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天,道教三十六天最高一層。至高至聖的眾神居所。
不管是野心還是豪氣,敢叫這個名字,至少說明劉川峰這群人有着遠大的目標。對於劉川峰的邀請,高遠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自從兩年前知道了劉川峰等人的小秘密,高遠就一直和丁怡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本身就在秘密組織中,若是在參加其中的勾心鬥角,高遠自問雖然不傻,可要想和這些老奸巨猾打交道,最終只能是落個炮灰的下場。而他恰到好處的疏離感,讓丁怡等人無從把握他的想法,自然也不會冒然和他說什麼。
而這次,高遠有致命的把柄落到劉川峰手中,彈指間就能讓高遠成灰,也不虞他會翻出天去。
劉川峰面帶微笑,站起身來緩緩的向高遠伸出右手道:「歡迎回歸家園,」高遠也站起來用力的握住了劉川峰的右手,想了下道:「這是我的榮幸。」劉川峰哈哈大笑,親熱道:「小遠、我這麼叫你不介意吧?」看到高遠搖頭,劉川峰繼續道:「小遠,你很冷靜很有自制力,這是個優點。但對與自家人,這些形式上的禮貌,就完全沒必要。」
對於劉川峰所謂家園的說法,高遠完全不相信。不管什麼組織,湊在一起就必然有領導和被領導的,有其組織紀律。和家庭以血緣為紐帶不同,異能者,都是身負強大力量的存在,想叫這些人乖乖聽話,必須要更強大的力量。因此任憑劉川峰話說的再好聽,高遠也不會天真的就此相信什麼。
而劉川峰的精神異能超強,憑高遠的第七感,根本探測不出任何信息來。只能明確的感應到,劉川峰腦中那蟄伏着的精神核心隱隱輻射出的強大能量。
劉川峰身為帝國最強的異能者之一,也不知道和多少個異能者打過交道。對於高遠的戒備心理,他看的一清二楚。這也是很正常的反應,若是高遠隨便聽信別人的話,劉川峰反倒不放心把這樣的領人進組織呢。
「異能者,擁有超凡的力量,註定了不能做一個普通人。而各國政權又無不全力對我們施以各種控制,美其名曰保證社會的穩定。異能者,才是人類高等進化的存在。異能者,應該得到更多的尊重更多的權力。無恥的政客,卑鄙的資本家,懦弱的中產階級,愚昧的農民,貧賤的無產階層,世界,應該掌控在我們手中。」
劉川峰說到最後,表情既不狂熱,也不深沉,只有理所當然的平靜。高遠卻是心中一驚,「這幫傢伙,想要幹什麼?統治世界?真是瘋了。」想到自己上了這麼大的賊船,高遠有些無奈的道:「等等,我對拯救世界沒有興趣。」
劉川峰悠然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高遠陰沉着臉道:「騙小孩的玩意。」劉川峰從容一笑,「看來你缺少宏偉的目標。那好吧,我說說實實在在的好處。你年薪才二十萬,在帝都,只能在郊區買十平米的地方。如果你想買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至少需要做十年。而你的父母,要始終為生活奔波勞碌。你連孝道都沒能盡到,一身的能力,有什麼意義?」
高遠明銳如劍的目光一黯,劉川峰這句話直接點中了他的要害。這不是個簡單賺錢養家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他要為這個家庭承擔一應責任。高遠沉默了一會,「要我做什麼?」
劉川峰輕輕擺手,「加入了大羅天,大家就是兄弟姐妹。我們互敬互愛,絕不允許互相傷害。你的困難,就是我們的困難。你的親人,也是我們的親人。這是很簡單的原則。」
高遠聽出了劉川峰話里的意思,那是讓他不要擔心家庭,他們會照顧好一切。劉川峰越是這麼說,高遠越是擔心。這種許諾,似乎都是對敢死隊說的。
劉川峰看到高遠眼神連連變幻,安慰他道:「組織不會讓你做你力所不及的任務。你是七級體系異能,放在哪都是一方的高手了。若是在經過實戰,戰力必然更上一層樓。等你歸隊後,我會派你去給葉明華做保鏢。那裏正缺少一個可靠的人手。你要密切注意觀察他的一切,不過沒有指示的話,你絕不能妄自行動。」
高遠有些奇怪的道:「保鏢?」劉川峰譏諷的道:「是啊,我們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各個權貴。這個葉明華,是葉副總參謀長的二公子,也是葉明依的哥哥。」「葉明依?」「也就是葉依依。你的老同學。你去了葉宅,一定要和葉依依多聯繫。葉明華生性跋扈囂張,喜怒無常,極難相處。不過對葉明依卻極為的關愛,有了這層關係,你會好過一點吧。」
從朋友變成保鏢,高遠有些不太喜歡這樣的地位轉換。葉依依,自從那次機場分手,就在沒有見過。若說高遠愛上她,那不太準確。只能說是一種少年的淡淡情懷,一直縈繞在高遠的心中。
看出高遠心中的不情願,劉川峰正色道:「也許你不知道這其中的緊要。葉家,在帝國根深蒂固,實力深不可測。深藍基地,名義上從屬與總參,實際上就是葉家的私有財產。而咱們腦子中的晶片,也只有在葉家才能找到最根本的解決辦法。你要做的就是儘量爭取葉家人的好感。這其中,有幾點你要注意……」
劉川峰和高遠談了一個多小時後,匆匆而去。
高遠坐在原處發了半天呆,才消化了劉川峰的話。無語輕嘆一聲,起身離開了白鶴大酒店。
在家快快樂樂的過了農曆新年,享受了合家團圓的幸福後,農曆初五,高遠就回了深藍基地報到。劉森召見了高遠,簡短的講了些話,教導高遠一定要服從命令。並意味深長的回顧了幾個不服從命令而走上死路的異能者故事。最後給高遠提升了軍銜,正是晉升為中尉。這種典型的恩威並施,一向是極為有效的手段。
高遠又在丁怡的帶領下,領了新證件、兩把手槍、一把軍刀和一套防彈內衣。
「槍是我特意為你申請的9mmsb7型,穩定性好,停止作用強。二十米內,能射殺任何人類。彈夾容量15發。30發子彈足以應對一般的情況。這把冷鋼特級武士刀,硬度超過75,超強的硬度和韌性,最適合你的力量。修長的刀身雖然影響出刀速度,對你卻不是妨礙。」周軍的居室內,丁怡給高遠解說着領來的各種裝備。
周軍拿起堆在床上的那套黑色防彈內衣輕笑道:「呵,只對小口徑手槍有抵禦效果,聊勝於無的玩意。作為自己人的福利,我這有套咱們的最新產品。真水一號。」周軍說着打開床下的一個保險柜,拿出一套樣式相同的黑色內衣。」
高遠有些好奇的摸了摸所謂的真水一號,發現這套內衣的材質手感更為滑膩柔軟,重量相比也更輕,黑色的材質閃着幽幽的光,看上去也非常的漂亮。
「真水一號,內里是控水異能者把提純至99.999999%的純水,外層是用培養出的特殊蛛絲用特殊編織技術編織裁剪而成。本身具有透氣、防水、防火、防刺、防重擊、防彈等多種功效。尤其是突破性的純水內層,平時柔軟如綢,遇到強力重擊時,純水因為外力而迅速凝結,強度和外來力量成正比。可以說是防護裝備的突破性發展。」丁怡自豪的解說道。
聽丁怡說的神乎其神,高遠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周軍點頭示意道:「口說為虛,眼見為實。你試試……」高遠毫不客氣的當場換上。真水一號有很大的彈性,高遠穿上後,內衣輕易的把他肌肉線條勾勒出來。
周軍抄起床上的冷鋼軍刀,寒光一閃,軍刀已經刺在高遠小腹上。這一下周軍雖然沒出全力,可就是個石頭人也會為這一刀輕易的刺穿。但此刻那軍刀卻被擋在了內衣外,黑色內衣只被刺出了一個小小凹陷,線都沒斷一根。
而如此強力的衝擊下,高遠也只覺得似被人用手指輕輕捅了下,根本連痛的感覺都沒有,那股強大的衝力就為內衣化解乾淨。衣服有這等神異的效果,還真是讓高遠驚喜。
丁怡得意的道:「真水一號也是上個月才研製成功,成本雖然只有幾百萬,可算上技術,這件內衣就很難用衡量出價值了。」
高遠無言以對,他本來對劉川峰的大羅天並不如何在意,因為這群人連基本的人身自由都被操控着,還夢想着統治世界,簡直就是笑話。可今天一看,這群人也不能小瞧啊。
周軍又從保險箱中拿出了條樣式很漂亮的黑色皮腰帶,「這個,是組織里體系異能着的標準裝備。」周軍在腰帶上的龍形金屬帶扣用力一拽,「嗡……」寒光閃耀間,他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三尺多長的其薄如紙的利劍。
周軍手腕微轉,輕舞了兩個劍花又插入了腰帶,遞給高遠道:「特殊合金製作,金屬探測器無法探測。硬度超強,鋒利無比。」高遠有些疑惑的道:「不是軟劍?」「哈哈……「周軍大笑,「軟劍的話,除了能操控金屬的異能者,其他人很難用的。這把劍就像是個真正的男人。平時是軟的,關鍵的時刻絕對夠硬。」
高遠試着拽了下,那把劍卻紋絲不動。周軍指點道:「要用力才行。」高遠手上的力量不停的加大,高遠感覺就要把這根腰帶捏碎的時候,這把劍才猛然順着他的力量彈了出來。高遠試着劈刺了兩下,果然,這劍硬且韌,劈刺劍絲毫不掛風,重心在劍尖,讓這把輕飄飄的劍用起來極為的順手。
這劍雖好,可惜卻要特別強大的力量。怪不得是體系異能着專用。對於大羅天的精良裝備,高遠還是頗為的喜歡。這才有了點異能組織的架勢。
……
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一間豪華套間外,有兩個黑衣保鏢在看過周軍提供證件後,又打電話認證了一遍,才放兩個人人進了房間。
一個穿着奇怪花格子睡衣的男人正懶洋洋的看着電視,看到周軍和高遠進來,只是隨意瞄了眼,就不在關注。反而隨意的換着頻道,似乎在為找不到好看的節目而煩惱。
那個男人一側頭時,高遠就看清楚了他的相貌。長長的眉毛,高高的鼻樑,帶了副無邊眼鏡,皮膚略有些蒼白,長發胡亂的披散着,嘴裏斜叼着根煙捲,淡藍色的煙霧飄渺,整個人頹廢而散漫,很有些的現代詩人氣質。雖然氣質迥異,眉眼中卻和葉依依極為神似,不用說,這位一定是正主葉明華。
周軍領着高遠在葉明華五米外停住身形,微微鞠了個躬,輕聲問好道:「華哥……」等了足有兩分鐘,葉明華懶洋洋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大軍啊,可是好久沒見你了。」周軍微微一笑,「華哥您有心了。這次來,主要是老闆又給您派了個新警衛,就是他。」
周軍說着一指高遠,介紹道:「高遠,七級體系異能者。」高遠看到周軍的示意,很乖覺的低頭喊道:「華哥。」葉明華用手指撓了撓脖子,上下打量了幾眼,對軍裝筆挺的高遠後調侃道:「長得到挺精神的。簡直是搶我風頭啊,不知道還以為他是華哥呢!也不得老劉怎麼想的……」
周軍也沒資格解釋什麼,只能和高遠站在那老實聽着。等了一會,葉明華才一擺手,「行了,就這樣,去換身衣服,我討厭軍裝。」周軍聞言鞠了一躬,領着高遠退出了房間。
兩人出了房間,周軍對守在門口的保鏢說了一聲。那保鏢就領着高遠去隔壁換了一身黑色西裝,還配了個大墨鏡,無線耳麥等裝備。周軍臨走時對高遠低聲道:「你看到了,好自為之吧。對了,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他就是讓你去殺內閣總理,也不要遲疑。」
高遠低頭看了眼明可鑑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的黑色身影,被別人踩在腳下,那就是自己的命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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