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張天元就真得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他這可不是嚇唬阿梅爾,而是真得這麼想的,他相信經過拍賣會之後,這些油畫的價格還會攀升,絕對要比約翰的估價更高,到時候他可以要求更多的東西,這一點阿梅爾估計比他更清楚。
「別,別別,張先生,您說了好好談生意的,怎麼說走就走啊?」
「阿梅爾爵士,我是帶着誠意來的,可是您好像並不願意誠心跟我進行交易啊。您昧心自問一下,你口中所說的那些無價之寶,是不是被放在倉庫里沒人要的垃圾?他們堆積在那裏,對你們博物館沒有絲毫的好處,反而帶累了巨大的負擔?」
不管那些東西是不是張天元心目中的無價之寶,但是在這個英國人心裏,絕對是不值什麼錢的,所以張天元押的就是這樣的心理狀態。
,那些東西大英博物館得來的時候是在太輕鬆了,大部分都是別人捐贈的,他們沒有花費一分錢,這些東西放在他們這裏,還要消耗他們大量的保管費和保養費,他們也是非常頭疼得。
現在有人要用畢加索的油畫來交換,他能不答應嗎?只不過人都是貪心的,阿梅爾也不例外,他只是想要更大的利潤而已。
所以他不會輕易承認張天元的建議是合理的。
可是張天元的分析卻讓阿梅爾.斯隆陷入了一種無奈地境地,他在談判上面輸給了這個年輕人,就是源自於他對中國古董的無知和蔑視。他心裏頭不把那些東西當回事兒的,這才是輸掉的最根本的原因。
其實他也知道。如果單純對比價值的話,那些東西沒有一件可以跟畢加索的油畫相比的。
然而他卻不知道。如果對比歷史價值和研究價值的話,就算是二十八幅畢加索的油畫,也比不上那些甲骨文碎片,更不要說別的東西了。
張天元之所以寧願在價格上吃虧,也要弄回那些東西,其實就是這個原因,這是牽扯到國恥,牽扯到中國歷史的大問題,不僅僅是價值問題。
阿梅爾.斯隆不是中國人。他當然不會在乎這些,所以他此時想到的只是如何能夠將張天元手中的油畫弄到手,然後提升大英博物館在西方藝術品收藏里的地位,不能被盧浮宮給壓下去了。
「這樣張先生,你再加上一幅七千萬左右美金的油畫,我把剩下的甲骨文碎片全部給你,一共是四萬片,如何?」
「兩千萬美金的,而且我還要多加一件一千萬美金左右的古董。」張天元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知道,自己已經牢牢地在這場談判中佔據了上風,所以只要要求不是太過分的話,對方都會同意的。
「這!」阿梅爾低着頭思索了起來:「如果我想要更多的油畫呢?」
「那麼除非我看到我想要的更多的古董。否則的話,您是不可能得到的。」張天元說道。
「好吧,那就先暫時這樣吧。一幅一億美金左右的油畫,一幅兩千萬美金左右的油畫。交換五個青銅獸首,四萬塊甲骨文碎片。若干書籍摹本,再有就是五件一千萬美金價位的古董,沒錯吧啊張先生?」阿梅爾咬了咬牙,覺得這個交易可以達成了。
那些東西放在那裏也是占倉庫而已,現在可以清理出來,還能夠換到兩幅畢加索的油畫,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什麼時候交換?」張天元暗暗鬆了口氣,雖說這場交易從一開始就決定了他是佔據主動的一方,但在交易敲定之前,還是會讓人緊張的。
「關於交換,不如說互贈更合適一些,張先生您也知道,我們大英帝國博物館是公立博物館,是屬於國家的,如果想要順利進行交換的話,肯定要經過國家審核評定的,要確定這筆交換是合理的,是沒有損害國家利益的。如果您可以多加上一幅畫的話,那麼審核可能會更通融一通過的。」
很明顯,阿梅爾現在還是賊心不死啊,到了這個地步,他仍然想要用這些條條框框來壓一壓張天元,讓張天元緊張,如此一來的話,說不定他就能夠從這筆交易之中得到好處了。
「阿梅爾爵士,在我面前就沒必要打官腔了,我是知道的,我要的這些東西,大部分在博物館的目錄上都沒有記載的,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而且我絕對相信,用那些快要腐爛變質的東西交換兩幅畢加索的經典油畫,絕對不會損害你們大英帝國的利益的,難道不是嗎?」。
張天元淡淡笑了笑,他是不會着急的,因為他相信阿梅爾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解決不了,這筆生意談不成了,他也同樣不會着急,因為他還有備胎呢。
可是阿梅爾.斯隆呢?
他沒有備胎,他想要得到畢加索的油畫,只能來找張天元,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而這也就是張天元最大的優勢,他不會讓這個優勢浪費了的。
而且在說話的時候,他屢次提到了「堆積品」、「腐爛變質」、「倉庫貨」、「毫無價值」這樣的字眼,就是要給阿梅爾洗腦,讓阿梅爾對那些東西更加輕視,別小看了這樣的心理暗示,在談判之中,還是很有用的。
尤其是對方本來就覺得那些東西不怎麼值錢,你再這麼一說的話,他就更會當真了。
很多人大概都經歷過類似的事情,當你憤怒地想要去揍一個人的時候,如果有人在你的耳邊一個勁兒提起那個人欺負你的事情,你肯定會忍不住的。
這種暗示,就是心理學最可怕的地方了。
「讓我再想想吧……」
阿梅爾.斯隆低着頭,開始盤算起來,他必須要好好考慮一下。
「您隨意。」
張天元知道,阿梅爾.斯隆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跟他耍花招呢,所謂的思考,不過就是想要拖延時間,讓張天元緊張而已。
只可惜在目前這種情況之下,張天元完全就沒有緊張的必要性啊,他手中畢加索的油畫,永遠都是乾貨,是西方藝術界夢寐以求的東西,價格只會是越來越高。
而且隨着附庸風雅的人越來越多,不僅是西方收藏家,就連亞洲、美洲,甚至非洲、中東的收藏家都想要用這些畫裝樣子了。
這樣一來,畢加索的畫只會價格越來越高。
現在他就像是那高貴的公主,等着一眾前來打擂台的人拼出一個勝負呢,他不怕沒人要,而那些人卻未必能得到他。
而且公主還會因為衰老而沒人要,可是畢加索的畫不會,它們是越老越值錢啊。
只要西方的價值觀還依舊統治世界,只要西方沒有完全沒落下去,那麼這樣的畫就依舊是收藏家們爭相獲得的東西。
比如王思遠他老爹吧,明明是個中國人,卻從來不收藏中國畫和中國古董,只要西方的油畫。
像這樣的人,以後只怕會越來越多的。
等了半天,阿梅爾.斯隆發現張天元依舊淡定地在那裏喝着咖啡聊着天,完全沒有絲毫緊張的意思,他也覺得再這麼等下去沒有意思了,於是抬起頭來說道:「好吧張先生,恭喜您,這一次的交易達成了,不過您需要的五件一千萬美金的古董,還需要去倉庫裏面挑選,這個並不着急,我要說的是,關於這個互贈,估計得花點時間,所以為了咱們雙方都可以放心,是不是需要簽訂一份互贈合同呢?」
張天元知道跟公立博物館交易會很麻煩,可是卻沒想到會如此麻煩,他皺了皺眉問道:「這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完成交易?」
「最快也得半個月吧。」阿梅爾想了想道。
「半個月!我的天,我在歐洲根本就待不了半個月啊,難道還要我再來這潮濕的地方?」張天元懊惱地說道。
「沒辦法啊張先生,想必您也是知道的,這不是私立博物館,裏面的東西是不允許進入市場進行交易的,那樣做會觸犯大英帝國的法律,甚至會被國際文物保護組織追責。所以就只能互贈,而互贈是需要很多手續的,您也知道,民主國家的很多決策制定都需要大家舉手通過才行,雖然通過一些手段可以擺平,可是這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我說的半個月其實都算是短的了。」
沒錯,張天元是知道公立博物館的東西不能私底下交易,這種事兒只要是稍微懂點法律的人都應該知道,可是他卻不知道這裏頭的事兒這麼複雜啊。
「之前還說了要弄個博物館的,沒想到這還真得弄了,不過也好,我那博物館地方都選好了,就差正式申請了,這個事兒應該問題不大。可是真挺麻煩的。」
事實上,在國內早在九六年就已經把私人博物館的申請事宜放開了,那位馬先生就有自己的博物館,還有一個博物館很出名,據說那裏面放的都是一些贗品,這些事兒到了今天,辦理其實都挺容易的,只要你有路子,一兩天就可以弄好了。
其實私人博物館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這事兒要看怎麼說了,國內就有一個人開設的私人博物館,是租的房子,那裏面放的並不是文玩古董,而是火柴盒,是從民國時期到建國之後的火柴盒,這也算是博物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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