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佳怡和同一批來矽谷的那些人聊了一會,大概也就十來分鐘,就藉故離開了那個小圈子。
在同期來矽谷的這批人當中,現在最矚目的就數她了,經常跟公司高層接觸,經常主持新聞發佈會,所以她在那,享受的是眾星拱月的待遇。
很多女孩子喜歡這種待遇,但她偏偏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
她想找馮一平,說上兩句吉祥話,但這會這些肚子裏有食的老外,是徹底玩嗨了,樓上樓下,屋裏屋外,分佈得四處都是,客廳,則是變成了一個小舞廳,好些人就在那旁若無人,含情脈脈的摟着一個就跳,她在裏面看到了谷歌的那個佩奇。
但沒有馮一平。
穿過那些就拿着一杯酒,就和身邊的人聊得熱火朝天的人群,她從前院找到後院,依然沒能看到馮一平,這是去哪啦?他不是主人嗎?
該不會是?
她回到屋內,看了看樓上那幾間房門緊閉着,這會顯得很曖昧的房間,該不會是?
比如剛才那個穿藍裙子的妞,她看得清楚的很,只要馮一平願意,怕是勾勾手指頭,那位就很樂意跟他回房間。
不過,一平應該不會吧?
但是,男人,又喝了點酒,靜萍又不在,誰知道呢?
她又朝樓上看了一眼,驟然眼睛一緊,那個藍裙子的女孩,不,大姐,恰好從一間房裏退出來,哼,男人!她頓時就想把酒杯甩上去。
等等,那位大姐怎麼又去開隔壁的門?
她不解的看着梅耶爾剛從一間房裏出來,就去敲另一個房間的門,但是只一拉開,就連忙笑着關上,看口型,好像連說了幾聲對不起。
她這也是找人?哦,自然是找他了。
果然,她看到那位大姐把樓上的房間都開了個遍,然後站在二樓走廊上朝下望,果然是在找他!
因為她帶來的那個高個的男伴,正臉色難看的坐在一張椅子上,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悶酒。
馮一平,你究竟去哪了呢?
8點不到,馮一平跟邁克打了聲招呼,就偷偷的跟着歐文到了洛斯加圖斯,這會正坐在客廳的地上,和文森特玩大眼瞪小眼。
廚房裏馬靈在把馮一平帶來的那些食盒裏的菜加熱,響聲很大,客廳里卻很安靜,坐在地上的那爺倆,就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馮一平看到兒子是眼淚都快要流出來的樣子,心說這小傢伙還有這麼強的勝負欲,裝作忍不住的樣子,眼睛閉了一下,文森特頓時跳起來,「哇,我又贏了!」
「媽媽,我又贏了!」
「好了好了,別玩了,」馬靈從微波爐里把烤鴨拿過來,「準備吃飯,」
她今晚沒有去那邊的聚會,雖然說,她是真的想去那邊看看,但她最後還是選擇留在家裏陪兒子。
至於帶着文森特一起過去,那更是想都沒想,小傢伙當着那邊那麼多人的面叫一聲爸爸,那估計得掉落一地眼珠子。
可是,難道跟他說,人多的時候不能叫爸爸?那估計會把小傢伙弄糊塗。
「過年咯!」馮一平抱起兒子,「跟我說,過年咯」
「個連,」文森特一臉的好奇。
「對,過年,除夕,是中國最重要的節日,相當於美國的聖誕節,」
馮一平把兒子放在他的椅子上,「這天晚上,一家人都要聚在一起,熱熱鬧鬧,高高興興的吃團圓飯,」
「以後爸爸一定會帶着你在除夕的時候,去中國體驗一回,」
他說的這些話,小傢伙完全沒感覺,拿着叉子,指着桌上的鴨子,「我要,」
這也是一個吃貨。
馮一平用麵皮給他卷了一個卷,「這個要這樣吃,」
文森特有些好奇的咬了一口,還不錯的樣子,然後,他就把爸爸丟在一邊,專心致志的對付那個鴨肉卷。
馬靈舉起酒杯,「新年快樂!」
這話是用中文說的,而且還算字正腔圓。
「謝謝,猴年大吉,」馮一平跟她碰了一下。
「猴?就是那個?」馬靈在臉上比劃了一下,她也帶文森特去唐人街看過巡遊。
「對,明年,就是猴年,」
「中國真有趣,」馬靈說。
這個,也算是我們保留下來的不多的傳統之一吧。
但就是這個,也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並不知道自己的屬相,或者是並不知道下一年是什麼年。
「按中國的傳統,這一天要做什麼?」
要做什麼?好像後來也就簡化到晚上一家人圍着桌子吃一頓,看着春晚笑幾句或者罵幾句。
「要做的事很多,我們國內的風俗,因地而異,比如我們那,其實是在早上過年,」
「還有一些全國通用的風俗,那就是這一天門上要貼春聯,貼年畫,」
但是這些事,後來尤其是城裏人,好像也都懶得做。
「最主要的,這一天從早到晚,都會放鞭炮,」
這事倒是好多人想做,但是越來越多的地方不讓做。
「吃完晚上的這餐飯之後,要守歲,」
這事在農村都沒幾家人會做,至於在城裏,吃完年夜飯,好多人怕是會跑到當地有名的寺廟,去爭着燒頭柱香,或者是搶着敲響新年的第一記鐘聲。
「哦對,長輩還要對小輩發壓歲錢,」
「壓歲錢?」
「也就相當於是這邊聖誕節早上的禮物,」
「我要禮物,」文森特揮着手叫。
這傢伙,還真會抓重點。
「禮物有的,文森特,今天是節日,我們不喝牛奶,喝點飲料好不好?」
小傢伙看着桌上的那些飲料,頓時就有點雀躍。
馬靈笑着端着一小杯橙汁遞給文森特,「等等,」卻是把一旁的dv拿了起來。
「好,現在喝,」
文森特那想得到其它啊,端起來就抿了一口,霎時,原來欣喜又期待的那張小臉,一下子皺成一團,那表情,真是再高明的演員也演不出來。
她無良的媽媽,完整的記錄下來這一幕,此時「哈哈」的笑得很忘形,「好喝嗎?」
文森特把那杯橙汁推得離自己遠遠的,「我要牛奶,」
要說,孩子小的時候,絕對是很多父母的小玩具,各種當啞鈴,各種提,各種丟,小傢伙高興或恐懼的大笑或者大哭,父母絕對是有時候笑得眼淚都出來。
馬靈做的這事,可能大多數父母都有做,要麼是拿橙汁這樣酸的,或者其它的不是甜味的飲料,讓小傢伙嘗鮮,然後無良的笑着欣賞孩子那會的表情。
馮一平接了一杯水給兒子,這事着實有趣,下次換另外一種飲料試試?
還有阿曼達,也可以讓她嘗嘗除了水和牛奶之外的飲品嘛。
但是,至少在文森特這,馮一平的這個算盤是落空了,也不知道隨誰,他在其它的方面膽但在吃的喝的這些事上,絕對很有探索精神。
過不了一會,看着那杯被自己放在一旁的橙汁,又有點嚮往的樣子,吧嗒吧嗒嘴,居然自己又抿了一下口,雖然還是臉皺成一團,嘴唇都翻起來,牙齒抵着牙齒,但是,這一次他好像有些回味的樣子。
等到後來再喝的時候,就只是「嘶」一聲,但已經有些喜歡的樣子。
馮一平想起來,自己小時候,好像挺喜歡吃青皮的桔子,還是越酸越喜歡,看來這小子在這一點上,完全隨了自己。
這個晚上,兒子的嘗試和表演,真的比春晚還要精彩幾分。
首都,一處四合院裏,廊下掛着大紅的燈籠,柱子上都倒貼着大大的「福」字。
工作人員正在忙着清掃那一地的破氣球,鞭炮不能放,就只能放些氣球在地上讓大家踩。
正房裏熱鬧非凡,頭髮花白,但是精神矍鑠的老爺子,坐在那張看起來有些陳舊的沙發上,接受他們這些晚輩的拜年。
爸爸四兄弟和小姨小姨夫之後,輪到了她們這些小輩,堂哥堂姐們,把孩子都帶了過來,把老爺子圍得水泄不通。
向曉芳看着眼前這一幕熱鬧富貴的景象,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遠在美國的馮一平。
直到有人在她背上捅了一下,她一看,是媽媽,「小芳,過來,」
原來老爺子在叫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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