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程學啟趕緊立正認錯,「末將該死,請師長責罰!」
看來師長也很重視這伙敵軍,竟然帶了八千人馬過來,這次是不用死了!
果然,林啟容笑罵道:「好了,你們兩個別裝了,算你們這次歪打正着,我剛剛接到情報,和你們交戰的是大名鼎鼎的江忠源,漢王殿下可是恨他入骨,在湖南就不止一次的想要襲殺他!沒想到他竟然到了江西!真是冤家路窄。」
程學啟又驚又喜。「漢王殿下在這廝手裏也吃過虧!那我這次豈不是為殿下報了仇?」聽到自己崇拜的漢王,程學啟興奮不已,覺得自己又與漢王殿下親近了許多。
「你這個混小子瞎說什麼!我林啟容就沒見過漢王打仗吃過虧,漢王殿下恨江忠源,是因為去年蓑衣渡大戰,江忠源殺了南王馮雲山,你不知道這漢王與馮雲山可謂亦師亦友,永安封王,殿下曾私下裏說,諸王中吾獨服雲山,其餘王侯皆不足慮。」
林啟容見滿屋將領都聽得入神,心裏不知為何得意起來,說的也越發生動,「這江忠源什麼人不好殺,偏偏殺了馮雲山!漢王在湖南得知他陣亡,那是當即怒發毒誓,說此生必殺江忠源!嘿,沒想到這廝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說到這裏,李啟榮像是決定了什麼:
「我命令!十四師除第一團與民兵留守九江,其餘包括水營全部追擊江忠源!」
新分配過來的副師長王磊勸道:「師長,這沒有南京的命令擅自出擊,恐怕不合適吧!」
李啟榮怒視道:「放肆!我是師長,就這樣辦!南京若是怪罪下來,我一力承擔!」
郭嵩燾、羅澤南等人率領4500餘人抵達江西,這是一支未經嚴格訓練的部隊,僅憑一股蠻近千里迢迢的從家鄉趕往江西助戰,可是到達江西後面臨的嚴峻現實卻讓他們心力交瘁。
郭嵩燾看着已經逃散一空的村落,埋怨道:「江西這幫刁民是怎麼了?看見官軍不出來迎接就算了,還敢把糧食、牲口也搬進深山,這讓我們幾千號人吃什麼!」
眾人都深有同感,自從進入江西,因村民盡皆逃離,無處覓食。他們懷念起在湖南行軍的時候,每到一地都有官紳接待,不說他們分統以上之人都有酒宴歌舞助興,就連普通士兵都有白米飯供應!
李續賓騎馬圍着村落繞了一圈,回來罵道:「鍋里的水還是溫的,一個時辰前肯定有不少人家正在燒水做飯,後來遠遠的看見我們,就躲藏起來!」
羅澤南腹中如雷鳴,因為這幾天心血來潮要學古代名將與士兵同甘共苦:一天只吃一頓稀飯,且行且食。不但他餓得發昏,士卒也全部有氣無力,經常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埋怨沒有飯吃。
「我們現在處於江西吉安府安福縣境內,距離南昌城足足有300里,以目前行軍速度,還要走4天!我擔心的是就算我們到了南昌,也沒力氣打仗,反而給江西人士恥笑!」
郭嵩燾也認為不能這樣繼續行軍,贊成道:「仲岳兄說得對!士卒皆有菜色,無處覓食,只憑自己動手挖紅薯充飢,早有怨氣,如果強行命他們與短毛作戰,恐有兵變之憂,不如我們找一富庶之地休息一天,徵集糧草後再趕往南昌!」
而朱孫貽此時倒有點後悔了,暗怪自己當時熱血沖頭,好好的縣太爺不當,跑到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受苦!這平滅反賊、建功立業是那麼好乾的?還不如在家中享受嬌妻美妾來的快活。
想到自己新納的一房小妾,朱孫貽心頭火熱,蠱惑道:「不如咱們先退回湖南,整備妥當之後在到南昌與璞山匯合?」
心想:到了湖南,我立馬返回縣裏,再也不出來打仗受苦了!
李續賓年輕氣盛,想到如果就這樣灰溜溜的退回湖南,不免受到嘲笑,立馬拒絕,「大丈夫行事需持之以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怎能因一點點困難就知難而退,況且璞山兄還在等候我們匯合,如果貿然失期,豈不失信於人!」
朱孫貽也想到江忠源現在貴為江西巡撫,不是他這個芝麻綠豆官能得罪的,遂放下回湖南的心思,建議道:「安福縣屬吉安府,不如我們率軍前往吉安,這吉安縣古稱廬陵,歷朝歷代都為州、府駐地,富庶無比!我們以璞山的名義請當地官員徵集糧草,必能堅持到南昌!」
郭嵩燾高興道:「只要我們同心協力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有道是: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壯哉!」
劉蓉見眾人神情振奮也出謀獻策。
「我們到吉安可以改走水路,贛江流經吉安直通南昌,這樣可以讓士卒減輕疲勞,養精蓄銳。」
……
南昌城下
看着攻城部隊又一次的如潮水般後退下來,焦亮氣急敗壞的看着敗退回來的何祿,罵道:「混賬!你們再堅持一會,就能攻上城牆,為什麼要下來!」
何祿神情難看,小聲道:「守城清妖有大炮,我們沒有!爆破隊炸塌的城牆只有那麼點口子,清妖好幾千人守在那裏!弟兄們傷亡很大……」
聽他盡說一些喪氣話,仿佛南昌城牢不可破,焦亮煩躁不已,愈加生氣!上前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繼續罵道:「沒有大炮你就不能打仗!我們漢軍以前攻城略地大都是用爆破城牆後破城,你當清妖都是傻子啊,想不出來對策。我告訴你何祿,我們第三軍代表的是天地會,你不要給這塊金字招牌丟臉!在蘇州城下就打了敗仗就罷了,如果還攻不下南昌,別人會怎麼看我們,我告訴你!他們會說我們第三軍離開了漢王就不會打仗!第三軍的兄弟就永遠抬不起頭!」
何祿被逼無奈,大聲道:「請都督放心!先讓士卒休息一夜,明天一早我親自帶敢死隊攻城!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城牆上!」
……
天上繁星點點,一支隊伍快速的朝南而行,仿佛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般,一刻也不敢耽誤,隊伍後面還有不少傷員,全都躺在做工粗陋的擔架上呻吟。
劉長佑看着前方被夜色籠罩顯得朦朧的南昌城,對江忠源道:「大人,前面就是南昌城,城下五里外還駐紮着一支軍隊,謝天謝地!看樣子南昌還沒有淪陷。」
江忠源借着星光仔細的觀察了戰場,慶幸道:「你們看敵軍紮營的數量,就能估算到攻城的短毛不過六七千人,但他們卻無所顧慮的將營壘扎在城下五里,看來短毛並不懼怕城內守軍!這就說明:南昌城已經岌岌可危,隨時都能被攻破!」
吳恩澤佩服道:「大人英明,僅僅是觀望敵軍營壘,就能總結出那麼多!我們是不是趁機殺進敵營,解南昌之圍?」
「敵人雖然大膽,但並不蠢,巡邏的短毛都是火統手,一刻鐘就換崗巡視,恐怕他們也做好了被襲的準備!我們這樣去偷襲也占不了什麼便宜。」劉長佑還是覺得進入南昌城才是重要的。
江忠源點了點頭,從江忠義手中接過弓,把他遞給劉長佑道:「子墨,你把信書綁在羽箭上,射到城樓上去,讓城內守軍確認我們的身份,放我們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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