大眼眸,連指尖都輕抖了起來。
「你說夏國良是被北冥夜帶走的?那麼說……這一直以來要對付北冥集團的並不僅僅只有太子一個,還有……還有夜?」
這都是什麼事,怎麼會這樣?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這次北冥夜去東方國際……
「不,事情就不一定是真的,我去找他問問。」
她一翻身,立即就要從樹上爬下去。
肖湘嚇了一跳,生怕她這個時候下去會出意外,她忙道:「可可,你冷靜些,你要去哪裏?別衝動。」
「我去找北冥連城問個清楚明白。」既然他也是帝慕浚的兒子,那他應該也清楚這些事,他一直陪着他身邊,也一直知道他大哥做什麼,是不是?
可是……沒有人跟她說過這些,一個字都沒有提過。
不,如果真是那樣,那她自以為的幸福又是什麼?
第1204章這一切,你是不是也知道
名可忽然就覺得,這個世界太可怕了,她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相信北冥夜對她的一切都是假的,不相信那個男人信誓旦旦跟她說着要守護她一輩子的話,可心裏卻在想着要怎麼樣去對付她的家人。
她不信,她怎麼都不能相信。
忽然腳下一滑,身體失了支撐,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人就已經從樹幹上滑了下去。
肖湘嚇得頓時尖叫了起來:「可可,當心!」
名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慌,可她摔下去的時候,卻只是被嚇了一跳,但在掉下去的過程中,無由來的,她竟一點都不害怕。
說不出原因,也不想去尋找那所謂的原因,總之當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時,自己卻似乎覺得一點都不意外。
可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依賴真的是一種習慣,習慣了之後就不僅僅是心靈,連身體都會徹底依賴上嗎?
從北冥連城懷裏退開,她抬頭看着他,沒理會剛從樹上爬下來的肖湘,只沉聲問道:「你們帝家和我外公之間的仇恨,你是不是都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是嗎?」
北冥連城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安靜看着她。
肖湘想要過去扶她一把,名可卻以眼神阻止。
依然盯着沉默不語的北冥連城,她冷聲道:「我外公現在只剩我一個最親的人了吧?既然你們要向他報仇,那是不是也應該把我考慮在打擊報仇的範圍之內?那你們每一次都仿佛在用自己的性命保護我,這些事情也是一個局嗎?」
「不是。」她可以懷疑任何事情,但絕不能懷疑他對她的真心,如果她要懷疑自己這一點,他……會覺得委屈。
「你到底知道多少?」名可真的不想懷疑,不是看不出他為了保護自己,差點連命都不要。
可她現在要懷疑的人是北冥夜,連城沒有北冥夜那麼多心思,也沒有那麼多城府,他所表現出來的就是真的,這個大男孩她還能自信有那麼點可以看透他。
可北冥夜不一樣,她一直就看不透那個男人,一直都看不透。
他從來不讓自己聽到他說電話的內容,也不允許她追問他的某些事,就連她自己也是一樣,很多事情她連開口問都不敢。
是不是因為這樣,兩個人的關係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平等,也不夠坦誠?
原來她所以為的幸福,一直一直認定的感情,真的薄得和紙一樣嗎?
她確定自己很愛那個男人,也確定那個男人為她真的可以拼命,可有時候他的拼命到底是為了她還是為他自己?
「東離呢?」她忽然看着北冥連城,笑得有幾分苦澀:「東離是不是他的人?從一開始就是,從頭到尾都是,是嗎?」
北冥連城還是不說話,他不願意撒謊的事情就絕不回答,這樣的習慣,名可太清楚。
東離果然是北冥夜的人,怪不得她都已經告訴了他東離有問題,北冥夜卻始終不願意去調查,以他的能耐,如果真要查些什麼,怎麼可能會查到現在還查不出?
他查不出來飛鷹背後的老大是誰,她不怪他,就連太子爺也一直為此事在奔波,那個組織確實太神秘。
可是,東離,那個跟了他十幾年的人,一直對他忠心耿耿,可卻忽然調轉槍頭開槍傷了他的人,她不相信他會查不出來。
她跟他說得清楚明白,她認得那個人的聲音,那個人絕對是東離,可原來他不是查不出,卻只是這麼久以來一直不願意去查。
因為這一切根本無需去查,一切,根本都在他的計劃中。
「捨命救我,也是他為自己設的局,是不是?」她依然看着北冥連城,只是這時候已經笑不出來。
北冥連城還是那樣,除了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聽着名可的話,就連肖湘都驚得連心頭肉一陣一陣地繃緊,心裏也一陣一陣的發涼。
讓那個叫東離的男人把名可綁了去,自己就去救她,然後讓東離對他開槍,將自己差點弄得連命都沒了……
那個男人,她不知道該說他深沉,還是該說他膽子太大,如果東離那一槍稍微打偏了一點,他現在是不是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連對自己都那麼狠,對其他人還能心軟嗎?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可可?到底有沒有一點真心?
帝學長呢?他心裏又在想些什麼?
名可也想知道這兩兄弟到底在想什麼,報仇對他們來說就這麼重要嗎?幾十年前的恩怨,讓那個男人韜光養晦,在仇人家裏臥薪藏膽這麼多年,為了取得他的信任,連他的外甥女都利用上了。
很漂亮的一招,那一場苦肉計,她外公是徹底相信了吧?
現在外公讓他回集團做事,可他卻不知道原來他集團的事,根本就是北冥夜一手造成的,夏國良,夏千金,什麼都是他,那現在……
她閉了閉眼,隨後深吸一口氣,心已經痛得幾乎無力去承擔。
可不管再痛,她還是要面對着一切……
名可忽然轉身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北冥連城追了過去,悶聲道:「你要去哪?」
「我要去看看我外公是不是還安好,我怕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上。」雖然知道自己這話說得太嚴重,北冥夜就算狠,也不至於會弄死她的外公。
可是,要了外公的集團,這和要了他的命有什麼區別?外公是有心臟病的,集團沒了,知道自己一直被人在欺騙,他一定承受不過來。
如果他心臟病發作,他會不會真的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你以為你能阻止些什麼?」北冥連城走在她身後,沉聲道:「就算你現在告訴北冥雄大哥的一切計劃,他也已經無力去挽回些什麼,你這麼做只會加速這一場戰爭的進程,也只會讓大哥不再留情,想辦法迅速結束這一切。」
名可腳步一頓,可卻沒有回頭看他。
她恨,恨的卻是自己,因為直到這時候,她居然都沒想過要打一通電話給她外公,告訴她外公北冥夜的一切陰謀。
因為她不願相信,一定要親眼看到,親自去問問他,她才甘心。
如果北冥夜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誤會,肖湘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慕子川捏造的,都是假的,她可以相信他的,只要他說,她就願意相信。
直到現在,她居然還那麼相信那個男人,可她心裏很苦,因為她知道他或許連半句解釋的話都不願意跟自己說,就如現在的北冥連城一樣。
連城隊長都不來解釋,這件事還有假的嗎?
她只是在欺騙自己,想找個理由說服自己,讓自己繼續相信北冥夜,繼續和他在一起,一起廝守到老。
因為她放不下,她不願意就這樣丟掉她最在乎的幸福。
她是個壞女人,她只顧着自己,不管她外公的死活,可她不想失去北冥夜,她為什麼這麼壞?為什麼這麼沒良心?
對不起,外公,她真的不想失去北冥夜。
只要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都不過是空穴來風,她會相信的,她一定會相信的……
再睜眼時,名可眼底已經沒了悽苦,沉默了片刻,她繼續往小木屋走去。
北冥連城依然跟在她身後,名可不說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肖湘追了過去,當看着名可那抹僵硬的身影,連她都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做錯了?告訴她這件事情是對的嗎?
現在看到她這份安靜的模樣,她真的有點後悔了,她越是安靜,代表她心裏越苦,她們相識一年多,她對她的了解並不少。
明明還是那個天真開朗也快活的名可,哪怕被殺手追殺,只要身邊有他的人在保護,心裏有着那個男人,她就能一直覺得很幸福。
可現在她眼底的光彩沒了,唇角眉梢那一份光芒也消失無蹤,她整個人變得冷冰冰的,如同木偶一樣,連靈魂都似乎要丟掉了。
是她的話改變了這一切,她現在真有種做了罪人的感覺。
「不關你的事。」名可雖然沒有回頭看她,卻也知道她現在在想着什麼。
她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淡言道:「相反的,我謝謝你對我這麼坦誠,湘湘,我們的友誼不會連這麼一件小事情都經歷不起。不要自責,你要是不告訴我,我才會真的生你氣。」
她這麼說,肖湘不僅沒有釋然,反倒更加內疚了。
對她來說,這又怎麼可能是一件小事情?
名可沒有收拾多少東西,只是把一些必須用的收到手提包里,連衣服都沒有拿,只拿上自己的鑰匙和所有證件。
護照還在學校,她必須要回去才能拿得到,所以,她收拾好一切之後,便立即走向小木屋的門口。
可那裏堵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他堵在房門處,安安靜靜看着她,直到她走到自己面前,他才垂眸盯着她沒有半點表情的小臉,沉聲道:「我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你明知道外頭現在不安全,飛鷹的人馬……」
「這個消息是他告訴你的,是吧?」名可抬頭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如果我說我甚至開始有點懷疑找飛鷹來殺我的人,不是他的敵人,而是你們的自己人,你還會攔着我嗎?」
「就算是自己人,他們花了錢要買你的命也是真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北冥連城沉眸看着她,哪怕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在他心裏狠狠敲擊着,可他始終堵在那裏,半步沒有退讓。
名可咬着唇,佯裝的平靜,如今徹底奔潰了。
盯着北冥連城的目光從死寂慢慢變得憤怒,最終,她終於忍不住地吼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這瘋狂的模樣,就連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肖湘都被嚇了一跳。
「告訴我!」名可一把揪上北冥連城的衣襟,用力揪緊:「你告訴我,你知道多少,是不是從頭到尾你都有份參與?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笑意、擔憂、憤怒,甚至你那夜的表白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是不是?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不是!」北冥連城再一次否定,任由她揪着自己,他臉上始終沒有半點表情,只是眸底漸漸浮出了一點苦澀:「我不知道,如果我告訴你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告訴過我關於這件事的任何計劃,你信不信?」
名可看着他,他也垂眸盯着她,兩個人互視了很久,真的很久,久到肖湘都有一種錯覺,似乎這兩個不是人,而只是兩座雕像,就這麼站立在那裏,連眼都不眨一下。
兩個人完全沒有半點動靜,連風吹過,那頭髮也似不動的,這樣的兩人,讓她無由來一陣不安。
深吸一口氣,她走了過去,輕聲道:「可可,不管你信不信,現在外頭真的很危險,再加上大半夜的,你要怎麼回去。」
「我會開遊艇。」名可終於還是放開了北冥連城,看着這樣的連城隊長,她無論如何懷疑不下去。
她不知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那個男人心裏的計劃,居然連他最親的弟弟都不曾透露過半分,那更何況是她?
「讓我走吧,我只是想回去見見我外公,我不會妨礙你們任何事,你也該知道我妨礙不了。」無力到想流眼淚,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一刻,眼淚反倒擠不出半滴來。
「我再說一次,這些計劃我從來沒有參與過。」北冥連城不想跟她解釋太多,他大步走了進去。
隨着他忽然的靠近,名可下意識退了兩步。
北冥連城順手把房門關上,以自己高大的身軀堵在門後,盯着她沉聲道:「明天一早我送你回東方國際。」
「現在……」
名可的話還沒說完,就已被他打斷:「現在,除非從我屍體上爬過,否則,我保證你走不出這座島半步。」
丁蜀……這個名字似曾相識,但如果不是資料上有顯示,不管是北冥雄還是東方御都一定想不起來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秦未央的專屬司機,當年,帝慕浚對妻子秦未央寵溺得很,就連司機也是千挑萬選的,最後一個個都不滿意,竟讓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專職給秦未央開車。
而這司機也和秦未央的關係特別好,對帝慕浚更是忠心耿耿,只是帝家出事之後,丁蜀這個人便也失了蹤,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沒有人知道他躲在哪裏,又或者說到底還是不是活着。
沒想到直到現在,他不僅還活得好好的,甚至,一直就在他們的身邊。
看着手上這份資料,北冥雄五指越收越緊,差點忍不住將紙張也捏碎。
這個司機,他原來一直就在東方國際,甚至,還一直和北冥夜三兄弟有聯繫。
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他居然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那麼說來,當年帝家的事情,丁蜀是不是也全告訴了北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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