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經過刺客一事,列車上的氣氛略顯沉悶,大內侍衛挨個盤查車上的嫌疑人物,就是洋人的車廂也被前前後後的搜索了三遍。
「尊敬的陛下,你侵犯了我們的人權,他們沒有資格搜查我們的住處!」布爾布隆暴跳如雷,他帶來的幾位神父還被亂槍打死了一個,又遭遇蠻橫的搜查,二話沒說,直接拉着包令等人找李雲中告狀。
李雲中微微冷冷笑,揚了揚受傷的右手,貌似平靜的說道:「在中國的領土上,任何地方都是我說了算!此番刺客行事周密,我懷疑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如果傷了幾位公使,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還是搜查清楚比較好,這叫有備無患。」
包令找了個空位坐下,皺眉道:「可是您的部下太過粗暴,把我們的東西翻得到處都是,還有我們丟失了幾份文件,我懷疑是……」
「先生,說話得有證據!」
不待包令說完,洪仁玕打斷他的話,文件是他授意侍衛偷拿的,他收買包令身邊的工作人員,才知道有這份文件,正逢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才順水摸魚,文件上面都是英國、法國對華政策的變更。
李雲中附和道:「是啊!刺客如此明目張胆,也許是他們偷了你們的東西,這叫挑撥離間,這個計策在中國很實用!」
包令不得不打消了心中念頭:「希望如此,不過那幾份文件都是過時的文件,按照規定是要封存的。如果陛下的人撿到了,請還給我。」
傅善祥喜滋滋的進來。見車廂內突然多了幾個洋人,立刻坐到李雲中身後,擺起了娘娘的架勢。
李雲中端起茶杯,笑道:「上海就要到了,如果各位沒什麼事。就請先回去吧!」
「告辭!」包令拉着還要再說的布爾布隆,微微躬身就轉身離去。
見洋人離去,蘇三娘立即對傅善祥問道:「刺客的事問清楚了嗎?」
說起刺客,李雲中也盯着傅善祥,自從他登基稱帝,還是第一次遇到刺客,驚險之處讓他現在還心悸。
傅善祥看了眼李雲中,低聲敘述:「刺客共有十三人。其中十二人被擊斃,只有那個女刺客還活着。」
洪宣嬌白了她一眼,問道:「我們是問你她是什麼人?就是誰派來的?」
傅善祥一滯,又加快了節奏:「刺客都是江南大營餘孽,那個女刺客叫張曉蝶,乃是張國梁的小女兒,其餘之人也是張國梁舊部,杭州城坡的時候。張國梁命令他們扮作平民百姓,藏在寺廟之中,這才讓他們逃過一劫。」
對於刺客。蘇三娘印象最為深刻,回想着當初被挾持的場面,皺眉問道:「那個張曉蝶是擔心家人才會放了我,可是張國梁是廣東人士,家人也早就逃到了北方,難道張曉蝶說謊了。她根本不是張國梁之女!」
傅善祥笑道:「姐姐稍安勿躁,妹妹也想到了這點,據那張曉蝶招供,他們家人在北京生活的並不愉快,咸豐撫恤的銀兩全部被滿人貪污,隨着前方戰事受挫,滿人更是變本加厲,每天都有王公貝勒派人搜刮,無奈之下,他們一家只能逃亡上海,過着隱姓埋名的生活。」
李雲中點了點頭,道:「既然隱姓埋名,又為什麼要來行刺,此番我們毫無防備,差點就讓他們成功了!」
傅善祥臉色一白,想起當時貌似讓她逃走,不由握住李雲中的手掌,沉默一會,才回道:「此番張曉蝶行刺,家人並不知曉,車上有幾個警衛就是當年張國梁身邊的親兵,前幾個月張曉蝶無意中與他們相遇,經過一番討論,才開始決定行刺。」
洪宣嬌咬着銀牙,恨恨的說道:「像這些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既然查清楚張國梁的家人,就應該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許月香從小就跟隨姐夫在天地會闖蕩,對守諾之事最為根深蒂固,聞言反駁道:「夫君已經答應放過她的家人,怎能出爾反爾,傳將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李雲中阻止了還要在分辯的洪宣嬌,笑道:「朕的確已經答應她,再說張國梁……」說到這裏,李雲中停下看了蘇三娘一眼,接着說道:「張國梁的事還是讓三娘決定吧!」
傅善祥看着蘇三娘猶豫不決的臉色,心裏納悶,難道皇后娘娘與張國梁相識?自己差點命喪於其女手中,為何還要猶豫呢!
蘇三娘目光含淚,心裏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對李雲中道:「當年攻打欽縣,張國梁救了臣妾一次,雖然他沒有守諾攻打永安,以致功敗垂成,後來更是投降清軍,做了韃子走狗,可是他畢竟於臣妾有恩,張曉蝶是他唯一的後人,臣妾實在下不了手!」
洪宣嬌這才想起張國梁、蘇三娘、羅大綱三人的往事,道光年間,三人聚眾謀反,屢次合擊清軍取得大勝,後來不知為什麼三人反目成仇,張國梁投降清軍擊敗羅大綱,追了他半年時間,唯獨沒有蘇三娘下手,難道其中是因為兒女私情?
李雲中自信一笑,安慰道:「沒事,自從參加拜上帝教,朕可謂是九死一生,不但楊秀清、蕭朝貴視我為眼中釘,三番兩次謀害,就是洪秀全也加害於我,戰陣之事自不必說,我身上還存留着不少傷痕,一個張曉蝶算什麼!夫人既然想放了她,那就讓她走!就當還了張國梁的人情。」
洪宣嬌欲言又止,最終不再相勸,她一向與蘇三娘交好,不想因為此時而相互猜疑,剛才李雲中說到蕭朝貴,她更是黯然,唯恐李雲中懷疑她還念着他。
蘇三娘伏在李雲中懷裏,失聲痛哭,不是因為張國梁與張曉蝶,而是因為李雲中對她的信任。
「嗚!」
感覺火車逐漸減速,李雲中拍了拍蘇三娘的後背,安慰道:「朕當初就說過,只要你想要的,朕都答應你,好了,上海已經到了,快擦乾眼淚,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朕在欺負你呢!」
「恩!」蘇三娘看着幾位妹妹異樣的眼神,目光躲閃,別過頭清理了一下,在李雲中的攙扶下站起身。
李雲中走在最前,路過幾個車廂,匯合了包令、布爾布隆等人,在侍衛的引導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站台。
周立春早已在此等候,立即上前問安:「微臣參見皇上、皇后與各位娘娘。」
李雲中扶起周立春,笑道:「這裏閒雜人甚多,先離開這裏再說!」
周立春不敢相問,立即照着李雲中的話吩咐下去,命人準備好車馬。
包令走過來,對李雲中微笑的點頭:「尊敬的陛下,我們要在這裏分開了。」
李雲中回了個禮,說道:「請便,如果條約擬好之後,你們可以來找我。」
「當然,告辭!」
包令與布爾布隆兩人帶着洋人離開站台。
周立春落後於李雲中一步,一邊走一邊為李雲中指明方向,帶看見一排華麗的馬車,喜道:「啟稟陛下,我已經派人將別墅清理乾淨,皇上一路火車勞頓,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李雲中早忘記了那個叫孔梅的人還住在裏面,對周立春讚許點了點頭。
一行人乘上馬車,越是接近別墅,李雲中越是有種心驚肉跳,心裏浮現出一種有什麼重要之事要發生了的感覺。
「夫君,你怎麼了,臉色為何如此蒼白,是不是不舒服啊?」許月香一邊為李雲中擦汗,一邊關心的詢問。
李雲中接過手帕,勉強的笑道:「沒事,沒事!」
他現在終於想起孔梅的事,當初讓周立春安頓,就沒放在心上,本來打算過幾天就去上海看望一下,誰知忙着忙着就忘了,不知不覺過去了將近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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