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放晴,夕陽映着雨後的小院落。早已小院裏的樹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在這裏靜靜的訴說着這個老舊院落的蒼桑。范劍南就在街道中緩緩穿過,慢慢地推開了門,走進了這個小院。
范劍南希望自己只是錯覺,但那種令他感得到不安的感覺依然存在。他仍然象個獵物一樣在某個人的注視之下。直到他推開了門,看到一個帶着眼鏡,笑起來很好看的男人。范劍南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先讓馮瑗走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菊部宗藏,這個溫和的男人坐在小院裏的池塘邊,用手中的麵包屑餵着池塘里的魚。他的神態很安閒舒適,就在坐在自己的家裏一樣。
「在我老家的院子,也有這樣一個池塘,我很喜歡水池裏養着的錦鯉。」菊部宗藏將頭緩緩地轉向范劍南說道。「我這個人不太喜歡爭鬥,反而更喜歡和別人友好的相處。所以想我們可以合作。怎麼樣啊,我的朋友」
「他們在哪兒?」范劍南緩緩的道。如果陳觀魚在的話,絕不會容許菊部宗藏這麼安閒地坐在他的小魚塘邊,很明顯他已經受人所制。
「在令人討厭的大叔和一個胖大嬸之間,你更願意選擇哪個?」菊部宗藏用鼻子發出讓人不太舒服的笑聲,儘管他臉上的笑容依然溫和。
「你把他們怎麼了?」范劍南絲毫不退讓的逼近了一步道。
「你猜對了,親愛的朋友。他們的確在我手裏,而且還吃了一點小苦頭。青木君對那位大叔的怨念可真是很深啊。」菊部宗藏再次發出了笑聲,對着小樓揮了揮手。
小樓的門開了,大塊頭青木冷冷地抓過一個人。「陳大叔!」范劍南驚呼。
陳觀魚的臉上全是血,他的嘴被堵住了,發不出聲音。鮮血順着他的半邊臉龐淋漓地滴落,在他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上暈出團團血漬。青木冷冷地扯掉了陳觀魚嘴裏堵着的破布。
「小子,只要我能夠行動的話,我會擰碎你渾身的骨頭,一根不剩的擰斷。」陳觀魚緩緩抬起頭,冷冷地看了看緊抓着他的大塊頭。
「可惜啊,大叔。你沒有任何機會。」青木獰笑着一拳打在陳觀魚的肚子上。陳觀魚痛苦地彎下了腰,又被青木單手提了起來。青木似乎很欣賞這個強橫的武術家痛苦的姿態。
「好吧,你要什麼?」范劍南淡淡地道。他已經看出來了,陳觀魚渾身都是傷。這個強大的中年男渾身的氣機都亂了,如果不是有人用術力暗算他的話,那個青木在他手裏跟本過不了一個回合。范劍南的心中充滿了怒火,但臉色的神色卻越來越平靜。
「當然是聖物,別告訴我你到武當山不是為了它。我們都清楚彼此的目的,所以不要用謊言來侮辱我的智慧。」菊部宗藏然地把手中的麵包掰下一塊,碾碎後拋下了池塘,引得池塘里的魚一陣爭搶。
「我沒有。」范劍南聳聳肩道,「真的沒有。」
「那太可惜了」菊部宗藏的話中露出了殺意。青木的手一抬,寒光一閃,一把短刀架在了陳觀魚的脖子上。
「你他媽的!」陳觀魚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被一個實力遠低於自己的小日本這樣威脅,讓他這個堂堂的武當內家高手感到鬱悶無比。
短刀微微一動,陳觀魚脖子上的皮膚就被劃開,鮮血順着刀刃漸漸滑落。只要青木的手再稍微一動,就能割開陳觀魚的喉嚨。
「等等……」范劍南焦急地道。
菊部宗藏向後一抬手,淡淡地道,「青木。」
青木冷冷地將刀鋒離開了陳觀魚的喉嚨一寸,但刀卻依然架在陳觀魚的脖子上。
范劍南仰起頭看了看夕陽,苦澀地道,「你要的東西在這裏,放了他們。」他緩緩地舉起了一個樣式陳舊的木匣。
「聖物!」菊部宗藏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你們先放人。」范劍南淡淡地道。
「人自然會放,不過你要先把聖物給我!」菊部宗藏聳聳肩道。
「我他媽讓你先放人!」范劍南暴怒地喝道,同時把手中的木匣舉過了頭頂。「你放還是不放!不放老子砸了這破玩意兒!」
菊部宗藏盯着他手中的木匣,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冷笑道,「你不敢!五術人怎麼可能毀壞自己保存了上千年的三才聖物呢?」
范劍南冷笑道,「五術人算個屁!我們范家從二十年前就已經和五術人毫無關係了。那個什麼宗藏,你的中國話說得不錯。所以你不會不懂得什麼叫玉碎吧?你想聽聽玉碎的聲音麼,你真的確定你想聽?要不要我們賭一把?」
菊部宗藏不敢賭。他死盯着范劍南手裏的木匣,呆了半晌才下了決心。他把手裏的半塊麵包拋到了池塘里,對着小樓里揮了揮手。
青木推着陳觀魚出來了,另外那個妖艷的女人雪子也把胖大嬸給推了出來。
「人我帶出來了。不過,你憑什麼讓我相信,這個匣子裏就是聖物?」菊部宗藏狐疑地看了看范劍南手中的木匣。
「你既然為了聖物而來,想必也應該知道這件聖物是天星玉璧。我從山術宗師那裏過來,這麼大一塊玉璧,你以為我能藏在身上麼?你把他們放過來。」范劍南不耐煩地道。
「不可能,除非你先把東西放到地上,再後退幾步。」菊部宗藏背負着手傲然道,他的手卻在背後暗中結着手印。即使他拿到聖物,他也絕不可能放走這個院裏所有的人。他甚至已經計劃好了,除掉所有人之後引一把火,製造成一起偶然的事故。
范劍南把彎下腰,把手中的匣子放在了地上,向後退了幾步。沒有人注意到,他已經把幾顆小石子放在了匣子的下面。加上這隻陳年木匣,正好成為了一個奇門木陣。成四十五度斜斜的對着一旁的池塘。「放人吧!」他看着菊部宗藏道。
「當然!」菊部宗藏嘴角浮起一絲揶揄的微笑。「青木,雪子,放人!」
青木和雪子對視了一眼,鬆開了陳觀魚和胖大嬸。奇怪的是,陳觀魚和胖大嬸走向范劍南的時候,動作有一些機械。范劍南敏銳地察覺到,他們兩個人渾身的氣機依然不對,這說明他們還在對方的控制之下。
菊部宗藏依然背着手,隨着他背在身後的手指微微按動,陳觀魚和胖大嬸機械地往前邁着步。他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這些無知的中國人,怎麼可能理解陰陽師的傀儡之術。五術人?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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