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就好,過段時間我正好要回家一趟,到時候幫你捎到美國來吧。」
張天元笑道。
「張大哥你這會兒去哪兒啊?」
歐陽曉丹這會兒在房間裏補覺呢,所以柳憐一個人實在是無聊,就多問了一句。
「我去地下室看看,有興趣去參觀嗎?」
反正張天元的東西遲早是要送回過去擺在神羅博物館裏供人參觀的,因此他倒也不擔心會讓柳憐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可以嗎?」
柳憐其實早就想要去裏面參觀了,只是沒好意思提出來,今天既然張天元主動把話題引到了這裏,那她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不然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地下室里的東西其實並不算多,因為張天元已經通過特殊的渠道將大部分的古董運回國內了。
現在地下室裏面留着的,基本上都是最近得到的東西,其中自然包括洛杉磯貴族博物館盜竊來的那些國寶級的文物。
柳憐不是傻子,看到這些東西的一瞬間,她就猜出來問題所在了。
張天元地下室里的每一件傳世藝術珍品背後都有說不完的傳奇故事。
其中《伯遠帖》《中秋帖》《五牛圖》《韓熙載夜宴圖》等國寶級藝術品,都曾經顛沛流離,差一點流失海外,直到新中國成立後才順利回歸了祖國的懷抱。
如果你以為這樣就結束的話,那就錯了,就在最近幾年,這幾件國寶級的藝術品又消失在了大眾的視野之中。
明眼人都知道,可能是被人偷了,或者調包了。
「這《伯遠帖》是張大哥你從洛杉磯博物館弄到的嗎?」
柳憐問道。
《伯遠帖》是東晉著名書法家王珣書寫的一封信,行書,共5行47字。
《伯遠帖》上有宋徽宗趙佶的御題和收藏印,北宋時由宮廷收藏。
輾轉六百多年後,清代乾隆皇帝得到《伯遠帖》,又得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和王獻之的《中秋帖》。
乾隆皇帝認為這三件是稀有之物,將它們收藏在養心殿西暖閣,名其收藏之室為「三希堂」。
《伯遠帖》《快雪時晴帖》與《中秋帖》並稱為「三希帖」。
辛亥革新後,「三希帖」中除了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仍被收藏於故宮博物院之外,王珣的《伯遠帖》和王獻之的《中秋帖》流出了宮外,被袁世凱手下的郭世五所收藏。
郭世五死後其子郭昭俊因經濟困窘,將「二希」帶到香港,抵押給某英國銀行,靠貸款度日。
眼看着其貸款即將到期,如果無錢贖回,則此稀世之寶將按慣例被銀行拍賣。
由於當時不少外國機構與藏家對之分外覬覦,若「二希」一旦被銀行拍賣,則國寶將很可能流到域外。
1951年9月,時任新中國第一任文物局局長的鄭振鐸奉周總理之命,率領中國文化代表團離京出訪印度、緬甸。
在途經香港短暫逗留時,得知流失的國寶「二希」在香港可能被外國買去的消息,緊急向中央報告。
鄭振鐸叮囑香港著名的鑑藏家徐伯郊,想辦法穩住郭氏,以待內地匯款搶救。
徐伯郊馬上找到郭昭俊,向其申明了大義。
緊接着,徐伯郊又利用自己在香港銀行界的眾多關係,疏通了那家英國銀行,答應郭昭俊的貸款由他負責償還,並由自己出面擔保,將郭抵押在那家銀行的「二希」取了出來,然後同郭昭俊一起帶着「二希」,按上級安排離港去了澳城。
11月5日,周總理親自給馬敘倫(時任政務院文化教育委員會副主任)等人寫信,指示「同意購回王獻之《中秋帖》及王珣《伯遠帖》」。
《中秋帖》與《伯遠帖》的成功回購成為了建國初期回購珍貴文物的一件大事,被傳為美談。
這些事兒都是柳憐知道的,但是她不知道的,卻是這兩件東西回國之後,卻又因為一些見錢眼開的傢伙,把東西賣給了老外。
讓人寒心啊。
與這兩件東西擁有同樣命運的,還有《五牛圖》。
《五牛圖》號稱「鎮國之寶」,是唐代畫家韓滉唯一的傳世名作。
《五牛圖》一經問世便成為收藏的熱點。
北宋時,它曾被收入內府,宋徽宗題詞簽字。
元滅宋後,大書畫家趙孟頫得到了這幅名畫,如獲至寶,留下了「神氣磊落、希世明筆」的題跋。
清代,《五牛圖》被徵召入宮,乾隆皇帝非常喜愛。
清朝末年,《五牛圖》被轉到中海瀛台保存。
19oo年,八國聯軍入侵帝都,這件稀世珍寶從此落入外國人手中,命運變得顛沛流離。
195o年初的一天,周總理收到一位香港愛國人士的來信。
信上說:當年這幅被八國聯軍劫走的《五牛圖》,近日要在香港被拍賣,他本想購買下來使之重回祖國,但是畫的主人要價1o萬港元,他個人無力購買,於是寫信給總理,希望政府能夠出資收回。
當天晚上,周就給新華社香港分社出緊急電報。
香港分社秘書黃作財收到這封電報,馬上向他的哥哥、新華社駐香港分社社長黃作梅匯報。
當時,拿在黃作財手上的這封電報,只有八個字:不惜代價,搶救國寶。
可1o萬港幣不是一個小數目,尤其是在當時的香港。
這時,黃作財兄弟又接到中央電報。
報文上說,如果這幅畫是真跡,馬上可以去中國銀行提款!
與此同時,蔣介石也想得到這幅畫,還成立了搶救小組,甚至連把國寶運回去的輪船都準備好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黃作梅失蹤了。
原來,自從兄弟倆頻繁出入拍賣行之後,他們就現自己身後常有國黨特務跟蹤。
可時間一天天過去,哥哥始終沒有音訊,眼看拍賣時間已到,弟弟黃作財提着巨款來到拍賣公司。
誰知,這時拍賣公司卻突然宣佈《五牛圖》撤拍。
黃作財非常沮喪,可當他回到辦公室之後,卻現哥哥回來了,而且就坐在辦公室里,靜靜地欣賞着這幅《五牛圖》。
原來,黃作梅現自己被跟蹤後,就主動玩了個「鬧失蹤」的把戲。
倆人一明一暗,弟弟在明,和拍賣公司打交道,吸引大家的注意。
而哥哥在私下裏,不停地做一位香港實業家吳蘅孫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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