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黎明號 第十章 跟往事乾杯 下
老呂和李大娘也算是好事多磨。
兩個人都有那麼點兒意思，但在餘杭那樣一個保守的鄉下小鎮裏，並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尤其是兩人的第二代李逍遙、丁香蘭、王小虎等等都已經紛紛長大成人的時候，為了下一代的顏面，更是要把想法藏在心裏。在餘杭小鎮，李大娘甚至連學習道法保持年青這一點，都要遮遮掩掩的怕被說了閒話。
不過來到這個世界便不同老呂二話不說拉着李大娘去民政局，咣當一下鋼印兩個人就「婚」嘍，整個過程倆鐘頭都不用。
「李大娘這副模樣，真是你給整的？」被小小教訓了一頓的6遠小聲問道。李大娘丟下他們兩個去做飯，順便拖走了靈兒，將庭院留給兩個大男人說話。
「我那天喝多了。」呂洞賓一臉的頹廢，仿佛還在懷念那逝去的青春。
「別說，你這整容的技術還不錯。」6遠由衷欽佩。古人說「增一分則太長，減一分則太短」，臉上動刀要想得到好結果，那是一門非常複雜的技術！哪怕用仙術整容，至少也要先有強大的審美觀點和豐富的醫學知識。否則動手之後，得到的結果很可能和想像圖差着十萬八千里！沒見每年整容整好看的不多，但整成殘廢的無計其數！
「我那會那個啊，」呂洞賓很是惆悵的說道，「我就是看電視上唱歌跳舞的那幾個姑娘長的不錯，就隨手挑了一個複製一下……」
「我湊，」老6恍然大悟的猛拍一下大腿，「我就說像少女時代的那個……」
「嗖」，一隻水舀子從屋裏飛出，將他揍飛了出去！
「小6子走了？」李大娘從屋裏出來，臉上還隱約帶着淚痕。
「嗯。」呂洞賓對着空蕩蕩的庭院，再斟一杯酒，慢慢啜飲。已經月上高樓，之前來拜訪的師徒二人，當是乘興而來，盡興而去。而呂洞賓的面前桌上，還擺着一本金色的線裝書，上面寫着《呂洞賓小法術》六個楷體字。
無論是書法還是命名規則，這本書都不可能是唐人呂洞賓所著。但這本6遠得自「加勒比海世界」的道法小竅門兒，卻是6遠與呂洞賓結緣的開始，所以他又將這本書作為臨別贈禮留給了老呂……
呂洞賓這次回來便現這個原本應該如同死水的世界，居然有了一絲生氣！按理說，歷史已經在明末清初走上另一條道路。雙方就像平行的鐵軌，應該從此再無干係才對。但是偏偏那邊的世界變動之後，這邊的世界竟也生了相應的改變，說明兩個時間線之間存在這明顯的干涉現象。
他和6遠就這個問題做了一番推演，最終得出的猜測是歷史或許不是長着無數分支的樹，而是乎合乎分的一條大河。
歷史可能在某一個走向岔道，也有可能在某一個再度合攏。而現在的世界，就有着跟那個被改變的世界合攏的趨勢。6遠玩笑的舉了一個例子，據說他大學後工作過的幾個企業，不是倒閉就是被收購也就是說再想去查他的工作經歷，幾乎不可能找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個人經歷已經變得曖昧不清，不再那麼明確這是不是歷史走向合流的徵兆？
這也是老6做事肆無忌憚的緣故。既然靈力濃度上升，那很快便會出現異能人士，這個世界已經開始生變化。
未來會怎樣，6遠和老呂都不知道，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拭目以待。
呂洞賓的手碰了一下那本金色的小冊子，雖然這本書並非出自他手，他卻能從中明顯感到一絲聯繫……望着浩渺無際的星空，呂洞賓忍不住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悄聲的說了句，「世界那麼大，真想去看看。」
只是月光明亮，將他所在的院落，照成一座小小的圍城。
所以說老呂，夢做一會兒就得了，你還是在圍城裏老老實實呆着吧。
「師父，您就那麼把呂叔叔丟下，真的好嗎？」趙靈兒問道，「和您談完話之後，我看呂叔叔好像挺苦惱的。」
「那就是我的目的。」
「……師父，您真的很壞。」趙靈兒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得的補充了句。「還好靈兒出污泥而不染。」腦袋上被輕輕彈了一下，趙靈兒撅了下嘴，不過在夜幕下看不清楚。「師父，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解決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個疑惑。」6遠拽着趙靈兒的手，如幻影般世界中跳躍。上一刻還在成都，下一刻已經到了濱海之都，那車水馬龍、燈光如晝的巨大都市。「我是怎麼死的。」
「您是什麼死的？」趙靈兒不可思議的重複一遍。
「嗯，在我上船之前，我最後的記憶是喝醉酒……後來主神告訴我，我是死後被召喚到黎明號上的。中間有一段記憶缺失，我始終想不起來，或許這回能解開這個疑問。」
進入第一個世界前的那段用ipad玩《博德之門》的記憶，實際上是為了讓他融入個世界的引導程序，出現的丟屬性點兒之類的，那部分全是偽造。6遠的最後記憶是跟幾個同事喝酒，而娜娜後來通知他的死因，也確實是「飲酒過量，引心肌梗塞」。儘管邏輯上完全說得通，但6遠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那段記憶！
所以，他感覺這兒一定有點兒什麼問題。
「啊？那我們是要救您……不對，如果我們救了這個世界的您，那您就不會被主神召喚，也就無法登上黎明號，也就不會出現在仙靈島，那您還會成為靈兒的師父嗎？」想明白的趙靈兒頓時糾結萬分。
「不知道。」6遠乾脆的答道。「不過我並不想救自己，我其實只想知道，我是怎麼死的而已。」
「……好吧。」靈兒還是苦着小臉兒。有能力卻見死不救那不就成壞人了嗎？但是救了就可能沒師父……好糾結啊！「師父啊，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最好能多考慮幾天再做決定。」
「呵呵~」6遠笑着摸摸小徒兒的頭，帶着她如幻影般於城市中穿梭。「你可以慢慢考慮……距離我的死亡還有25分鐘時間。」
「等等，難道我臨死前最後一刻，竟然是跟李凌在一起？！」6遠不可思議的看着道路對面，他此刻感覺整個世界都充滿惡意！
在馬路對面散步的那兩個人，分明是胖子版6遠和玉清真人的轉世化身李凌！看起來6遠喝了不少的酒，走起來搖搖晃晃的，不過卻在說個不停。而李凌不時被逗得哈哈大笑，目光里柔情似水，完全不像平日那麼高冷。
6遠很想捂臉他知道自己喝酒之後有些人來瘋，往往能語驚四座說好聽的就是妙語如珠，不好聽的就是黃段子跑火車……6·福爾摩斯牌柯南·遠迅的得出結論，「真相只有一個！我喝多之後給玉清……不，現在是李凌，給李凌打電話，把她約了出來！靈兒……」
「師父！原來你過去是個死胖子！」趙靈兒顯然跟他不在一個頻道上。6遠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胖子沒人權啊！他仿佛看到自己獲救的可能性瞬間腰斬。
「靈兒啊……」
「所以說師父，你真的去韓國整容了是嗎！」
好吧少女，你贏了，你還是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罷。6遠放棄跟小徒兒溝通，開始尋找周圍的危險元素這裏是鬧市區，其實應該很安全。6遠尋找的風險，譬如夜半闖進城市的泥土車，或者高空墜物……暫時都沒出現。6遠只能牽着小徒兒遠遠綴着，前面漫步的那對、笑聲讓人懷念的老友。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走向最後一分鐘。
「鐺~」附近的酒吧，傳出敲鐘的錄音。「鐺~」……
6遠的臉色變了，最後的五十五秒，在街道的正前方，出現了不規則的空間扭動！如果將街道算作一條直線，那麼空間扭動在前，6遠和趙靈兒在後，而李凌二人則恰好被夾在中間！「有人要撕裂空間！」6遠喊了一聲，握緊靈兒的手向前衝去！他不是要救自己，而是想救李凌，順便知道當年到底生了什麼。
空間扭動還在增強，並瞬間撕裂到最大！就在那黑乎乎的空間被撕裂的瞬間，「碰」的一聲，一口青銅箱子從時空裂隙中掉落進來。等等，當年到底生了什麼？為什麼這個從空間裂縫調進來的居然是……「亡靈箱？」6遠不知道今夜自己要吃驚幾次。
顯然，走在前面的「6遠」和李凌顯然也被突然出現的青銅箱子嚇了一大跳。
「鐺！」箱子打開的聲音跟鐘聲合二為一，一隻小腳從箱子內部踹開了箱蓋。一個穿着長裙廣袖的少女，從箱子中滾落出來。「師父……師父！」這不是靈兒，而是那個少女在呼喊。她先是茫然的看着周圍，然後猛地將視線停在李凌身上。
「師父！」閃亮的劍光劃破長空，少女御劍撲向李凌。面對着忽然出現的情況，被喊做師父的李凌一頭霧水，但喝醉的「6遠」卻下意識的攔在李凌前面。「死胖子滾開！」少女一聲嬌叱，劍光閃爍，「6遠」毫無抵抗力的被摔飛出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住不穩定的空間撕裂，敞開的亡靈箱，飛遠的「6遠」，衝上前的少女，既愕然又若有所悟的李凌從前到後構成了一副奇妙的畫卷！
出現在加勒比海世界的「亡靈箱」曾被6遠得到，他先是殺死了隱藏其中的那個上古修士的靈魂，又藉助亡靈箱殺死了大章魚kraken的靈魂，最後還用亡靈箱鑄造成自己的第一件傳奇奇物，「海怪之書」。
當年的他，完全是藉助「亡靈箱」的玄奧才成功進行那次越階打造。「亡靈箱」的真實構造他恐怕連十分之一都未研究透徹，便被毀滅。然而剛才的那一刻，6遠在看到青銅大箱子的第一眼，就認出構成箱子的各種因素……全是熟人！
來自藏邊青巴寒山寺，那座破碎的青銅巨鐘的融化殘骸；心如神尼的心燈鍛造手法；上古神器，卻被一炮灰灰的黃帝「九疑鼎」灰燼……與妖屍窮奇的殘魂！藉助九疑鼎的時空之力，和巨鍾殘骸的絕緣體，以上古殘魂為指引原來「亡靈箱」被鑄造的最初目的，竟然是為了送人穿越時空？！
那個從箱子中跳出來的少女，當然是玉清真人的寶貝徒兒張瑤青。她應該是在尋找自家師父，不知怎麼卻找到另條時間線上玉清的轉世重生之身來……這中間的因果邏輯簡直是一團亂麻！
「師父，」趙靈兒用力的扯他的衣角，「那邊的……不許要管嗎？」哪知道6遠卻不為所動，「專心看，這情景或許只有一次機會那是命運女神撩起的裙角！」
李凌的手泛起白光，顯然在危急之間覺醒了前世！但卻被張瑤青擋在面前。趙靈兒想動手，手又恰好被師父牢牢的握着。而張瑤青欣喜若狂，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隨手幹了什麼……於是所有人眼睜睜看着飛遠的胖子，一頭撞在了青銅箱子上！
「鐺~」最後一聲鐘鳴。
「亡靈箱」翻滾着落進空間裂隙，瞬間消失。
6遠，卒。
ps：主角已死+撞頭失憶，本書在這裏完結會神作嗎？
ps2：亡靈箱是6遠實力第二次飛躍的關鍵物品，當時覺得有趣就隨手挖了個小坑電影原版的亡靈箱內，可是沒有東方修士的殘魂的。
ps3：早就有書友說，被丟給降龍和尚的張瑤青才是最可憐的角色……(未完待續。)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