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_87619大家一下子全慌了神,小七說罷就要走,誰知門口的太監卻攔下了小七,「這位小爺要去哪?」
小七兇巴巴,惡狠狠的瞪了太監,「老子去茅廁,也要你管嗎?」
小太監看着小七那氣勢,着實有些嚇人,不過這些在皇帝跟前早就被嚇慣了的人,早就應付自如。小太監笑呵呵的說,「小爺,我們得了聖旨,萬歲爺不光要賞花,還要召見孫府上下一干人等。畢竟你們家大將軍在前面為國戍邊,戰功赫赫,萬歲爺親臨府邸那可是天大的恩賜。」
小七還要說什麼,一直沉默的孫毅開口,「小七,我陪你去。」
小七立刻明白,這是大哥拿自己前程或者性命保她。她現在寧可死,也不要再欠大哥的人情。所以她轉身對着孫毅咧嘴,燦爛的像朵花一般,「算了,我還是憋着吧」她笑嘻嘻的回到母親身邊,不過看孫毅的眼神包含着感謝。
孫毅卻像完全看不見,肅容對着兩名太監說,「兩位,總要讓家人換換衣裳,我們這樣接駕是否太失禮了?」
兩名太監說:「不用了不用了,禮部尚書已經回稟了陛下,這個時間來,不方便,好歹要提醒將軍府的人,準備接駕。陛下卻說,不用那麼隆重,萬歲爺就是帶着宮中幾位娘娘來看看花,沒別的。」
孫毅只得領旨。全家人局促不安的在飯廳里等着。
沒過一會又跑來幾名太監,「萬歲爺車駕已經到貴府門口了,各位去門口接駕吧。」
小七翻翻眼睛,速度真快。
一家人有官職的按照官職大小,排隊站好,沒官職的按照長幼排好。男人站兩排,婦孺站兩排。
小七看看,陳焱確實不用擔心自己會跑。她要對這洋洋灑灑一家子人安危負責。
大家排着隊有序的往大門口去,孫毅將小七叫到面前,「你看出來了嗎,有鬼。」
小七點頭。
「一會肯定有鬼出來唱戲,大哥拜託你,忍。」
小七用力的點了頭,漆黑明亮的眼睛透出難得一見的認真。孫毅對着小七明亮憨厚的笑了。這是從小七回家以後,孫毅第一次對小七露出笑容。小七伸出小拇指,勾了勾大哥的小指,如孩子一般純淨的笑。
這一刻兩人好像又回到了安州,大哥是永遠的大哥,小七是永遠的小七。
一家十多口,由孫夫人和孫毅領着在大門口站成四排。不一會小七遠遠的聽見了猶如夏日的悶雷一樣轟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孫德對小七說,這是皇帝出巡的親衛軍,隸屬於翊衛,在翊衛等級最高。氏族貴族子弟才能進去。如我們家這樣僅憑戰功的都進不去。
小七撇撇嘴,誰稀罕。
果然須臾間就看着一隊銀甲鐵騎,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大門口。小七一看領頭的就是那天晚上在詔獄要對她下手的徐翰墨。
不得不承認這個做武官的人,卻長了一張文官的臉。一身鐵甲穿在身上,居然透露出一種難得的儒雅氣質。
雖然小七對這個徐翰墨有點意見,但就事論事而言,這人長的確實一表人才。
親衛隊下馬,整齊劃一的人馬站成四排,將輔國大將軍府門口圍住。徐翰墨走上前來。孫毅對徐翰墨行禮,徐翰墨又對孫夫人行禮。
小七的腦袋立馬就暈了。光是一個小官來了就這樣了,回頭狗頭皇帝來了,豈不是更麻煩?
親衛列好隊,後面就聽見木頭輪子滾軸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聲音很雜,明顯不止兩三輛車。
元清八十大壽的時候,小七見過天下無數奇珍富貴的馬車。唯一就是沒見過皇帝的車輦。所以當九匹渾身雪白,身材矯健勻稱的寶馬,拉着一輛明黃?色馬車到了府門口,小七確實打算認認真真的觀察馬車。
當然了,馬車到了,所有人必然是跟着跪下。即便她萬般不甘,為了眼前的一家子活人,她還是要乖乖的給這個殺父殺母的仇人跪下。
所以她也只看見了九匹漂亮的讓人想死的駿馬,然後就是身邊所有人山呼萬歲,再然後她聽見了一聲低沉威嚴的「免禮,平身。」
於是小七第一次見着了她在這世上唯一的仇人。衛國開國帝君,陳冕。
不得不說混蛋皇帝的爹媽遺傳功能是那麼強大,因為現在的陳焱可能就是十幾年後的陳冕。這兄弟倆簡直太像了,完全視一個模子出來。
特別是當這兄弟倆站在一起,陳冕除了比陳焱在身材上發福了一些,眼角嘴角有了細紋,留了鬍子,看人的目光冷清幽深了一些以外,其實就是另外一個套着龍袍的陳焱。
不過小七這麼想了之後,立刻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什麼叫套着龍袍的陳焱?如果她都這麼想了,那有心人都會這麼想?怪不得清荷姐姐說,陳焱現在就是在找死。於是小七又以一副看好戲,等着陳焱作繭自縛的心態,瞟了陳焱一眼。
今日的陳焱與往日不同,頭戴紫金冠。穿着一件紫金繡蟒罩紗錦袍,與皇帝陳冕一樣的威嚴,一樣冷漠,一樣的疏離,一樣的冷傲。他表露的所有就是一種高高在上睥睨。
陳焱果然是在找死。
「將軍夫人,那少年朕瞅着臉生。就是你們家去雲谷學藝的老七?」陳冕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孫府門口站着的家人。
小七心裏鬱悶,難道人都不進門,就開始鬧鬼了?
孫夫人上前道:「回稟陛下,那孩子正是我們家老七。」
陳冕的目光並沒有在低着腦袋的小七身上多做停留,只是略微掃了一下,便笑道:「將軍夫人好福氣,兒子們各個驍勇,如今又回來一個雲谷高徒,以後這大衛國江山是否永固,就得看這幫子年輕的好兒郎們。」
小七心裏想:穩固個屁,最好明天就完蛋。你搶了我家的江山,還想坐穩?等着死全家吧。
孫毅領着全家再次給陳冕跪下,「臣等謝陛下抬愛。」
天子儀仗進了孫府的門,後面鶯鶯燕燕跟着的就是各宮娘娘們的馬車緊隨其後的到了。
孫府的男眷們齊齊的跟着天子走了,女眷們留下,自然是要照顧好各宮的女子們。
小七因為年紀最小,所以始終低着頭走在幾個哥哥的最後。加上她纖瘦,確實也沒有幾個哥哥個頭高,所以很容易被人忽視。
孫毅領着衛帝一行走在自家府宅里,午後清新溫暖的春風拂面,府中春花爛漫,各色花朵競相綻放,奼紫嫣紅,分外妖嬈。
說實話,如今的小七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再也不是那個從安州剛剛走出來的鄉下孩子。
她隨着師傅一路自北向南橫穿了九州大陸,見識已超常人。又溜達過最為富庶梁國皇宮,又在雲谷待了三年,成天修生養性的人生活在一起,對於山川河流,園林花草的知識自然遠勝常人。
她對花草樹木的欣賞,早已不是常人停留在花草樹木美麗的表面,而是深入其心去體會感受這些花朵美麗的內在。並吸收這些美麗的靈氣,轉換成對自己有益的能量。
雖她自己並不修道,但是她體內的雲緲神功和月女真經都是地地道道,陰陽兩個頂級道家武功至寶。
所以在修煉的過程中,小七不知不覺的就已經進入了道家天地合一的境界。
小七知道,之所以家中的花草如此美麗,那是因為灌注了母親真心的愛。母親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去愛這些花草,她甚至給了她喜歡的花草起了人名兒。
這樣真心對待一草一木,家中的百花如何能不嬌艷,不艷麗,不比別人家更讓人賞心悅目?
進入園子的百官和天子親隨不住的為眼前嬌艷讚嘆。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對欣賞美好的微笑。
孫毅作為家中長子,一直陪在衛帝身邊,陳冕並不與孫毅說話,而是不住的和陳焱說話。
兩個人的默契融洽的關係自然都被大家看在眼裏。
但是小七的直覺告訴她,衛帝和陳焱的兄弟情深,都是衛帝想表達給眾人看的,根本不是他內心的本意。這並不是因為小七對衛帝有殺父殺母的仇,所以對這人有偏見,而是因為她那屬狼的本性讓她感覺到衛帝眼中偶爾流露出的森森冷意。
陳焱似乎全然感覺不到,與自己的兄長,談笑自若。
小七心裏又是冷笑,這個人啊,真是狂傲的有些痴傻了。
一行人等走馬觀花的賞完了園中百花,涼亭中,早已備好了清茶和茶點。
又是一番論資排輩,天子和近臣在涼亭里喝茶說笑,如小七這等沒有官職的布衣自然只能靠邊站。當然了,這是小七非常願意的。她當然想站到天邊最好了。
天子賞完了花,才能輪到嬪妃們。所以當天子在涼亭里喝茶聊天的時候,各宮娘娘們才進入花園。
百官的眼睛是不能看向花園的,若是被發現長了一雙不安分的眼睛,估計會被當場挖掉雙目。
皇帝的女人是想看就能看的?
不過——小七看了,而且看的饒有興致。這些打扮的珠光寶氣,雍容華貴,面容或明艷,或精緻,或端莊的女人在小七看來這些女子的存在就是一場荒誕的笑話。因為她知道不管是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是養父養母,夫妻感情那都是相濡以沫的恩愛。夫妻二人之間插不進第三個人。所以親生父親專寵母親才會被世人視為亡國根本。全心全意的愛一個人有什麼錯?
如這些可憐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只為了能博君一笑,能和混蛋皇帝睡一覺,運氣好的能給混蛋皇帝生個孩子。
這個公狗母狗交配生小狗有什麼區別。沒有情,卻還要一味的奉承迎合。
想想都覺得噁心。
所以小七看這些女子就如看小丑一般有趣,但是有心人就不這麼想了。
比如正義人士,小七斜對面一個穿着文官官府的青年男子直接質問小七,「孫府七公子,你雖年紀小,但畢竟男女有別。你就不懂一點迴避之禮嗎?」
這人說話還算是客氣的。
他邊上的人說話就沒這麼好聽了,陰不陰,陽不陽的冷嘲,「估計是在雲谷憋壞了,連和自己師傅苟且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偷看後陛下後宮,又算得了什麼?」
小七馬上就意識到,這是鬼來了。所以他態度很誠懇的對對面兩隻鬼笑道:「兩位誤會了,我母親今日身體微恙,我只是在擔心母親身體,自然要多看看母親。既然你們都知道和我和師傅情比金堅,又如何會對陛下的後宮感興趣?我只對男人感興趣。」說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貪戀的在說話還算客氣的那隻年輕鬼的身上肆意的掃了掃。臨了小舌還舔了舔嘴唇,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
那隻年輕鬼頓時就安靜了。
另外一隻說話苛刻的鬼明顯比年輕的那隻老練,他道:「誰不知道雲谷里都是些修道的人,男女都一樣。你自然公母不分。如今不同了,陛下後宮絕艷,你小子若不起色心,你偷看什麼?」
小七笑了,「哦,原來大人看人都是看公母,那我想問大人,貴爹媽是公的還是母的?」
對面那鬼頓時就爆了,讀書人,最在乎的就是個孝。別的都好說,但是一旦有人拿自己爹媽說事,那再淡定的人也要拼了。
只見那隻鬼,仗着自己肚大腰圓,上來就揪住小七的衣領,一下子就把小七給提了起來,「豎子,你再說一遍試試。」
小七絲毫不介意被人提在手裏的感覺,咧着嘴笑,「大家聽好了啊,我不原不想說,是這位大人非叫我說。我說大人,你爹媽是公是母啊?」
那隻鬼並不會什麼武功,兩眼冒火,抬手對着小七的臉就是一拳,小七腦袋一閃,伸手捉住了那隻鬼肥大的拳頭,手指稍微一用力,就聽得嘎嘣一聲脆響,那隻鬼頓時臉色煞白,滿臉的冷汗,嘴巴張的大大。小七笑着問,「疼不疼啊?」
那隻鬼疼的還沒緩過勁來,小七覺得無趣,又捉住了那隻鬼的另外一隻手,又是嘎嘣一聲脆響,那隻鬼連嚎的機會都沒有,轟隆一聲倒在地上暈死了過去。
小七雙腳終於平平穩穩的落地,輕輕鬆鬆的拍了手,對周圍大眼瞪小眼的官員說,「是他先出手的,是他叫我說那句話的,和我沒關係。」
這麼明顯官員的異動,自然驚動了涼亭里坐着的衛帝。
過來一個老太監詢問情況,結果看見一命大人躺在地上,忙又找來幾個太監把人扶起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推後心。最後來了個隨皇帝出行的御醫,扎了針,那隻鬼才嗷嗷叫的醒了過來。
痛的那是撕心裂肺殺豬似得嚎叫。
於是不遠處看花的娘娘們被驚動了,遠在涼亭里閒聊的天子也被驚動了。
很快的小七被很客氣的由兩名翊衛押着請進了衛帝休息的涼亭。
陳焱不懷好意的笑看着小七,衛帝陳冕目光深沉,喜怒不辨,「說說吧,朕的國子監司業如何惹了你?他再不濟,一個文官,你折了他的左手也就算了,為何又要折碎他的右手,讓他如何為朕寫文書辦事呢?」
孫毅和幾個兄長齊齊跪了下來,孫毅道「陛下贖罪。我這個幼弟從小被我們慣壞了,長大一點又去了雲谷。不懂俗世規矩。請陛下贖罪。」
小七雖然百不耐煩,但因為看着哥哥們都為自己求情,心裏也覺得過意不去,真是努力了再努力忍下心中的火對自己的殺父殺母的仇人說,「陛下明鑑,那麼多雙眼睛看着,我笨嘴笨舌也不會為自己辯解什麼,只是我說的話都是他叫我說的,我說了,他又要揍我。我只是自衛。」
「好一個自衛。你即要自衛為什麼在傷了他左手的情況下,又傷他的右手?」
「因為他抓着我不放。我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大男人抓着不放,我總要反抗一下的。」
「如此說,你不但無罪還是冤枉的。」
「是啊。我好端端的站着,沒招誰沒惹誰,這個人上來就挖苦我和我師傅的事。我和我師傅兩情相悅又招誰惹誰了?」
誰也沒想到小七會直截了當將別人認為的醜事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說出來。一時間,衛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一旁的陳焱淡然開口:「不管怎麼說,你一介布衣,傷了朝廷命官,就要法辦。」
「可是明明是他惹事,自找的。」
「他不對,你可以告他,但是你不能出手傷他。」
小七嘴都氣歪了,這是什麼歪理?
孫毅對陳焱道:「殿下,小弟還小不懂禮數,請殿下贖罪。這位大人傷在哪裏,如何賠禮賠償,孫府盡力彌補。」
這時候坐在衛帝身邊一個頭髮鬍子全白的了,身穿深紫色官服的大官開口說話了,「殿下,能不能給老臣一份薄面,老臣想給我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外孫求個情。」
「噶?」小七詫異抬頭看了那個白鬍子老頭,孫毅拽了拽小七,「還不拜見丞相大人?」
小七腦子終於轉過來了,眼前的這個白鬍子老頭就是和自己完全沒關係,卻不得不喊一聲的外爺。
她雖然對這個外爺沒有任何感情,不過她很感謝,這個時間有人站出來幫她說話,所以她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咕咚給丞相王敏之磕了個頭,「孫兒謝過外爺。」
王敏之和藹笑了,「慕寒啊,你回家這麼許多天了,怎麼也不來看看外爺?」
突然有人喊小七的大名,小七覺得有些陌生,她露出那招牌式粲笑對王敏之道:「外爺,這些日子孫兒不是被娘抓着埋頭在家學規矩嗎。規矩沒學好,不敢去拜見您老人家。」
陳焱幾乎一口血噴出來,他怎麼不知道某小七是個識書達理,唯恐自己失禮的三好少年?關鍵是現謅出來的理由被她說出來居然如此理所當然。這丫的絕對是個說謊天才。
王敏之又看了陳焱,「殿下能不能賣老臣這個面子?」
陳焱一口血咽下去,又把包袱踢給陳冕,「陛下在此,丞相找我說情,說錯了人吧。」
王敏之捋一把白鬍子笑道道:「陛下日理萬機,哪顧得上這等小事,老臣看這事還得看殿下的意思,再說,陛下對晉王定下來的事從來都是百般信任,殿下說饒了老臣外孫,陛下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畢竟這是小事,再小也不過的事。」
陳焱原本輕鬆和悅的臉色騰地變得一臉肅然,「老丞相說的是什麼話。陛下在此哪輪的上我臣子說話份。」
哦——小七的腦子終於轉過來嘍,原來如此啊……她心裏嘆了口氣,陳焱啊陳焱,老子居然今天成了你的炮灰。
她又仔細瞅了一眼那個第一次見面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爺:厲害啊,老頭,厲害,估計等這一天等好久了吧?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我當槍使啊。
這時在一名坐在亭子邊上,穿着頭戴白玉冠,面容儒雅溫潤,身穿銀白錦袍青年男子輕笑:「九弟,王老丞相和你玩笑呢,你竟當真了。」
王敏之老謀深算的笑了,衛帝陳冕也跟着笑了,說話的那面容溫雅的男子也笑了,涼亭里外的官員也都笑了。陳焱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小七憑感覺,這齣來打圓場的人應該就是大哥說的明王陳夙。
衛帝看了小七,「朕念你年幼無知,又剛剛歸家,不懂規矩,就不治你的罪了。但是你得親自上門給朕的國子監司業賠禮道歉。」
小七低着頭道,「必須的,必須的。」
孫毅敲了的腦袋,「野孩子,你該說,遵旨!謝陛下恕罪之恩!」
小七演到這裏已是她的極限,讓她再去給這個手上沾滿自己父母鮮血的人磕頭謝恩,她萬般的再也演不下去了。
原本涼亭里所有人都在笑,笑小七的憨直。但是卻又見小七就是不給天子磕頭謝恩。孫毅和幾個哥哥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小七僵着腦袋和後背,繼續低頭。
陳冕不笑了,王敏之也不笑了,陳夙目光淡淡的看着小七嘴角帶着柔和的笑意,而陳焱的臉色越發的冷了,亭子內外的笑聲瞬間靜了下來。
孫毅知道小七的犟勁上來了,他拽了拽小七的袖子。小七沒反應。
孫毅只得給陳冕磕頭,「陛下我這個弟弟小時候騎馬摔過,腦子腦子不太好使。一會清醒一會糊塗,陛下贖罪。」
陳冕道:「是嗎?還有這樣的事?朕倒看你這個弟弟比你這一家兄弟都精明些。」陳冕微睨雙目,睥睨着小七,露出威嚴,「你不謝恩,難道不滿朕意?」
孫家的兄弟幾個齊齊給陳冕磕頭,「陛下贖罪。」
小七的腰板依舊傲然挺立,絕不再低頭。
「陛下,她確實摔過,差點死了,而且是臣弟救的她。她腦子確實摔壞了,當時人都快死了,居然還拽着我叫我帶她去買烤羊腿。」
小七萬萬沒想到,一個最不該幫她說情的人,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幫了她。她幽冷的目光,緩緩的看向陳焱。
陳焱卻根本不看她,而是繼續對陳冕說,「皇兄,她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何必與她計較。從她絲毫不知廉恥,把和她師傅的那些醜事當眾炫耀,陛下如此聖明,自當明白。但凡腦子稍微正常的,別人不說這醜事也就算了,哪有深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說出來的。」
陳冕掃了一眼陳焱,又看了一眼小七。目色沉浸。
孫毅趕忙跟上,「原來那日救我們家小七的人是殿下。怪不得小七醒來說見到了拿着烤羊腿的神仙。我們只當她說胡話。」
陳焱一副高高在上的傲然冷笑,「看她這樣子是不是又要犯病了?還不趕緊帶她走,萬一傷着陛下那你們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孫德孫智兄弟倆趕忙扶住小七,就要帶她走。
小七一臉木然,被兩個哥哥架起。孫德關切的看了小七,小七自然的仰起臉,神色悽然。
「慢着!」陳冕厲聲。
孫德和孫智立刻跪下,小七則繼續裝傻,站在亭子中。
陳冕起身兩步走到小七面前,一伸手捏住了小七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
小七目光怔怔,毫不畏懼,直視着陳冕,陳冕看着這張臉,這雙眼睛,整個五官擰到了一起,半天沒說出話來。
陳焱從小到大,從未見過哥哥這副茫然失措的神態。
而孫家的兄弟似乎覺得脖子上懸着的刀已經高高的抬起,就等着落刀。
「你——」陳冕的聲音已經發音不全,顫抖着,沙啞着。。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6s 3.985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