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
神色慌張的程昱從外間快步進了房間,衣袖掃過了門旁花盆,折斷了那探出花盆的一支花,都渾然不覺。
「哼!」鄭和怒哼一聲,雙眼兩道寒光直射在程昱的臉上,右手一拍桌子,「慌什麼!」
程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看着廠公的那張黑下來的臉,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廠公賜罪,小的失態了!」
「慌則亂,亂則敗!這個道理還需要我來給你講麼?」鄭和收回了眼中的寒光,面無表情的微閉着雙眼,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情緒,只是右手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打着太師椅的扶手。
「噠!噠!噠!」的敲擊聲在空曠的房間中迴響,隨着敲擊聲,程昱頭上的汗珠黃豆般的掉落。
鄭公公用指尖在桌面或扶手上敲擊出聲音的習慣是跟皇上學的,皇上也敲,只不過敲的更慢一些,
每次皇上開始用指尖敲擊出這種節奏的時候,就說明陛下起了殺心,馬上就有人要掉腦袋了。
此刻廠公指尖傳來的敲擊聲就像是催命的號角般在程昱的耳邊響起,
程昱並不怕死,他怕的是死在廠公的手中,那種死法根本沒有人能堅持到最後就已經被活活嚇死或是疼死了。
「屬下該死,望廠公責罰!」程昱雖然知道廠公不會因此事殺了自己,可是活罪必然逃脫不了。
「說!」鄭和停止了指尖的敲擊,有時候給手下人一些壓力,他們才能成長起來,東廠的廠公並不是個嗜殺之人,可惜這一點只是鄭和自己的想法。
「今天早上探子來報,田家上下兩千餘口人,昨日一夜之間,全部消失無蹤。」
「好!好!好!桀桀桀桀~~~~」聽到皇帝指定要春節前滅族的田家突然消失了,鄭和居然不怒反笑。
「大人,我已經安排人四路去探,屬下認為他們入海的可能性最大,畢竟兩千多人要是走陸路定然無法隱秘行蹤,請大人定奪!」
程昱不知道廠公為什麼笑,可是心中的石頭卻是落了地,廠公看來很高興,說不定連自己那皮肉之苦都可能免去。
「我等的就是他們逃,只有這樣才能找到建文,桀桀桀桀,」鄭公公冷笑幾聲,顯然是早已料到田家會跑路一樣,「他們要是不跑,我可就白準備那幾艘寶船了!」
程昱這才依稀想起,前兩個月的時候,自己同廠公去了金陵的船運司,五艘五桅杆的大船已經馬上就要完工,這五艘大船每一艘都足有五十丈長,甲板上都可以跑馬了,當時廠公未說為何要修這五艘船,現在看來是為了追擊這些反叛之臣準備的。
「廠公英明,高瞻遠矚,在您的帶領下,我們一定能早日將建文抓住!」
聽了程昱拍來的馬屁,鄭和的心情更加好了起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去,自己到戒律所領五十軍杖,長個記性!」
聽了廠公這句話,程昱頓時是面若死灰,
戒律所的軍杖可不是開玩笑的,那可是十杖開皮,三十杖露骨,五十杖就絕對死翹翹了,
任你多強壯的身體都不行,因為戒律所的人會在行刑之前在受刑人的肛門中插入一根兩頭通氣的竹管,
就算你內力高深,也無法聚氣運功,不能用內力抵抗軍杖,
所以一般進了東廠戒律所的人,沒有一個能挨過五十軍杖的。
可是廠公既然已經下了令,任誰也逃不了這頓催命的軍杖,
雖然知道這一次自己八成要玩完,可是程昱卻不敢再有任何的怨言,面若土色的磕頭謝恩。
「喏!謝廠公不殺之恩!屬下這就去領罰!」
謝完恩後,程昱毫無生氣的站起身來,耷拉着腦袋準備去挨這頓軍杖,腦海中在想,老陳跟自己關係還不錯,就是不知道他等會打板子的時候,會不會手下留情,讓自己能夠留下一口氣。
「先領十杖,然後你到碼頭找我匯合,等抓住了建文後,如果你有功,可功過相抵,若是你無能,回來必不輕饒!」
「謝廠公,屬下這就去領軍杖,然後趕往碼頭!」
「去吧!」
程昱一臉笑意的朝着戒律所而去,看來這次出海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立功表現,免得回來還要再補上四十軍杖。
程昱到了戒律所噼里啪啦的領了十軍杖,打了個溝子開花,
可能是得了廠公的吩咐,執行軍杖的老陳下手極有分寸,雖然杖杖到肉,聲音響亮,皮開血流,卻是沒有內傷。
程昱是受苦之人,心中自然是知道老陳這是杖下留情,拍了拍老陳的肩膀說了句回頭請他吃酒,找了人在屁股上抹了白藥,換了個褲子,顧不得疼痛,扭着紅腫的屁股,火急火燎的趕往碼頭。
當程昱趕到碼頭的時候,最後一艘五桅大船的纜繩剛剛被解開,程昱一咬牙,一跺腳,一躍而上,牽動了屁股上的傷口,疼出了一頭的冷汗。
看到廠公正站在船頭遠眺入海口,趕緊小跑過去,單膝跪地。
「廠公,屬下領完軍杖了!」
鄭公公並未回頭,揮了揮手示意程昱起來,
「田光仁已經從寧波入了海,據探子回報,他們正向北而來,我們迎頭而下,必然可以一舉擒獲。」
原來鄭和已經收到了從江浙處傳來的飛鴿傳書,知道了田光仁他們的行蹤。
「廠公神機妙算,擒獲建文指日可待!廠公英明!」聽到已經有了田光仁的消息,程昱心中高興,甚至都忘了自己的屁股上此刻正在往外滲血的痛楚。
「桀,桀,桀,桀!我看你這次往哪裏跑!」鄭和一臉冷笑,遙望大海。
※※※※※※※※※※※※※※※
距離海岸線三十多海里的海面上,十來艘三桅的大船正在朝着北方一路駛來,
一隻即像鴿子又像是斑鳩的鳥兒在空中盤旋,「啾!啾!」的叫了兩聲。
十來艘大船上的其中一艘上也「啾,啾!」的傳來了兩聲同樣的回應鳥鳴。
聽到船上傳來的鳥鳴聲,空中飛着的那隻已經很疲憊的鳥兒一收翅膀,朝着那艘大船落去。
這種鳥叫同心鷂,一公一母永不分離,不管相隔千山萬水,總能找到彼此對方。
這十來艘大船正是田家的船,此刻,立在船頭的田光仁已經將飛來的那隻同心鷂腳上的信筒打開取出了裏面的密信。
「父親大人,信上說了些什麼?」田一亮站在田光仁的身旁,看到父親眉頭緊皺,忍不住開口相問。
「東廠的三寶太監帶着船隊從金陵而來,如果我們不改航道,要不了兩天就會被他們碰到!」
「父親大人,那我們不能再北上了,要是讓他們發現天子在那邊,那就危險了!」
「嗯,看來我是小看東廠的人了,既然他們找來了,那我們就掉頭南下南洋,帶着他們好好轉一圈。」
「好的父親,我現在就去通知大家掉頭南下。」
「好,我給家裏寫信讓他們時刻關注東廠和錦衣衛的動向,我們好隨時調整航道!」
田一亮去了船尾通知掉頭轉向,田光仁將手中的公同心鷂放入身前的鳥籠之中,將鳥籠中的另外一隻母同心鷂拿了出來,將裝着密信的信筒綁在同心鷂的腳上,一揚手,這隻母同心鷂展翅飛上了高空,繞着大船飛了兩圈,邊飛邊「啾!啾!」的叫着。
大船上的鳥籠中,那隻公同心鷂也回應着叫了起來。
像是告別一樣,空中的母同心鷂在圍着大船飛了三圈後,一掉頭沖入雲層,朝着大陸的方向飛去。
※※※※※※※※※※※※※※※
「少幫主,少幫主,成了!成了!」
隔着老遠,獨眼龍的聲音就傳進了閆博的議事大廳。
議事大廳中,閆博正躺在李秋水的大腿上,抱着一個椰子,插了根空心竹管喝的高興,
李秋水拿着個扇子輕輕的為閆博趕走蚊蟲,小聲的唱着小曲,
聞着少女的體香,喝着兌了蜂蜜的椰子汁,閆博心中那叫一個美。
對於馬大龍的大呼小叫好像沒有聽到的樣子,滿腦子在琢磨着什麼時候跟秋水這個媳婦把房圓了,
原來一開始閆博身體弱,所以他為了儘快將身體鍛煉的強壯起來,沒有當時趁着那個勁把李秋水的房圓了,
可是這幾個月來,自己的身體也鍛煉出來了,好麼!人家的爹媽又不同意了,非要說等過了年,秋水滿了二八再給兩人圓房。
閆博前一世可是翻過了無數的牌子,對於男女之間的那些個事兒,可是門清,隨着自己身體越來越強壯,那種原始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有幾天晚上還跑了馬,濕了**,這些日子裏總在想着要不要跟秋水先偷偷的把事情辦了,
可是秋水這丫頭每次都是在兩人前戲做盡,船到橋頭的時候緊急剎了車,害的閆博把自己漲的欲仙欲死,痛苦不堪。
雖然秋水也是被這種感覺折磨的酥軟濕滑,可是她是孝子,對於李徐氏讓她守身如玉到年滿二八才能從了閆博的命令是堅決執行,加上最多還有兩個月就是年關,忍一忍也就過去了,所以總也不肯讓閆博越過那最後一道關卡。
「成了,少幫主,成了!」獨眼龍興沖沖的直接推門而入,正好看到閆博正強吻着李秋水的紅唇,趕緊閉上獨眼,「我沒看見,我沒看見!」
本來就要得逞的閆博被獨眼龍氣了個夠嗆,「給老子記住,下次進門要是不敲門的話,老子把你餵鯊魚!」
「我沒看見,沒看見!」獨眼龍心想傻子才承認看見了呢。
「啥成了,慢慢說!」
「就那個東西,王鐵成搞出來了!」
「好!走!走!走!咱們現在就去看看,水兒,跟哥走,哥帶你長見識去!」
拉着李秋水,閆博不管猶自閉着眼睛站在門旁的馬大龍,當先跑了。
馬大龍聽到少幫主帶着少幫主夫人出門的聲音,也着急着想要跟上,可是忘了自己還閉着眼睛,一轉頭,「咚!」的一聲撞在門框上暈了過去!
「我勒個去!」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5s 3.94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