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營地又沸騰了。無論是新進的居民還是第一批老居民,每個人都在一刻不停的忙碌着。
不過比起心驚膽顫的新人,老人們個個有說有笑,還不時用敬佩的目光偷瞄着野蠻人偉岸的後背。
有奎在,他們只要做好手中的活就好,其它事情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巨石曠野,一百多頭脖頸拴着鎖鏈的巨大野獸,正合力推動龐大無比的鋼鐵怪物轟隆隆駛向鮮血荒地。膽敢阻擋的巨石悉數被車頭擋板上一排月牙鏟攔腰斬斷,下半截跟着被鏟子下方的刀刃叢林切碎,碎石與斬斷的上半截一同滾落地面,最後被恐怖的釘刺車輪碾成渣。
就見滿是巨石的曠野,一座座猙獰的巨石轟然倒下,瞬間粉身碎骨,變成鋪路的粉渣。
轟隆隆……
坐在中層寶座上的畢須博須,正一臉興奮的盯着窗外。每當有巨石倒下,沉淪巫師就會相應的抽搐起嘴角。咬牙切齒的模樣顯然是把一座座被碾碎的巨石當成了同樣強大的野蠻人。
巨獸們開合着鼻孔,噴出長長的白氣,被鎖在推杆上的雙爪青筋暴突,正在暗金巨獸樹頭木拳的斥吼聲中,使出全身氣力,拼命推動沉重的戰車。
在巨型戰車空蕩蕩的最頂層,有座氣派的獸骨王座,渾身青黑,長滿濃毛的雙頭食人魔領正捏着蘭花指,將一個嘶聲哭嚎的女人送進貪婪的嘴巴。
「噢……」這邊的嘴還在細細咀嚼,另外一張嘴卻幸福的叫出聲來。鮮血漫過嘴唇,仿佛一道瀑布流向地面。另一隻手趕緊接住,貪婪的將鮮甜的血漿抹進旁邊的大嘴……
阿卡拉的蘿格偵察員們遠遠的游弋在巨型戰車周圍,將情報源源不斷傳回營地。沉淪魔很快現了她們,唧唧哇哇沖畢須博須一陣亂叫。巫師旋即吹響了掛在胸前的號角,很快,一隊又一隊墮落的蘿格戰士從黑暗中衝出。
「快走!」偵察員們立刻釋出魔法門,逃回大本營。
墮落蘿格頭領正大聲咒罵,不想胸前血肉迸濺,被一根骨矛洞穿了心臟!
利爪毫無徵兆的從地下刺出,斬斷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墮落蘿格們的下肢!當肉筋巨人破土而出,撲向猶在掙扎爬向遠方的墮落蘿格時,死靈法師正悠閒的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遙望巨大的戰車,死靈法師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大寶貝,不如我們去玩些更刺激的?」
鮮血石魔一聲嘶吼,雙爪一拉將半截蘿格撕成碎肉。
進入鮮血荒地,戰車的度漸漸慢了下來。由鮮血荒地向南,過了河,繞過蘿格營地,再行不遠,就是南方充滿蒸汽的沼澤地,也是死靈法師的故鄉。
所以鮮血荒地上有很多水塘也就不足為怪了。
巨獸很多已經筋疲力盡了,不得已食人魔頭領下令原地休息,補充體力。巨獸們爭搶着沉淪魔們拋下來的肉塊,場面一時血腥無比。
而遙遙相對的蘿格營地,也是一派繁忙景象。
兩排長屋已經在高台上建成,從大本營崔斯特瑞姆趕來增援的蘿格弓手,正在二樓開闢的箭窗前熟悉射擊角度。
女人們細心的將一柄柄刀刃倒插進卵石縫隙內,民夫隨後潑上赤紅的鐵水,將刀刃和基座焊成一體。
更多的人則在弓手的保護下來到野外,沿營地鋪開,用手中農具翻犁着被雨季滋潤的潮濕土壤,將其弄成松陷的泥漿地。
一旦戰車駛入,等待它的將是泥足深陷。
失去戰車,無路是沉淪魔、巨獸還是那個雙頭食人魔,面對五米城牆都會很受傷。
晚上奎沒有出去工作,好好睡一覺,這是阿卡拉對他的叮囑。
基得將家底都掏了出來,但兩柄黃金彎刀是奎唯一留下的東西。頭盔護甲這些,野蠻人從來都是不屑用的。
凱恩說過,奎的先祖,那個叫龍的男人也從來都是**胸膛戰鬥。
轟隆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腳底下出現輕微的震動。就像一場小型地震,但與很快就會結束的地震不同,腳底下的震動非但沒有停止,反而變本加厲,越來越劇烈。
饒是最老的一批居民臉上也漸漸爬滿了驚恐,那個死靈法師已經有好幾天沒看見他的身影了,直到奎的出現,以為被勇者拋棄的居民才安下心來。
「你怎麼不好好睡一覺?」弗拉維沙啞的聲音中透着淡淡的責備。
奎笑了笑,「震成這樣,能睡着麼?」
弗拉維點了點頭,「他們一到荒地就放慢下來。想來雨季鬆軟的土壤給他們帶來不小的阻礙。可偵查員傳回來的消息也令人揪心,推車的是百餘頭來自黑森林的巨獸。」
「基得說的對,他們不但以巨獸為食,也馴養巨獸。我在村莊遇到的樹頭木拳看來就是食人魔馴養的巨獸頭領。」難怪畢須博須會讓一頭巨獸來傳遞消息,現在他全明白了。
「巨獸要只是推車還好,如果攻城……」弗拉維苦笑。
「除了樹頭木拳,巨獸解決起來並不困難。」奎恍然想到自己背包里還有兩根它的斷牙。「我拔了它的牙,等這場仗打完,看看雷山德大師能不能幫我做兩把結實點的彎刀。」
「打完?」弗拉維笑道,「你這麼有信心?」
奎凝視着河對面黑暗的荒原沉聲道,「死了自然就不用做了,所以我才說戰後啊。」
弗拉維撲哧一笑,「你倒看得開。」
「奎,我有個問題……」弗拉維敏感的指尖輕輕掠過秀。
「嗯?」
「營地中的姐們不少,很多不但武技出眾,人也長得很美,你怎麼沒找個伴?」弗拉維帶着一抹隱藏在陰影下的紅暈,柔聲問道。
奎下意識的摸了摸腰帶,一字一句的答道,「我的身體就是一個大毒囊,和我接觸,哪怕只是一滴鮮血,也會瞬間化為膿水,屍骨無存。」奎提着水袋,仰頭猛灌。
「竟然是這樣!難怪那天你不讓我碰你……」仿佛想到了什麼,弗拉維不禁笑道,「你怎麼也不解釋,害的許多偷偷給你拋媚眼的姐妹很受傷,都說…都說……」
「嗯?」野蠻人鼓着腮幫,滿臉疑問的擦去下頜的水珠。
「都說你喜歡男人……」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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