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東最深有體會的,正如當初袁宏所說,武術只有在實戰中才能提升得最快,打一架比你苦練幾天還頂用。一周下來,陳亞東自己也琢磨出一些打架的技巧,身手比剛進校時強了不少。不過,為此也付出了不小代價,至少傷疤添了不少。
在學校的生活還是那麼索然無味,五中校園內一角,樹蔭下,陳亞東,袁宏,肖天陽等一群人在一起聊天。對於開發區的黑道格局,陳亞東也應該去了解了。
袁宏說:「開發區共有四大幫派,實力最強的自然就是天新幫。其次,排行第二的要屬衛信的群英會。除此之外,還有劉長明的『麻山幫』和王進的『東區地頭蛇』。這四大幫派佔據着開發區的四方,相互之間沒有明確的界線。前不久,麻山幫和東區為爭一間酒吧,雙方你來我往打了好幾個晚上,最後被王進佔領。而天新幫和另外三大幫派也時有摩擦,但表現上還算太平,沒有過太大的火拼。」
袁淵笑道:「我們算得上是開發區的第五大勢力了。」
陳亞東搖搖頭說:「不行啊,畢竟我們大多數都是學生,還沒無法和真正的黑社會相提並論。」
陳霸說:「我們現在大大小小也算是個社團,總不能就像一盤散沙吧!」
袁宏贊同地點點頭說:「要想有更廣闊的前景,就應該有我們自己的組織。」
組建一個社團,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太難了,幫眾要吃要喝哪兒來錢?打架免不了受傷碰撞,醫藥費先不說,家長那一關怎麼過?而且陳亞東並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混混,也從未想過去走這條路,他明白,那是一個無盡的深淵,只要陷進去,拔都拔不出來。
陳亞東看向高明和肖天陽,兩人點頭表示贊同,陳亞東也不好打擊他們,淡然說:「成立組織我不反對,你們說說怎麼設定吧。」
袁淵等人七嘴八舌,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幫會就以陳亞東名字命名,「陳亞東社團」不變動。東社下分兩堂,龍堂,虎堂。以袁宏任龍堂堂主,袁淵,陳霸為副堂主,統治高中混混。肖天陽任虎堂堂主,朱鵬飛為副堂主,統治初中混混。各校區設立一個負責人。陳亞東當老大。
高明在一旁小聲嘟囔道:「還應該再設一個管理資金的部門吧?」
處在興奮中的眾人一愣,袁淵問:「高明,你剛才說什麼?」
高明正色說:「我覺得還應該設立一個管帳的部門,進帳出帳對一個社團很重要!」
陳亞東笑道:「無數黑道小說中都是這麼寫的,你在哪一本小說上看見的?」
高明搖搖頭說:「從管理的角度來看,資金的流動記錄着社團的大小事件。從某種意義上說,它掌控着社團的命脈,最重要也是其中最致命薄弱的環節。」
陳亞東看着高明點點頭,沒想到他了解的知識面還挺廣,雖然陳亞東沒學過法律和管理學,但也明白帳本對一個社團的重要性。查一個組織是否有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帳本。黑社會組織的帳本將是它違法的最有力證據。
陳亞東含笑說:「這提議不錯,那麼,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接着,他話鋒一轉說:「我現在想說另一件事。」
幾人收攏心思,聚精會神地聽陳亞東說:「我想從社團中抽出一部分身手好,機靈點兒的兄弟,加強訓練,把他們培養成我們的中堅力量。」
巧婦難有無米之炊。陳亞東明白,即使他再聰明,也得有強悍的力量雙重壓制,才能真正的凝聚人心,對外擴張。
袁宏說道:「這事交給我去辦吧!」
肖天陽問:「場地怎麼安排?」
陳霸笑道:「這五中這麼寬的地兒,得好好利用才行。」
肖天陽說:「真不知道你舅舅聽見你這話會是啥表情,我懷疑他把你打死的心都有了…」
眾人鬨笑一堂。
上課鈴響起,陳亞東走回教室,仔細想想,近來一周都沒好好學過,是得用心補起來了。他剛到座位上坐下來,心想這節是語文課吧。一旁的柳雅很快側過頭來:「嘿,陳亞東,你這周怎麼經常曠課,老師那兒怎麼說的?」
陳亞東看了她一眼,悠悠說道:「你是在套我的請假秘籍吧!」
柳雅臉色一紅,輕掐他手臂道:「討厭啦,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整天就知道玩啊!老實說,是不是去陪女朋友了?」
女朋友,提到這三個字,在陳亞東腦海中首先浮現出林玲的樣子,離別前的心疼,仿佛就在昨天。
陳亞東輕嘆口氣,他和林玲,只能說是有緣無份吧。柳雅看着他落寞的樣子,好奇地問道:「她叫什麼名字?漂亮嗎,在哪兒上學?」
陳亞東頭大,感情和柳雅聊天就是一種自我找茬兒。看着她迷人的大眼睛問道:「這個問題……你咋不說說你男朋友呢?」問完,陳亞東又後悔了,這不是在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嗎?
不過這一次陳亞東猜錯了,柳雅竟然莫名其妙的閉上了嘴巴,臉色紅撲撲的。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陳亞東看着柳雅這模樣,好奇地正想發問,又很聰明地選擇閉上了嘴巴。柳雅向做了很大決定,突然開口說:「我……」
「撲。。。」一課本敲在柳雅頭上,她小嘴立即變又『o』形,摸摸腦袋,粉拳一握,一幅要吃人的模樣,咬牙轉過頭。臉立刻耷拉下來,強言歡笑,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老…老師。」
不知何時,一五十開外的男教師已經來到她身後,單手握着課本放在背後,另一支手扶扶老花鏡說道:「從上課講到現在,你還不累啊!」
陳亞東在一旁捧腹大笑,嘲笑柳雅那個大笨蛋,說話也不注意老師。突然,那老師掉轉槍頭:「還有你,陳亞東!」
陳亞東笑聲戛然而止。全班哄堂大笑。
「你們兩個下課來我辦公室。」
等老師轉過身,沒看見柳雅的嘴上下翻動,表情古怪,看上去有幾分可愛,正無聲地述說着什麼。。。
陳亞東收住心思,認真聽老師講課,柳雅突然扔過來一個紙團,砸在他懷中,陳亞東側頭,送給她一個鄙視的表情,被老師收拾了竟然拿紙團找自己出氣,真是豈有此理,回手又給丟了回去。
柳雅瞪他一眼,從地上將紙團撿起,一咬牙,又扔過去,這一次陳亞東早有準備,雙腳扣住板凳,向後一仰,躲了過去,伸手一抓,接住紙團,看着柳雅得意一笑。
「陳亞東……」
老師的話驟然響起:「你是存心不想上課是吧?手裏拿的什麼,交上來。」邊說着,邊走到陳亞東邊上。
陳亞東笑容一僵,大腦轟隆一聲,咋又被逮到了?不自覺地站起身,正要把紙團交給老師,柳雅一看大急,也站起身來,還不等她開口,老師問:「柳雅,你有事?」
「哦…沒,沒事,」然後笑嘻嘻地說道:「那紙團是我扔的,老師,可不可以,還給我?」
老師接過陳亞東手中的紙團,在柳雅眼前一晃,冷笑道:「不可以。上課不好好聽講,先是說話,現在還傳紙條,我到是想看看你們有什麼說不完的。」說着,就要打開。
柳雅驚叫道:「不要……」這一嗓子,如同平地轟雷,陳亞東都聽見了窗戶的顫動聲,這嗓門完全可以去唱《青藏高原》了。全班像看怪物一樣盯着她,後者反應過來,臉紅得快滴血。小腦袋放得低低的。
老師沒有理會她,緩緩把紙條打開,一些調皮的同學站在老師背後,踮起腳尖,伸長脖子看。還沒看見上面寫有什麼,老師猛然轉身,一群同學轉眼間回到座位上,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老師回到講台上,看了一眼紙條,臉立即沉下來。看着陳亞東凝聲道:「下課後你倆真得到我辦公室坐坐了。嗯,繼續上課!剛才我們講到哪兒了?」老師拿起課本,又開始了他的催眠術。
陳亞東坐下來,惡狠狠地看着柳雅,眼神告訴她:死丫頭,你又連累了我!
柳雅眼神回覆:哼,活該!
下課後,兩人不出意料地被『請』進了語文老師辦公室。
辦公室里一個老師也沒有,語文老師讓倆人坐下問:「誰寫的?」
柳雅指着陳亞東說:「他寫的。」
老師看着陳亞東,後者怒由心起,關他屁事啊!不過和一個女生吵嘴,男生是很難占上峰的,頓時靈光一閃,陳亞東說:「「我承認,是我寫的,但你也得讓我知道寫的是什麼吧!」
柳雅眨着眼說道:「你猜。」
陳亞東說:「不會是你問我吃飯沒有吧?」
柳雅說道:「我哪有那麼無聊!」
陳亞東頓時奸笑道:「老師,您應該看出來了吧?誰寫的一目了然。」
「真是你陳亞東寫的?」
陳亞東臉立即垮下來問:「老師,您真沒看出來?」
「誒,」語文老師嘆口氣,把紙條放在桌上說:「不管是誰寫的,特別是你陳亞東,都告訴你們,同學關係一定要正常,你們都是五中未來的希望。。。」
趁老師喋喋不休時,陳亞東好奇柳雅那小妮子究竟寫了什麼。伸長脖子一瞧,只見那紙條上龍飛鳳舞地寫着幾個大字:小心我找人收拾你!最後的那個感嘆號還異常醒目,就這樣,陳亞東稀里糊塗地被訓了一上午。
走出辦公室,都已經放學了,看陳亞東行色匆匆,肯定是真的生氣了。柳雅追上陳亞東說道:「對不起啦!開個玩笑,我說語文老師就是老糊塗了,死抓住紙條不放,想我一弱女子,你怎麼會忍心下手嘛。」
這點陳亞東早就看出來了,回頭對柳雅說道:「靜坐常思己過,閒談莫論人非。更不應該在背地裏說老師的缺點,雖然你講的是事實。」其實他很喜歡柳雅,有她在,苦悶的校園生活中增添了一絲樂趣。當然,他的喜歡,只是朋友。
柳雅被陳亞東的話逗笑了,看來他並沒有這么小氣,開懷笑道:「好了好了,別講那些古詩好不好。我請你吃飯賠罪行了吧!」
陳亞東擺擺手說:「算了,我還有事,你自己去吧!」說完,陳亞東已轉身離開。柳雅看着他的背影,內心突然閃過一絲失落。
陳亞東去找袁宏,後者都找他老半天了。高三教室內,袁宏,袁淵等人都在,高明問:「你剛才去哪兒了?」
陳亞東苦笑道:「被課文老師拉去訓了一頓。」隨後話鋒一轉問:「對了,人挑好了?」
「嗯,」袁宏說道:「大概有數百人,高一到高三的都有。」
陳亞東說:「很好,下午時間你多去指導他們。加強訓練,把他們打造成一支奇兵。」
肖天陽說:「現在我們在學校方面已經沒有太大的發展空間,再向外擴張就得出開發區了。」
袁淵笑道:「那不是更好,到時候地盤比另外三大幫還廣。」
陳亞東搖頭說:「那樣不便於管理,其次,學生的心理承受並不大。」
袁宏問:「你的意思是……」
陳亞東眼中閃過堅定的神色說道:「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