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譏諷地說道:「……,真是的,既然他們這麼忙,還來參加我們這次招標選型幹什麼,一個這么小規模的招標都不放過,拿這麼多訂單就不怕撐死?……,依我看,我們就不應該採購他們的電話機。我們是軍隊,是國家的象徵,我們國營企業的產品能用,為什麼要用他們外資企業的?這不是給我們國家和軍隊抹黑嗎?誰敢保證在使用中不存在泄密?」
軍隊於地方,雖然她知道沈中海是省政府的工作人員,但嘴裏卻依然不依不饒,顯然她有自己的小算盤。
那個中年技術人員應和道:「對!不管怎麼樣,外資企業總有點讓人不放心。我們這次採購的電話機又不是用於野戰部隊,只是用在機關、辦公大樓里,沒有多少苛刻的要求。不就是打電話嗎?何必一定要最好的電話機?」
看着他們兩個一唱一和,其他三個技術專家或者淺笑或者不屑,但都沒有搭腔。
只有一個年紀稍微大的人有點不耐煩地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說道:「伊陽市郵電器材公司的人怎麼回事,怎麼到現在都沒有送電話機過來?我們通知里可是說了,超過九點半,就視為他們自動棄權。」
中年女人一愣,連忙笑着說道:「老王,別着急,不是還沒到時間嗎?也許他們在來的路上堵車,耽誤了一些時間。他們伊陽市離這裏也挺遠的。幾個小時的路程,時間很難把握得這麼准。」
年紀大的男人依然不滿地說道:「我們是軍人,軍人就得嚴格按照紀律來。哪有這麼多客觀原因?既然知道路途遠,那就應該早點出發,還可以像飛訊公司一樣,昨天晚上就提前到達省城。」
中年女人還要說什麼,但見年紀大的男人一副嚴肅的樣子,心虛的她只好閉了嘴。她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呆了好幾秒,然後走出去來到旁邊的房間快速地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這個中年女人就焦急地對着話筒說道:「舒姐,你說的那個小顧他們怎麼還沒有來?時間都到點了。剛才我說他們路上堵車耽誤了一點時間,我們組長還對我發脾氣呢。小顧他們到底怎麼回事?」
舒紫鳶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笑着說道:「小妹,謝謝你。如果他們真的遲到了。你就按原則來就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前兩天他還不斷打電話給我,可是從昨天開始他就沒有跟我打過電話。」
中年女人猶豫了一下,說道:「舒姐,這事我恐怕……,我會努力的,但最終結果如何還真難說。」
舒紫鳶說道:「行,你看着辦就是。我不會讓你為難。不管怎麼樣,我都謝謝你。……,姓顧的小子看來真有點不靠譜。我找他姑姑問一問。」
當約定的時間過去了,伊陽市郵電器材公司依然沒有送來電話機,雖然大家都感到奇怪,但作為軍人的他們還是嚴格按照規定來進行,幾個人立即簽字確認取消伊陽市郵電器材公司的入選權,再認真地對飛訊技術有限公司的電話機進行測試。
電話機的技術含量並不高。也沒有多少數據可以測試,在專家手裏。幾分鐘的時間就測試完畢了。面對一個個優秀的數據,就是那個懷疑成見的中年女技術員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她所見過的最好的電話機。
另一個中年技術員也無奈地感嘆了一句:「怪不得外國客商搶着要……,我覺得我們就應該採購這種高質量的、看起來就無比舒服的電話機。」
就在測試小組測試完成,正準備書寫相關報告的時候,顧長風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那個中年女人看到他,正要向組長建言給他和他的公司一個機會,不想顧長風自己卻先向測試組的專家們道了歉,說他們是主動放棄這次測試的,同時還詢問飛訊技術公司的人在哪裏,他想找對方談一談合作的事。
顧長風的言行讓人感到一頭霧水。特別是那個女技術專家更是目瞪口呆,不知道這個年輕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在她看來,這個顧長風肯定是因為知道自己的電話機一定會在比試中失敗,飛訊公司的電話機根本不是他之前所認為的不堪一擊。既然自己的電話機無法贏得測試,而軍隊又不是自己能夠撒野的地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訂單被飛訊公司奪走。
面對這種情況,他能夠挽回顏面的唯一辦法就是主動退出比賽。至於這次為他人做嫁衣,他只能用其他方式來飛訊公司算賬,可不能強迫軍方違反原則採購他們的。
她和舒紫鳶關係很好,自然不想顧長風因為羞怒而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因此溫和地對顧長風說道:「小顧,你冷靜點。人家的電話機就是比你們生產的好。而且我敢說,國內還沒有一家企業做的電話機有他們的好,你用不着難為情,我知道你也是才到郵電器材公司,能夠研發出電話機已經不錯。……,現在有關部門對他們飛訊公司很重視,國家需要他們賺取外匯,你可不要意氣用事,我相信只要你們認真地研究一定能趕上並超過他們。……」
讓她意外的是,顧長風笑了笑,說道:「阿姨,我知道你為我好。我這次還真不是去找他們的麻煩,而是想跟他們合作。我知道我們的電話機性能不如他們,外觀不如他們,短時間內是無法追上他們的。阿姨,請問他們的人在哪裏?」
中年女人懷疑地看着他,問道:「你真的心平氣和?」
顧長風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真的。」
看到顧長風臉上的真誠,她相信了,說道:「你到307房間,那裏是臨時會客室,他們的人在那裏。」
沈中海雖然不認識顧長風,但聽了顧長風的自我介紹,還是認真地回答了他,有點自豪地說了自己的身份,也說了姜新圩目前在鳳凰電晶體廠。
顧長風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快步離開,下樓之後駕車直奔鳳凰電晶體廠。
姜新圩剛剛參觀完車間,正準備隨廠長彭群山、副廠長生建強、廠長助理冷蘭等人回辦公大樓進行有關合資方面的磋商,不想顧長風卻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有點奇怪地看着顧長風,正準備發問,冷蘭卻一步衝上前,攔在顧長風的前面,厲聲問道:「姓顧的,你來幹什麼?」
顧長風可沒有想到冷蘭也在這裏,同時也想起在軍區招待所里所看到的省政府辦公廳工作人員沈中海,內心更是詫異,再也不敢對姜新圩有任何小視,心裏本來還有的優越感現在蕩然無存,面對橫眉冷對的冷蘭,他客氣地說道:「冷蘭,我找姜新圩……我找姜總有點事。」
不但顧長風客氣的態度讓冷蘭一愣,而且他對姜新圩的稱呼也讓冷蘭百思不得其解,不由脫口問道:「你……你找他有什麼事?」
顧長風依然客氣地說道:「我找他商量有關電話機生產的事,我想請他幫忙,讓他容許我們公司代他們組裝電話機。我知道他們這次獲得了大批訂單,肯定需要更多的人手幫他們組裝,而我們郵電器材公司有不少專業技術人員可以用得上。」
冷蘭異樣地看着對方,不相信地問道:「你說的是真話?真想替他們組裝電話機?」
顧長風點了點頭。
姜新圩笑着問道:「顧總,你從軍區招待所過來的吧?怎麼樣?」
顧長風知道姜新圩問話的意思,很坦然地說道:「是的。但我在測試之前就已經宣佈退出,軍隊所有的五千台訂單都歸你們。」
姜新圩也沒有想到平日高高在上的顧長風會如此做,更沒想到他會如此說話,心裏一邊思考着對方這麼做的原因一邊問道:「顧總,你們公司真的願意替我們公司組裝電話機?」
顧長風說道:「請你看在黃喜貴、舒慶生等老朋友的面子上,給我們一些組裝業務。你放心,我們會嚴格按照商業規則來,組裝價格可以跟其他企業一樣,組裝後的質量驗收嚴格按照合同標準來。現在冷蘭也在這裏,我向你們保證,我顧長風決不會耍什麼陰謀,更不會玩什么小動作。而且,我們還可以事先交付你們公司一筆原材料的押金,如果我們的電話機不合格,你們不但可以拒收我們組裝的電話機,還可以將我們的押金沒收。」
對於顧長風超乎尋常的舉動,姜新圩和冷蘭兩人都有點迷惑不解:這傢伙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會不會在玩什麼名堂,是不是在挖坑讓我姜新圩跳下去?
不是他們內心太陰暗,實在是顧長風以前的所作所為讓人陽光不起來。他們根本不知道顧長風被賈勝雲坑了之後明白了很多事情。
姜新圩思考了一下,對顧長風說道:「我們上車談。」然後對冷蘭說道,「冷助理,你先和彭廠長他們先上去,我等下就來。」
彭群山、生建強等人很有禮貌地站到一邊,正在旁邊小聲地說着他們的事,但他們的目光不時掃過這裏,猜測着顧長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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