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心燃神色凝重地說道:「我看見,那個日和國留學生在防守你的時候,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從背後召喚出兩個白色的人影。你一起跳,它們就衝上去抱住你的手、纏住你的腳,整個兒綴在你身上……你看不見、沒有感覺嗎?」
陸凡說:「我看不見,但是有感覺,所以我才兩球不中。」
皇甫心燃說:「第一次我怕眼花沒看清,第二次我確認了,那個日和留學生,不是普通人呢。」
陸凡說:「我知道。」
他之前就在猜測戰場原次郎是怎樣做到,現在明白了八九分。
他問:「能詳細描述一下那兩個影子是什麼樣的嗎?」
自己看不見而天生陰陽眼的皇甫心燃看得見,說明那不是尋常之物,多半是陰靈邪祟。
皇甫心燃說:「兩個穿白袍子的女人,除了頭髮,全身都是白色,白得得有些透明,輪廓有些虛,像兩道影子,輕飄飄的,好似沒什麼重量,能浮空。我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的正臉,五官倒也精緻,就是臉色太慘白、嘴唇又太鮮紅,跟鬼似的。」
陸凡說:「那就是鬼,或者說是靈體。」
皇甫心燃看着他,等他繼續說。
陸凡找了個仰臥起坐健腹肌板上坐下,然後說:「我猜測,那個戰場原次郎就是日和陰陽師。」
皇甫心燃「啊」了一聲,說:「安倍晴明?」
陸凡點頭:「陰陽師,是一個古老而傳統的職業,起源於華夏,後廣泛流行於日和國,並形成其獨特的日和神道的一部分——『陰陽道』。
「他們依照華夏陰陽五行學說,創造、改良,懂得了觀星宿、相人面、測方位、知災異,畫符念咒、施行幻術。對於人們看不見的力量,例如命運、靈魂、鬼怪,也都深知其原委,並具有支配這些事物的能力。
「類似於華夏的道士、巫師和僧侶。
「安倍晴明、蘆屋道滿等便是此道代表人物。
「糾纏我的那兩道白影,估計就是陰陽師戰場原次郎所役使的靈體,稱為式神。這跟華夏、南洋等地養鬼師養的鬼大同小異。」
皇甫心燃啐了一口,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居然操縱鬼物來改變比賽局勢,太卑鄙了!」
陸凡心中也有些不齒,自己運用扔符的手法來扔3分球跟戰場原次郎役使式神來阻擋普通球員,性質可不同,前者屬於基本功,後者屬於作弊。
皇甫心燃又道:「既然他是陰陽師,那只怕和黎為民一樣危險呢。你就不要勉強了,一場比賽,讓他們贏,無所謂。反正他們贏的也不光彩。」
陸凡看了她一會兒,笑說:「那怎麼行?你說拿亞軍就沒獎勵了,這場必須贏,必須拿冠軍!」
皇甫心燃急得臉都有些紅了:「你這人怎麼……」
陸凡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說:「放心吧,我有辦法。我還得教育教育那個日和小子,耍手段什麼的都無所謂,但是耍到我頭上來,就要他好看!」
皇甫心燃不禁心子快跳了幾拍。
從器材室出來之前,陸凡先用指血在掌心上畫了一道「丁酉文公開路符」,分別在左右兩肩按了一下,滅掉兩盞燈,降低火氣,這樣相當於開啟冥途,能夠見到陰靈鬼邪,再擦去血符,畫了一道「甲午玉卿破煞符」攥在左手手心,準備掌心符。
——來比賽換了隊服,身上沒帶符籙,只能如此。
完了之後,便和皇甫心燃一起離開器材室,往回走。
在路上,碰見了蘇雨綺、蘇雨妮姐妹,興許是來上洗手間的。
簡單打個招呼,不知為何,雙方都些尷尬。
回到場邊休息區,一看記分牌,25比36,新傳院落後了11分。
陸凡對吳國華說:「教練,能把陳夢龍換下來麼?」
吳國華看他一眼問:「理由呢?」
陸凡說:「我有對付對方6號的法子,需要和陳夢龍商量。」
對方6號就是戰場原次郎。
吳國華同意了,讓一名高個子去申請換人。
在一個搶斷出界的間隙,陳夢龍被換了下來。
他一到場邊,還沒來得及喘會兒氣,就被陸凡拉到旁邊說話。
吳國華見倆人躲着自己,有辦法不一起商量,心中雖有些不滿,但也沒說什麼,畢竟比賽是新傳院的比賽,陸凡、陳夢龍是外援,自己也是外援,未必什麼都要管。再則,給予球員充分的發揮和自由,也是一個好教練會做的。
陸凡將陳夢龍拉到角落,確定沒有第三者能聽得到,才把皇甫心燃看到的和自己所推測的情況告訴他。
「陰陽師,式神?」陳夢龍有些吃驚。
陸凡做了個小聲的手勢,然後點點頭。
陳夢龍消化吸收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畢竟是行內人。
他立馬用佛家天眼通的法門給自己開了慧眼,往場上看。
就見戰場原次郎在防守李岩突破的時候,背後飄出兩個白衣女人的影子,飛上前抱住李,於是乎,也不見戰場原次郎有什麼動作,李岩就腳步踉蹌、球也運大了,強行上籃,時機和力量都掌握不好,籃球打鐵,被留學生隊搶板。
他說:「我也着了他的道。剛才你不在場時,我和隊長作為主要得分點,都被日和人防守過,那感覺別提多難受了——隊長還摔了一跤,但沒算犯規——真的一個球也沒打進啊……我之前沒想到,還以為是體力不行了,聽你一說才明白……奧槽,卑鄙小人,跟你爺爺玩這一手!」
臉上露出怒色。
又問:「接下來怎麼做?」
陸凡看了場上一眼,說:「他用這種給手段大概也只是為了想贏得比賽,只要沒有害人、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咱們也不必怎麼樣。一會兒上場見機行事吧,別搞得太明顯,畢竟我們也只是為了贏得比賽。」
陳夢龍點點頭,「嗯」了一聲,但看向戰場原次郎的眼睛卻眯縫了起來。
中場休息,比分為27比42。
照這個趨勢,留學生隊的比分很可能會突破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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