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餐廳。
趙明問:「楊曉呢?」
陸凡說:「還在睡。」
趙明搖頭:「他是豬嗎?」
早餐遲遲不上來,已經比昨天超過了十多分鐘,學生們開始有些急躁,議論紛紛。
有人摸進廚房催促,一打聽才知道,今早廚師剛來就發現廚房裏亂成一團,像打過仗似的,就連老闆也跟着一起收拾,午餐能吃上就算好,早餐是不可能的了。
消息靈通的趙明說:「昨晚有人聽到廚房裏有動靜,以為是貓,沒留神,今早就亂成這樣,早餐都飛了。我感覺,有些邪乎。」
旁邊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挺邪乎的。我就感覺昨晚好冷,可天氣預報沒說降溫。」
在場僅陸凡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自然絕不會說出來。
為了解決學生們的早餐問題,導遊蘇雨綺和辛浩去附近的景區百貨店買了麵包和牛奶。
分發給大家對付一頓。
當然,錢由旅館方面賠償。
對此,陸凡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其中有自己的因素。
但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吃完東西,藝術設計專業的繼續寫生,播音主持專業的繼續練聲。
行動之前,皇甫心燃找到陸凡,問他:「昨晚我沒睡好,似乎有什麼感應,我聽見房間外面有怪異的動靜,但沒敢出去。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你知道嗎?」
陸凡搖頭說:「沒事兒,別胡思亂想。」
皇甫心燃看了他一會兒,點點頭,表情有一些失落,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這回,安之荔組織大家集體到飛水潭邊寫生,說已經是外出第三天了,必須一人至少畫出一張畫來,要驗收。
陸凡在潭子邊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拿着筆對着畫板發呆。
其實他是在思考如何對付那個五通神。
對付它有兩個難點:第一,五通無形,真身難見;第二,速度奇快,符籙扔之不中。
圍繞這兩方面考量了一上午,稍有眉目,但是不太清晰。陸凡索性放下不想,提筆在畫紙隨性地勾描了一副自己都看不懂的畫作,用以交差。隨後又畫了幾張符。
午餐時間到,陸凡先回房間叫醒楊曉。
楊曉勉強起來,但仍舊像是在做夢一下,滿臉的迷茫。
他面色煞白如紙,還掛着濃濃的黑眼圈,乍一看就跟電視裏那些抽大煙的人似的。
他搖搖晃晃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收拾了半天,才又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問道:「陸凡,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陸凡告訴他時間,楊曉驚了:「哎呀媽呀,我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陸凡不動聲色,還開玩笑說:「你是豬嗎?」
被吐槽,楊曉沒發火也沒笑,只是懵懵懂懂地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啊,我好像感冒了,渾身沒勁兒。」
陸凡心道,你個倒霉的胖子,要不是道爺我啊,你現在早就去見偉人了,渾身沒勁兒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啦。
拖着他到餐廳吃飯。又是簡易自助餐,大家都沒什麼胃口,草草吃了點兒。
下午繼續寫生。
楊曉說他四肢無力、腦子轉不過來,讓陸凡幫他畫幅畫交差了事。
陸凡鄙視了他一下,還是幫他畫了。當然,依舊是誰也不懂的風格。
下午六點,日薄西山。
陸凡勾完最後一筆,收工。他用了一個早上和一個下午,畫完了一套符陣符,感覺效率不錯,挺滿意。手握一沓符籙,對敵的自信心又多了一分。
晚飯,還是簡易自助餐,不過有了紅燒魚和黃燜雞。4043的舍友們團結一心、默契配合,搶到了大量的魚肉和雞肉。
陸凡狼吞虎咽吃了不少,畢竟畫符實在太消耗精氣神了。
而且晚上或許還有一場惡戰,必須吃飽。
連吃三大碗,把旁邊的女生看得一愣一愣的。
用餐結束後,安之荔讓藝術設計專業全員集合,說是要公開點評大家的作品。
在旅館前的小操場上,大家把畫板支起,排列好,將畫作展示出來。
很多人都來圍觀湊熱鬧。
播音主持專業的學生們晚上沒啥活動,也都跑來了。
還有導遊蘇雨綺和辛浩。
幾十張畫作中,有兩張格外醒目。
一張是陸凡的,一張是楊曉的。其實兩張都出自陸凡之手。
最要命的是,兩張還挨得很近。
大家圍成一圈站着,安之荔開始挨個點評。
等到陸凡和楊曉的時候,安之荔愣了一下,秀眉蹙起,問道:「這是哪兩個的,怎麼把廢紙擺出來了?」
眾人鬨笑,沒人回答。
安之荔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
陸凡舉手道:「是我的……還有他的。」
說着拽了拽楊曉的衣袖。
安之荔看着她倆,俏臉兒上仿佛凝結出寒霜:「你兩個畫的什麼鬼?」
陸凡說:「老師,這你就不對了。你讓我們寫生,只說是自由寫生,並沒有規定風格和內容啊。我這是效仿抽象表現主義畫家托尼·斯塔克的風格,楊曉是模仿野獸派畫家希羅·史密斯的風格。你不能說這是廢紙,也不能說這是鬼。」
又被頂嘴,安之荔氣得直哆嗦,說道:「你們這是亂畫、瞎畫!你們從態度上就有問題!」
陸凡搖頭:「老師,我認為,藝術是自由的,我們的態度是沒有問題的……」
安之荔是真生氣了,喝道:「閉嘴!」
陸凡閉上嘴,他可不想把老師給惹急了。
於是,陸楊二人被安之荔當眾訓了十多分鐘,訓得是狗血噴頭。
主要是從他們的態度問題出發,展開教訓,說他們上課不專心,練畫不認真,這個專業拼的就是手藝,手藝不突出,不如回家賣紅薯。
楊曉暗罵,陸凡這傢伙,害慘我了,真不該讓他幫我畫……
但他又不敢說出事實,因為如果讓老師知道自己的畫是代筆,那可是罪加一等。
不知為何,今天的他在安之荔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跟昨天的表現大相徑庭。
訓完之後,安之荔俏臉兒嫣紅,胸脯起伏,努力維持着兇狠的形象說道:「明天必須好好畫一幅上交,如果不能讓我滿意,以後都不用上我的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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