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一章雪上加霜!
郭老來到的第二天,就是金秋品蟹節的開幕式。
所謂品蟹節,那麼少不掉的就是吃蟹,海州市緊靠陽澄湖,是出名的大閘蟹出產地,這個時節的螃蟹正是肉滿膏肥的時候,也不需要烹飪技術,只要用水一蒸,準備一碟醬料,一盤美味就在面前了。
開幕式結束剛好是中午,在明珠大酒店擺開了場子,所有的國內外嘉賓都可以免費品嘗。
郭老並沒有參加宴會,蟹黃蟹膏含有高膽固醇,他根本是碰都不能碰的。
孟議長在早晨講了一段話以後就回江城去了。
所以這樣一來,現場的最高領導就是天南省常務副省長許邵陽。
各界來賓在外邊大廳,主要領導被安排在明珠大酒店最高檔次的包間,裏邊是二十人的超大桌。
當仁不讓,許邵陽做了主賓席,陳明志陪在旁邊,桌上剩下的位置一半是省里的幹部,一半是海州市這邊的主要領導。許邵陽是副省級,其他在座至少也是副廳,這一桌級別已經很高了。
陳明志站起來第一個開口,「今天是我們海州金秋品蟹節的開幕式,我謹代表海州市議會市政府感謝各位省領導的光臨,沒有你們的關心,這次品蟹節也不會如此的成功!我提議,大家舉杯同飲這和諧的第一杯!」
他這一說,海州市的幹部都站起來,準備來一個舉杯同慶。
可坐在主位的許邵陽,卻是依然坐着。
他坐着,因此省領導一個都沒站起來,都在看着他。『言情』
許邵陽拿起酒杯在面前轉盤上敲了兩下,算是回應,不陰不陽道,「明志議長,大家隨意吧。形式主義要不得,品蟹節表面很成功,可是不要忘了,把品蟹節上的所有簽約項目都落到實處,這才能真正的成功!」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陳明志和許邵陽是一個級別,可現在許邵陽是省領導,你陳明志正廳級,人家許邵陽是副省級。他自己不願意,誰敢讓他站起來?
他不站其他省領導也不好站,陳明志只有點頭道,「許省長說的沒錯,我們海州市的同志,一定會再接再厲,給省議會省政府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此刻場面很尷尬,半邊桌子都站着,半邊桌子都坐着。
陳明志只有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來,我們海州的同志們一起敬一下省領導,我們站着,你們隨意!」
桌上的尷尬氣氛這才化解,大家都喝了一杯,然後陳明志和代市長於贊和才坐下。
不過接下來,許邵陽還是很不給面子,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這樣,一桌都是非常的尷尬,大家埋頭剝蟹,都是心說,麻痹這頓飯吃的太難受了。
作為主辦方,陳明志不能看?能看着這樣冷場下去,他再次端起酒杯,笑道,「說起來,這品蟹節已經是第五屆了,要說這個創意,還是來自我們許省長當政海州期間,這一杯無論如何要敬一下許省長!」
許邵陽倒也沒拒絕,和陳明志碰了一杯,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創意再好,也沒有海州的大閘蟹好!再說了,如果歪嘴的和尚,再好的經給他,也是念不好的,這一屆品蟹節辦的不錯,明志你還是很有魄力的一個同志!」
官場上就是這樣,只有上級來評價下級!
下級評價上級,最多只能說「長你在當年辦的某件事怎麼樣怎麼樣」,絕對不可能說「某領導,你是怎麼樣的一個同志」,這就越位越大了。就好像許邵陽可以稱呼「明志」,陳明志只能稱呼「許省長」,親近點叫「邵陽省長」,不可能稱呼許邵陽「邵陽」的。
對於許邵陽的評價,陳明志只有笑道,「許省長還是很了解我的。」
「我當然了解你。」許邵陽喝了一口放下酒杯道,「你這個人聰明,有魄力,工作起來很有方式方法,總是讓人意料不到。」
他這樣說,桌上氣氛頓時有所緩和,可是大家面色才緩,許邵陽又突然話鋒一轉,道,「不過明志啊,我得給你提一個意見!」
陳明志道,「許省長你說。」
「任人唯親!對自己身邊的人約束不夠!」許邵陽用指尖敲着桌面說道,這是他喜歡的動作。
任人唯親這種批評是很嚴重的,許邵陽當着全桌人這樣說,很快就會流傳到整個的天南省官場,就好像給陳明志貼上了標籤,對陳明志的前途是有很嚴重的影響。
打個比方,如果以後某個領導或者外地調來的領導,對陳明志並不是很了解,聽到陳明志就想到任人唯親這四個字,那陳明志就完了。
所以陳明志是絕對不能讓這個標籤貼在自己身上的!
他連忙道,「許省長,你對我有些誤會,我沒有任人唯親,我的近親都不在天南省工作,我的父母在山東山區務農,我的兄弟姐妹也沒有在天南省任職……」
「那前幾天的春江縣是怎麼回事?顧長春副縣長和你是什麼關係?」許邵陽把酒杯不輕不重的磕在桌面上,加大聲音道,「我剛才就想說,陳明志你這個同志最大的缺點!就是死不承認錯誤!!」
許邵陽這些話相當重了,這種批評就算是一對一的時候就讓人難堪,何況現場還有陳明志的一幹上下級!
上級也就罷了,當着自己手下被人批,以後這隊還怎麼帶?
桌上,大家都放下碗筷,看着陳明志和許邵陽。
陳明志滿臉通紅,臉面丟盡,他做官這麼多年,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雖然恨許邵陽做事太過分,可是他心裏更恨顧長春不給自己長臉。他如果說顧長春不是我任命的,恐怕只會被人加倍的鄙視。
其實從官員來說,就算有矛盾,背底下斗得你死我活,當面也要給對方留點面子,這是官員的風度。
可是許邵陽前一陣子,實在是太過壓抑!今天就爆了,一點不給陳明志留臉面。
他又道,「明志啊,我們都是黨的人,是黨和人民給我們的權力,不能當了一把手,就得意忘形。」
陳明志爭辯道,「許省長,你這些話有些不夠實事求是,我哪裏有得意忘形?」
許邵陽毫不客氣道,「你是沒有得意忘形,可是你身邊的有些人,就是得意忘形,不可一世!顧長春這樣,楚天機也是這樣!」許邵陽是恨死了楚天機,直接就把名字點了出來。
他這邊剛說出,那邊一直沒說話的畢紅梅終於也忍不住開炮道,「說到楚天機,我也有兩句話要說。」
她這一開口,所有人的心中,都暗道,陳明志大概真的是這樣,天怒人怨,眾叛親離了。
畢紅梅道,「陳議長,昨天你讓我去接興雲大師,當時時間多緊你是知道的,我就跟新城分局要了一輛警車。誰知道在半路上遇到楚天機,我對他表明身份,又跟他說有重要事情,可他還是非要扣車。我的司機跟他爭辯了兩句,你知道怎麼着?」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突然提高好幾度道,「他居然毆打司機小徐!就在大街上,打得小徐滿臉是血呀陳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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