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血箭 第二十九章莫名的厄運

    提特雷消失了!

    迪雅哥在中午的餐桌上四處觀望着,她在搜尋着一位綠色頭髮的少年,那個人在昨夜裏還曾經與她有過短暫的練習,沒可能在今日裏就消失得無影無縱。

    迪雅哥在早上剛起床時是非常迷糊的,這是連她自己也知道的壞習慣。只記得,她在朦朧間被一群小孩子擺弄着吃些容易消的食物,在清醒後已經是吃完了簡單的早餐了。

    對於昨夜沉睡在提特雷身後的自己,迪雅哥感到十分的歉疚,她想與提特雷好好的道謝一番,不過此時附近的餐桌上並沒有提特雷的身影,她覺得提特雷一定是已經到海灘上接受那位海賊的訓練了。

    所以她趁着孩子們正在忙碌時偷偷的逃離了孤兒院,那一絲絲的罪惡感並不足以左右她的決定。

    當迪雅哥來到海灘上時只有迪斯一個人孤單的身影,那位海賊正坐在海灘上看着平靜的海面。

    「提特雷呢?他沒有來到這裏嗎?」

    「那個混小子啊?他人可不在這裏。哎?我還以為他是翹了我的訓練偷偷跟你在一起……」

    迪雅哥並不想理會這方面的玩笑,她皺了皺眉頭,平靜的說:

    「你知道他可能會去那些地方嗎?」

    「不知道……」

    迪斯無奈的攤了攤了手,說:

    「提特雷是在不久前才剛入團的,那小子來到這裏後也只對劍術有興趣,整天就是一個人默默的練習,我也是在前兩天才開始指導他劍術的。他……似乎沒有什麼朋友,儘管我們海賊大部份都是容易相處的人,不過對於他那種總是掛着冰冷表情的人還是無可耐何啦。就連那群小孩子也不喜歡他的樣子。」

    聽完了迪斯對提特雷簡短的述說,迪雅哥也想起了之前跟提特雷見面時,他的旁邊的確沒有可以說是朋友的人……想到這,她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竟然就是被這麼一個最近才剛加入的菜鳥海賊所劫走的這個事實……

    反正那個時侯的身體也不是那麼的方便。

    在這個事實的理解下,迪雅哥終於寬心了些。

    離開了海灘,迪雅哥開始了躲避小孩的海島探險。

    現在的迪雅哥並不害怕海島上崎嶇不平的地形了,因為她已經穿起了那件當初來到這裏的服裝,緊身衣、皮革外套、多袋型長褲、厚底鞋……這是身為一名四處遊走的冒險者的基本裝備。今天就是她離開這座島嶼的日子了。

    在刻意閃躲第七個小孩後,迪雅哥看到一名與提特雷在用餐時間裏同桌的海賊。她上前問道:

    「請問你知道提特雷在哪裏嗎?」

    正在砍材的海賊奇怪的看了一眼迪雅哥後,說:

    「怎麼連你也不知道?」

    「什麼意思?」

    對於海賊間無聊的傳聞,迪雅哥感到頭疼。

    「並沒有特別意思。提特雷不在迪斯的身邊也不在你那裏,那他到底是跑到哪裏去了呢?啊啊,我是跟提特雷同一個房間的室友,老實說,我沒看過像他這麼早起的人,所以他今天早上不在床上時我還沒有感到奇怪,因為那個年輕小子總是會在早餐時間準時的回來……呃,至少在他來的這幾天是這樣啦。不過,他今天早上卻沒有回來。原本以為會在迪斯那,不過他剛剛也有來尋問提特雷的下落,我們原本還以為是藏在你那裏的………咳咳,你說,會不會是迷路啦?」

    「迷路?」

    迪雅哥感到好笑。在這麼一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島嶼里迷路?而且還是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少年?迪雅哥在搖了搖頭後便與眼前的海賊道別,準備在到其他地方找尋那位失蹤少年。

    一路上問了許多的人,給於自己的答案不是「不知道」就是「不認識這個名字」。迪雅哥突然恨起了提特雷陰沉低調的個性,儘管她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遊蕩了許久,終於被孩童們自行組成的救難隊所發現的迪雅哥也乖乖的跟着他們回去了。

    就不信他在中午的時侯還不回來。

    抱着守株待兔的心態,迪雅哥心不在焉的渡過了上午。

    然而,令人皺眉的事實顯現出迪雅哥的錯誤。

    在剛進入擺設好餐桌的大廳時,迪雅哥就有股討厭的預感。在掃視了四周後,發現到仍然沒有提特雷的身影……難道他真的迷路了?這實在不符合常理啊?

    在疑惑間,迪雅哥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牽着,當回過神來時已經在中間長桌的一邊坐了下來,而且是在角落,最靠近那位亞嵐王子的位置。

    驚覺到自己位置的不宜,迪雅哥下意識的往後退縮了一點距離,不過她這個動作卻全部映在修葛羅斯的眼裏,他苦笑的說:

    「雖然我知道我右半邊的臉孔並不是那麼能夠入眼,但有必要這麼大的反應嗎?」

    迪雅哥並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她只是在輕微的搖頭後便略謙緊張的移了回去。對於自己為何會坐在這個敏感的位置,迪雅哥想到一種令人絕望的可能性──這個位置是眼前的王子刻意安排的,因為他知道了自己擁有那個受通緝契約的密秘!

    感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迪雅哥冒着冷汗緊張的低着頭。雖然從外表看來迪雅哥正默默的食用眼前的餐點,然而迪雅哥的心理正悲觀的想着等會兒會發生的事情,放到嘴裏的食物已經失去了味道了。現在的她暫時將提特雷放在心中的最低層,她得先為自己目前的處境着想。

    然而,由於專心考慮着自己事情的關係,迪雅哥將那位王子接下來不斷的話語完完全全的忽略。

    觀察着眼前好友不斷變換的臉色,基斯在要笑出聲的同時才開口說:

    「哈哈,迪雅哥小妹妹,你怎麼這樣對昨天晚上將你從海灘上抱回來的恩人呢?一個人睡在夜晚海風強勁的沙灘上可是很容易着涼的。」

    基斯這段話有個盲點,這個盲點身為當事人的迪雅哥十分的清楚。

    為什麼是他抱我回來的?迪雅哥看着修葛羅斯被爆炸影響的右臉頰,如此想着。

    當時她並沒有在海灘上看到這位王子的身影,當時的她在真正的昏睡前還能感覺到自己是被身後的提特雷抱起來的,而如今卻變成了王子將她抱回來?無論如何迪雅哥都沒辦法相信基斯的話語。儘管這是多麼容易信任的事情。

    想到這,迪雅哥覺得眼前的王子一定跟失蹤的提特雷有關係!她連考慮都沒考慮,甚至忽視了自己現在的情況就急忙的問道:

    「提特雷在哪裏?」

    這是一句沒頭沒腦忽然穿插出來的問句,迪雅哥這句話讓所有在場能聽得到迪雅哥聲音的人都呆滯了幾秒鐘。被迪雅哥直視的王子正不自然的保持笑容,顯然他並不是一個善於掩飾的人。對於長期將自己關在實驗室的修葛羅斯而言,他並不太能夠完全背對自己的情緒。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身為海賊團王的基斯,他首先曖mei的看了迪雅哥一眼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還記得最近四處流傳有關那兩個人的謠言。

    「嗯──這麼在意他啊……?呵呵,你等等,我這就把提特雷叫來。」

    基斯自然的望向提特雷指定的位置上,由於提特雷是新入團的年輕人的關係,他很清楚那個少年的位置。

    意料之外的,那個座位上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桌上的食物甚至連動都沒動,原封不動的擺着。在看了那個位置不到叄秒鍾的時間,基斯隨即將視線轉了過來,並且向那個與提特雷同寢室的海賊招招手,示意到他的身邊來。

    兩人在咬耳朵一陣子後基斯便叫那個海賊回到原本的座位上,在這段期間除了那群孩子外沒有半個人出聲。

    基斯面無表情的凝視着對面的修葛羅斯,而後者則有些不安的眯着眼,與眼前的人對視。

    在這段期間裏,許多的海賊都已經知道了提特雷失蹤的真相,除了內心暗暗感嘆外,他們並沒有被怒火沖蝕的反應。

    令人屏息的空間在基斯微微一笑後便破除了。他保持着這個表情,說:

    「我想,現在得先回去整理一下了,因為在傍晚……或許在更早的時侯會有些麻煩。不過,這並不是個問題。」

    「等等你要離開的時侯就將迪雅哥順便一起帶到普得利島吧,我知道你接下來的目的地就是那裏。」

    輕輕的拉開椅子,站起身來,然後再將椅子不發出一點聲音的移了回去。

    團長正在生氣!

    大多數的海賊們都能夠觀察出基斯在某些特定動作下所帶有的情緒,不知道基斯是不是刻意這麼做的,不過他的確是固定的維持這個習慣,就像是要讓周遭的人別輕易觸摸到自己的怒火一樣。

    那位正洋溢着怒火的海賊團長在經過修葛羅斯時將左手掌放在他的肩上,使用某種秘術與修葛羅斯無聲的對話:

    「你想要那個女孩的話我現在就將她交給你,拜託你下次別因為這種無聊的情緒而殺害我的團員。如果真的有下次……你我的友情就到此結束!」

    「只不過是個團員……而且還只是個菜鳥罷了,何必這麼大驚小怪呢?」

    「就因為是個菜鳥我才得要「大驚小怪」。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一位團員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還有,在今天,我的根據地就會移到別的地方,日後我會找時間然後再找到你聯絡我們新的地點。」

    將手掌從王子的肩膀上移開,在走了幾步後突然停了下來,靜默了幾秒鐘後,基斯轉過頭來,在別有意味的看了一眼修葛羅斯後就說了一句簡短卻又讓人覺得莫名奇妙的祝福話語:

    「……祝你好運,朋友。」

    對於身為自己的好友──基斯的祝福,修葛羅斯不作任何回應,由基斯口中所說出的祝福語只讓他感到莫名的煩燥,像是在不久後可能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沒錯,那句祝福話語造成了極大的反效果。修葛羅斯感到自己的腦袋正響出一道又一道聲音:

    像是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事情會發生一樣、會發生一樣……

    「碰」──略微大力的拍打桌子,修葛羅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某些時侯,身為王子的修葛羅斯的確是不太能夠沉住氣。

    「爸爸……你在生氣嗎?」

    叄道稚嫩的聲音從椅子旁傳來。

    費德、那魯、爾特這叄位擁有相同面孔的男孩原本是想偷偷潛伏在爸爸的身邊,想給他一個驚喜,但在接近時,身為小孩子的他們敏感的聞到爸爸身上的濃濃不安。

    被稱呼為爸爸的修葛羅斯自然的往下望去,入目的是令他感到溫暖的叄胞胎,原本在內心的疑慮瞬間的煙消雲散。他輪流的拍打着那叄胞胎的頭頂,輕柔的說:

    「不,沒有啊,爸爸哪可能會生氣呢?走,我們趁現在出去玩吧,在下午的時侯爸爸就得離開了喔。」

    就這樣,修葛羅斯站起身來,與他的「孩子們」一同離開。

    「爸爸,你可不可以別帶走迷糊姐啊?我們好喜歡她……不想讓她走啦!」

    「費德,你這樣說讓爸爸很為難呢,你應該要學一學尊重別人的感受與決定。」

    在打發孩子的抱怨之餘,修葛羅斯瞟了正要離開座位的迪雅哥一眼,眼前的人漸漸與回憶中的那人重疊。

    費娜爾……你再等等……

    ………

    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多慮了,迪雅哥在看到修葛羅斯離開時也隨即離開了座位,她想問清楚有關提特雷的事情,在剛剛的事件里迪雅哥真正的感到整件事情的不對勁。

    在離開前她不希望自己的內心有個不能化解的梗。

    慢步的走着,在那位與提特雷同室的海賊身旁停了下來,低聲的問:

    「提特雷到底怎麼了?」

    迪雅哥當然不會傻傻的直接問:剛剛你們的團長說了什麼?

    「不知道。」

    迪雅哥感到一絲不悅。如果說在之前不久的「不知道」是真心的話語,那現在的「不知道」就肯定是刻意的隱瞞。語氣實在是差太多了。

    或許是覺得向透露迪雅哥一點點答案也無妨,海賊又補上了一句話:

    「在你上船的時侯自己向亞嵐的王子殿下問看看。」

    望了望四周海賊的表情,迪雅哥也覺得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問出任何的蛛絲馬跡了。

    看來的確是跟那位王子有關係,如果自己想知道真相的話就必定得接觸那位王子,她實在不想要再與那位王子有任何的談話機會,因為迪雅哥覺得那有可能會將自己的能力曝光。或許是自己太過小心了?不管怎樣,迪雅哥還是覺得與王子身在同一船上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不過自己並沒有辦法改變什麼,從圍繞在四周的氣氛里就能觀察出來。

    在小孩的擺弄及哭鬧下渡過了最後的時間。迪雅哥本來想趁着這個時侯一次向他們道別的,不過在這個時侯卻出奇的只有少數的幾名孩子糾纏在她的身邊,也因為如此,迪雅哥才放棄這個想法。

    在火紅的夕陽下,迪雅哥站在亞嵐國船的陰影下,在昨天的同一時刻她也是這樣看着這艘船的到來,而在今天,她得靠着這艘船回到同伴的身邊。雖然這艘船在今天有着截然不同的目的,不過迪雅哥此時的心情卻還是如同昨天一般──緊張、不安。

    在踏上甲板的瞬間迪雅哥下意識的回頭,她意外的發現到那群小孩子並沒有在送行隊伍里,心裏雖然覺得奇怪,不過她並沒有放多大的思緒在理會這件事情上。

    現在的她有一件事情得找那位王子談談。

    在船即將駛動前,迪雅哥找到了那位正望向夕陽的王子,他的身旁正站着一位管家服裝的男子。

    在踏近了一步時,迪雅哥猶豫了。

    眼前的王子是自己最為不想接近的人,能不見面就不見面,但是如今的她卻在這時為了其他人的事情而在他的面前自動曝露出自己的身影,而且她想打聽的那個人還是將她擄來這裏的年輕海賊?

    愈想愈不值得。

    衡量兩者利弊的同時,迪雅哥還是不自覺的想着──提特雷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雖然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個底,而且依照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她的這個想法其實是非常有可能的,但她還是寧願相信其它的可能性。

    總而言之,不問個清楚的結果,綁在心頭的疑慮就沒辦法解開。

    想到這,迪雅哥下定了決心。

    在那位身着管家服裝的男子的注視下,迪雅哥慢慢的走近了那位王子的身後,然後又躊躇了一會兒。接下來的她得向眼前這位正背對着自己的王子展開質問。在種種的心理壓力下,迪雅哥開口呼喚着那位王子:

    「王子殿下。」

    在說出這句話時,迪雅哥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她在這時注意到了旁邊那位管家的眼神,雖然並非善意,但也沒有蘊含任何的惡意。

    「喲!是你啊!快來看看孤兒院的方向,那群小孩子們可準備要送給了你一份大大的驚喜唷。」

    修葛羅斯微笑着向迪雅哥招招手,示意她來到自己的身邊。

    迪雅哥並沒有立刻過去,她遲疑了幾秒鐘後才緩緩的走過去。王子對於自己的親切感令迪雅哥感到不安,這是一種沒理由的親切感,儘管自己現在的樣貌比一般的女性還要出色些,迪雅哥還是覺得完全不熟識的兩人不可能擁有這種感覺,而且那位王子還令她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他眼裏的另一個親蜜的人一樣。不過現在的她並沒有理由不上前看看。

    漸漸遠離的海灘上,迪雅哥看到那裏有許多個孤兒院的小朋友,應該是所有的小孩都出來了吧?

    他們正慌慌忙忙的擠成一團,然後似乎在某人的發聲下一同扯開稚嫩的嗓音,音量之大連已經距離小島幾百公尺遠的迪雅哥也聽得一清二楚。

    「迷糊小姐姐───!你一定要再回來看我們喔───!我們愛你───!」

    奇怪的語調及用詞令迪雅哥的心中苦笑着,她並不覺得自己可以讓那群小孩子團結起來,並且用這種無比期望的聲音來向自己道別。迪雅哥其實並沒有在小朋友的身上放下任何的情感,之前的自己只是一昧的迎合着那群小孩子,至始至終對他們的印象仍然還是脫離不了「麻煩」一詞。在未來的她也應該沒可能會再回到這裏了吧?

    在平常的情況下,一絲絲的感動或許會有,然而現在的迪雅哥滿腦子都是在想着提特雷的事情。迪雅哥目光放在那群小孩的身上,問:


    「王子殿下,請問您能夠讓我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呢?儘管問吧。」

    從頭到尾都看着迪雅哥的修葛羅斯不知為何在他的臉上正浮現出一種失望的表情。

    「是關於提特雷的事情。」

    「哎?你說什麼?」

    對於王子這種明明就聽得一清二楚卻偏偏要對方再講一遍的態度,迪雅哥是乖乖的順從。

    「是關於提特雷的事情。」

    修葛羅斯緊皺着眉頭看着迪雅哥的眼睛,他似乎十分不解於迪雅哥這句話的意思。

    「為什麼你沒有問孤兒院的事情?為什麼你沒有哭?為什麼還是這副沒有表情的樣子?這不像你啊?費娜爾。」

    「費娜爾?」

    在亞嵐的王子對自己說出這個從未聽過的名字時,她已將之前那一連串問題拋在腦後。被一位王子莫名奇妙的冠上同樣莫名奇妙的名字,這種感覺令迪雅哥的頭腦在一瞬間被狠狠打上一個結。就連在旁邊的那位管家也驚訝的掙大了眼睛看着修葛羅斯。

    「對,費娜爾!你又怎麼會關心起那個沒什麼用處的少年呢?你的眼裏應該只有我啊!」

    修葛羅斯像發狂了一般,抓着迪雅哥的雙肩,胡亂的吼着,這引來了船上所有人員的注意,而那位管家服裝的男子正不覺的後退了幾步。身為當事人的迪雅哥忍着肩膀的疼痛,疑惑的看着王子,她想從這之中解到什麼,但是不清楚王子過去的她又哪可能明白到什麼呢?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秒鐘,像是找回了理智的王子忽然微抬起頭來,右手撫着額頭狂笑了起來。

    「啊──哈哈哈──對了!你還不是費娜爾啊!不過沒關係,你再不久就會成為費娜爾了!」

    這番話無論是誰聽到都會覺得是對自己不利!

    直覺性的想逃離王子雙手的迪雅哥卻發覺自己已經被牢牢的鎖在原地,嘗試了好一會兒,迪雅哥發覺自己力氣比眼前這位在世人眼中只待在實驗室里過活的青年還不如!現在的她只得渾身冒着汗水注視着這位可能已經發狂的王子。憎恨意味的眼神在不斷的加深。

    「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加重了手部的力量,在看到眼前這位與費娜爾擁有相同面孔的女性在露出痛楚的表情後,修葛羅斯不自覺的露出難看的獰笑。

    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他們不明白平時待人還算和氣的王子為什麼會在面對這名少女的時侯情緒失控,而且還對那名少女做出這樣近似虐待的行為……若他不是王子的話他們早就上前阻止了!不過現在的他們也只得儘量將目光避開那位王子的所作所為。

    站在一旁的加洛覺得自己得阻止修葛羅斯的行為,不過當他正要行動時卻被修葛羅斯所阻止。

    「加洛!你別想阻止我!給我到一邊去!」

    加洛完全的呆立在原地。憑着修葛羅斯未轉過頭就發現他的意圖這點,加洛清楚的知道修葛羅斯已經啟動了那神秘的契約!這個契約的力量在以前他就曾經領教過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那個力量能夠阻止修葛羅斯了。

    漸漸冷靜下來的加洛看着修葛羅斯在以前偶爾讓他見到表情,他覺得自己說不定從未真正解過修葛羅斯,在他以往認為時光已經漸漸治療修葛羅斯的想法,在現在的他看來是多麼的天真!傷痕依舊存在,甚至還有可能埋進了更加劇烈的種子。

    看着修葛羅斯背影,加洛除了嘆氣之外只感到心寒。雖然想跟其他人一樣避開眼前的畫面,不過加洛還是想知道修葛羅斯之前所說的話語代表着什麼意思。也在這時,加洛看到了遠處準備一這艘船擦身而過的眾多軍艦,在多數的軍艦上都掛着旗幟,有普得利特色的老鷹,也有象徵聖堂理念的聖杯。其中一艘掛着聖杯旗幟的小船正急速的往這艘船靠近,加洛也自然的發揮幾年來的本能,開始指示船員準備迎接事宜。

    見到這樣龐大的海軍出現在這裏,加洛清楚的知道在不久後即將發生的各種事情,而另一艘他猜測不出目的小船還慢慢的靠近了,加洛忍不住低聲的罵着:

    「真是一團亂!」

    ………

    壓抑着滿溢在眼眶裏的淚水,感到雙肩的重量已經超越普通人力量的迪雅哥,她覺得自己已到忍耐到了極限。迪雅哥蒼白着臉,她仍然想知道昨晚的真相,雖然她現在更認定了自己心中的事實!

    「你……你把…提特雷……怎麼了!」

    「呵呵,既然你是偉大的命運讓我相見的少女,我就在這裏回答你吧!這有可能會成為「現在」的你的最後一個願望。」

    迪雅哥吃力的抬頭看着修葛羅斯,現在的她感到全身乏力……別說是掙扎了,若不是修葛羅斯雙手緊抓着迪雅哥的關係,她早就攤軟在甲板上了。

    承受着極大痛苦壓力的迪雅哥更沒有辦法好好理解修葛羅斯的任何一句話語,她可以說是在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情形下被這位王子施展暴力,甚至還被強迫聽着一連串失去理智的嘶吼!

    修葛羅斯的表情雖然已經轉為原本的微笑,但是手上的力道可一點也沒有減弱的跡象。

    注視着與費娜爾相似少女的眼神,修葛羅斯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微笑着說:

    「是啊!就是你所想的那樣,就是我讓他消失在島上的!」

    修葛羅斯看着少女的臉龐,他期待着少女能夠露出一種令他興奮的表情,但結果顯然是令人失望的。她仍然還是一樣的表情,不過卻更加深刻些。

    「不過我並沒有「直接」殺了他……雖然我在研究的東西是跟血有關的,不過我可很討厭見到血從人的身體流出來,你不也討厭這樣的畫面嗎?費………嘖!」

    他用力的晃了晃腦袋,眼神煥發的喘了幾口氣後繼續說道:

    「我用了一點小東西讓他失去知覺,然後我再把你們兩個人一起抱到島上的懸崖去……」

    雖然從外表看來,修葛羅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將兩個人一起抱到遠處懸崖的力量,但是現在的迪雅哥是毫不懷疑修葛羅斯有這樣的能力。

    「在之前我並沒有打算殺了他,但是擁有這張臉皮的你怎麼可以跟其他人這麼親近呢!你說啊!我的費娜爾───啊啊啊啊!」

    眼前極度扭曲的臉孔令迪雅哥非常不解,尤其是他以着那個「費娜爾」的理由下干出這件可惡的事情!

    「費娜爾……費娜爾……費娜爾!你給我聽好,我的名字叫迪雅哥!費娜爾這個名字對你而言有什麼意義我並不知道,不過現在!能不能請你說清楚為什麼這個名字能夠讓你有理由對別人不利?」

    終於忍住不了莫名疲勞轟炸加上身體痛苦的迪雅哥,她終於爆發qing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修葛羅斯突然的仰天狂笑令迪雅哥完全的錯愕。

    這個王子……肯定是發瘋了!

    在那一瞬間,迪雅哥感到雙肩的壓力消失,轉而代之的是一支手橫過背部,將自己牢牢框在對方的胸前,那從優質絲織布料里傳來的溫熱感及男性特有的味道令迪雅哥感到心極了!

    「理由嗎?費娜爾……為了你,這一切都不需要理由啊!你知道我在這六年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嗎?費娜爾!你知道嗎!」

    迪雅哥感到自己愈來愈深陷在修葛羅斯的身體裏,已經到沒辦法抬頭說出任何一句話的地步了,她甚至認為自己沒辦法吸入任何一口氣。

    「費娜爾……沒問題的,你馬上就會回到我的身邊的!」

    說着,他閒置的右手從上衣的口袋裏拿出一片菱形的水晶,大小約兩公分左右。稍微鬆開了左手的力量,微笑的看着迪雅哥。

    「你看,這片福索特水晶里可存有我們之間的回憶喔!這原本是在我創造出你的身體後才會用到的寶物,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將用這個現成的容器讓你回到我的身邊。」

    聽到自己被比喻成容器的可笑話語,迪雅哥認為自己沒辦法再坐以待弊了!雖然在她的心理是這麼認為的,不過眼前的現實環境是不容許自己反抗這位王子的,更何況她從剛才就發覺身體已經不聽從自己的使喚了,她肯定是中了跟提特雷一樣的東西。迪雅哥愈來愈後悔自己以前竟然因為害怕痛楚的關係而始終忽略自己的抗藥性,她不應該找別人來實驗藥物的。

    逆來順受。

    放棄希望的迪雅哥閉上了眼睛,她雖然想讓自己的表情冷靜些,但是那莫名的恐懼感還是令她流露出自己最不想看到的表情。

    修葛羅斯將菱形晶片固定在自己的食指上,慢慢的移向迪雅哥的額頭。她此時的表情令修葛羅斯滿意的柔聲說道:

    「放鬆心情吧……費娜爾,這或許會有些痛苦……」

    再零點一秒就能將晶片放置在額頭的位置──他停止了動作!

    修葛羅斯發覺自己的手正在發抖?自己這樣做是對的嗎……?

    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晶片的成功率,它位於略低的四成。失敗的話將會造成這名少女永久性的記憶空白,這會影響少女的未來及幸福……

    反正不管怎樣……她都已經沒有談論這些的本錢了!從她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現的那刻起,她就是命運挑選給自己的人了!

    而且,為了怕出現這樣的麻煩,他在昨天還刻意裝上了「主從元件」。他會造顧她一輩子的……所以他不需要有罪惡感!

    「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費娜爾!」

    在晶片碰觸到迪雅哥額頭的那一刻,晶片隨即溶入進她的額頭裏……直到菱形晶片陷入一半後才停止。

    在晶片溶入的那一瞬間,迪雅哥感到自己的腦袋就像是瞬間凍結了一樣!在那種感覺消失之後,隨即面臨的是無數小蟲子從額頭漸漸從大腦擴散的極惡感受!

    「啊啊啊啊啊啊───!」

    迪雅哥從來不認為這樣的聲音會發自自己的喉嚨,這是一種極度絕望痛苦的聲音,令船上所有人都能夠聽到厲悲鳴……

    少女的反應大大的出乎修葛羅斯的意料之外,他不禁鬆開了原本鎖住少女的左手,茫然的看着少女。少女的身體隨着高亢的聲音而在不自然的顫抖着……瞳孔也在不斷的縮小、擴散,未闔上的嘴巴更在嘴角邊不斷流下液體。

    看着這張臉痛苦的扭曲、變形,修葛羅斯隨即使着兩手在她的身後交叉抱緊,哭喪着臉的說:

    「費娜爾……費娜爾……對不起!我不知道安裝這個晶片讓你遭受到這樣的苦痛……不過,你再忍耐一下下就行了……再一下下……」

    在修葛羅斯原本的想法裏,被安裝上這個晶片的人應該會是立刻昏迷,而自己只需要默默的等待結果,而這樣的情形可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沒有其他挽救方法的他也只得緊緊抱住少女,祈禱着讓她的痛苦減少。

    然而在一陣又一陣尖銳叫聲後的迪雅哥已經感到空氣的不足,她就像是個氣喘病的病人一樣,貪婪的吸着空氣,然後開始胡亂抓着四周的物體,略尖的指甲也在這個時侯將修葛羅斯被爆炸影響的臉孔劃上叄道抓痕。

    造成她如此痛苦的原因並不只有額頭的感覺,在他的意識世界裏也正對抗着陌生外來的記憶片段,在她原本十七年的回憶里被硬生生的塞入了一年又叄個月的記憶,那些都是自己從未見過、從未嘗試過、從未體會過的片段。迪雅哥的腦海自然的產生出對抗的意識。

    但是源自於晶片的記憶與之比較是更加的強勢的。在短暫的抗爭中福索特晶片輕易的獲勝,贏得勝利的它並沒有將原本的記憶趕走,反而是採取溶入原本記憶的方式入侵……

    也在這一刻,迪雅哥就像是個突然被切斷細線的木偶一般,攤軟在修葛羅斯的懷裏。

    終於…終於結束了!

    看着費娜爾因剛剛過於激動的身體反應而顯得潮紅的臉孔,修葛羅斯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欣喜的笑容……這一切又在自己之前所設想到的情況中了!

    他的手指不斷游繞着她的頭髮及眼梢旁至耳朵上方順滑至脖子後方,不時靠近費娜爾的頭髮,吸聞着她的味道,這種感覺很容易讓人沉浸在其中,而修葛羅斯也完全的陷入其中。

    相較於修葛羅斯柔情看着少女的眼神,加洛只是冰冷的看着眼前與自己的妹妹極度相似近乎一模一樣的女孩。

    加洛這時注意到了一位正站在王子不遠處,正滿臉躊躇的交際長。加洛走了過去,輕聲問:

    「是聖堂的人來了嗎?」

    「啊,是的,聖堂來了兩位使者,他們要求與王子殿下當面見面。」

    清楚明白加洛地位的交際長安心的將聖堂所交待下來的事情託付給他。

    「嗯……」

    加洛看向正沉浸在自我氣氛當中的王子,他雖然知道鄉這個時侯打斷是會令王子生氣的,不過他還是靠近了那位王子,以着謙卑低下的語調說:

    「聖堂的使者要求接見您。」

    準備承受責備加洛卻意外的看到修葛羅斯的安祥笑容。

    「啊?加洛,請你再說一遍,我剛剛聽不清楚。」

    「聖堂的使者要求接見您。」

    「嗯,我知道了。能不能請你代替我去一趟呢?現在我得將可能會成為你的妹妹的少女安置在床上。」

    「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流利的轉身離去。

    我的妹妹?她早在六年前就死去了!

    ………

    聖堂的使者是兩位十字騎士,在加洛的印象里,當他們出現在王族面前時總是會伴隨着某種不祥的消息。

    只見加洛左手邊的那名黑髮騎士正雙手環抱着胸口,眼睛像是剛睡醒一般半眯着,與之相同的聲音正迴響在空礦的甲板上。

    「啊啊,克里斯,我就說了那位高貴的垃圾怎麼可能肯出來接見我們嘛?我們還是直接行動,解決這件麻煩的任務吧。」

    「你竟然敢這樣說王子殿下!就算你是聖堂的騎士也不能隨意出口污辱亞嵐王國的王室!」

    雖然現在的加洛對於修葛羅斯是萬分的灰心,不過該維持的尊嚴還是不能放下。

    「加洛先生,請你先別激動,我的同伴之所以會說出這樣無禮的話語是有道理的。」

    在那位黑髮騎士身旁的另一位騎士深沉的說出這番話,這讓加洛也將注意放在他的身上。

    「我想,先聲明我的身份吧。我是聖堂騎士團名義下的第一支隊第五大隊長且身兼當今聖女大人的隨扈騎士。我通過了聖堂內部的秩序、道德、正義這叄項考試並且領有行使這叄樣名義權利的證明,聖堂將擁有這叄樣證明的人稱為「神的執法者」。」

    「那請問「神的執法者」來到這裏有什麼要事嗎?」

    「我們將於明日早晨逮捕亞嵐王國的王子前至聖堂的「贖罪之地」,在這之前請協助我們讓犯下無數罪行的修葛羅斯.亞嵐交出筆錄。」

    「罪行?」

    雖然加洛知道這位騎士前來的原因,但他還是想解那「無數」的意思。

    「就像你們前不久所犯下的行為──結通海賊。不過這只是秩序中的其中一項,犯人在道德及正義下的罪行更是多達了十叄樣!需要讓我拿出證據給你察看嗎?加洛先生。」

    加洛猶豫了一會兒,不過還是將右手伸了出去。

    「請拿來。」

    加洛顫抖着手接過克里斯遞交來的紙卷,他慢慢的,一點一點的仔細察看着,其內容令他吞下了不少的口水,冷汗不停的從手心中冒出來……

    天啊,這就是自己跟了六年之久的王子嗎?這真的是那位天天將自己關在實驗室中,待人還算是和善的王子嗎?經過了剛剛那位女孩的事情,再加上這十叄點罪狀,這令加洛感到之前對於王子的所有認識正在不停的崩落……

    他在這六年來仍然受困於費娜爾死亡的陰霾,連一點點也沒有走出來過。

    為了研究,他可以當個不受道德拘束的人類;為了費娜爾,他可以當個完全抿滅人心的惡魔!

    ;



第二十九章莫名的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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