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些黑暗的房間之中,面對面坐着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易術理事會的前任理事,馬歇爾王。而另一個卻個歐洲人,他一頭白色頭髮,但實際上年齡卻並不大,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上似乎還帶着某種陰鬱的氣質。
馬歇爾王看着他道,「怎麼樣?準備好了麼?」
那個白髮的歐洲人皺眉道,「我有些奇怪,身為一個精通中國術法的你,卻要藉助歐洲黑巫術來尋找某件物。這似乎有點奇怪,而且你確定要這麼做麼?你知道這可不是沒有代價的,而且巫術就是這樣,當你付出了代價的時候,有可能你什麼都得不到。」
馬歇爾王沒有回答,只是拿起了桌上的一把短刀。這是一把銀色的短刀,刀刃鋒利。馬歇爾王捲起了西服的袖子,用手中的那把短刀緩緩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那個白髮的歐洲人嘆了一口氣,端起了一隻銀色的杯子湊了上去。用這隻杯子接着馬歇爾王手腕上的流出的鮮血。血液不斷地流入那隻精緻的銀杯之中,滴滴答答的聲音像是某種催眠的魔咒一樣。很快那隻銀色的杯子被接滿了。馬歇爾王臉色有些蒼白,包紮着手腕上的傷口。但是他的眼睛卻看着那個白髮的歐洲人。
歐洲人嘆了一口氣,雙手捧着那隻銀色的杯子,口中緩緩詠唱着古老而玄奧的音調。最後把那種銀杯放在了馬歇爾王的面前,他淡淡地道,「你所要的就在這裏了,你慢慢地看。」
馬歇爾王雙手捧着那隻銀色的杯子,杯子裏的血液似乎還有一些餘溫。就在他雙手捧着杯子的手,那隻杯子之中的血液開始慢慢的蕩漾。像是有一種奇怪的韻律,逐漸地從中間開始向兩邊泛動。馬歇爾王的雙眼似乎被血液的顏色所染紅,有些失神地看着這隻裝滿血液的杯子。
而那個歐洲人卻飛快地在他的身邊用炭筆繪製了一個複雜的陣圖,這像是某種古代歐洲的魔法陣圖。當這股歐洲人完成最後一筆的時候,馬歇爾王像是完全陷入了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之中。只是盯着手中的那隻盛滿血液的杯子,一眨不眨地看着。
片刻之後,那個歐洲人才用腳擦去了地下的陣圖,又接過了馬歇爾王手中的杯子,並且扶着像是完全失神的馬歇爾王坐了下來。白髮的歐洲人沒有理會昏迷之中的馬歇爾王,而是點燃了一個火盆,將杯子中的血液倒入了燃燒的火盆之中。詭異的是,這血液倒入火盆之中,就像倒入的是某種易燃液體。火盆之中的火焰驟然升高。
於此同時,躺在椅子上的馬歇爾王,像是驟然醒過來,胸部急劇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儀式結束了。」那個歐洲人淡淡地道,「怎麼樣?有收穫沒有?」
馬歇爾王有些疲倦地坐起身,緩緩地道,「我想找的東西已經不在嵩山了。它應該在某個中國人的手中,我通過你的黑巫術,似乎能夠看清這個人,但是卻又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別心急,慢慢回憶。你一定能夠發現點什麼。」歐洲人緩緩地道。
「那似乎是一個普通農家的庭院,並不是很大,那裏有個人……」馬歇爾王極力回憶道,「我似乎見過這個人,卻又有些想不起來,他很高卻很消瘦,似乎有一張蒼白的臉。像是一個病人。其他的我似乎想不起來了。」
「想想那個地方,回憶一下周圍的環境,說不定能夠指出此人在什麼地方。」歐洲人平靜地道。
「那個院子裏似乎種植了梧桐樹,還有一個小花壇。該死,我實在是想不起更多了。我應該在幻覺之中多停留一段時間的,該死!你太快把我喚醒了。」馬歇爾王有些焦躁地踱步道。
「稍安勿躁,我的朋友。你應該明白這種黑巫術預測是非常危險的。如果我剛才晚一點喚醒你,恐怕你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那個白髮的歐洲人冷冷地道。
「可是我得到的信息不全面。像那樣種了一棵梧桐樹的農家院落,在中國不知道有多少個!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夠表明地址的東西!」馬歇爾王焦躁地道。「就算我認識那個人又能怎麼樣?上帝啊,難道讓我在整個中國找這張蒼白的臉麼?」
「我說過,黑巫術也有局限性。而且別對我說上帝,作為一個黑巫術研究者,我對他並沒有多少敬畏之心。」白髮的歐洲人緩緩地道。「我看你還是再仔細回憶一下,那裏還有什麼特徵。不要錯過任何細節。」
馬歇爾王抱着頭再次陷入了苦思之中。
時值深秋,在一個農家的小院之中。臉色蒼白如同蠟像一般的甲子旬,正在靜靜地看着院子裏的一棵梧桐樹。又一張樹葉從樹上飄落了下來,甲子旬嘆了一口氣。草木一秋,人生一世。作為一個六甲旬術者,他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因為六甲旬術者的八字六甲旬空,天生命力薄弱。所以術法能力越強,他們自身的身體就越差。甲子旬的臉常年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原本他告別了范劍南等人,從西藏返回之後,就該住院治療的。但是他卻沒有,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就在一個月之前,他以六甲旬魁首的身份,親自下令解散了六甲旬。儘管反對的聲音很多,但是誰也不能挽回他的決心。六甲旬已經承擔了太多的痛苦,他們的存在幾乎就是一部沉重的中國歷史。早在王權沒落的時代,六甲旬就該散了。苟延殘喘至今,只是害了更多的人。
甲子旬的堅持之下,六甲旬還是散了。並且相互之間約定,以後再不尋找新的傳人,讓六甲旬術者沉默地消亡在歷史之中。
甲子旬把六甲旬積攢的資產和物,都分給了其他人,他自己就只留下了這間院子和一房間的書。用他的話說,只是在等死罷了。他的癌症已經是晚期了,即便是龍大膽也無力回天。他只是想着在自己活着的時候,終結整個六甲旬術者的歷史,而且他做到了。
現在他已經別無所求。
突然一張樹葉又飄落的下來,落到了他的腳上。甲子旬的心中微微一動,他一皺眉,掐着手指一算,皺眉道,「居然有人到訪,卻不知道究竟是誰。」
片刻之後,這家農家小院的門被推開了。幾個人站在了他的面前。甲子旬看着那幾個人淡淡地一笑道,「幾位,你們是不是走錯了門?」
來的幾個人也不說話,只是平靜地站在了小院的兩側。隨後有另一個人走了進來。但是這個人甲子旬卻認識,他嘆了一口氣道,「想不到是你,蘇玄水。不過你來找我可就沒有什麼好事了。不過也沒有關係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就連命也只剩半條了。所謂虱多不癢債多不愁。直接說,你來這裏有什麼事?」
蘇玄水淡淡一笑道,「想不到煊赫一時的六甲旬術者,堂堂的當代魁首,甲子旬竟然也落到如此田地。真是晚景淒涼啊。」
「不是淒涼,只是落魄罷了。不過,六甲旬術者,顯赫過,也威風過了。花無百日紅,人有顯赫之時便有落魄之日。這個時代已經不是以前的時代了,六甲旬也已經沒有必要存在了。如果你們是想來找六甲旬術者,你們可能來晚了一步。我已經解散了整個六甲旬。現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身患絕症,瀕死不遠的普通人罷了。」甲子旬冷冷地道。
蘇玄水哈哈一笑道,「甲子過謙了。不過,你還是說錯了一點。」
「哦?」甲子旬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你帶着這麼多人闖進來,難道不是為了找六甲旬術者麼?」
「是,也不是。」蘇玄水淡淡地道。「也許你還不知道,我之所以到這裏來,是因為有人告訴我必須來這裏。不過,我們要找的不是你,甚至不是六甲旬術者,我們要找的是六甲旬術者們留下的東西。」
甲子旬笑了笑道,「這樣的話,你們更是來晚啦。十幾天前我就把能夠分掉的東西全分掉了。現在我所有的只是這個小院和幾間房子,我想你們不會對此也感興趣?」
「分掉了?」蘇玄水狐疑地道,「你把什麼分掉了?」
「一切。六甲旬歷代積累的資產,古玩字畫,什麼都分了。」甲子旬聳聳肩道。「我這個人比較敗家,而且一向不看重這些東西。」
蘇玄水看着他道,「你知不知道在六甲旬追隨偽滿皇帝的時候,曾經得到過一件非同尋常的東西?」「不知道。」甲子旬淡淡地道,「那時候,連我爸都沒生出來。你說我會不會知道這些?」「不知道也無所謂,不過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想空手回去。」蘇玄水一笑道,「而且我相信,第一理事說這件東西在這裏,就一定會在這裏。無論你給還是不給,我都要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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