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善祿見白天的將領少了一半,悲從心來,也沒心思考慮其他的事情,問道:「派出去求援的人可有回來?大營離這裏才十幾里,總督大人的援兵應該早就到了才是。」
董占元長出了口氣,心裏對納爾經額更加期盼,小聲道:「總督大人還有八千人馬,下面短毛最多一萬人,如果總督大人來支援我們,大家還是能逃出去的。」
一個個大鬍子副將嘆道:「短毛放着懷慶府不打,偏偏瞧上我們?難道余炳燾那廝降了賊?」
這句話引起了眾人共鳴,紛紛出言附和。
董占元壓下眾人疑慮,大聲道:「大家都住嘴,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殺出重圍,至於余炳燾是戰是降,那是總督大人考慮的事。」
「不如我們趁夜突圍,咱們離大營只有十里,不用一個時辰就能匯合在一起。」有人大聲提議。
大鬍子副將趕緊搖頭,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逃亡:「不可,還是等總督大人來救妥當。」
余猋附和道:「張副將說的不錯,就算信使沒跑出去,我們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總督大人也會派人查探,說不準大軍已經出發,我們還是安心等待為上策。」
他想的沒錯,納爾經額確實疑慮,不過他只派出了幾名斥候打探消息,大軍連動都沒動一下。
「你說什麼,善祿他們被短毛包圍了?」
探子肯定的答道:「卑職看的清清楚楚,山坡山有幾面旗幟,其中『懂』字大旗,最是顯眼。」
「短毛有多少兵力?」
「天色灰暗,小的也看不清楚,不過最少也有一萬多人,大炮轟轟作響。」
納爾經額扶着額頭。暗罵這幫混蛋,讓他們別追這麼遠,就是不聽。竟然中了短毛埋伏,這可如何是好?
「董占元他們還有多少人馬?」
探子默算了會。答道:「山坡方圓兩里,小的也說不清楚,不過做多只有五千人。」
納爾經額就是有所準備,還是沒想到只剩這麼點人,破口大罵:「誤國!一萬三千多人,只剩不到五千,連回來報信的人都沒有!」
納爾經額無法。只有召集眾將領商議如何將他們救出來。
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報……啟稟總督大人,我軍營外出現大鼓短毛。」
還沒開口,納爾經額就收到這個消息。頓時改變主意,對眾將領吩咐道:「大家回去謹守營盤,不准擅自出擊,後營保護好船隻,以防短毛抄了我們後路!」
「遵命」
天色漸漸明亮。善祿等人的期盼的心思也逐漸沉回谷底,外面並無援軍的身影,反而敵軍正在整軍備戰,軍中士氣也降到最低點。
陳玉成正在佈置作戰任務,他採用圍三缺一的打法。
「譚紹光!」
「末將在!」
「你領三千人從西、南面攻擊!」
「末將遵命!」
「劉麗川!」
「末將在!」
「你領兩千人在北面三里之處埋伏。不准放跑清軍一人!」
「末將遵命!」
陳玉成頓了頓,道:「其餘人馬隨我從正面突擊!」
「末將領命!」
看着陳玉成一身戎裝的出現在最前方,漢軍士卒士氣高昂,一聲炮響,三面同時沖向清軍營寨。
看着漢軍越來越近,余猋聲嘶力竭的喊道:「開槍!開槍!」
「砰砰」
陳玉成低頭,清軍開槍的時候,他就從地上一個驢打滾,躲避槍彈,在他們換槍彈的時候就順勢起身,繼續往前沖,只一會,他就脫離前方五十餘步,獨自沖向清軍陣地。
余猋也注意到了陳玉成,見洋槍總是打不中他,對左右親兵喊道:「取此人首級,賞銀百十兩!」
「殺」十幾名親兵紅了眼,舉刀沖向陳玉成。
「殺」陳玉成弓着身子,同樣對着他們迎過去,左突右刺,只用了幾個呼吸就格殺五人,對剩下之人,也不理睬,沖向清軍槍陣。
近距離看着陳玉成面貌,余猋魂飛魄散,這個身影又出現了,昨天就是此人衝進他的軍陣之中,短短一刻鐘不知殺了多少人,他辛辛苦苦的收攏的千餘人,被他殺的四處逃散,只有他一人見勢不妙,逃了回去。
見陳玉成衝進槍陣,余猋慢慢後退,聽着熟悉的慘叫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轉身就跑。
「殺!」漢軍士卒見主帥殺進敵陣,歡呼一聲,加速向前衝去。
「投降不殺!」
「活捉董占元!」
「活捉善祿!」
聽着越來越近的喊殺聲,無力扭轉佔據,善祿不再強裝鎮定,回到帥帳,越想越羞愧,舉劍自殺。
余猋騎着馬匹想要逃跑,在寨門口遇到正在四處亂竄的董占元。
董占元趁機上前道:「下馬,把馬讓給本官!」
余猋面色陰晴不定,見潰卒爭相逃命的樣子,把心一橫,打馬而去,回頭叫道:「大人放心,卑職一定請回援軍,接應大人!」
董占元看着前方拍馬急進的余猋,反應過來,大聲罵道:「混賬東西,本官待你不薄,你……你竟恩將仇報!你不得好死。」
「活捉董占元!」
董占元聽見漢軍吶喊聲,急的團團轉,見前方有一處草地,不及細想,拋下兵刃,就趴在裏面,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原清軍大帳,陳玉成等人神情喜悅,這一仗全殲了五千清軍,自身傷亡不足昨日的一成,算起來,算上昨天一戰,一共殲滅清軍四千餘人,俘虜八千,清軍實力被大大削弱。
徐光耀興奮的走進來,稟報道:「啟稟將軍,我軍俘虜提督一人,提督兩人,參將副將共有十三人,清軍統帥綏遠將軍善祿自殺。」
陳玉成笑了起來,想到兵部頒佈的政策,道:「按照慣例,選一個無能大官放了,讓他去勸降懷慶府城守軍。」
「是」
潰兵逃進大寨,納爾經額聽說漢軍殲滅了外圍清軍,心中大為恐慌,來不及細想,就讓大軍拔營棄寨,打算逃往山西暫避鋒芒。
黃再興早己等候多時,半渡而擊,清軍死傷甚重,淹死者不計其數,納爾經額在千餘人的護衛下,率先登岸,徒步向北逃跑。
納爾經額一路逃到山西澤州,停下來就寫了一封奏摺,彈劾綏遠將軍善祿、署理直隸提督董占元輕敵冒進、全軍覆沒。命人快馬加鞭的趕往北京。
納爾經額認為皇上會照例給他一個待罪立功的機會,可是他沒想到咸豐接到這封奏摺的模樣。
「啪!」咸豐狠狠的擊打御桌,以此壓制心中恐懼之情,雙手將納爾經額的奏摺撕個粉碎,胸中像有一團怒火燃燒,聲音早已嘶啞:「這幫狗奴才,打了敗仗還互相推諉,朕把大軍交給他,竟然不到一個月就全軍覆沒,連敵軍將領叫什麼都不知道,朕還留他幹什麼,擬旨,納爾經額昏庸誤國,革職查辦!」
肅順一手造成了政敵納爾經額的結局,心裏卻沒有絲毫高興的感覺,心裏感嘆:大清禁不起折騰了。
瑞華偷偷抬頭,瞥見咸豐面色潮紅,胸部起伏不定,雙拳捏緊,顯然是極其憤怒的模樣,心裏膽怯三分,將到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肅順躬身上前,稟報:「啟稟皇上,直隸部分地區大旱,從今年二月開始,一直沒有下雨,水庫河塘乾涸,土地已經板結,百姓顆粒無收,多數百姓都以幾塊窩窩頭度日。」
咸豐心情轉為低沉,這幾日他也為直隸旱情憂心,大清省份淪陷大半,只剩下北部幾省,他可不想在心腹之地出意外。
穆蔭接着說道:「山東張亮基來報,短毛火器眾多,官兵傷亡慘重,請求購買洋人火器,短毛已經沂州府,濟南府也支撐不了兩個月。」說完,對瑞華使了個眼色。
咸豐皺着眉頭,灰心喪氣:「洋人可惡,已經不再接見大清使節,這洋槍從何處購買?要不,從湘軍抽調一批支援山東、河南?」
見咸豐心平氣和,瑞華放下心來,上前說道:「清兵皇上,俄羅斯東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特使彼羅夫斯基求見?」
咸豐聽着一長串的名字,心情不就不好,罵道:「北面的洋人更是混賬,自從朕登基以來,黑龍江將軍奕山數次上報俄羅斯人侵佔大清龍興之地,朕沒派兵打他們,他竟然敢到北京?」
瑞華收了俄羅斯人不少好處,斟酌道:「啟稟皇上,俄羅斯人也不全是壞的,這彼羅夫斯基給我們送來了一百洋槍。」
咸豐驚訝,馬上高興起來,正愁沒地方購買洋槍,就有人自動送上門來,興奮道:「這俄羅斯答應賣給大清洋槍、洋炮嗎?短毛打不到北京,朕就放心了!」
瑞華笑道:「這洋人全軍個個手持火器,洋槍數以百萬計,就是賣給大清幾萬支也沒什麼,大清地大物博,隨便取出幾樣東西就足夠了。」
咸豐滿意的點了點頭,想到前線戰事,有點迫不及待的感覺,急忙說道:「你派人將洋人公使接到頤和園,朕要親自和他們談談洋槍的事情。」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949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