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村里人大多數都在地里干農活,莊稼人就是這麼務實,哪怕家裏有病人也要等着傍晚回家後再帶病人去找寒心看病。
月牙灣因為穿梭在一片叢林中,周圍又沒有田地,所以,平時很少有人會來這裏,不過晚上會有許多村裏的情侶跑來這邊約會。
寒心速度奇快,這時候已經到了叢林中,放眼望去,他依稀能夠看到月牙灣猶如湛藍色的匹練一般橫貫叢林,潺潺水流聲不絕於耳。
「咦?怎麼有人?」
本來打算直接衝到河邊的寒心最終在發現岸邊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之後立刻就隱藏了起來,因為那個人絕不是桂花村的村民!
寒心雖然失憶了,但這半個月每天都在和桂花村的人打交道,自然早就把村民們認了一個遍。
而此刻鬼鬼祟祟站在河邊的人不但是一個生面孔,而且還是一副西裝革履的打扮,明顯不是桂花村的村民,很大的可能也不會是隔壁杏花村的。
躲在暗處,寒心依稀能夠看到那個陌生男人先是鬼鬼祟祟地左顧右盼,似是在確定四周有沒有人。
緊接着,男人偷偷摸摸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玻璃瓶。
那玻璃瓶很像是啤酒瓶,也是翠綠色的,不過卻比啤酒瓶了至少兩個號。
見男人似是要將玻璃瓶里的液體倒入月牙灣,寒心的麵皮猛地一陣狂跳,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躥出密林,同時還衝着男人的方向吼道:「混蛋,你在做什麼?」
「啊……」
冷不防聽到寒心的叫罵聲,明顯是做賊心虛的陌生男人當即嚇得叫出聲來。
他下意識回頭,當看到寒心的時候,心中發虛的他趕緊將玻璃瓶藏進兜里,然後面露凶光,惡狠狠地罵道:「鄉巴佬,你他媽大吼大叫幹什麼?」
聽了對方這話,寒心更加確定他不是桂花村或者鄰村的人。
冷冷一笑,寒心厲聲質問:「你是誰?我剛才看到你想往月牙灣里倒入什麼東西,你想幹什麼?」
「你……你胡什麼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想往河裏倒入什麼東西了?」
男人似是緊張,略顯結巴,他下意識地捂了捂自己的褲兜,然後用更加兇狠的語氣:「鄉巴佬,我勸你最好趕緊滾蛋,否則的話,老子殺了你!」
話一出口,男人真就從腰間掏出一把森寒的匕首。
一時之間,寒心更加肯定這個男人是不安好心了,因為不知道對方的深淺,他並不敢貿貿然出手,而是故意用試探性的語氣:「你是想往水裏下毒吧?我告訴你,我可是桂花村的人,你最好別亂來,我們村很多人都在附近的田地里幹活,你要是真敢對我怎樣,我立刻就扯開了嗓門喊兩句,到時候,我們全村人一起上,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淹死!」
月牙灣雖然不是死水,但水流卻不湍急,很多地方更是被山丘阻隔,只能通過滲透地底而慢慢朝着青城市的「清河」匯聚,因此,如果眼前的男人真在這一段月牙灣的水裏下毒,毒性短時間之內根本就不會被流動的河水衝散。
如果村裏的人以及胡寶虎的養殖場雞群真是因為眼前的陌生男人在水裏下毒才病倒的,那寒心就想不通男人為什麼會再次出現在這裏了,難道是二次下毒?
「次奧,你他媽哪隻眼睛看到老子是要往水裏下毒了?」
陌生男人惡狠狠地吼道:「子,我警告你,你他媽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你若是真的敢把附近的村民引來,第一個要死的人就會是你!」
話的同時,似是心虛,男人隱隱後退了幾步。
順着男人後退的方向看去,寒心依稀能夠看到在不遠處的林子裏聽着一輛摩托車,很明顯,男人是準備逃跑了。
「你如果不是想往水裏下毒,那你就把你兜里的那個瓶子掏出來讓我看看?」
寒心哪能讓對方有逃跑的機會,話間,他大踏步而出,只轉眼間已經將男人的去路堵住。
「次奧!子,你真是找死!」
這下子,男人是真的怒了,伴着一聲怒吼,他掄起手中的匕首便朝着寒心的方向惡狠狠地撲去。
只是,讓他目瞪口呆的是,寒心竟是想都沒想便轉身撒丫子逃跑,速度飛快。
「……」
微微一怔,男人忍不住冷笑:「這樣就逃跑了?馬蛋,忒沒膽量了,慫!」
着,男人更是無比鄙夷地往河裏吐了一口濃痰。
然而,下一秒,他傻眼了,二十步開外,寒心突然彎腰撿起一塊拳頭大的鵝卵石,然後轉身惡狠狠地朝着他這邊撲來。
「他……他不是逃跑,而是……而是助跑?」
想到這種可能,男人的臉綠了,不過,這時候寒心已經猶如餓虎一般殺氣騰騰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就算是有心與殺氣騰騰、氣勢滔滔的寒心拉開距離也已經來不及。
「嘭……」
伴着一聲悶響,寒心手中的鵝卵石已經惡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寒心當然知道砸男人的腦門更有殺傷力,但是,殺人是犯法的,他已經進過局子,自然更懂得如何避免誤傷、誤殺。
然而,雖然寒心手中的鵝卵石擊中的只是男人的肩膀,可男人依舊是疼得直接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手中那柄匕首也被寒心順勢奪了過去。
「啊……啊啊啊……好疼……媽啊……」
躺在地上,吃痛的男人慘叫連連,不過,當寒心將匕首抵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他的慘叫聲頓時就戛然而止。
拿刀抵着男人的脖子,寒心冷聲質問:「,你在這裏到底想幹什麼?」
「我……我是路過的啊!」
男人的嘴巴很嚴實,當即強忍着肩膀處的疼痛:「我路過這裏的時候口渴了,於是想喝水,難道不行嗎?」
「你想喝水?行啊,當然行,嘿嘿……」
寒心並不急着把男人藏在兜里的玻璃瓶掏出來,因為直覺告訴他,男人一定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下毒了。
邪笑一笑,寒心當即指了指河岸邊,然後冷聲:「爬過去!」
「……」
男人當然不想爬過去,可脖子上架着一把刀,他能不聽話?
當男人爬到河邊之後,寒心當即又指了指月牙灣的水,然後冷笑連連地:「你不是你渴了想喝水嗎?我現在給你機會,你喝吧!」
「我……我已經喝過了……」
男人的臉色極其難看,聲音更加結巴。
寒心威脅:「少廢話!你要是不喝,我立刻一刀捅死你!」
「……」
男人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在他的認知世界裏,農村人的淳樸和謙讓被他當成了懦弱可欺,在此之前,他還真沒有遇到過如寒心這般兇惡的農村人。
不過,他才不相信寒心敢一刀捅死他。
所以,冷靜下來之後,他忍不住用不屑的語氣:「子,你就別吹牛了,你真敢捅死我嗎?老子告訴你,殺人是犯法的,你要是真把我捅死了,你也會死!這樣吧,我給你三千塊錢,你放我一馬,怎樣?」
「傻叉,你不會以為你自己的命只值三千塊吧?」
寒心被男人的話逗樂了,他:「還有,別他媽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個文化人,老子當然知道殺人是犯法的,不過,你以為我真的會傻到殺了你?你要知道,很多時候,活着往往比死了更難受……」
寒心話一出口,手中匕首當即惡狠狠地刺入了男人肩膀的傷處。
他這一刀絕對是下了狠手的,男人的肩膀本來就已經被鵝卵石打得骨折,寒心這一刀更是直接沒入了男人的肩膀!
「啊……」
男人本該麻木的肩膀頓時又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劇痛難忍,他張口再度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不過,他的理智還沒有崩潰,趕緊又忍痛閉嘴了,因為做賊心虛的他生怕自己的叫喊聲會引來更多的村民。
「子,你他媽還真想弄死我啊?老子怕了你了,我給你八千塊,你饒我一命……啊……」
男人試圖繼續勸寒心,因為他堅信,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然而,他話音未落,寒心竟是突然擰動了一下那把還沒有從他的肩膀里拔出來的刀柄。
刀身在男人的骨肉里攪動,疼痛比之前強烈十倍、百倍、千倍!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寒心手上的動作不停,繼續冷着臉寒聲質問。
「啊……啊……啊啊啊……」
男人都快被疼痛逼瘋了,不過,他的意志也漸漸崩塌,終於,在堅持了大概十幾秒鐘之後,他敗下陣來,然後忙用急切的語氣:「老大,求求你饒了我吧,我……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很好!」
男人話一出口,寒心當即停止了繼續攪動匕首的動作,甚至還衝着男人笑了笑。
只是,這笑落入男人的眼中那就是魔鬼的笑了,可怕至極。
下意識地打了一個激靈,男人忙:「昨天下午,有位老闆給了我一些錢,他讓我來桂花村的月牙灣下毒……」
「呵呵……」
冷冷一笑,寒心追問:「然後呢?」
「老大,我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訴你,最開始的時候我真的是拒絕的,可是那個老闆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足足兩萬塊,我……我一時之間沒能把持住,然後就答應了他……」
「你既然已經下毒成功,為什麼現在還來?」
寒心不解地問道。
「我……我當然不想來啊,也不敢來,我怕桂花村的村民們會在發現河水有問題後蹲在這裏等我,我要是來的話不就是自投羅網?」
男人苦巴巴地:「可是,那個老闆卻又給了我兩萬塊,而且還我這次倒入河裏的是解藥,他甚至還警告我,如果我不來的話他就找人殺了我……」
「解藥?」
一時之間,寒心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才不相信費盡心機下毒的人會那麼好心,隔天就把解藥送來了,難不成人家是搞科研的?
念頭一起,寒心乾脆冷聲:「那你把你兜里的解藥拿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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