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過了一夜的痛楚,當第二天的清晨帶着微微濕潤的冷風吹在臉上,我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窗外,不知何時飄着的細細雨絲,讓空氣中都蔓延着一股潮濕而清新的味道。就連村子中這幾日忙碌的熱鬧,也仿佛在這樣的細雨中變的安靜了下來。
倒是難得的安寧時光,我很留戀的睜開雙眼,看着窗外入神。
現在,我的傷口又麻又癢,雙手被捆綁了一夜變的無比酸痛,可我不得不佩服,修者的靈藥的確極其的有效。
昨晚赫連光離開以後,沒有多久就來了一個嬤嬤。她動作倒是麻利,三下兩下就用繩子把我的雙手捆綁了起來,這也是赫連光吩咐過的。
由於我始終是趴着的狀態,並不能看到那所謂的修者的靈藥是什麼樣子,只是隨着嬤嬤打開靈藥蓋子的聲音,我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
就像是一種草木混合的清香,夾雜着一種特別的辛辣,淡淡的在空氣間流轉,可我卻說不出這是哪一種草木,只能感覺是很多個品種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隨着那股特別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那嬤嬤開始真正的為我上藥。
當冰涼的藥膏接觸到皮膚的時候,我先是感覺到一陣無比的火辣從傷口處傳來,就像一把鹽灑在了傷口上,更加劇了那種深入到皮肉之中的撕裂的痛。
我簡直不能忍受,汗水一下子就從我的額頭上冒出,我不知道這樣劇烈的疼痛會持續多久,就像傷口被人再次撕開了一般。
可就在我以為我快忍受不住的時候,那股撕裂的痛楚開始越變越淡,我以為我是麻木了,卻意外的感覺到一種清涼之意在傷口處緩緩地蔓延。
那種感覺說不出的舒服,就連傷口的痛楚都被我暫時的忘卻了,只是沉浸在那一道道清涼帶給我的撫慰,和無限舒服里,我感覺我的皮肉都好像在加快的癒合。
這就是修者的靈藥嗎?
就在我陷入回想,感慨這修者靈藥的神奇之處時,赫連光已經推門進入了房間,打斷了我的思緒。
明明天色才亮不久,難得他一個公子哥會這麼早起,面對我冰冷的目光,他絲毫不以為意,走上前來,裝作溫柔的為我解開了綁在手上的繩子。
「被綁住了手腕的滋味並不好受,對吧?如果不是想到你會再次輕賤自己的身體,我也不會吩咐嬤嬤給你綁上。你看,這麼白皙的手腕被勒出了紅痕,我也心疼的。」
赫連光一邊解開我手腕上的繩子,一邊裝作憐惜的說道:「起來吧,陪我出去。說到底,你現在也是我赫連光的人了。」
「我什麼時候是你的人了?」我忍不住厭惡的感覺,反問了一句。
赫連光也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道:「修者的靈藥效果如何,我是知道的。你現在基本的行動,應該已經沒有任何的問題了,希望你不要和我對着幹。雖然我喜歡你偶爾反抗的模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底線的。」
不管我如何的厭惡赫連光,他的話倒卻是真的,我的傷口的確是已經好了大半,說是可以到下地走動的程度也不為過。
至於他說要帶我出去,我心裏雖然一千個不願意,但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忤逆他,和他對着幹。出去就出去,這大清早的想必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我沒有再理會赫連光,而是默默地穿好鞋站了起來,赫連光似乎很滿意我這種態度,也不介意我是否與他說話,背着手先從房間走了出去。
早晨的村子,天空中還飄着蒙蒙的細雨,可這如何能夠淋濕到赫連光?在他出門的同一時刻,已經有了一個下人打着傘跟在了赫連光的身旁。
就連我的身後也出現了一個下人為我打傘,我忍不住感慨,這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嗎?
細雨綿綿的村中,還沒有多少的人,赫連光領我到了村子的後面。這是我很少涉足的地方,除了上一次泡靈泉的時候,被人帶着走過一條隱蔽的小路,來到了村子的後面,我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這一次,赫連光帶着我走了另一條路線,在穿過了一片不小的樹林後,眼前赫然出現了一片我從未見過的建築群。
比起村子裏那些建築明顯要精美許多,走在其中,還能隱隱的感覺到一絲靈氣在空氣中流動,相比於村中微弱的靈氣,算得上濃厚了許多。
赫連光帶着我就走進了這片建築群中的其中一個,我沒想到,在這裏還有一座隱蔽的小食肆,比村中那個粗糙的大食堂修建的精美多了。
進入這個小食肆,已經稀稀拉拉的坐了些人,我發現這裏坐着的不是族老,就是村中的上層修者,原來他們根本就不是在村中那個大食堂吃飯,而是在這個小食肆用餐。
赫連光就帶着我在一個座位坐下了,在這裏吃飯,自然是非常的享受的,早就有下人在一旁備好了飯菜,當坐下的時候,那些飯菜也就自然的被端到了你的眼前。
一碗碧梗粥,幾碟子的精美小菜,有葷有素的搭配,甚至最後還有一道精心製作的點心。
我不禁感慨,這裏的飲食比起那個大食堂高級了許多。就比如那碗碧梗粥,完全不亞於平日我為沈杏林準備的標準,裏面有着各種珍貴的藥材。可是調味兒的神奇,只讓粥充滿了淡淡的清香,並沒有什麼澀口的藥味兒。
一頓早餐我很沉默。赫連光卻一直沉浸在他的滿足當中,我想,他可能真的在yy,是那個林若蘭在和他共進早餐也不一定?
很快用完了早餐,赫連光便領着我又到了這片村後秘密建築中,最隱秘的一間。
原來,這裏是一座秘密的議事廳。這倒是新鮮,感覺村中真正重要的人物,都是在村後活動的啊,也不奇怪,這裏的靈氣卻是要充沛一些。
我隨着赫連光走進了這個議事廳,卻發現裏面已經坐了不少的人。
都是村中的族老,和一些重要的上層修者,就連族長也在其中。我懶得想赫連光把我帶到這裏是為了什麼,可我的目光卻忽然看到了在一群修者之中坐着的沈杏林。
對於我和赫連光的出現,沈杏林一臉的平靜,讓人看不出什麼端倪來,甚至連目光都不曾落在我的身上過。
可就是這樣的平靜,倒讓我心裏有一點不安,難道因為赫連光的身份,她就此放過我了?可我並不覺得沈杏林是這樣大度的人。
我只能抱着順其自然的心態了,既然已經沒有什麼退路好走,剩下的不過是運氣而已。
議事廳中的氣氛沉默,而陸陸續續的都有人進來,一直到村中的族老到齊,估計那些上層修者也到齊以後,赫連光這才端起了茶碗,淡淡的喝了一口。
而族長則在下方對赫連光說道:「赫連大公子,村中重要的人都已經到齊了。」
端着茶碗的赫連光點了點頭,這才放下了茶碗,朗聲的說道:「人已經到齊了,我赫連光也就不廢話了。在場的諸位恐怕都知道,我赫連光這一次到你們這一族來,表面上是為了借靈泉一用,實際上是為了謀求合作吧。」
議事廳的眾人都沉默,因為輪不到他們來接話,倒是族長點了點頭,卻是把忌諱的目光看向了我。
我低頭,裝作一無所知,赫連光卻笑道:「不用擔心一個普通人,何況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這話說的曖昧不清,可是我卻不能在這種地方反駁,也無所謂反駁,反正我並沒有吃虧。
在得到了赫連光肯定的答覆以後,廳里的諸人才開始議事。我對他們討論的內容不感興趣,可無奈站在廳中,總是會聽到一些。
說的簡單一些,不過就是這沈氏旁系的人在進行一場賭博。他們把所有的寶都押在了赫連光的身上,期待他上位以後,這些沈氏旁系的人能夠雞犬升天。
有些這樣的野心,自然要付出代價。赫連光也不客氣,提出的條件幾乎苛刻,總之要合作,就等於沈氏旁系的人全部都會成為他的秘密手下。村中最有價值的靈泉也將歸屬於赫連光,他會用來培養心腹,當然這些心腹之中也包括有沈氏族人。
這是一個暗流洶湧的會議,畢竟每個人都想為自己爭取足夠多的利益。
說真的,聽到了這些,對我實際上是沒有半分好處的,也許還可能身陷更複雜的危險。就算我能夠僥倖脫身,可能以後仇人的名單上也要多出赫連光和沈氏這一族旁系。
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我是懂的,但我沒有選擇。
而且,我的內心還在忐忑,這場賭局我是否能笑到最後,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於我的處境就越加的不利。
但一切並不會以我的意志為轉移,在這樣的討價還價之中,這場會議很快就進行到了中午。總算決定好了雙方的合作形式,赫連光的心情大為舒暢,正想說一點兒什麼,卻不想在這個時候,一直都一場平靜的沈杏林終於站了出來。
她看着赫連光開口說道:「對於我族能和赫連大公子達成合作,小女子沈杏林是萬分開心的。可有一件事情,如鯁在喉,小女子不得不斗膽向赫連公子提出來。」
「杏林,你做什麼?退回去!」族長見狀,不由得呵斥了沈杏林一聲。
而沈杏林卻絲毫不退,只是看着赫連光。而赫連光竟然也沒有發火,只是靜默了一陣子,才望向了沈杏林說道:「何事?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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