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元看着那塊開窗的翡翠毛料笑了,因為通過鑒字訣,他發現這塊翡翠毛料除了切開的那一塊明顯有綠意之外,再往裏面,那完全就是普通的石頭了,就連黑褐色的狗屎地都不存在。
誰真要買了這東西,那絕對是要虧大發了。
因為張天元看了這塊毛料的標價了,是一千萬新台幣,折合rmb大概也就是兩百萬左右吧。
花兩百萬買這樣一塊破石頭,可是說連一個戒面都很難湊齊,真是絕對要虧得哭死,稍微有錢點的吧,那還好,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可如果身家也就千萬左右,那估計非得買塊豆腐撞死了,甚至還有人可能東拼西湊才湊夠這些錢,最後全虧了,只能是上陽台了。
「兩位小兄弟要有意的話,我可以給你們算便宜一點,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塊翡翠毛料完全切開之後,應該可以做十幾到二十個戒面,而且翡翠也會介於冰地和水地之間,你看這也翠得惹人憐愛,水得嬌滴滴的,絕對不會錯的。」毛石發笑着說道。
徐剛笑道:「天元,要不買下吧,我聽人說,這半賭應該更靠譜一些。」
張天元卻笑眯眯看向了毛石發道:「毛老闆,這蓋子呢?」
「蓋子?你要蓋子幹什麼?」
所謂蓋子,就是翡翠毛料開窗之後切出去的那一塊,這是很形象的一種說法。
張天元曾經聽蕭老闆說過,購買高檔玉料時,一定要看切口的蓋子。有時蓋子上有許多顏色,而在裏面的主體原料上顏色十分稀少,一看蓋子即知越靠里顏色越少,故賣主往往拿開切口的蓋子不讓人看。對這種切了口而沒有蓋子的高檔料,購買時應特別小心。
他當然不需要看蓋子,因為單憑鑒字訣就可以搞清楚了,但是面對毛石發的推銷。他必須得找個藉口推脫啊。
聽到張天元這麼說,毛石發明顯愣了一下,有些遲疑地問道:「小兄弟不是外行嗎,居然還懂看蓋子?」
「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聽長輩們提起過而已。」
「可惜啊,這塊毛料被切開之後,蓋子就不知所蹤了,你讓我找,我也找不着啊。」毛石發看似不像在說謊,那搞不好就是他被人給騙了,不過也有可能是演技,反正無論如何,張天元肯定是不會做這個冤大頭的,誰愛做誰做去。
毛石發將那塊開窗的翡翠毛料接了回去放好。然後指了指那些沒開窗也沒有被擦出綠的石頭說道:「如果不喜歡半賭,那玩點刺激的,來全賭也行,全賭的石頭稍微便宜一點,比不得半賭。但是風險也更大,因為你除了先輩總結下來的經驗之外,幾乎完全無法判斷裏面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就沒一點訣竅嗎?」
「訣竅當然是有的,但有時候靈,有時候不靈,有些專家都會走眼呢,明明覺得應該肯定會有貨的石頭。切開來卻什麼都沒有,全賭的風險就是如此之大啊。」毛石發嘆了口氣道。
「毛老闆從緬甸運回這些石頭很辛苦吧?」張天元問道。
「那是,如今緬甸政府已經開始禁止翡翠毛料外運了,有些時候必須得通過走私才行,不僅花費比過去大了,而且危險性也很高。那邊亂得很,稍不留神那就會送命的,所以行內有些人就說了,咱們玩的不是賭石,而是賭命!」毛石發苦笑道。
「不賺錢你們幹這個幹什麼?」徐剛突然問道。這人是個直性子,心裏藏不住事兒。
「哈哈,這位小兄弟說得就是外行話了。那搶劫、偷盜也是有人幹的,危險性同樣高,而且比這高得多,但來錢也容易。其實賭石也是一樣,我們要是能有幸高價賣掉幾塊毛料,那可能好幾年,甚至十幾年都不用再幹這種事兒了,可謂是一勞永逸。但同時,如果坑了,那也就坑了,風險只能是我們自己承擔。」毛石發搖了搖頭說道。
「毛老闆,我說話直,您也別怪罪!而且我們兩個那對賭石還真得是一竅不通,說了什麼話得罪了您,還請包涵。」徐剛撓了撓頭嘿嘿笑道。
「道歉就不必了,你們也知道,我是生意人,到現在還沒開鍋呢,你們要真可憐我,不如挑塊石頭?全賭的也行,那都不貴,萬兒八千的都有,也有幾百塊的,不過價錢越低,出翡翠的幾率就越低,當然了,你們要是運氣好,那誰也擋不住。」毛石發果然是個生意人,說的這番話,倒也是句句在理。
生意人不需要道歉,有錢賺就行。
徐剛有些猶豫,他是真不懂,雖說以前也玩過,但都賠了,那時候買的都是幾百塊的,就覺得這東西不靠譜,今天這裏的石頭更貴,他不由得看向了張天元。
張天元笑了笑道:「既然打擾了毛老闆這麼長時間了,不挑塊石頭也說不過去,那就隨便跳幾塊吧。」
他對半賭的毛料沒什麼興趣,因為半賭的毛料都是見綠的,比較貴,即使買到了真得,那也賺的不多,倒是全賭的毛料,別人瞧不出什麼,他卻沒有任何問題,一方面練習一下自己的眼力,另外一方面也玩一把刺激,反正又不貴,這毛石發展柜上的全賭毛料,最貴的也就十來萬而已,張天元這點錢還是有的,肯定玩得起。
正打算動手挑呢,忽然間一個粗糙的大手落在了展櫃之上,然後就是瓮聲瓮氣的說話聲:「呦呵,毛石發你還敢來這兒啊,上一年我不是說過了嘛,你這展柜上的東西都是垃圾,擺在這裏簡直就是影響大爺我的審美。」
張天元就納悶了,這誰這麼大譜啊,牛逼哄哄的,怎麼好像比寶島三族的三位老頭都牛?
他抬起頭正要看個究竟,那邊毛石發已經開始說話了:「老王大哥,您就行行好吧,小弟以前得罪了你,那是小弟的不對,可我在這兒賣石。那也是寶島三族同意了的,您就大人有大量,繞過小弟吧。」
老王?
難道是……
「隔壁老王?」徐剛認不出笑出聲來。
「我去,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啊。這位應該就是三老口中的那個石老王!」張天元急忙捂住了徐剛的嘴,低聲說道。
不過這個時候,石老王還是聽到了,他不懂徐剛口中的網絡語是什麼意思,嘿嘿笑道:「什麼隔壁老王,大爺我叫石老王!明白嗎?在寶島這片天下,我石老王就是賭石界的皇帝。」
徐剛咧了咧嘴道:「關我屁事。」
他最瞧不起這些仗着點本事就得瑟的傢伙了,更何況這石老王剛剛還打斷了他的買石大計,他很不高興。
石老王還想說什麼,徐剛卻意外地發現就在石老王身後。躲着一個人,雖然刻意扭過了頭,但徐剛卻認得是非常清楚。
「哈哈哈,假正經公子,怎麼見了老熟人也不打個招呼。你躲什麼勁兒啊?」
賈政經本來見吳省都被張天元和徐剛整得很慘,實在是不敢與這兩個傢伙正面對抗了,本以為跟着石老王,就可以避過與這兩個人碰面,可誰知道鬼使神差的,居然又是狹路相逢啊。
「呵呵,原來是張老闆和徐老闆啊。不知道你們竟然也不遠萬里來到了寶島,如果知道的話,我一定會去親自迎接你們的。」賈政經乾笑道。
「你家不是在上浦嗎?」
「我師父他老人家住在寶島,我現在就住在他們家裏。」賈政經解釋道。
「你師父?」
「沒錯,就是寶島鼎鼎大名的賭石皇帝石老王,連寶島三族的家主都不是他老人家的對手。」賈政經說起石老王。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仿佛忽然想到自己到底怕什麼啊,這不是有靠山嘛。
「哦,就是隔壁老王的徒弟啊,不知道你有沒有給別人戴綠帽子啊。」徐剛笑道。
賈政經跟石老王不一樣。隔壁老王是什麼意思,他是懂得,所以臉色就有點難看。
他硬邦邦地問了一句:「兩位老闆在這兒賭石?」
「沒錯,難道只許你來,就不許我們賭石了?」徐剛冷笑道。
其實從百藝坊之後,徐剛就對這賈政經沒什麼好感,之前他更是看到了賈政經跟吳省在一塊兒,根據他的推斷,吳省之所以會找上張天元麻煩,很可能就是這小子背後攛掇的,所以更是對這傢伙厭煩至極,說話就沒什麼好氣了。
「你們兩個小娃娃也賭石?哈哈哈,要不要本大爺幫幫你們啊?」石老王身體很胖,就跟三國無雙裏面那董卓似的,大腹便便,從上面估計都看不到腳尖,但是這傢伙說話卻中氣十足,估計平日裏沒少吃補藥啊。
「聒噪!上樑不正下樑歪,這賈政經不是個好東西,我看你這什麼賭石皇帝人品也好不到哪兒去,自己一邊待着去。」徐剛冷哼了一聲道。
石老王還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呢,當時壓不住火,揮舞着那蒲扇大笑的手就朝徐剛打了過去,可是這手揮了一半就揮不動了,原來是蛇麟早看見這邊出事兒,已經站到了一旁,保鏢的職責,他算是盡到底了。
此時蛇麟捏着石老王的手腕,看似沒用多大力氣,可石老王就是掙脫不了,而且看樣子還挺難受的。
「幾位都消消氣,消消氣,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老王大哥,我代這兩位小兄弟給您說聲對不起了。」毛石發見事態有點鬧大了,急忙做了和事佬。
張天元也沖蛇麟使了個顏色,蛇麟這才將手放下。
徐剛卻不吃這一套,指着石老王的鼻子怒斥道:「老王八羔子,你還想打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行了剛子,咱們還有正事呢,不要平白招惹是非。」張天元不是不敢惹事,而是不想惹事,這畢竟是寶島三族舉辦的聚會,弄砸了,估計那三老面子上也不好看。
「行,我聽你的,但是這老王八羔子要是再敢動手動腳的,我真滅了他。」徐剛盯着石老王說道。
這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石老王好歹算是個人物了,也橫行慣了,可今天就遇到一不要命的,他還真沒脾氣了,不過他並未離開,而是想看看張天元和徐剛的笑話,他就不信兩個小娃娃賭石能有什麼好賺頭,還是在毛石發這種沒眼光的賭石商人展柜上挑選毛料。
結果只要張天元拿起一塊毛料,這石老王就會在旁邊唧唧歪歪,一會兒說這肯定不好,一會兒又說那肯定是做假的,反正是囉嗦個沒完。
「哎呀我這暴脾氣,你這老王八羔子也是賭石皇帝?怎麼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站在旁邊不說話能憋死你啊?」徐剛站起身子來怒斥道。
張天元也有些毛了,冷冷看了石老王一眼道:「石老大,要不您先挑?您挑完了我們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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