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黎明號 第十二章 吃棗藥丸

    南明離火之劍，是在蜀山世界足以排進前三的飛劍，也是佛門第一飛劍。

    傳說達摩老祖為了煉成這把破魔之劍，前後roll了十九次，耗費了無數心血。結果等到達摩老祖證道菩提之時，才恍然懂了「無劍即是有劍」的道理，於是他感慨自己白費功夫，狠下心想將這把劍乾脆「化去」——也就是分解成材料。

    結果他最小的徒弟歸一死活不答應，抱着他大腿哀求——「師父，你走就走唄，你走了我們還得繼續過啊，別敗家了好嗎？」達摩一想也是啊，這個坑不能只坑我一個人！所以他拍拍小徒弟的腦袋，很是慈祥的說道，「得，接下來就坑……咳咳，接下來這把劍就傳給你了！」

    歲月流轉。

    等到歸一要飛升的時候，他也終於明白了這把劍的坑爹之處——實在是太tm好用了，但飛升帶不走啊！早知道還不如練無劍——歸一足足花了好些年，才將手從劍柄上挪開。「唔，這把劍該怎麼處理呢？不能留下來繼續禍害俺的弟子…可我也沒師傅那本事分解成材料…算了，以後還是留着坑道家好了。」

    他掐指一算，道家將來有個傑出弟子叫余英男，頭腦十分簡單——

    「玄天異寶，留待余來；神物三秀，南明自開」。

    神兵利器，生而有靈，原本便能自行吐納天地元氣，甚至還能反哺使用者。陸遠如今有天地承認的羅漢位在身，南明離火劍毫不抗拒的被他持在手中。一股活潑潑的靈力自劍上發散出來，滋潤他久曠之軀。「歐耶」，某人發出舒服至極的呻吟聲。

    「什麼人！」洞外傳來一聲大吼，一個女子旋風般的衝進雪洞！可除了那一聲很是猥瑣的呻吟之外，塵埃裊裊於光柵中浮沉，整個雪洞內並無任何人影。米明娘看到石棺還好端端的擺在那裏，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只是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那石棺上升騰的寶氣，似乎在逐漸減弱？

    「好險，」大雪山腳下，陸遠手握着一團火焰自虛空中穿出。

    米明娘那女人許多年前便發現了這處寶物。因為盒子上寫着的十六個字里有個「明」字，她便以為此寶與她有緣。為了這劍，她在大雪山上耗了十幾年，整個人都精神病了——所以說，沒文化真可怕。當然。歸一禪師的文化水平也一般般，十六個字裏面有一半是廢話不說，結果還是沒把事情交代清楚。

    「余」，明明就是「我」的意思嘛。比如說「地主家也沒餘糧」，說的就是「地主家也沒有夠我吃的糧食」。沒錯，就是這樣。

    話說達摩最後飛升時，也不過是菩提之位，跟陸遠的距離有點兒遠。鑄劍術上，兩人更是天差地別。但是南明離火劍中展現出來的東方鑄劍之術，依舊讓陸遠嘆為觀止。可以說。東西方世界在鑄劍上的最大不同，便是西方——包括陸遠自己——都是在用錘子鑄劍，追求的是極致的工藝；而在東方的仙俠世界，是在用心、用理念鑄劍！追求的是極致的精神！

    陸遠正是在這把劍上，看到了自己將融合東西方理念，鑄劍技術更上一層樓的前景。

    在東方鑄劍的材料清單中，玄妙到無形無質的火焰，概念化的山川之水、玄鐵之英，甚至各種生物材料比如百種毒液、萬顆穀物，還有虛無化的比如生物靈魂等等。都能用來加入鑄劍套餐。比如南明離火劍，便是用離火之精、西方之金與佛教理念鑄造而成的破魔之劍。

    正因為材料如此特殊和極端，這把劍的適用範圍才比紫青雙劍稍微狹窄，但是對於殭屍、吸血鬼、白骨魔之類的。砍上便能造成重擊x2的毀滅性打擊！

    「特別適合我這樣的正道人士使用！」陸遠將劍掛在腰上，還拍了拍，「南明啊，咱們低調一些。」於是南明離火劍散去了表面上飛揚的離火之焰，僅剩水晶般半透明的劍身，在雪山光輝下散發出一圈七彩的佛光……這把劍果然很悶騷。與老陸十分般配。

    「接下來我們去打劫…咦，你不同意？…那收租呢？…納稅？…我說南明啊，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鑄劍宗師。而我們接下來要去的，乃是一處前輩遺寶。如果能在寶庫裏面找到好的材料，老衲幫你造一個上佳的劍鞘，豈不美哉。」陸遠誘之以利，隨即側耳傾聽南明羞羞答答的回應。「哦，原來要說化緣？秒懂！」

    似乎發現彼此的下限比較對接，一人一劍聊得愈發投契。遠遠看去，神劍與僧人外表均十分出挑，劍與人相得益彰，可以稱為「絕世劍人」！

    第二站，月兒島上，熔岩如海。

    陸遠手按劍柄，憑着南明離火提供的些許靈力，便能立於虛空之上。

    在這熔岩下幾千米深的地方，便是「嵩山二老」下一步要去的地方，連山大師的藏寶之處。如若陸遠晚上兩天、等到嵩山之事結束後再來，那麼裏面最重要的幾樣寶物恐怕就沒他的份兒嘍。

    要說蜀山的世界與別處有何不同？那麼除了這是陸遠的根世界外，最大的不同便是——陸遠的身份不再是唯一的「劇情知情者」。是的，似乎一直以來，「劇情知情者」的身份，往往讓陸遠這個行動策劃者的光環被大幅度削減。因為大家都認為，既然你知道劇情，那麼設計出更厲害的「陰謀」也似乎沒什麼了不起的，如果我也自己的做分析，我也能設計出來。

    這是不少人的想法，老陸對此表示非常鬱悶，心痛有誰知啊！但這個世界不一樣，在這個世界，站在峨眉派巔峰的那些人，幾乎人人都知道「劇情走向」，而且知道的比陸遠還要清楚——因為整個「完美的」劇情就是長眉設計的。在任壽的棋盤上，所有人不過是棋子而已。

    以朱梅的一段話最具代表性——某個人要拜朱梅為師，朱梅不同意，他是這麼說的——「你早晚也是劍俠中人。你忙什麼呢？將來峨眉鬥劍，你同瑩姑正是一對重要人物。你如不去做癩和尚的徒弟，白骨箭誰人去破呢？我不收你，正是要成就你的良緣。你怎麼心中還不舒服呢？」

    看，你將來是什麼人（劍俠中人），你要拜誰為師（癩和尚），你要學什麼本領，你將來要發揮什麼作用（破白骨箭）。全部都交待得一清二楚！而且，他還毫不在乎的提前幾十年劇透，當眾就將這段「未來的劇情」公佈出來！什麼是「劇透黨」，這tm才是「劇透黨」！峨眉派有了長眉「設定未來」，簡直有恃無恐！峨嵋高手經常對於某些反派打而不殺，人家說的話是這樣的「此人劫數未至」，明白了嗎？連反派什麼時候死，都是安排好的。

    陸遠知道劇情算不上優勢，還不如他作為「額外的棋子」這個身份更有價值。在這種情況下，老陸覺得自己利用劇情上的先知提前黑一個寶藏。算啥啊！難道只准你峨眉放火，不許我老陸點燈？

    「走，下去！」陸遠一拍腰上飛劍，兩個人相互打氣這向下降落。

    連山大師是長眉的師弟，發宏願要渡「諸方異派化邪為正」，有點兒地藏王菩薩「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意思。不過他並沒有做到，飛升的時候還遭萬魔圍攻，不得已在腳下的火山海眼中坐化，全部寶藏自然也留在了這裏。連山大師定了一個規矩。這個寶藏五十二年開一次，開啟之日大約就在這幾天。無論正道還是左道，誰都可以來拿，每人限取一件——當然。最後都是峨眉的花樣拿走了。

    不過，這暫時不關陸遠的事。

    他的身體周圍盤旋着一股微風，僅僅隔絕身體表面幾毫米的厚度，便將炙熱的熔岩徹底擋在外面，身體向着無盡的深淵沉去。在心裏計算着，深潛約兩千五百米左右之後。感知開始偵測到岩漿之中出現的靈力線條。那是連山大師設置在此地的，寶藏控制法陣。在此寶藏尚未正式開啟的時間，就算是潛入抵達此處，也會被大陣擋在外面。

    不過陸遠已經進入這個世界整整十年，解析了部分世界之力後，他能在此世界做到很多奇妙的事情。而連山大師留下的陣法，遠不及峨眉的「兩儀微塵大陣」這種頂級大陣那般嚴密。

    因此陸遠將身體化作失去「厚度」概念的紙片，沿着陣法推動的靈力潮汐之間的縫隙，以無隙入有間，曲曲折折的向着陣法內部飄去。說起來如果沒有法陣散發出來的靈力做指引，他要想找到藏寶處恐怕還沒這麼簡單。

    兩個巨大的守門石人，手持火焰巨劍；一間空曠的地下石室，一具遺蛻坐在石窗上，想來便是連山大師；一張掛像，畫着白眉紅臉的道人，然後便是周圍牆壁上擺放的二十幾件寶物。雖然其中有幾件藏在開闢的小空間內，但陸遠雙目一掃，便一覽無餘。

    陸遠先是掏出一把小手槍，「逼u、逼u、逼u、逼u……」不等石像被激活，便連開四槍。急凍彈命中石像之後，淡藍色迅速的在石像上蔓延，最後將兩座石像變成了兩座冰山。

    「這裏好像沒有材料？」南明劍靈抱怨道。它第一次遇到能和劍靈交流的人，有些話嘮。

    「不，應該說這裏到處都是材料。」聽見南明的抱怨，陸遠伸手在那畫像上一敲，叮噹的掉下一對紅色的圓環來。「看，把這些東西拆了不就有材料了麼！讓我看看名字……龍雀環？聽起來真不怎麼樣，拆了當材料正合適。」

    他不知從哪裏摸出個大口袋來，目光掃視之處，隨手將什麼尺子啊、扇子啊之類的法寶，抓過來丟進口袋裏，對寶物下面的介紹視而不見。因為這些寶物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少部分會用作別的用途，但大部分都會被直接分解掉——用來補充天地靈力。這些法寶多數都是距今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人製造，內部蘊含的靈力數量相當可觀。

    拆掉之後，再有計劃的逐步釋放蘊含的靈力，將能極大的緩解未來世界靈力匱乏的窘境。

    可能有人要說，那些將來的修行者餓死就餓死好了，老陸幹嘛要為這些人做這麼多啊，他又從中得不到任何好處！何況真弄得現代社會到處都是不受管理的「奇人異士」，似乎也不是神馬好事情。其實那種理解是完全錯誤的，陸遠的目的跟這些人並沒有太大關係！

    陸遠在長期擔任主神助手這一工作中，得到了一個結論——對於靈力世界來說，修行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甚至只是附屬產物——神秘度才是最主要的！

    一個世界的神秘度，決定着這個世界的多樣性，和更多的可能性。而多樣性就是世界的活力，可能性則代表未來——有活力的人更年輕，有活力的世界更健康；有未來的世界才能繼續成長。而長期沒有活力、也沒有可能性的世界……就死掉了。

    這部分靈力將像過冬時的儲存的食物一般，吃不飽但能維持生命，足以讓世界堅持到春天來臨的那一刻。

    當然，如果陸遠能找到什麼先天至寶——比如盤古幡、混沌鍾、太極圖、天地玄黃塔神馬的，只要隨便爆掉一個……不，老陸會拿起來就跑路！這個世界完蛋就完蛋好了，老子要先天至寶……所以說，不可高估某人的節操。

    陸遠隨意的一通掃蕩。

    首先是擺在台子上的兩個碧玉匣子裏面的仙丹，陸遠自然是毫不客氣的笑納了。當然，他又好心的裝回去兩枚——一顆是手工團的棗泥丸子，號稱「吃棗藥丸」；另一顆乃西人以精選巧克力製成，上面撒有碎果仁顆粒，並飾以金粉。每當廣告上美女把它含進嘴裏時，都會有畫外音哼哼着說「飛鳥羅的鶸射」，好像被鶸鳥射得很慘似的。

    然後是那本連山大師留下的魔經，玉葉天書「秘魔三參，天府副冊」，陸遠複製下來，然後將原本換走。打包完畢，最後隨意留下五六樣充場面。當他離開的時候，被急凍彈凍成冰坨的兩個石人還在掙扎。

    「區區寶藏竟然連個波ss都沒有，完全沒有挑戰性嘛。」

    得了便宜還賣乖，陸遠抓着劍一個騰空。然後他便看見一個漂亮的童子，蹲在月兒島的半空中，笑眯眯的瞧着他看。他手裏正抓着個丸子，美滋滋的啃着……我去，那不是我的「吃棗藥丸」嗎？！

    「新手區居然放99級猛怪，gm在哪裏，我要投訴！」

    「靜虛老祖邀請貴師弟圓豎做客青城，請方丈勿用掛念。」

    三天時間即將過去，智能沒能等到陸遠歸來，卻等到了一張莫名出現在禪房的紙箋。看着上面寫的沒頭沒尾的內容，智能方丈仿佛看到了一張嘲笑他自不量力的面孔！他拿着信的手微微顫抖着，另一隻藏在身下的手，卻已經抓裂了床板！

    長春岩無憂洞極樂童子李靜虛，青城之祖，與長眉真人同時代的頂尖人物！聽人說方今天下，超過靜虛老祖的前輩高人幾乎都已經飛升或者轉世重修，這個童子般的人物便是當今最強的仙人之一。

    有他出手，陸遠絕無幸理……

    「連累你了，師弟！」智能方丈低聲的說道，他的手顫抖的放下信箋，重新拿起了擱在柜子上的那束信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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