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洪註定不是董薔薇那種聲輕體柔的女孩子,他有的是嗓門,有的是力氣,所以,他雖然極力克制自己溫柔一點,動靜小一點,可敲門的力氣依然是那麼大,喊寒心的嗓門依然是那麼高。
巧合的是,寒心這會兒也正好就結束了煉製「清心潤肺散」的工作,這一次,他直接一口氣煉製了五百多包清心潤肺散,如果不是擔心藥田裏那幾味煉製清心潤肺散的藥材會絕種,他肯定會繼續煉製下去,畢竟到底多少人感染了禽流感他根本就不知道,清心潤肺散自然是多多益善。
聽到門外有人叫自己,寒心趕緊將煉製好的清心潤肺散收好,然後又裝了幾包在懷裏,這才去開門。
開門看到門外站着的是楊洪,寒心立馬來了興趣,他滿臉堆笑地對楊洪說:「喲,楊領導,您老怎麼來了?」
寒心,萬局要見你!」
寒心淡淡一笑,反問:「萬局?哪個萬局?」
「自然就是咱鎮衛生局的局長萬年春啊!」
楊洪哽了哽脖子,然後大着膽子冷笑連連地說:「寒心,你該不會是不給面子吧?」
「我什麼時候給過你們面子?」
寒心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轉身回屋了,也不關門,他轉身的同時,一直在後院陪他煉製清心潤肺散的成年藏獒「小豆豆」便如約好了一般從後院走出來,看到正在大門外的楊洪,小豆豆當即撕牙咧嘴地狂吠:「汪汪……汪汪汪……」
如果小豆豆僅僅只是叫喚兩聲也就算了,楊洪未必會怕,可讓楊洪膽戰心驚的是,小豆豆叫喚的同時,竟然如猛虎一般朝他這邊撲來。
楊洪下了一跳,撒丫子就逃跑,一邊逃跑一大聲地回頭衝着已經回屋的寒心嚷嚷:「寒心,萬局這會兒就在胡寶虎家呢,他已經知道桂花村染了禽流感的事情,你最好去見見他,不然你就慘了……啊……救命啊……」
「汪汪汪……」
楊洪話沒說完,小豆豆已經撲到了他的身後,一聲狂吠,小豆豆張嘴就將楊洪的褲子咬住,楊洪拼命掙扎,一個不留神,直接摔到地上,褲子被小豆豆撕下大塊。
「嗯?」
聽了楊洪的話,原本都已經走向後院的寒心不禁微微皺眉,頓了頓,他重新轉身出門,同時對小豆豆吼了一嗓子:「畜生,滾回來,別玩狗咬狗的把戲,沒意思!」
「嗷嗚……」
小豆豆似通人語,聽到寒心罵自己,很幽怨地低喚了一聲,然後夾着尾巴灰溜溜地回到後院。
楊洪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了,尤其是他大喊大叫說萬年春已經知道桂花村染了禽流感這話更是大聲,正在自家的客廳里一邊喝板藍根沖劑一邊看電視的林溫柔都聽到了。
「禽流感?」
從楊洪的口中聽到「禽流感」這個詞,林溫柔嚇得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手裏捧着的、裝着板藍根沖劑的玻璃杯也應聲摔在地上。
「咣當!」
匆匆將二樓客廳的窗戶打開,林溫柔就這麼站在窗簾後面看樓下。
小豆豆被寒心唬走後,楊洪這才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灰頭土臉的他始終用手捂着自己的屁股,因為那裏被小豆豆咬破了一個大大的口子,他背着手的動作非常滑稽,就好像是遇到了老虎的小猴子,一個勁地後退。
閒庭信步一般來到楊洪的面前,寒心皺着眉問了一句:「你說萬年春已經到胡寶虎家了?」
「是……是啊……」
楊洪深深地忌憚寒心,就怕寒心一個不留神就胖揍他一頓,所以,寒心每向他靠近一步,他就哆嗦着身子後退三步,一邊後退一邊支支吾吾地說:「寒心,萬局指名道姓要見你,你還是快點去見他吧!你可是桂花村的村醫,桂花村竟然被禽流感病毒感染,你是第一責任人!」
不知不覺,楊洪就退到了馬路邊,再退一步就是水溝了。
「你放屁!」
聽了楊洪的話,寒心忍不住罵了一句:「老子以前是桂花村的村醫不假,可最後不是被你們罷免了嗎?桂花村染了禽流感病毒的責任憑什麼要我承擔?你傻了吧?」
「哎喲……」
本就已經退到了馬路邊的楊洪冷不防被寒心這麼一罵,下意識後退半步,整個人就直接摔到了路邊的水溝里。
桂花村昨晚才下過暴雨,今兒一天都是烈日炎炎,水溝里全是奇臭無比的淤泥,楊洪這麼摔下去,立馬就變成了泥人,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次……奧……」
氣急之下,楊洪忍不住大着膽子張嘴罵寒心,但是,他這才剛張嘴立刻就吞了一口泥漿,那酸爽,直接讓楊洪憋得臉都黑了。
「撲哧……」
雖然夜幕已經降臨,但並沒有黑浸,所以站在二樓窗前的林溫柔將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裏,她一時之間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不過一想到桂花村染了禽流感她就再也笑不起來了,不由分說,她趕緊跑回臥室換衣服,畢竟她現在穿的可是浴袍,總不能穿着這身出門吧?
「傻叉,你沒事跑水溝里去幹嘛?」
見楊洪摔在滿是泥濘的水溝里,寒心也是哭笑不得,當即,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然後抬腳朝着楊洪走去,那意思是要拉楊洪。
可楊洪哪知道寒心是要拉自己啊?看到寒心手裏掄着的木棍,楊洪嚇得膽兒都裂了,他趕緊說:「寒心,你要幹嘛?你給我站住!」
「我拉你起來啊!」寒心黑着臉說,「難道還捨不得從水溝里爬起來?」
「不……不用了……你……你別靠近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楊洪現在對寒心是深深地忌憚,哪能讓寒心靠近自己啊?而且寒心手裏的木棍太嚇人了,讓楊洪心裏一陣直發毛,他寧可在水溝里躺着也不願意讓寒心拉一把。
「得!你繼續享受吧!」
聽了楊洪這話,寒心也不自作多情了,當即將手中的木棍扔回自己的門口,然後鎖了門就往胡寶虎家趕去。
寒心剛走了幾步林溫柔就衝下樓來了,穿高跟鞋的她急忙衝着寒心喊了一嗓子:「寒心,你等等我!」
聽到林溫柔叫自己,寒心旋即回頭,見林溫柔一臉的憂心忡忡,而且急得額頭上都是冷汗,寒心便問道:「林村長,你要幹嘛去?」
「我……我……」
因為太急,而且感冒了,林溫柔話沒出口就開始咳嗽了:「咳咳咳……咳咳……」
林溫柔這一咳就上氣不接下氣了,咳得都彎腰了的那種,伴着她的劇烈咳嗽,她胸前的高聳也隨之一起一伏地晃動起來,迷離了寒心的雙眼,也讓寒心驚得額頭直冒冷汗。
好半天過去,林溫柔總算是緩過勁來,因為咳嗽太過劇烈,此刻的她額頭上佈滿了冷汗,黃豆一般大小的冷汗,她的臉蒼白中泛着病態的紅暈,就仿佛是雨天的晚霞。
強壓着心頭的慌亂,林溫柔直視寒心,說:「寒心,你告訴我,咱村是不是真的染了禽流感?」
寒心努了努嘴,說:「你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這……這……」
聽了寒心的話,林溫柔只感覺自己一陣頭重腳輕,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因為昨晚一直打雷下雨而沒有蓋好被子所以感冒了,沒曾想竟然是禽流感。
一時之間,林溫柔只感覺自己的腳底板陣陣發寒,她比村民們更有文化,她連北斗七星針都聽說過,自然知道禽流感的可怕。
頓了頓,她用弱弱的語氣問寒心,說:「寒心,你說我會不會死啊?」
「會啊!」
寒心淡淡一笑,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任你腰纏萬貫,名震四海,任你芳華絕代,天縱奇才,百年之後都難逃一死!」
「呃……」
聽到寒心的前半句話,林溫柔差點沒直接嚇暈,不過再聽了寒心的後半句話後,林溫柔的精神就好了,而且是好得就仿佛是打了雞血的那種。
杏眼瞪圓,雙手叉腰,林溫柔衝着寒心吼了一嗓子:「混蛋,你正經點說話!」
「嘿嘿……」
寒心邪邪一笑,然後從兜里將一包清心潤肺散掏出來,頓了頓,他伸手將清心潤肺散遞給林溫柔:「溫柔,先回去喝藥吧,記住,一定要把門窗都關上,一定要儘量少呼吸一些新鮮的空氣!」
「這……」
看到寒心遞來的清心潤肺散,林溫柔不禁微微一愣,不得不說,寒心的清心潤肺散的賣相實在是太差了,竟然就用普通的白紙包裹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毒藥呢,也難怪林溫柔會遲疑。
頓了頓,林溫柔接過清心潤肺散,然後問寒心,說:「這是什麼藥?真能治療禽流感?」
如果是別人拿一包絲毫沒有賣相的藥給林溫柔,並且還說這藥能夠治禽流感,林溫柔打死也不相信,可這藥是寒心給的,她就有些相信了。
「清心潤肺散!」
寒心得意一笑,說:「這藥是我專門為了治療禽流感而配置的,不僅可以化解禽流感病毒,而且還能終身免疫禽流感病毒,只需要一包,從此禽流感病毒就再也無法上身!」
「真的假的?」聽了寒心那怎麼聽都是廣告詞的話,林溫柔驚得杏眼瞪圓。
見林溫柔面露驚駭之色,而且眉宇中還有濃濃的興趣,寒心暗喜,便說:「是真是假,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遲疑了一會,「財迷」林溫柔突然眉飛色舞起來,她甚至因為激動而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寒心的手腕,她喜滋滋地說:「寒心,我仿佛已經看到了生財之道!」
林溫柔想到的,自然就是寒心早就想到的,或者可以說,林溫柔之所以能夠想到生財之道,那是寒心故意提醒她的!
所以,在聽了林溫柔的話後,寒心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面露奸猾:「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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