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仁!瑞仁!瑞仁·內里提曼……」在老師略帶憤怒的叫聲中,全班學生的目光都投向教師最後一排角落裏的那個學生。其中不乏幾個好事之徒的鬨笑聲。
「瑞仁·內里提曼」顯然就是那個學生的名字。儘管老師已經一聲比一聲大地叫他的名字,但那個身穿一身簡單魔法師黑袍的傢伙卻明顯沒聽得到老師的叫聲,或者即便是聽到了,也懶得理睬。他幾乎按原姿勢一動不動地爬在課桌之上,嘴角隱隱有口水的痕跡。而最過分的是在他的前排還有一個學生也幾乎以一模一樣趴在那裏呼呼大睡。全班的鬨笑聲更大了。
那位年輕的老師卻沒有被這種無理的舉動激怒,不,應該是說她在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從她那微微上翹的嘴角和眼中充滿的自信可以充分看出這點。在她上課之前,顯然有某些「好心人」向她透露過這個「貴族班」的情況,而瑞仁?內里提曼,這個整天睡覺的傢伙,明顯已經被這位新來的老師選擇用來為自己的第一堂課祭旗。
在其餘學生的笑聲中——他們在等着看好戲呢!這位老師抓起了講台上的教鞭走下講台,而那個叫做瑞仁的倒霉蛋卻一點也沒意識到就要大禍臨頭了,他睡得可真香啊!教室里的吵鬧聲越來越大,還有些人想推波助瀾,火上澆油,在一旁叫道:「艾弗里老師,這小子實在是太無理了,下了課我給他好看,老師您下手輕點,我可不想去揍一頭死豬。」說完這傢伙更放肆地笑出聲來,旁邊幾個學生似乎是他一黨的,一起起鬨:「是啊!是啊!揍死豬可沒什麼意思!」「揍活的可就好多了」「揍得半死不活就更好了」。
艾弗里斜眼瞟了一眼帶頭說話的那傢伙,那傢伙人高馬大,身上似乎頗有些肌肉,又看看眼前這個又黑又小的家活,這兩個人這麼一比較,不由心中暗自尋思:「自己不會是看這個傢伙長的似乎比較單薄,穿的也寒酸一些,以為他好欺負一些,才選他開刀吧?」
艾弗里拍拍眼前學生的課桌,又叫了幾聲「瑞仁·內里提曼」,按她的原計劃那學生應該嚇得馬上跳將起來才對,然後自己就可以想法子懲罰這個上課睡覺不聽講的傢伙了,但是這傢伙卻一點也配合一下眼前這位自信滿滿的老師——他仍舊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裏,仿佛並沒有聽到那震天的拍桌子聲。艾弗里見他竟然事到臨頭死活不上道,心裏那個氣啊!幾乎毫不猶豫地,她便用上了最後的絕招。
只聽「唰」得一聲輕響,艾弗里手中的教鞭劃破早晨清新的空氣落向瑞仁的後背,教鞭的尖端劃了一個完美的弧線。突然之間,艾弗里的心中生出一股極為怪異的感覺:因為那教鞭擊到瑞仁的背上,不僅原來應該有的那一聲「啪」的一聲響聲完全沒有,而且那教鞭更順着她的一擊之勢輕飄飄貼着瑞仁的後背的衣服向下滑去,那感覺就像擊中了一張又大又滑的魚皮似的,使在教鞭上的力量就像用在空處一樣,心中別提是多麼噁心了。
艾弗里心中還在那邊膩味,耳邊卻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你是誰?你幹什麼?」那聲音與其說是充滿了憤怒,更不如說是充滿了絕望,如同被封在地獄最深的死亡深淵處的黑暗之魔發出的慘叫一般。艾弗里下了一跳,目瞪口呆之下,卻見自己的教鞭卻不知什麼時候落到眼前這位貴族手中,而那位貴族則正氣勢洶洶的盯着自己呢!
艾弗里也並不是一個軟角色,她呆了一下,立即便壓下心中怪異的感覺,仔細打量了眼前這個人,自己的學生:這傢伙雖然很瘦,但絕不像他趴在桌子上的時候看起來的那么小,當他站起來的時候個子並不比自己矮,甚至還高了那麼一點點,而自己的身高在同齡的女孩當中也算很高的了。這樣一個傢伙有着一張清秀的臉,他的臉幾乎毫無血色毫無生氣,而那雙眼睛,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白色的眼球上遍佈血絲,黑色的瞳孔空洞洞的,但那目光,那目光中卻分明充滿了燃燒的火焰,四目相交,艾弗里只覺得自己雙眼有些刺痛,同時自己全身僵冷,如入冰窖。看着他手中高揚的教鞭,艾弗里毫不懷疑,眼前這個似乎全身都在散發寒氣的傢伙就要動手打人了。
艾弗里呆呆站在那裏,她再也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感覺,多年以後當她回憶起當時的情形時,她只說在那以前她從未見過那種冰冷的似乎能殺人的可怕眼光。反正,此時的艾弗里是被嚇呆了。畢竟一個月前,她才從皇家學院的歷史系畢業,畢竟今天,還是她第一次正式上課,畢竟她還只有18歲而已,但無論如何,反正她被呆住了。
這本來是老師教訓不聽話的學生的場面,但現在卻頗為不倫不類:本該在老師手中的教鞭卻落到了學生手中,本該是老師理直氣壯,但現在卻是學生顯得更大義凜然,而那老師卻有點傻傻站着發呆。一時之間,教室中的氣溫提前從秋天進入了冬天。
原本喧譁無比的教室也難得安靜了一刻。
到這個時候,瑞仁,這個從一清早就躺在課桌上睡覺的傢伙,此刻才弄清了怎麼一回事。他的目光才從一開始的冷冰冰慢慢暖和起來,看看眼前年輕而漂亮的老師,心中不由得的嘀咕了一句:「這次怎麼換了一個這麼年齡小的老師來上課?」而這位老師明顯是被自己給嚇倒了,想到這裏,瑞仁的眼中不由有了幾絲得意和嘲弄之色。若要在以前,這可是自己耀武揚威的大好時候,那可別提多威風的了,但此刻的他的心中卻無半點興趣,他的心中充滿着亂七八糟的想法,事實上,這個時候他也是太困了。因此,他用眼睛斜着掃掃眼前那位,他知道這位正站着發傻的可憐老師似乎需要自己的幫助才能回復正常。
於是,他輕輕咳了一聲,儘量用柔和的聲音小聲地叫了一聲:「呃……老師!」有點尷尬的,他還不知道這位老師的名字呢,只好乾巴巴叫了一聲「老師」算了。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讓自己目光看起來柔和一些,然後他便看到了艾弗里老師那雙湛藍色的美麗的大眼睛。心中微微一愣:原來她的眼睛也是湛藍色的。不由得想起了遠方的那一位女孩,那些快樂的時光啊!四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是否還是那個頑皮的小姑娘呢?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自己?想想不久之後自己或許就可以再見到她,心中不由一陣激動。
不過現在還不是激動的時候,因為在瑞仁善意而溫和的提醒之下,同時這位老師的神經本來也不是那麼纖細,因此她在一時的失神和一聲「老師」的提醒之後終於魂魄歸位,清醒過來。看到眼前那雙黑白分明而又微帶疲倦的眼睛,而那眼中除了血色多一些外,別的似乎也沒什麼,艾弗里不由得開始懷疑剛才自己是不是由於錯覺而失神。同時,教師中喧鬧聲也早如故響起了。
剛才這一瞬間的事好像根本就是錯覺,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這位艾弗里老師可不是貴族出生,自然沒有貴族小姐們那種喜歡大驚小怪同時又嬌氣脆弱的神經,而且她還能以平民的身份進入一向有「貴族大學」之稱的皇家學院並順利畢業——雖然她學的歷史專業幾乎無人問津,但這一切都說明這位嬌滴滴的小姐不像她外表看起來那麼脆弱,相反她還是相當堅強的。
片刻之後,艾弗里便收拾好心情並記起自己要幹什麼。首先她搶過了瑞仁手中教鞭並聰明壓下了要問教鞭為什麼回易手的問題,瑞仁也就順水推舟將教鞭塞到了艾弗里老師的手中,問為什麼是「塞」?至少瑞仁自己當時是這麼做的,也是這麼想的。當然艾弗里感覺是怎麼樣想的可不清楚。
「搶過」教鞭之後,艾弗里心中安定了點,起碼她知道眼前這傢伙雖然看起來蠻危險的,但還不至於動手打自己這個老師吧!心定後她就記起了自己醞釀已久的「殺雞駭猴」的全套計劃。於是她用手中的教鞭輕輕敲了敲瑞仁的課桌,清清嗓子:「瑞仁同學,請你回答一下老師剛剛提的問題吧!」「問題?什麼問題?」瑞仁眼珠子亂轉,想在四周找點線索,但是就連課板上都是乾乾淨淨。看着瑞仁有點迷糊的表情,艾弗里突然覺得眼前這個長相頗為秀氣傢伙的神情竟然頗為可愛,於是她心中的「殺」氣不由減了幾分。
瑞仁象徵性的張張嘴,卻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他聽到老師在課堂講的東西才怪呢!他甚至連老師名字都不知道呢!本來艾弗里就應該藉此機會大發雷霆之怒,狠狠地數落眼前這個不遵守課堂紀律的傢伙並順便嚇嚇其餘的學生的。但是突然看到瑞仁蒼白得有些過分的臉色,那樣子實在是可憐之極——瑞仁的這幅可憐相可是大有來頭的,那可是拜師學來的,平常他打完架後總是靠這幅可憐相來博得同情從而逃過懲罰的,從聖彼得劍士學院到光明教神學院,再到這個「孚瑞德」魔法學院,好像次次如此——他的另外兩個死黨,或說狐朋狗友就不知道多麼嫉妒了,因為每次都是他們受罰,而瑞仁就沒什麼事。可是嫉妒也沒用,要達到這種效果可不是光靠漂亮臉蛋就行的,那還要靠技巧的,另外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艾弗里看到瑞仁得可憐相,明知不應該,但心中還是沒來由感到頗為不忍,於是她不由得決定再提點一下眼前這可憐的傢伙。作了這個決定後,艾弗里心中已經找好了藉口:「這只不過是為了換你剛才提醒我的人情,大小姐我恩怨分明,現在我們倆不相欠,哼哼!等下有你好看的!」
在心中腹誹了一陣子後,看到瑞仁還在那裏口唇亂顫,艾弗里下了決定。「嗯」艾弗里稍微清清嗓子,正要說話,突然心中又多轉了個念頭,頓了一下,說道:「你聽清楚了!我問的問題是這樣的:一千二百年前著作《魔法原理構想》的作者是誰?他在書里主要闡述對於魔法的那些觀點?可以談談你個人的看法,簡單回答即可。」說完,艾弗里心中不由微微得意:「這可是大學的課程啊!量你也不會知道。呵呵!等下再藉機發威,倒也沒有打亂計劃。」心中不由為自己臨時換題的英明抉擇而雀躍。
瑞仁看着艾弗里老師眼中的那一絲有點頑皮而又盼望勝利似的笑意,突然間心中竟然有些隱隱作痛。他不由回想起自己幾年前的那段痛苦而又幸福的生活,那時自己有一個幾乎無所不知的老師,那個留着滑稽的鬍鬚似乎幾百歲的老頭子在那段時間裏幾乎把他所知道的一切知識硬塞進自己的腦子,那時自己每天不是背誦幾千個人名地名,就是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東西,什麼某某地產什麼礦石啊,什麼某時發生了月食啊,異常天象啊,什麼某個地方什麼年代發生戰爭啊,甚至還有大陸各個國家那些個五花八門的信仰,那些又長又拗口的神邸的名字啊。所以這種有關於歷史的小問題對自己來說基本上只是常識。想着想着,瑞仁不由嘴角含笑,在他的眼前依稀又出現了那雙頑皮的,每次被完書後,事事都要考倒自己的湛藍的眼睛。
艾弗里卻心中吃驚,她見到瑞仁嘴角突然出現那種「自信的微笑」——艾弗里這樣認為,她就覺得不太妙了。
瑞仁看到艾弗里老師眼中突然出現的憂慮之色,瞬間也就明白艾弗里提問題的真正用意,因此權衡利弊後,他選擇了沉默,因為他覺得還是讓艾弗里老師如願以償的好。但他時而微笑,時而痛苦的神色卻並未逃過艾弗里瞪大的眼睛。
艾弗里心中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只是用眼睛直直盯着瑞仁看,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令人尷尬的沉默!
在這喧鬧的教室,這個角落的安靜格外令人注意,反正大部分人都奇怪地把目光投向此處。
瑞仁還感到一絲輕視與挑釁來自教室右邊的一角。
眼中重現殺機,狠狠瞪了為首的那個大個子一眼。而那傢伙嘴角的嘲笑卻越發明顯起來,似乎再笑瑞仁還搞不定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老師。
平常與這傢伙之間也沒少打架,雖然一向是以二對一群,倒也一向是「兩敗俱傷」,想到這裏瑞仁就有些惱火,又狠狠瞪了自己前排那個同樣呼呼大睡的傢伙:這傢伙好歹也是一個魔法學徒資格,而且快到下位魔法師水平了,但平常只要一打架卻總是開小差逃跑。
那個高大的傢伙眼睛傲慢斜了斜外面的操場,瑞仁當然明白這裏面的意思,那是一份挑戰的戰書,要是平常瑞仁當然一口答應。要知道瑞仁平常也是既無聊又鬱悶,打打架也可以舒緩一下心情。但想想自己還有些事要辦,瑞仁決定不再理會那傢伙。
最後,還是瑞仁決定先了結眼前這件事,畢竟傻傻地站着發呆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於是他用很低但又能夠足以讓全班每個人都聽到的聲音說:「請您原諒,老師!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說完他心裏突然有些心虛,不由微微低下了頭。這種不好意思的感覺對他來說就如同六月飛雪般罕見,瑞仁都在暗地敲打自己,今天到底怎麼了?作風都不像自己啊!
艾弗里雖然聽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但她的直覺卻明白告訴她:「眼前這個學生正在撒謊。」但令她惱火的是,她根本找不到他撒這種謊的理由,難道這傢伙犯賤,希望自己罵他嗎?又或他腦子有些毛病?這個世界什麼會有這種事情?
想到這裏,艾弗里就覺得索然無味,她是一個好強的人,但她卻不想需要那種別人施捨的勝利。因此她心中正在交戰:到底要不要按計劃進行下去呢?
艾弗里還在那裏琢磨着呢,但瑞仁卻願意更早一點結束這場戰爭,這種「戰爭」的勝敗對於以前的他來說是至關重要的,那關係着自己的面子問題,但是此刻的他已經不再在乎這種事情了,因為此刻他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同時他可不想像傻瓜一樣乾巴巴站在課桌前一刻鐘——他現在又累又倦,好想睡覺啊!何況他早已經向這位老師投降了,一降再降也差不多吧,所以他又加了一句:「老師,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我上課不該睡覺,您懲罰我吧!」
艾弗里顯然也沒料到這全校有名的刺頭兒會低聲下氣,這麼快就認輸了。說實在話,連瑞仁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放棄這場有趣的戰爭,要知道,若在平時,自己這「孚瑞德魔法學院」三巨頭之一可不會放過這種才來上課的新老師,平時就算是沒事也會找出事來,更何況這次是這位老師自己不長眼惹上自己?對於這種長得漂亮的小姑娘,至少像什麼「老師您的美貌是無以倫比,但您的智慧卻不能與您的外貌並重」,「老師您的教學經驗豐富的讓人驚嘆,您教了多少年的書了啊?呵呵,您今年高壽啊?」這種傷人的風言風語是少不了的。
既然瑞仁已經認了錯,那麼艾弗里就有了足夠的理由來處罰這位學生了。原本在她的計劃中,至少也得罰這傢伙在學校的「蓄魔池」幹上一個星期苦力,要不就罰他到圖書館幫自己整理書籍,或者罰他少一個星期的廁所。雖然第三項比較好玩,但她最中意的是第二項處罰,那樣自己就可以輕鬆的查找資料而不怕弄亂圖書館二不怕沒人收拾了。
但是此時的艾弗里卻覺得自己贏得頗不光彩,她可不是那種死纏亂打,死不要臉的人,於是她丟下一句:「下不為例!」又多看了瑞仁一眼,神色中有一些奇怪。便要轉身走開,瑞仁大感詫異,呆呆坐下。
艾弗里轉過身,看見前面一排猶有一個活寶伏在課桌上酣酣大睡,艾弗里認得他,正是班上另一個刺兒頭,瑞仁的朋友——魔法學徒里克,還有個外號叫「癩皮狗」的,教室里早已炸開了鍋,這傢伙還睡得着,睡功跟瑞仁真有得一拼。艾弗里不知為何突然頑皮心起,拍着里克的桌子大叫一聲:「開飯啦!」,轉身離去,留下里克跳將起來大喊:「瑞仁!走!搶飯去!」
全班大笑。瑞仁真想不認得這個混球!
艾弗里收拾心情繼續上課。間或瞟一下教師的角落,見里克早又從新睡下,艾弗里也懶得理會他,而瑞仁倒是坐得挺端正的,似乎已經開始認真聽講了,艾弗里不由心中暗自虛榮了一把:看來本小姐的威力還是蠻大的嘛!結果往後的課里,艾弗里每隔不到半分鐘就掃一下瑞仁,不到半個小時的課里,她倒看了瑞仁四十多次,每多看一次,艾弗里失落的自信心就高漲一點,最終到了下課時,她又恢復到了那個自信滿滿的艾弗里小姐了。
下了課,艾弗里卻好好地有教室的前門不走,她要走後門,原因無非是想多看一看瑞仁,此時她的心中充滿了對這個學生的興趣,她要看清楚這個奇特的傢伙。結果當艾弗里昂着頭,挺着胸打瑞仁課桌邊經過時,發現瑞仁還是直挺挺地坐在那裏,對自己的到來表示無比的蔑視。
艾弗里仔細看一下瑞仁,卻差點氣歪了鼻子:原來這傢伙雙眼緊閉,天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坐着睡着了,而且睡得還頗為香甜,這點從他臉上那微微的笑容可以看出。艾弗里認為那是瑞仁在「冷笑」,且是在嘲笑自己的無能。至於瑞仁臉上的笑容是「冷笑」抑或別的,那只有夢中的瑞仁自己知道了。
反正艾弗里氣就不打一處來,為了表示對瑞仁這種極度蔑視自己的行為表示憤怒,她決定一定要好好修理一下這個小刺兒頭,並且下了決心:這次一定不會再心慈手軟了。所以她用力敲打了一下瑞仁面前的課桌,發出了一聲幾乎令全校除了耳聾者外心驚膽寒的巨大響聲。然後衝着一臉愕然的瑞仁吼了句:「跟我來!」接着便氣沖沖地摔門而去。醒來的瑞仁心裏叫苦,一臉無奈地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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