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祈默笑了笑,知道老爺子自己現在也是糾結得很:「我去哄哄他就好了,你好好吃。」
「我等會要跟你一起走。」南宮雪兒沒放手,依然揪着他的衣角。
祈默倒是遲疑了,垂眸看着她,話語更添幾分柔和:「跟你說過了,璃海最近很亂,會有危險,你大夜哥哥他們對付的那個組織,有很大一部分的勢力轉到璃海去了。」
「那是他們的事情,我們都沒有參與。」她一個小姑娘,誰要對付她?
「你敢說你真的沒參與嗎?」祈默依舊盯着她的臉。
南宮雪兒一下子就心虛了,表面上她是沒有參與,可是,給飛鷹那批人研究解除病毒的藥,有她一大部分的功勞。
還有,戒給兄弟們動手術的方法,還是她所教的,這件事情能說與她無關嗎?
只能說她是背後的某個人,但,背後的人不代表就是無辜的,尤其像她這個位置上,還那麼重要的人。
萬一讓飛鷹的人知道這一切,還會放過她嗎?
「祈默,他們不知道的是不是?我都沒有出面過,有誰知道?」她依舊不願意鬆手。
「誰能保證?」
她又搖了搖他的大掌,眼底寫滿懇求:「根本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我當時不就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更何況當年那麼亂,我又那么小,他們怎麼都不會相信才這麼點大的人能做那麼多事情,你說是不是?」
「非要去不可,是因為知道你烈哥哥也去嗎?」祈默有幾分無奈,知道這丫頭一旦倔起來也沒那麼好對付。
只能揉了揉她的腦袋,淺談了聲:「我先去跟老爺子說說話,等他罵完,歇一口氣……」
「他為什麼要罵你?到底怎麼了?」南宮雪兒立即就把他的語病揪了出來。
祈默抿了下唇,還是搖了搖頭:「沒事,我還是先過去,你知道你爺爺的脾氣,這會在氣頭上呢,我不去挨點罵,他會更氣。不過,你也知道,他也就是罵兩句,事實上老爺子心軟得很。」
南宮雪兒這才鬆開了手,放他離開。
等他離開偏廳,她想了想,才猛地想起來。
他剛才說什麼來着?烈哥哥也去璃海?那,她就更要去了。
當初烈哥哥還是真正參與飛鷹這件事的人,他去璃海會不會有危險?
雖然,她很清楚自己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但好歹她懂醫。
呸呸呸!她在想什麼呢?難道還想着烈哥哥受傷,她去幫忙嗎?
烏鴉嘴,怎麼能想這麼危險的事情?她傻了嗎?
老爺子知道航班時間,罵人都是拿捏好時間的,但他不知道的是,祈默原本還有其他事要做。
所以這一罵,整整罵了四十五分鐘,祈默才得以脫身,從書房裏出來。
南宮雪兒早就已經將自己行李自作主張收拾好了,等祈默出來,她一直拽着他的衣袖,說什麼都不放手了。
老爺子見小兩口感情這麼好,終於也還是沒有阻止,隨她去了。
倒是上了車之後,南宮雪兒就開始嘀咕了起來:「你太寵爺爺了,你這樣,會寵壞他的。」
正在開車的祈默指尖緊了下,臉色頓時就變得怪異了起來:「你說……我寵老爺子?有沒有用錯詞?」
「難道不是嗎?」南宮雪兒瞅了他一眼,從她這個角度看,只能看到他的側臉。
她似乎一直都沒有好好看過他的臉,原來,祈默長得也是這麼帥氣的,五官深邃,稜角分明,臉部線條冷毅中帶着點點剛硬。
比不上烈哥哥的帥氣俊美,但卻別具一翻風味,穩重,寬容,內斂,每一樣都不是最完美出色的,但,所有的一切合起來,卻都是恰到好處,整個人讓人感覺很舒服。
也許她一直沒有對比過什麼,應該說,沒有去刻意關注他些什麼,畢竟,她的生活里,烈哥哥幾乎已經佔據了全部。
更何況,有烈哥哥這麼帥這麼好看的男人在,要她去發掘祈默的帥氣,真的不容易。
可原來,祈默真的也是這麼好看的,怪不得每次去公司,公司里的女孩子都會盯着他看個不停。
還有,和祈默在一起的感覺怎麼就那麼讓人安心?什麼都不用怕,也不會緊張,真的很舒服……
「看着我做什麼?忽然發現我比你烈哥哥長得好看?」祈默側頭看她一眼,便又專心開車,不再看她。
「那是……不可能的。」南宮雪兒調皮一笑,「烈哥哥是全世界最帥最好看的男人。」
「比你大夜哥哥和那位楚先生更帥麼?連城哥哥呢?」
「他們……不是一個類型嘛,不好比。」真的不是一個類型,不過話說回來,連城哥哥怎麼還不回帝苑?可可姐姐都要急瘋了吧?
「不說這個話題,剛才我們分明不是在說這個。」南宮雪兒歪着腦袋想了想,才終於想起來剛才和他在說什麼。
真是的,看男人居然看得失了魂,好神奇。
烈哥哥比祈默要好看,她對帥哥早就應該看習慣,有免疫功能了,怎麼還會看着祈默發起了呆?
「想什麼?」察覺到身邊的小丫頭又在走神,祈默笑了笑,開口打破沉默。
南宮雪兒才猛地清醒,一下子,連自己都鄙視起自己來了。
又看得失神,今天是怎麼回事?
「我說,你不要太寵爺爺,會把他寵壞的。」
太寵老爺子……祈默還真有點哭笑不得,這丫頭的腦袋瓜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想的事情怎麼這麼神奇?
「你是太寵他了,每次他有什麼脾氣不願意發泄在我身上,又不敢說我那個怪裏怪氣的老爸,就只好找你來出氣。」
南宮雪兒看着他,嘟噥起小嘴:「你老是這樣讓着他,他會欺負你一輩子的。」
「有哪個做女兒的會說自己的爸爸怪裏怪氣?話要是讓你爸聽到,不怕他罵你嗎?」祈默笑着搖了搖頭,唇角那笑意蓄滿了寵溺。
「他就是怪嘛,爺爺都說了他那脾氣不像他,也不像我,都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南宮雪兒反駁道。
祈默卻還是不認同:「你應該說你脾氣不像你爸,哪有人說自己爸爸的脾氣不像自己的?他比你可是大了好幾輪。」
南宮雪兒依舊嘟噥着小嘴,放棄這個話題:「反正你就是太寵爺爺了,把他寵成這樣,沒見他脾氣越來越見長了嗎?」
她的話,祈默不以為然,也沒放在心上。
只是看着她淺淺一笑,話語柔和:「那你沒發現,他現在過得越來越開心了嗎?」
祈默這麼一說,南宮雪兒倒是真的認真細想了起來。
似乎……他說的確實是真的,這幾年因為有祈默在,爺爺的日子過得滋潤了不少。
高興了就找祈默去陪他下下棋、打打牌,或者去玩一些老人家愛玩的活動,可他似乎從來沒想過祈默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
所以,她還是忍不住抱怨:「反正他就是欺負你。」
「他怎麼欺負我了?」
「他剛才罵你了。」
祈默又側頭看了她一眼,唇角依然有着笑意:「其實我剛才就是進去打了個盹,因為低着頭,老爺子也不知道我在偷懶,還當我是在低頭向他認錯呢。老爺子高興,我打盹也打得歡快,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南宮雪兒越聽,那雙眼眸睜得越大!他……他居然在挨爺爺罵的時候打盹,這要是讓爺爺知道,還不得把他給氣瘋了!
「怕什麼?我掩飾得很好,老爺子看不出來的,所以,也別說他欺負我了,我也就正好休息一下而已。」
祈默是真的不把這事放在心上,說起這話來他整個人都是開朗而愉悅的,似乎剛才就真的只是找機會打個盹休息一下,關於挨罵這事倒是一點不放在心上。
見南宮雪兒還撅着小嘴看着自己,一臉為他抱不平的模樣,祈默依舊淺笑着。
看着前頭越來越寬敞的路,他話語柔和:「其實很多事情,換一種方式去想,也就不會覺得不公平,或者有什麼難受的了。」
「我可以去想,老爺子願意把所有的氣都發在我身上,那是因為他把我當成是自己人,因為他知道我對他包容。其實說到底老爺子也就跟個孩子一樣,這幾年他是越來越孩子氣了。」
南宮雪兒認真聽着,不自覺跟着點了點頭:「是的,我也覺得,爺爺這幾年真的被你寵壞了。」
關於這個寵,祈默倒是不知可否,依舊淺笑着。
「還有,你覺得他老強迫我做這個做那個,但事實上,也許你只是不知道我恰好也喜歡。」
「其實老爺子棋藝也是很好的,我跟他下棋也得要開動腦筋去深思,你怎麼就知道我不喜歡?有難度的挑戰我都喜歡。」
「真的嗎?」她側頭看着他,還是想不明白:「我覺得那些活動都很沉悶,陪着他和那些長輩聊天,難道你真的喜歡嗎?」
「我可以從他們身上學到很多東西,我們還太年輕,很多知識面都是貧乏的。他們雖然老了,現在都退居幕後,可你不知道,他們年輕的時候,一個個都是怎麼打拼過來的。」
這倒是真的,學海無邊,只是她這個小丫頭不懂。
「他們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們去學習的東西,只是你不會去發掘。」
南宮雪兒依然撅着嘴看着他,也不知道這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當然知道長輩們身上有無數值得學習的地方,可是,不覺得這樣真的很枯燥乏味嗎?
「我給你講個例子,上回我做項目的時候遇到一個問題,不知道該怎麼去解決,老爺子讓我陪他去釣魚,一同前去的還有幾個長輩……」
「你不會因為跟他們去釣魚,就解決了你項目的問題吧?有這麼神奇嗎?」她不信。
祈默薄唇又勾了起來,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當然沒那麼神奇,不過,裏頭正好有一個長輩,是我這次合作項目那一方董事長的爸爸。」
「哇!原來爺爺還帶你認識這麼多大人物。」
「不然你以為呢?」他挑了下眉,瞅她一眼。
南宮雪兒咬了下唇,沒再說什麼。
車子在山路下不疾不徐往山下開去,過了會,她又眨了下眼眸,問道:「那爸爸呢?爸爸的性格這麼怪,可是,他也時不時找你陪他出去,你不覺得跟在他身邊也很無聊嗎?」
「那只是你的想法而已。」他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下:「你這小丫頭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從中找些樂趣。」
「那麼說,一開始你也是不喜歡的?」
爸爸喜歡出去打牌,交的那些朋友說話粗俗得很,她是真的不喜歡。
她也想像不出來,祈默和爸爸那些五大三粗的朋友在一起時,會怎麼說話。
他要是說話文縐縐,爸爸的朋友一定不喜歡他。
可是,要是他說話也這麼粗俗,那跟他這個人又不搭配。
「那是你對我太不了解而已。」祈默沒有深入去說,只隨意笑笑。
「你爸爸的朋友們,那幾位叔叔伯伯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他們雖然說話直接,有時候還挺粗暴的,可是,他們沒有那麼複雜的心思,反倒比很多斯斯文文的人要好相處,你懂什麼叫城府嗎?」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那些不怎麼說話,看起來優雅的人,其實很多人城府很深。」
南宮雪兒歪着腦袋,認真去思索他說的話:「而他們……雖然說話不好聽,直接粗暴,可是,他們心裏有話就說出來了。沒心沒肺的,直來直往,反倒不需要你去防備,是不是這個意思?」
「你明白就好,所以你爸爸不是性格怪,他是豪爽。」祈默笑道。
南宮雪兒不說話,只是嘟噥着小嘴,還在想事情。
「又在想什麼?」
「我在想……」她眼珠子眨了眨,很快又道:「那你還是很委屈,每次爸爸和爺爺吵架就會拖上你,每次都把你罵得夠嗆,弄得你內外不是人。」
「你還知道我為難,那你為什麼不去勸勸架?」原來小傢伙一直這麼關注他,這算不算也是個安慰?
「我才不去,他們白天吵架,晚上就好了,或者晚上吵架,第二天醒來就會好了,我幹嘛要去勸?浪費力氣。」
祈默忍不住失笑,又敲了她一記。
見她抱着腦袋,一臉怨念地看着自己,他笑着說:「那不是我也知道他們會好起來嗎?我去,只是給他們一個下台階的機會,兩個人把氣發在我身上,我繼續打個盹,然後就好了。」
「說來說去,還是你受委屈。」南宮雪兒實在替他抱不平,也實在想不明白挨那麼多罵,他脾氣怎麼還能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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