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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的話說的雖然不輕不重,但是這女人是個真真正正的大小姐,一旦認真起來那股子盛氣臨人的勁就別說了。
反正讓人一看上去,就知道這女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因為他們都是警察,或者說正因為他們都是警察。每天三教九流接觸的多了,基本上都能練出一對火眼晶晶。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身份不說一眼就能看的出來,但是看的絕對比普通人明白。
所以看到米娜這股盛氣凜然的勁,他們心中立刻就生出了忌憚。
米娜趁着這個機會,立刻找到一個電話撥打了出去。電話幾乎是瞬間就被人接通了。只聽米娜嬌滴滴的撒嬌道:「爸!我被人給抓了。」
「我能犯什麼事啊?你女兒你還不知道?」
「我在慶山市。」
「你管我來這裏幹什麼啊?我散散心不行麼?」
「那個警察局?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問問。」
米娜轉頭問下巴掉了一地的警察道:「咱們這裏是那個警察局?」
一個小警察下意識的回答道:「咱們這裏是慶山市明西路分局。」
米娜點點頭,拿起電話,聲音又變成了那種,似乎能讓人骨頭都酥了三分的嬌滴滴的聲音:「爸……我問清楚了……」
「好……那您可快點。」
說完米娜掛了電話,然後一派端莊的道:「我的電話打完了,現在幹什麼?錄筆錄麼?那就走吧。」
剛剛抓李文龍跟米娜那個年輕警察假裝咳了兩聲,給自己壯了壯膽道:「我還就不信了,都到了這裏你們還能翻出什麼花來,都給我帶到審訊室去。」
嘴上說的硬氣,心中卻是難免打鼓:「不會真的惹到什麼不該惹的人了吧?」他之所以還害怕,就是因為米娜剛剛的表現實在是太淡定了,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進入審訊室之後,李文龍跟米娜就被分開了,這讓李文龍微微有些擔心。不過想到米娜的身份,李文龍又將心放在了肚子裏。
米娜的身份,在上京市里也許算不得什麼。但是在慶山市這樣的三線城市,那絕對算是了不得的。米業成既然知道自己的女兒出事了,就不可能慢吞吞的。
所以李文龍覺得,還是擔心擔心自己比較好。
李文龍剛在審訊室里坐下,兩個警察就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他認識,正是那位長相正氣凜然的馮敬杉馮隊長。另外一個年三十來歲,但是看起來跟馮敬杉似乎是平級的警察,李文龍卻是沒見過。
那個李文龍沒見過的警察坐下之後,啪的一聲打開一個文件夾,拿起筆低頭問道:「姓名!」
「李文龍!」李文龍很隨意的回答了。
最後這個不認識的警官又問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之後,突然問道:「說吧,為什麼打人?」
「打人?這話從何說起?我那只是正當防衛。」
這個問題不論他怎麼回答,只要回答了,對方栽贓他一個故意傷害就跑不了。這點李文龍心裏明鏡一樣。
那警官把筆往桌子上一拍道,厲聲道:「小子,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麼?這裏是安保局。到了這裏就不要有僥倖心理。」
李文龍還沒反駁,一旁的馮敬杉都看不過去了,皺着眉頭道:「周隊長!你這個問題問的就不對。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還沒有弄清楚,你直接就給這件事情定性了?這恐怕有些太過武斷了吧。」
李文龍聞言直接閉上了嘴巴。他不知道這個馮隊長跟周隊長究竟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還是這個馮隊長真的是那種,只有在電視電影裏才會出現的,真正的無私的好警察。
反正有米娜在,李文龍自認自己吃不了虧,所以就老神安在的看着這兩個警察內鬥。
周隊長皮笑肉不笑的道:「老馮啊,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都是明擺着的麼?咱們副頭的小舅子可是被人打了?這件事情咱們如果不處理好的話,以後咱們明西分局以後還抬起頭來?」
馮敬杉聞言怒道:「胡說八道。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我們當警察的自然應該秉公處理。難道就因為其他警局的看法,就能夠不問青紅皂白麼?」
周隊長嗤笑一聲:「老馮啊!你知道你為什麼四十多了,卻還是一個小小的隊長麼?就是因為你這個人不識時務。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就讓我們二隊來處理吧。」
馮敬杉固執的反駁道:「你做夢,這次案件我們一隊也接到報案了。你說不讓我們插手,我們一隊就不能插手了?你周隊長什麼時候能管到我們一隊了?」
周隊長冷笑道:「我說是不管用,頭來跟你說總管用了吧?」
周隊長的話說完沒多久,一個跟馮敬杉年紀差不多,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警察推門走了進來。
馮敬杉跟周隊長看到來人,一起站起來打招呼。
周隊長點頭示意:「頭!」
馮敬杉面無表情:「副頭!」
光從這個稱呼上就能看的出來,馮敬杉絕對是一個不太通人情世故的人。
副頭聽到馮敬杉的話,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指着馮敬杉的鼻子罵道:「就這麼一個小案子,還需要你們兩個大隊起來審?局裏沒有其他的工作要做了?我說馮敬杉你想功勞想瘋了是不是?跟人家二隊搶什麼案子?你們一隊閒的沒有事情做了麼?馮敬杉我現在命令你立刻離開。」
李文龍看的分明,馮敬杉臉上的青筋跟跟暴起,身體劇烈的顫抖,放在背後的手一會捏成拳頭,一會又鬆開。
顯然,馮敬杉正在強忍心中的憤怒。
副頭見馮敬杉一直沒有動作,冷哼一聲道:「怎麼?難道還要讓我親自恭送馮隊長回去工作不成?」
馮敬杉無奈的低下了頭,聲音之中滿是悲憤:「是……副頭,我這就回去工作。」
說完這句話,馮敬杉那寬闊的肩膀,似乎都變的佝僂了起來。低着頭步履闌珊的走了。
審訊室的門關閉。
副頭不屑的道:「什麼東西,他馮敬杉還以為他還是當年那個他了?」
一旁的周隊長連忙附和道:「頭您說的對,這馮敬杉就是不知好歹。就跟廁所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副頭顯然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談,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先不說他了,案子審的怎麼樣了?」
周隊長聞言,立刻狠狠的瞪了李文龍一眼道:「小子!現在我們副頭親自來審你,你還不識相點,想想什麼該說的就趕緊都說了。別想浪費時間,也別有什麼僥倖心理!」
李文龍看着那副頭,戲謔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如果有警察「親屬」涉案,警察當事人不都是要迴避的麼?」
周隊長一拍桌子,沒好氣的道:「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現在是讓你招供你毆打他人的犯罪事實,別想給我轉移話題。」
李文龍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可不記得我有打人,我那個是正當防衛。更何況打架鬥毆什麼的,最多也就是民事吧?什麼時候成犯罪了?」
副頭這個時候卻沒生氣,反而咧開嘴嘿嘿一笑道:「這位小兄弟,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們撞的那個傢伙的確是我的小舅子。」
「不過呢,我那個小舅子是個什麼德行,其實我也清楚的很。所以我也並沒有打算為難你們。你看這樣,你呢,只要承認打人,撞人這事就這麼算了。到時候你們隨便賠點錢,皆大歡喜你看這樣多好。」
「呵呵!」李文龍不屑冷笑,心說你拿我當三歲小孩子呢?
這個副頭從進門開始李文龍就一直在觀察他。不論是他對馮敬杉的態度,還是一言一行的做派,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個心胸寬大的人,這樣的人會隨便就這麼算了?
尤其是他提出的這個所謂的意見就更是可笑了。他那個穿紅t恤的小舅子存粹就是碰瓷的,到了他的嘴裏直接就變成他們撞人了。
李文龍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承認。這副頭後面有一連串的手段對付自己。
副頭見李文龍光冷笑不說話,繼續勸說道:「小伙子,就當給我個面子。你放心,只是普通的打架鬥毆,也不會有多嚴重的,就當給我個面子,讓我交代的過去。」
李文龍戲謔的盯着副頭,緩緩開口道:「你覺得我是呆還是傻呢?」
李文龍雖然沒有直接揭穿這個副頭,卻也明擺着告訴對方,他李文龍可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平頭小老百姓,想要隨便幾句話就忽悠他,還是省省吧。
副頭見李文龍油鹽不進,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子,今天我就把話挑明了。這事你是認也的認,不認也的認。你要是識相點我還能少給你點苦頭吃,否則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這明西路分局的副頭雖然名義上是副頭,可實際上因為最近頭年紀已經漸漸的大了,所以很多事情都已經開始放權給他。再有兩三個月頭正式退休之後,他就是真正的頭。
正因為這樣,這副頭也是橫慣了。格外受不了有人敢挑釁他的權威。
李文龍不屑冷笑,這樣就露出真是面目了?毫不在意的道:「給我苦頭吃?那我還真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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