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斯特原本在自己的新屋宅內,欣賞着牆壁上的壁畫,畫是一名正騎着馬的獵人,獵人的身邊帶着數條黑色細長的獵犬,這幅畫還沒有完成,戴着皮革小帽子,年輕面容俊秀的金髮畫家,坐在木架上,手中拿着畫筆和調色板認真的構圖。↑,
「這裏,還有這裏需要更多的填充。」韋伯斯特看着年輕畫家,如大理石雕刻般的側面,讓他不由的着迷,於是上前扶着畫家的肩膀,在耳邊吹氣的說道。
「是,是大人。」年輕的畫家覺得十分的尷尬,可是韋伯斯特是梅克倫堡公爵的廷臣之一,使得他無法反抗對方的騷擾。
「你肩部的肌肉很結實,這是刻苦作畫的結果吧!」韋伯斯特笑盈盈的看着臉上浮現玫瑰紅的畫家,更加的得意起來,正當他準備上下其手的時候,身後響起了腳步聲,韋伯斯特只好停止了動作。
「大人,公爵召您進入宮廷議事。」韋伯斯特的僕人對他稟報道。
「明白了,我馬上去。」韋伯斯特只得放棄,轉身對僕人說道。
喬茜公主坐在梳妝枱前,侍女用一柄木梳子輕輕的梳理着她的秀髮,喬茜公主的手邊是一隻來自南方城邦的手鏡,鏡子柄部分是青銅鑄造的,鏤刻着希臘神話中的故事,雖然天主教在信仰上佔據了統治地位,但是古羅馬人對希臘文明的崇拜,還是能夠在不經意間殘留下來。
「公主殿下似乎很喜歡這面手鏡。」侍女笑盈盈的說道。
「其實這種東西,在梅森宮廷中我也見過,並不是多麼珍貴的東西,只是最近總是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我十歲生日的時候,我的父親便送給我一面這樣的鏡子。只是後來遺失了。」喬茜公主看着手鏡,嘆氣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侍女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只是專心的為喬茜公主打理,作為公主的侍女她知道,這面手鏡是梅森貴族拜訪公主時候,送來的禮物之一。
「乒乒乒。」這時候。傳來了敲門聲,阿若德大步走了進來,敲門不過是一個習慣性動作而已,作為公爵他在自己的城堡中是沒有地方不能去的。
「你聽說了嗎?」阿若德站在喬茜公主的身後,皺着眉頭對公主說道,雖然他儘量的壓低自己的怒火,但是還是忍不住提高了聲調。
「聽說什麼?」喬茜公主轉過身,詫異的看着阿若德說道,侍女連忙向兩人屈膝禮後。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
「梅森的藍斯男爵,派來的使者。」阿若德咬着自己的嘴唇,他的雙眼緊盯着喬茜公主,從地牢中梅森貴族口中得到的口供,讓他感到極為憤怒,而喬茜公主竟然也參與了計劃,某種信念在阿若德內心崩潰。
「哦,這件事。我知道。」喬茜公主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麼問題,不過是自己故鄉的貴族。前來看望一位前君主的妹妹而已。
「你知道?你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難道要等到他們的劍割斷我的喉嚨,你才會穿上黑色的裙子,在我的屍體旁邊哭泣一番作罷嗎?」阿若德沒想到喬茜公主竟然承認了,怒火衝上他的腦門,各種情緒如攪拌機般劇烈迴蕩。
「你。你這是什麼話?」喬茜公主臉色變得蒼白,她站起身來面對着阿若德,漂亮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眨着,可是在阿若德眼中往日裏可愛如寶石的眼睛。此時卻變得格外令人厭惡。
「梅森貴族們花了什麼代價,才讓你同意這個殺夫的計劃?」阿若德的眼睛掃在了喬茜公主的梳妝柜上,這梳妝櫃還是他命令工匠打造的,上面的物品他很熟悉,可是一面漂亮的手鏡正好落在他眼中。
「阿若德你聽我說,那只是我一些兒時的夥伴而已,他們僅僅,僅僅是~。」喬茜公主走上前,伸出纖纖玉臂想要安撫阿若德的暴怒,可是當阿若德看見手鏡的時候,已經記起來梅森貴族口供中的禮物之一。
「啊啊啊。」阿若德徹底憤怒了,在軍事和政治上能夠冷靜的他,卻無法在家庭感情上克制,這時候,薛正的靈魂影響了阿若德的思維方式,東方人特有的濃厚家庭觀念,使得他在這件事情上無法原諒妻子的背叛。
阿若德一把推開喬茜公主的手,上前兩步抓起梳妝枱上的手鏡,拿在手中看了兩眼,滿是厭惡和仇恨。喬茜公主大驚失色的看着阿若德,她看着陷入狂怒的阿若德,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般,這個總是如救世主般解救一切,冷靜處理着複雜的事務,對待她總是溫柔體貼的阿若德,此時猶如地獄的惡魔。
「哐當。」阿若德高高舉起手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手鏡瞬間被破壞,鏡面部分成了碎片和巨大裂痕,手柄的部分扭曲,原本的藝術品頓時成了一堆廢鐵。
「不要。」喬茜公主撲通跪在地上,裙子鋪在地面上,如同凋零的花朵,她的臉上佈滿了淚水,心中的委屈如同決堤的洪水般。
「最近,禁止你外出和接待其他人,我太縱容你了,現在我要實施丈夫的權利。」阿若德看着喬茜公主楚楚可憐的摸樣,心中頓時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他實在無法收回怒火,於是跺了跺腳大步走出臥室,並且對衛兵和侍女下令道。
「嗚嗚嗚。」身後的臥室傳來了喬茜公主的哭泣聲,走廊上的僕人們都惶恐不安,他們不知道親密無間的公爵和公爵夫人發生了什麼事。
阿若德怒氣未消的走進會議廳中,廷臣韋伯斯特正恭敬耐心的等候着他,這個從前落魄的藝術家現在也身居高位了,韋伯斯特很清楚自己權利的來源,因此更加盡心的服侍阿若德。
「公爵大人。」韋伯斯特誇張的彎下腰,手指晃動着行着宮廷禮儀,不過阿若德沒有在意這些,他一屁股坐在了領主座椅上。
「韋伯斯特你這個伶牙俐齒的傢伙,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阿若德看着面前的韋伯斯特,這個糟糕的藝術家將日耳曼袍子,改的就像是後世的前衛服裝般,如果是其他時間阿若德也許會讚嘆兩句,不過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
「聽候您的吩咐公爵大人。」韋伯斯特連忙再次鞠躬說道。
「我要你組織一些有說故事和表演才能的人,組成一個宣傳機構,幫助我完成一些任務。」阿若德努力的將頭腦轉向政務,作為靈魂來自後世的人,他很清楚口碑和形象的重要性,此時歐羅巴的宣傳話語權掌握在教會手中,而貴族們要麼不在意,要麼沒有能力和構想,可是阿若德絕對不能夠放棄這塊陣地,因為他要做的事情是很多的。
「那不就是傳播謠言,同哈維大人的血滴子兄弟會重疊?」韋伯斯特好奇的問道,說實在的作為一個貪生怕死油嘴滑舌的傢伙,他可不想得罪哈維這樣的女人。
「不一樣,哈維主要是情報搜集工作,以及陰暗中的一些事情,而你要做的比她要光鮮許多呢!」阿若德對着韋伯斯特笑了笑,帶着誘惑的口吻說道。
「哦?」韋伯斯特不由的豎起耳朵來,貌似阿若德所說的正是他期望的。
「除了宣傳外,一切梅克倫堡的重大節日和宴會,也會交給你這樣的藝術家來策劃。」阿若德身體靠在椅子後背上,他知道韋伯斯特已經入瓮了,這種又能夠得到實惠,又能夠出頭露面的事情,絕對是韋伯斯特這樣的人喜歡的。
「那,那麼,我就很榮幸的接下這個任務了。」韋伯斯特的臉上不由的綻放出笑容,不過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於是對阿若德說道,「公爵大人,那麼這個機構叫什麼名字呢?」
「既然是梅克倫堡的宣傳部門,就簡稱梅宣部吧~。」阿若德抬起手指,帶着惡趣味的說道。
「真是個好名字,那麼具體我該如何工作呢?」韋伯斯特腆着臉恭維道,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弄明白這東西的運作方式的,於是立即問道。
「很簡單,你要收集那些流浪的藝術家,吟遊詩人、木偶戲劇團、畫家等等,都是你網羅的對象,平日裏梅克倫堡宮廷出了什麼政策,就讓這些人走街串巷用藝術形式宣傳,當然影響範圍越廣越好。」阿若德對韋伯斯特點撥道,當然這些都是後世耳熟能詳的一些洗腦方法,只是在這個時代實在太有殺傷力了。
「然後呢?」
「對於敵對的勢力和貴族,你要讓人編造各種故事和吟遊詩歌,詆毀他的聲譽和名聲,要黑的他祖宗都是反基督份子。」阿若德說道。
「哦,上帝呀!」韋伯斯特僅僅是略微想了想,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種有組織的文化滲透,實在是太可怕了。
「當然,這個事情是長期的戰略,一步一步的來。你先募集人手,然後需要花費多少錢,給我報一個數額。」阿若德說道。
「好的公爵大人。」韋伯斯特心悅誠服的鞠躬說道。
「這件事情要保密,至少在我公佈之前,一切都應該秘密進行。」阿若德叮囑韋伯斯特道。
「是,是。」韋伯斯特心滿意足的退下,阿若德這時候站起身來。
「軟的一方面有着落了,現在該抓硬的方面了。」阿若德大步走出了會議廳,早有侍從等候在外面。
「公爵大人,您去哪裏?」侍從好奇的問道。
「備馬,去條頓騎士團總部。」阿若德對侍從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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