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新和看了蔡英東一眼,見對方點頭,他開口道:「賀老闆、姜老闆,我就實話實說了。我剛才和朋友商量了下,他們也同意由我跟你們談。……,這棟樓可以賣,不過有兩個前提要和你們說一下。」
賀曉初不置可否地說道:「請說。」
姚新和咽了一下口水,也沒有再客套,就說道:「第一,整棟大樓是一起的,你們要買就一起買,不能拆開買。因為這棟樓是商業樓,不是住宅樓,如果你們只買下面的樓層,將來上面的樓層就租不出去,也賣不起價。」
說完,他和蔡英東盯着賀曉初和姜新圩看,不同的是姚新和盯着姜新圩,蔡英東盯着賀曉初。
賀曉初看了一眼姜新圩,依然不置可否地說道:「第二呢?」
姜新圩則只是笑了笑。
姚新和緊張地停頓了一會,又繼續道:「第二,我們大樓在地底下其實還有一層,雖然這個地下層的空間不高,是我們準備用來做地下車庫的,但我希望你們也買下,價格可以折半。」
賀曉初準備說什麼,姜新圩卻先說道:「行。你開價吧。」
蔡英東吃驚地看着姜新圩,又看着賀曉初,再回頭看着姜新圩,問道:「你能做主?」
姚新和卻知道姜新圩的地位,他沒有任何懷疑,乾脆轉頭對姜新圩說道:「姜先生,既然你們要買房,想必對市場這一塊應該有所了解。兩千兩百元一平方,沒問題吧?」
姜新圩玩味地笑了,說道:「兩千兩百元?你真的確定要這個價格?」
雖然姜新圩有錢,不說兩千兩百元一平方,就是四千四百元一平方,甚至兩萬兩千元一平方他也出得起,但他不想當這個冤大頭。而且這個時候能夠有幾百萬建樓房的人絕對是牛人,根本不值得他去同情。該同情的是那些下崗工人和沒錢的農民。
看到姜新圩的笑容,蔡英東臉色有點尷尬,顯然這個價格是他向姚新和提出來的,因為之前姚新和說出了一千八這個心理價位,如果姚新和真的想賣,也會在這個價位上波動,不可能一下子提這麼高。
姜新圩不想出賣姚新和,所以他沒有說出姚新和前面的話,只是笑着。
姚新和看着蔡英東,向他遞了一個眼神。
蔡英東很快就說道:「那也必須是兩千元一個平方。」
如果這個價格是姚新和提出來的,姜新圩肯定就答應了,但這個價格是蔡英東提出來的,為了讓姚新和將來在朋友之間好做人,姜新圩卻說道:「一千七!」
姚新和臉色一變,但他隨即明白了什麼,不由看了姜新圩一眼。
蔡英東的臉色大變,急忙說道:「怎麼可能?你們不是已經答應一千八百五十了嗎?」
姜新圩說道:「我們剛才打電話問了這裏的幾個朋友,他們說這類大樓最高價也就是一千八百左右,低的可以到一千三呢。」
姚新和很是堅決地說道:「一口價一千九!如果你們不願意,那我們就一拍兩散。」
與姚新和的神色相反,蔡英東一臉的焦急一臉的忐忑不安,因為他知道市面商業大樓的價格確實是姜新圩所說的價位,如果對方真的拒絕這個價格就這麼走了,那自己找誰去哭?心底里,他甚至有點埋怨姚新和為什麼報這麼高的價格。
姜新圩伸出手,說道:「一言為定!」
姚新和、蔡英東目瞪口呆地看着姜新圩。兩人都有點不可置信:就這麼同意了?這可是超過一千萬的買賣啊。
六層樓,每層九百多平方米,再加一個面積差不多的地下室,總價1173萬!
接下來,四個人就付款方式和交接進行了談論,最後商定賀曉初他們先付一半,也就是六百萬,就開始派人進來進行裝修,等過年之後再支付另外的一半。
因為這棟大樓是姚新和和三個朋友一起投資的,雖然他們之前說好了要賣掉,但在簽訂正式合同前必須知會他們,必須獲得朋友的授權,至少是口頭承諾,要把大樓出售得價格和買賣過程說清楚,說清楚是他和蔡英東一起做主,一起討價還價,以免那些朋友心存隔閡。
於是,姜新圩、賀曉初和蔡英東聊着天,而姚新和則找茶館老闆去打朋友電話,邀請能過來的朋友過來。
雖然這次買賣沒有達到姚新和他們開始建樓時的心理預期,但他們也賺了不少,他們已經相當滿足了,在他們看來,這棟樓真要繼續拖下去,還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不刨除他們自己投入的人工費、公關費、交通費什麼的,他們賺了至少五百多萬,畢竟他們開始建樓的時候人工費、材料費比現在便宜。
後來姜新圩才知道,這棟投資了近六百萬元的大樓,他們四個人實際出資才一百多萬,其餘不是從銀行貸款就是欠着建築商的錢。
就在姜新圩他們三個人喝着茶聊着天的時候,他們的包廂被人推開,一個光頭大漢、脖子上掛着一條粗大的金項鍊,一搖一擺地走了進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蔡英東,說道:「蔡保管,喝茶啊?哈哈哈,你們的大樓什麼時候開始裝修?」
說話的時間,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掃視着賀曉初,姜新圩,同時嘿嘿兩聲。
蔡英東眼裏閃過一絲膽怯,但依然挺直身子說道:「陸爺,今天是什麼大風把您給吹過來了?快請坐,請坐。」
光頭大漢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笨重的身子壓得椅子直叫喚,冷冷地問道:「蔡保管是耳朵聾還是有什麼話不敢說?老子問你話呢。你們的大樓什麼時候裝修?不會是想請這位老闆來裝修吧?」
蔡英東現在很害怕眼前這個傢伙攪壞了他們賣樓的生意,生怕賀曉初、姜新圩他們看到這一幕甩手就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光頭大漢見蔡英東久不說話,不由大怒,一巴掌將蔡英東掃倒在地,轉頭對賀曉初陰惻惻地說道:「這位朋友怎麼稱呼?不知道你們聽沒有聽說過良桂陸爺?」
看到光頭大漢直接找上了自己的金主,蔡英東更急了,生怕這個還沒有付款的生意就此泡湯。害怕的他連被光頭大漢打得臉部痛都忘記了,連忙說道:「陸爺,他們不是來攬裝修的,真的不是。」
光頭大漢一聽,笑了一下,朝賀曉初問道:「是嗎?不知道老闆你在哪裏發財?」
賀曉初感到好笑,對於這種混混,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現在無所事事的他也想玩玩,就反問道:「良桂陸爺?就是說良桂區的人都稱呼你為爺?可怎麼就做這種下三濫的事,連一棟樓的裝修都要去搶,這也太沒品味了吧?」
光頭大漢臉色一變,感覺對方的架勢似乎不小,不由自主地收斂了一些,再次問道:「能不能說一下,兩位老闆來這裏幹什麼?」
姜新圩懶得聽他們在眼前囉嗦,如果不是答應了周建亮自己堅決不動手,他早就一腳將這個自以為是的垃圾給踢出門。
他瞪了想繼續玩下去的賀曉初一眼,再對光頭大漢道:「你叫陸爺是不?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吧。我們來這裏幹什麼,告訴你也無妨。今天我們是找蔡老闆他們買這棟樓的。一千八百萬,我們買下來了。現在等着他的股東來簽合同。……,你還有要問的嗎?」
光頭大漢已經搞不清賀曉初的來頭了,現在一見姜新圩這個小年輕的來頭似乎更大,不由心裏開始發虛,特別是聽到對方居然花一千八百萬買下了一棟樓,更是沒有了底氣,他訕訕笑道:「對不起,是我陸勇魯莽了。老闆,你們繼續,我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姜新圩冷笑道:「最好是後會沒期。我們跟你可不是一個道上的。」
陸勇眼裏閃過一絲怒色,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大步走了出去,離開了包廂。
等陸勇走出了包廂,賀曉初朝姜新圩歉意地笑了一下。
為了消除尷尬,姜新圩對蔡英東問道:「這傢伙是誰?大家都怕他嗎?」
蔡英東暗暗地噓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也不是都怕他,主要是他帶着一群混混,這裏鬧那裏鬧,大家都煩他。他手下有二十多個,他們都稱他為陸爺,就住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幾個建築老闆、裝修老闆買他的賬,很多時候請他去拆遷。」
姜新圩問道:「他手下有裝修公司?」
蔡英東搖頭道:「沒有。他就是兩頭吃。先在房東手裏低價要到裝修業務,然後高價賣給裝修公司,他從中賺差價,偶爾也賣一些裝修材料,從中賺錢。」
姜新圩明白了這個陸勇的事,因為並不怕他,所以都沒心裏記,而是問起了其他事:「他剛才叫你蔡保管,什麼意思?你做過保管員?」
蔡英東點了點頭,臉色有點憤懣,說道:「我下海前在一家電纜廠做過後勤處主任,因為電纜廠不大,加上我又是從保管員提升上來的,所以大家就叫我蔡保管。後來有人頂替了我,讓我又回去干保管,我一氣之下就辭職了。現在開了一家五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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