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你怎麼看?」
所有人都看向陸凡。
張鈞、王永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陸凡。
內監辦負責人用懷疑的目光看着陸凡。
皇甫心燃也看着陸凡,目光里充滿了信任和深信不疑。
陸凡沉吟一陣說道:「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那個負責運毒的女子是一具行屍。所謂行屍,即指死後身體不腐爛,憑着胸間一口怨氣行動的妖鬼。有的術法師能夠依靠法術去控制那股怨氣從而操控行屍的行為,比如湘西趕屍匠。」
內監辦負責人吃驚地道:「行屍?趕屍匠?」
語氣了除了驚詫,還有難以置信和鄙夷。
不過沒人在意他。張鈞皺眉問道:「陸凡,依你的意思,那具行屍是有法師在背後操控?」
陸凡說:「一定是!行屍憑着怨氣行動,以生前怨念為本能,如果無人操控,根本不可能做出運毒到指定地點與人交易這種複雜的事。」
內監辦負責人在旁邊目瞪口呆,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單位的一把手竟然對一個學生娃貌似胡說八道的意見那麼看重,如此荒誕不經的事居然有人說,還有人信,實在不可思議。
然而,在這裏,他的想法完全無關緊要。
張鈞看了他一眼,對陸凡等人說:「不如去我辦公室詳談吧?」
陸凡同意。
於是一行人離開信息指揮中心。
臨走前,王永健叮囑內監辦負責人,今天所見所聞絕不可外泄,這是命令,否則飯碗不保。內監辦負責人只能點頭答應,心道,這種事說出去別人也只會笑話我啊。
回到局長辦公室,張鈞就問:「如果在這起跨境販毒案件當中,有法師操控行屍參與運毒,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陸凡說:「我知道你們公安系統辦案是講究一定程序的,要不然試試向上請求支援吧。」
張鈞苦着臉道:「本來案件有任何情況向上匯報是既定程序,但是之前開會的時候就把任務分配在了我們這一級,也就是說,辦案的各個環節都由我們市局牽頭主導。而且,關於行屍、法師這類的事,一個是對其他人來說顯得荒唐,一個是目前還只是推測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如果貿然向上匯報爭取支援的話,難免給領導留下能力不足、推諉扯皮、思想混亂的印象……」
陸凡明白他的顧慮,咂了咂嘴,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找證據。」
張鈞點頭道:「嗯,找到證據再交報上級,那樣就不會被說成是『推諉』、『不作為』了。」
陸凡看看天色,說:「那麼,開始行動吧。天要黑了,正是妖魔鬼怪活動的時候。」
張鈞也看了看天色,說:「要不然先吃飯?吃飽了才好行動。」
說是吃飯,其實也就是一人買個盒飯,吃完開工。
時間不等人,行動講究快准狠。
張鈞問陸凡需要多少人手他打電話抽調。
陸凡掃視一眼說就我們四個吧有時候人多反而礙事。
於是,四人便駕車出動。
按照陸凡的指揮,車子先駛到了監控視頻中女屍最後出現的那個城郊路口。
下車,四下勘察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此處人煙稀少。
陸凡也就沒什麼顧忌,直接拿工具在地上佈置了一個「八方聚納真氣」陣法,但與之前幫助皇甫心燃聚氣打脈的不一樣,一方面是簡易,一方面是更有針對性。
針對什麼?
針對的是這路口方圓五十米內的陰煞之氣,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屍氣。
不一會兒,殘留在空氣中的那一縷縷屍氣匯聚,凝結成一團網球大小的氤氳黑氣。
陸凡又掏出一道黃符,靈寶尋蹤符。
拎着符籙對着陣中的黑色屍氣蘸了數下,直到把黃符紙蘸得有點污黑方才停了。
然後,撤了陣法佈置,讓屍氣四散,只捻着符籙,結印念咒:「……人道渺渺,天道茫茫,急急尋蹤,急急尋蹤!」
一邊念,一邊手指翻花,極為快速靈巧地將紙符摺疊成一隻紙鶴,隨即注入一股神念。
紙鶴便如同真鶴一般,盤旋於半空。
陸凡說:「去吧。」
它就認準某個方位,自行飛去。
陸凡說:「開車跟着它。」
王永健卻已看得目瞪口呆。
張鈞一拍他的肩膀提醒道:「發什麼愣,走啊。」
王永健這才「哦哦哦」地回過神來,心裏對陸凡愈發地崇敬了。
開車跟着由「靈寶尋蹤符」疊成的紙鶴一路向南。
王永健問:「這是什麼?」
陸凡答:「這是警犬。」
地界越走越偏,路越走越難走。
從水泥路面變成柏油路變成彈石路又變成土路。
好在王永健開的是市局的越野車,適應多種路面。
天色愈發暗下來,月明星稀,在這遠離市區的郊外,顯得夜色愈發深沉。
環境愈發偏僻荒涼。
但是符鶴卻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一直往前飛。
王永健看着前方,車燈照射之外是無盡黑暗,越開心裏越沒底。
他說:「張局,我們已經離開莞城市區,來到鳳崗地界,再往前走,就……就是雁田村的雁田水庫,再往南就到深城的龍崗了」
張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陸凡。
陸凡透過前擋風玻璃眼睛盯着飛行的符鶴,語氣堅定地說:「繼續跟。」
張鈞原封不動地向王永健轉達:「繼續跟。」
領導下命令,王永健唯有執行。
儘管心裏頭打鼓,王的車依然開得很穩。
只不過,在這靜謐荒涼的村野,大家的心中都覺着一絲不對勁兒。
這也太踏瑪德安靜了!
雁田是一個大村,位置很好,處在莞城和深城交界,交通便利,經濟發展,城鎮化進程很快,按說這個點不應該那麼靜。
雖然陸凡等人走的是另一條路老路,沒有從雁田村內經過,但遠遠望去,整個村子卻似乎只有五六戶人家亮着燈。
隨着符鶴繼續前行,路越來越顛簸,有幾次皇甫心燃直接被顛得趴進陸凡懷裏,鬧得倆人大紅臉。
一個陡坡開到一半,陸凡突然開口道:「停車!」
王永健本來神經緊繃,此時嚇了一跳,一腳剎車,讓車上所有人都飛了一下。
陸凡、皇甫心燃更差點兒抱在一起親上,嘴唇都碰到臉頰,冰冰的、軟軟的。
稍稍平靜後,王永健問道:「什……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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