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一這些東西是真的呢?」老於掌柜突然問道。
「如果是真的,那自然是要入手的。由於國家對青銅器的交易還沒有開放,所以相對於瓷器、書畫等頻繁交易的物種來說,青銅器的價值普遍被低估。在國際古玩界,中國青銅器的知名要比中國書畫高很多。早在2001年,美國紐約佳士得藝術拍賣會上,商代青銅器『皿天全』方罍器身,就以924萬美元成交。今年1月5日,一隻清宮舊藏的西周中期青銅周宜壺,在上浦崇源藝術拍賣會上以2640萬元拍出。可見國內青銅器的價格與國際市場還是有差距的。很多人看準這個情況,所以集青銅器,等待升值。咱們也不能落後啊。」張天元是個不怕事兒的人,更何況越是接觸這個行當,就越是明白這裏面的貓膩,很多東西,其實都是可以通融的。
見老於掌柜要說話,張天元示意他先不要說,而是繼續說道:「我認識一個姓馮的收藏家,在青銅器中,馮收藏家本人格外推崇青銅鏡。在他看來,紋飾細如髮絲卻又彰顯力與層次的戰國銅鏡,雄奇與秀麗相融合的兩漢銅鏡,圓雕與高浮雕達到致的隋唐銅鏡,都可謂工藝精湛、美妙絕倫,但青銅鏡的價格同樣非常『低廉』。『能拍到上千萬的非常罕見,幾-≮萬就可以買到絕對的精。』」
「大概也就是2010年的時候,馮收藏家從全世界收藏青銅鏡的第一大藏家——日本的千石維斯處,用3500萬人民幣購得一件唐朝海獸葡萄銅鏡。在馮收藏家看來。其精美程相當於《清明上河圖》之於中國古書畫,維納斯之於西方雕塑。3500萬收不到《清明上河圖》和維納斯雕像。但可以買到世界上最精美的青銅鏡。」
「『相形之下,5個多億的乾隆粉彩鏤空轉心瓶在明清官窯里能排第幾名?4個多億的齊白石畫作。在中國書畫史上又有多麼了不起的地位?為什麼內地的藏家,寧願花大價錢去追捧這些很『水』的藝術,而對真正的瑰寶——青銅器視而不見?』馮收藏家對此表示不解。」
「馮收藏家告訴過張天元,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開始收藏中國近現代書畫作。『上世紀九十年代,張大千、吳湖帆、齊白石,整張的青綠山水,非常好的精,最貴不過萬把塊。不同的時期,選擇不同的題材進行投資非常重要。我認為。當下的青銅器,就是十年前的古瓷和書畫,就看誰有眼光撿這個『漏』了。』」
張天元一直覺得這個人說的很對,青銅器的價格因為很多願意而並不高,但是並不代表它就不會提高,這畢竟是相當於西方油畫和雕塑的能夠代表中國藝術成就的藝術啊。
在國際上,代表中國的可不是書畫,其實也不是瓷器,雖然說中國瓷器很發達。但是在藝術成就上,西方人提到中國,更多想到的還是青銅器。
反正張天元對於青銅器的收藏,一直都是很感興趣的。他也希望國家能夠早點開放這方面的收藏,因為就算你堵着也沒意義,還是會有很多人會去盜墓販賣的。
不過老於掌柜顯然是個謹慎小心的人。他還是搖了搖頭道:「雖然老闆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但我還是建議這東西不要碰的好。這種東西,畢竟是違法的。不被抓了還好,可萬一被抓,那真得是不划算的。老闆你上億的身家,犯不着為了幾件青銅器去坐牢吧……」
老於掌柜的話其實也並非沒有道理,而且事實上,他的這些話,還是關心張天元的緣故。
國內有一些青銅器的收藏家雖然也購買青銅器,但大多數都是通過國外的拍賣弄到手的,要麼就是直接走黑市線,靠着黑市裏頭的人,把不合法的東西變成合法的。
而這一次的情況有些特殊,這些青銅器基本上都是「出水」貨,也就是說,擺明了是剛剛從墳裏頭刨出來的,如果當地警方沒有發現也就罷了,一旦發現了,根據這墳墓裏頭的情況和遺留,就能順藤摸瓜,最終找到這些青銅器,到時候張天元免不了一個銷贓的罪名。
雖然他可以通過一些手段擺平這件事兒,但這種手段,能不用,儘量還是不要用,因為不僅不好,而且還會給人留下把柄。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你覺得這些人如果在國內找不到買家,會選擇怎麼辦?」張天元問道。
「賣給國外?」老於掌柜愣了一下道。
「沒錯,這個事兒您也是明白的,咱們現在有兩條可以走,一條就是馬上報警,讓警察抓了這些人,但是咱們沒有證據,更何況之前都已經接觸過了,想要說清楚怕也不簡單,如果再有人故意陷害咱們的話,這一個電話,很可能把咱們也弄進去了。」
張天元不願意報警是有苦衷的,他這古董店裏很多東西都是從上一次緬甸寶藏裏面弄出來的,這也算是來歷不明啊,根本就說不清楚的,一旦被警方得知了,那就麻煩大了。
「這另外一條,就是花錢買下來,而且這錢肯定比咱們從國外買東西要便宜。」張天元又說道:「更何況我如今急需要大量的古董古玩,就像是一個飢餓的吸血鬼想要吸血一樣,就算是鋌而走險,也必須要做的。」
他急需要這些東西,其實說到底還是為了博物館的,他的博物館現在已經聯繫了好多東西,可是跟巨大的博物館一比,還是遠遠不夠的。雖然他並不屑於去用「國」字打頭來命名博物館,可是他的博物館,一定是要比任何博物館都好的,而博物館的核心就是藏,你藏不夠,包裝再好,宣傳再好那都是白搭。
「不對吧老闆,您有那麼多好的藏了,還在乎這幾件青銅器?雖然我知道您買來之後並不打算出售,只是自己收藏,可即便如此,冒的風險也大了一點吧?」
老於掌柜知道張天元是個偏執的收藏家,自己看中了的東西,基本上就買到手,這一點他倒是不反對,人家有錢,買什麼是人家的自由。可問題是,為了這些東西冒險,真得不值啊。
「博物館的事兒我還沒告訴你吧?」張天元突然問道。
「博物館?什麼博物館?」老於掌柜愣住了。
他確實不知道,他只知道國家電視台的博物基地被人給買了,可究竟是誰買走的,他一點也不清楚。根本就沒想到是自己的老闆,畢竟張天元當時還在歐洲,怎麼會能買到國內的這麼大的博物基地啊。
「你果然不知道。」張天元笑了笑,便將自己博物館的事兒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反正這個事兒遲早大家都是要知道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沒必要隱瞞。
青銅器是不能交易,這話沒錯,但是如果是捐贈的博物館的,這就另當別論了啊,搞到這樣的手續,對張天元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甚至都不用動用自己的人脈關係,只需要拿出拿破崙七世的捐贈協議就行了。反正那條款裏面就有捐贈青銅器的條款,有上千件之多,他就不相信警察一個個去甄別?
當然了,如果說這些青銅器已經被盯上了,那就另當別論了,他無論如何都是不會要的。
除此之外,倒不是問題,說生坑過明顯,那也無妨,直接弄成熟坑也就是了,反正這種處理方法,他也是會的,當年考古就過,而且即便他不會,王老也會,王老不會,還有這方面的專業呢。
當然了,有很多收藏圈的人不主張每件青銅器都成為「熟坑」,因為出上的青銅器已經歷數千年的考驗,表層相對穩定,呈現出一種古樸多變的美感,而且便於識別真偽。
其實這後者的想法是不正確的。一件青銅器要保持「生坑」狀態,還是改變成「熟坑」,是因物而定的,絕不是一味強調「生坑」或「熟坑」。應該說,當你獲得一件出土青銅器時,首先要洗淨表面或內壁的污塵,然後看它鏽蝕的程是否厲害,或已出現粉狀鏽,或因為鏽蝕已經影響它的觀賞性,那麼必須經專業機構或修復專家診治,這種「熟坑」青銅器完全優於「生坑」狀態。
再比如說一件被鏽蝕的青銅器,如一味要保持所謂的「生坑」面貌,也有可能會埋沒了它更具藝術價值或歷史價值的部分,如傳世的一些有長篇銘的西周重器,就是經去鏽整修後才發現它的真正價值的;同樣,如果你不對商周青銅器表面作去鏽處理,是欣賞不清楚甚至無法欣賞到其花紋的美妙程的。如果一件精美的瓷器或玉器,一尊觀賞價值高的佛像,你也不作土鏽處理,不作表面保護,那還有什麼觀賞和收藏意義呢?道理是一樣的。
還是那個簡單的道理,你喜歡滿面污垢的女人還是喜歡洗的乾乾淨淨的美女?
自然是後者了。
只要不影響青銅器本身的藝術價值,熟坑肯定優於生坑。
「老闆,我不是在做夢吧,你說那二十萬平米的博物基地竟然就這麼成了你的私人博物館了?」
老於掌柜這一次是真得傻眼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會聽到這麼一件令他震驚無比的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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