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十八盤在對松山北。高阜之上,雙崖夾道,舊稱雲門,今名開山,為清乾隆末年改建盤道時所辟。十八盤自此而始。開山北為龍門,舊有龍門坊,後毀。西岩有清道光年間魏祥摹刻狂草「龍門」大字。坊址東為大龍峪,雨季眾水歸峽,飛泉若瀉。
這裏是泰山登山盤路中最險要的一段,共有石階1827級,是泰山的主要標誌之一。此處兩山崖壁如削去了一塊,陡峭的盤路鑲嵌其中,遠遠望去,恰似天門雲梯。
范劍南和馮瑗兩人漫步走在這盤山道上,和其他的遊客並無區別。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來泰山旅遊攬勝的一對普通情侶。仰視天門,盤路陡絕,馮瑗走得有些累了,便駐足稍微休息一下。她看着范劍南道,「你確定是在泰山麼?」
范劍南點點頭道,「代表泰山的青色玉符是我們最早拿到手的,龍歌對這塊玉符研究最為透徹。所以他對泰山這個地點應該比較有把握。」
「可是泰山這麼大,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即使是古代真的有這麼一個地方,可是畢竟經歷了這麼多年,自然侵蝕、戰亂損毀和現代化的景區開發。也可能那個特殊的地點早就消失了。我們又怎麼才能找到那裏呢?」馮瑗猶豫了一下道。
范劍南看着遠處山壁上「天門長嘯」的石刻微微一笑道,「找東西的訣竅就是不找。」
「不找?」馮瑗奇怪地道。
「是啊,有時候你想找一件東西的時候,卻偏偏找不到,急得你團團轉可就是找不到。直到你完全放棄了之後,不經意間卻發現自己要找的東西其實就在眼皮底下。你知道是為什麼?」范劍南笑了笑道,「因為當你專注於一件東西的時候,很容易忽視一些平常的事。就像後面那兩個人。」
馮瑗回頭看了一眼,皺眉道,「那兩個人怎麼了?」
「從我們離開香港到山東之後,他們就跟了我們一路。」范劍南一笑道。「你沒察覺出來?」
馮瑗微微吃驚道,「我沒注意,他們是什麼人?」
「和我們一樣,既是遊客,也是術者。」范劍南輕聲一笑道,「你想他們是什麼人?」
「會不會是易術理事會的人?」馮瑗小聲道。
范劍南搖頭道,「易術理事會的人才不會像他們這麼笨。你看到他們手裏拿着的相機沒有?」
「看到了,怎麼了?」馮瑗皺眉道,「倒是很專業的相機。」她是在雜誌社當過記者的,對於攝影器材一向都很有研究。
范劍南淡淡地道,「那是日本貨。」
馮瑗心中一動,連忙道,「你是說他們……」范劍南用眼神制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那兩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連忙把頭轉向了一邊,裝作認真地在一旁拍照。
馮瑗小聲道,「你是說他們是日本人?可是日本的相機質量不錯,在國內也有很多人買啊。」
「但是他們用的那個牌子的相機,在國內是很少見。」范劍南緩緩地道。「而且你看到幾個穿着這樣正式皮鞋來爬山的?這就說明他們這次旅行毫無準備就來了,既然毫無準備,又為什麼帶着這樣的專業相機?不是很矛盾麼?除非……」
「除非他是來監視我們的。」馮瑗眼珠一轉道,「東密摩利天本道?」
范劍南搖搖頭道,「這一點還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你休息得怎麼樣了?」
「好多了,我們繼續走?」馮瑗笑了笑道。
「行,我們繼續向上走,等到了上面一點,我請你看好戲。」范劍南神秘地一笑道。
泰山有三個十八盤之說:自開山至龍門為「慢十八」,再至升仙坊為「不緊不慢又十八」,又至南天門為「緊十八」,共計一千六百三十餘級台階。「緊十八」西崖有巨岩懸空,側影似佛頭側枕,高鼻禿頂,慈顏微笑,名迎客佛。
范劍南和馮瑗走在前面比後面那兩個人先進入「緊十八盤」,居高臨下,再度休息一會兒。范劍南對馮瑗眨眨眼道,「注意看着,好戲開場。」他撿起一邊的小石頭,輕輕在上山的石階上擺了一個形狀。
下面正在趕路上山的那兩人雖然還在繼續走,但是卻在走了一圈之後返身回去了,像是在不緊不慢地兜起了圈子。當這兩個人再次走回來時,臉色都是一陣驚愕。對望了一眼之後,繼續向上走,但是沒有走幾步之後,他們又不由自主地轉下山去。十幾分鐘之後又順着山道走回了原位,這一次兩個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馮瑗忍不住偷笑着對范劍南道,「這是不是你搞的鬼?」
范劍南輕聲道,「這種盤旋的山道容易引起人的空間錯覺,所以最適合排布遁甲陣衍術。我只是耍了一個小手段,就夠他們忙一陣子的。居然敢在這樣的地方跟蹤我,不讓這兩個小日本吃點苦頭,他還以為我范劍南好欺負。」
「你笑得這麼賊,又想做什麼了?」馮瑗笑着道。
「什麼都不做,看戲。」范劍南壓低聲音道,「看看這兩個日本人到底是哪條道上的。」
石階下的那兩人也看到了坐在上面休息的范劍南和馮瑗,不過他們對自己莫名其妙地兜圈子還是百思不得其解。這兩個人低聲嘀咕了幾句之後,拉住了一個遊客。其中一個像是裝作體力不支,請那個遊客攙扶他一下。
那個遊客倒也是一個熱心腸,當下就攙扶這他一起走。另一人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馮瑗笑着道,「這兩人可鬼得很,這下你的陣術拿他沒轍了?」
范劍南一笑道,「這可不一定,小心看着,好戲在後面。」果不其然兩個日本人和一個普通遊客本來相互攙扶着,但是走了幾步之後,他們又開始轉向,向山下走去了。可是怪異的是,他們和身邊的那個中國遊客背道而行,彼此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等那兩人日本人再度從山下走到這裏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只是相互攙扶着,那個中國遊客早已不知所蹤。但是他們卻似乎根本沒有察覺那個人什麼時候離開的,而且他們他們又再一次回到了原地。
馮瑗苦笑道,「我真的服了你了,你這是怎麼做到的?你若是用陣術迷惑他們,導致他們的空間感和方向感錯位。我能理解,但是剛才攙扶他們的那個中國遊客為什麼沒有受到影響,要知道他們都是在一起的啊。難道你的陣術只針對他們兩個?這怎麼可能?」
范劍南輕笑道,「你不知道,他們兩人的注意力全在腳下,眼睛都盯在山上。所以很容易忽略的身邊的人。只是一點點的錯覺,就讓他們以為身邊那個人還在,他們在繼續跟着他走。其實那個遊客早就上山了。他們只是在相互攙扶着罷了。陣術的作用就是這樣,當你越是注意的時候就越容易上當。」
「你故意整他們,不是就為了看他們兜圈子?」馮瑗忍住笑道,「你看那個人臉都憋紅了。」
「耐心點,他們就要沉不住氣了。」范劍南微微一笑道。
果然那兩人似乎小聲商量了一下,決定不走了。其中一個人鬼鬼祟祟地看了看范劍南這邊,然後轉身和另一個人小聲說着什麼。看來他們也知道是范劍南在搗鬼了。兩人小聲嘀咕了一會兒之後,都一本正經地站定,抬手在虛空之中畫了圈,他們抬手的畫的這個圈倒是熒光閃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看得馮瑗一愣,連忙對范劍南道,「這兩人是誰?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范劍南也愣了半天,最後苦笑着道,「我大概知道這兩人是誰了。」
「他們是誰?」馮瑗好奇地道。「還有,他們剛才怎麼會弄出那種熒光的?」
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這兩人是日本陰陽流的人。那種熒光就是在手裏藏了熒光粉,虛空畫圈這些熒光粉在空氣閃動,所以看起來就像是虛空之***現了圖形。日本陰陽師驅邪做法的起手姿勢,原來是裝模作樣騙人的玩意。他們還真的把這一套當傳統了。」
馮瑗吃驚地道,「陰陽師,居然是他們?他們為什麼突然跟着我們?」
「這就要問他們了。」范劍南聳聳肩道。
石階下的那兩人似乎憋足了勁,把臉憋得通紅,口中念念有詞,又是跺腳又是拍手。像是某種日本陰陽師的驅邪儀式。不過這兩人倒還算是有點本事,范劍南居然感覺到了他們散發出了不弱的術力波動。
不過這兩個人這副樣子倒是把周圍的遊人嚇得不輕,以為這兩人突然之間犯了什麼病。全都繞着他們走。
「他們,這又是在幹嗎?跳大神麼?」馮瑗強忍着笑道。
「差不多,不過大概是跳日本神。」范劍南一本正經地道。馮瑗白了他一眼,笑着道,「到底在幹嗎?」「像是某種驅邪的儀式,他們大概以為碰上什麼鬼打牆了。」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不過這倒讓我更好奇了。」
【-為您精選好看的小說.ieba.】。.。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05s 3.90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