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元並不後悔這一次冒險,因為如果他不過來,就不可能看到那些岩畫,所以這一次冒險,只要不死,就是值得的。
當然,前提是不死。
他也能夠把危險變成不危險,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
展飛在前面跑着,同時回頭看張天元的動靜,發現張天元也跑了出來,這才鬆了口氣。
他現在必須跑,不能擋住張天元的路,不然兩個人都得死在這裏。
張天元在跑的過程中,時不時回頭看去,火焰仍舊在蔓延。
因為引火符只要空氣中有氧氣就可以持續燃燒,它消耗的是氧氣和地氣,而不是汽油什麼的。
在這個過程中,冰川鼠不斷的死去,化作了一個個冰屑。
可即便如此,這些頑強的小東西竟然仍舊不肯放棄。
還有更多的冰川鼠從洞穴中湧出,就如噴泉一樣滔滔不絕,半個冰蓋幾乎都被黑色覆蓋了,它們所處之地,連陽光也被遮掩,這個迷人的冰蓋有一半變成了地獄,只有貪婪的吞噬者露出邪惡的目光和白森森的櫛齒。
張天元不敢再回頭,在這種環境之下,顯然冰川鼠更加適應,所以速度更快。
而張天元卻要保持腳下的穩定,免得直接滑倒,墜入到萬丈深淵之中。
這冰道下面是黑漆漆的暗潮,據說那些東西具有極強的腐蝕性,一旦掉落下去,整個人瞬間就會被融化,連骨頭都不剩。
已經有冰川鼠咬住了張天元的褲子。
也是他心理素質足夠強大,面對這些難纏的小東西,聽着那不斷傳來的「吱吱」的叫聲,仍然能保持冷靜。
他手裏頭揮舞着一把匕首,直接割斷了冰川鼠的頭顱,雖然因為這個耽擱了一些時間,但張天元已經直接是釋放了第二張引火符。
又是一次恐怖的火焰衝擊。
將已經追上來的冰川鼠推回去了足足五六米的距離。
那些冰川鼠與張天元再一次拉開了距離。
「張哥,快過來!」
展飛取出了手雷。
因為前面的通道和這個冰道是分開的,所以炸了冰道應該沒問題,還可以讓那些冰川鼠徹底失去追趕的辦法。
張天元看了看前面的路,大喊了一聲:「炸!」
展飛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直接將手雷扔出去了。
張天元跳出了比世界冠軍更恐怖的距離,直接撲在了展飛身上,滾落到了冰縫之中。
隨後就聽到一聲巨響,冰道直接斷裂開了。
張天元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着那邊看去,發現冰川鼠沒有再過來,不由得鬆了口氣。
「沒事兒沒事兒了,這些傢伙,還真是夠恐怖的。」
他發現,那些跑在前面的冰川鼠看到沒路了,想停下,可是後面的冰川鼠擠上來,生生把前面的冰川鼠擠了下去,無數冰川鼠跌落深淵,那一個個閃爍着藍光的毛茸茸的團成一團的身影,成為揮之不去的夢魘。
而更多的冰川鼠,轉向別的冰橋,朝張天元他們的方向繞過來,它們嗅到了生肉的味道,聽到了血液泵動的聲音,那就是它們戰鬥的號角,那是勾起它們饑渴食慾的根源。
「走,先出去吧,這些冰川鼠不好對付,我估計這地下溶洞,也就這幾幅岩畫有用了。」
張天元不打算繼續冒險。
見識過這些冰川鼠的可怕,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沒必要拿性命開玩笑了。
「好。」
展飛點了點頭,這鬼地方,真得讓他感覺到很不適應,就算是做了那麼多年特種兵,他也沒遇到過這種事兒啊。
那些冰川鼠,讓他不止一次聯想到了可怕的沙漠行軍蟻。
兩人走在冰縫之中,甚至還可以聽到冰川鼠的叫聲從頭頂傳來。
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冰川鼠從另外的道路準備繞過來包抄他們。
張天元和展飛不敢耽擱,加快了速度繼續前進。
但張天元心裏頭卻似乎有事兒。
「張哥,別想了,能從這裏出去,就已經是萬幸了,難不成你還打算回去?」
展飛苦笑道。
「不是,我是在想,那些盜獵者究竟追的是什麼東西呢?」
直到此刻,張天元依然有些不太甘心。
雖然弄到了岩畫,但卻始終有一個疑問橫亘在心裏頭難以解惑。
要不是擔心展飛出事兒,他肯定不願意就這樣出去的。
「什麼情況?」
突然間,冰縫的地面裂開,張天元吃驚地喊了一聲,急忙一把抓住了附近的冰牆。
可是這玩意兒光滑得很,根本就抓不住,他不得已從手指中釋放出地氣。
這地氣猶如尖利的刀刃一般狠狠扎進了冰牆之中,才沒有讓他直接掉下去。
展飛反應也很快,將隨身懈怠的匕首刺進了牆壁之中。
但兩人此時都已經懸空。
展飛的匕首顯然不如張天元的地氣好用,身體正不斷朝下滑落。
張天元見狀,冒着掉下去的危險,晃悠了一下身子,直接跳到了與展飛距離最近的位置。
右手一瞬間扎進冰層之中,然後抓住了展飛的手。
「好兄弟,千萬抓緊了,這一旦掉下去,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張天元叮囑展飛道。
可是展飛卻沒有說話,因為他看到了從張天元那一側鑽出來的冰川鼠。
一開始只有一兩隻,然後冰窟窿越來越大,而鑽出來的冰川鼠也變得越來越多。
「張哥,放開我,你一個人可以逃的,我知道你有那個能力。」
展飛突然大喊道:「與其兩個人一起死,不如活下來一個。
只是張哥,你回去之後記得替我告訴藍鳳凰,就說我對不起她,讓她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滾犢子,別廢話!只要老子不死,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說了好兄弟有難同當,讓我扔下你不管,不如讓我死了!
這冰川溶洞是我讓你一起下來的,我怎麼可能扔下你自己去逃命?你把我張天元當成什麼人了?」
張天元怒吼着,開啟鑒字訣朝着地下看去。
下面距離這裏最起碼也有十多米的距離,而且似乎比上面更加寒冷,一條黑色的地下暗河流過,竟然沒有被凍結,只是那水感覺非常古怪,絕對不是普通的河水。
展飛聽着張天元的話,卻着急不已。
他不想讓張天元陪着他一起死,那樣的話,就是他的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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