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的情景被一個有心人湊巧看見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向喜歡隱身跟在瑞克身邊的玉露。她不敢太過靠近新房,因為她察覺到在新房周圍潛伏着幾名高手,太過靠近的話,她會有曝露行蹤的危險。因此,她選擇了小心離開。
瑞克在花園裏走了一圈,什麼人都沒遇到,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已經被人遺忘了。魯光頭三人跟在他後面,穿花蝴蝶一樣在園中無所事事地行走,阿基斯和李幻還能保持沉默,魯光頭則不行,他追在瑞克身後問道:」伯爵少爺,你打算去哪兒?」
「你怎麼這樣稱呼我?誰教你的?」瑞克不答反問道。
魯光頭摸了摸光光的大腦袋,傻笑道:」您既是伯爵,又是府里的少爺,我想我應該叫你伯爵少爺。」
瑞克對他摸腦袋這個動作很有好感,因此拍了拍他的闊肩膀道:」大個子,以後別叫我伯爵少爺,叫我老大。老大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覺得叫伯爵少爺比較有氣勢。」魯光頭傻傻地道。
「那好,以後你叫一聲伯爵少爺,我扣你1個金幣的薪水。」瑞克戲謔地道。
魯光頭趕緊垂下腦袋:」那我叫你『老大』。」
「這才乖。」瑞克眉開眼笑地道。
對於這種逼迫善良青年加入」黑社會」的惡行,李幻和阿基斯則當作沒看見,免得自己的良心受譴責。
瑞克收了魯光頭這個小弟,心情大爽,原本因無聊而產生的鬱悶立即一掃而空。這時,他們恰好走到花園裏的池塘邊,瑞克忽然想起幾天前鹿寒雪將腳泡在寒水裏,好像很舒服的樣子,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他想到就做,脫了鞋襪。找了池邊的一塊石頭坐下來,想都沒想,就將腳伸進了水裏。
初春的水雖然冰寒,不過,將腳伸進去的一剎那並沒有感覺,反而有一種超越了感官知覺的柔和迅速地向大腦傳來,令人弛醉。但是這種美好的感覺持續了不到十分之一秒。腳就向大腦發出寒冷的警告。瑞克還沉醉在剛才一霎那的美好感覺里,在百分之一秒的瞬間,意識還處於混沌狀態,身體卻已經應警自行運起了火屬性的紅月真氣,只見他的雙腳突然隱隱泛現紅光,瑞克的意識也恢復了。不過,他已經感覺不到寒冷。相反,當皮膚與寒水接觸的時候,紅光同時流經皮膚下的經脈,一種奇妙的感覺從他的心底升起,他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那已經超越了語言所能表達的範圍,仿佛他的眼睛延伸到了他的腳上。他清楚地看到一絲絲寒氣從足部滲入,卻又被紅光逐步消解,紅光不減反漲,仿佛牠能從寒氣里吸收能量一樣。瑞克沉浸在這個玄妙的世界裏,看着紅光一點一點地膨脹,就像看着一個嬰兒成長一樣。
魯光頭三人原本以為瑞克在尋找刺激,但是很快,他們便發現瑞克足部的異狀。魯光頭和阿基斯只是覺得玄奇。因為他們兩人之中,魯光頭沒修習過內家功夫,阿基斯只是純粹的魔法師,但是李幻卻頗曉真氣,看到眼前這幕情景,他眼中有抹奇光一閃而逝。
可能因為三人太專注了,又或者別有原因。身後突然有人發問,他們竟然都沒有發覺。
「將腳泡在水裏很舒服嗎?」有個女人突然在身後問。她問的對象顯然不是魯光頭三人,而是瑞克,不知為什麼。瑞克一聽到她的聲音,竟然一驚而醒。魯光頭三人也頗為驚駭,他們沒想到竟然有人能欺至他們身後三尺之處,不為他們所覺。轉身一看,才發現是個打扮得十分妖艷的黑衣女人,她左手拈着一朵艷紅的鮮花,不時放在鼻端嗅一嗅。
瑞克沒有將腳從水裏收回,僅僅轉過頭來道:」夫人如果有興趣,可以來試一試,很有趣的。」
女人露出感興趣的表情,道:」奴家很想試一試,可惜還有事待辦,改日再與公子細細研究一下這泡水的功夫。」說完,她送了瑞克一個勾魂奪魄的眼神,然後就裊裊婷婷地走了。
瑞克似乎對她很感興趣,對着她的背影喊道:」妳叫什麼名字?」
「奴家名叫十娘,公子記清楚了。」女人雖然走遠了,她的答話依然清晰地隨風送來。
阿基斯不解地問:」少爺,你喜歡這種女人?」
瑞克白眼一翻道:」問問而已,好過什麼也不知道。」阿基斯嘿嘿一笑,看樣子他不相信。瑞克也懶得解釋。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瑞克趕忙收拾停當,向精舍走去。
回到精舍,阿爾娃埋怨道:」公子,怎會去了那麼久?已經有人來催過好幾次了。」
瑞克呵呵一笑道:」剛才主人家讓我等,我現在讓他也等等,不算過分。」阿爾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瑞克忽然使勁地在空氣里嗅了嗅,奇道:」玉露剛才來過了?」
阿爾娃詫道:」你怎麼知道?」
瑞克詭秘地一笑道:」這是秘密,如果說出來,以後再用就不靈了。」跟着話頭一轉問道,」有什麼事嗎?」
阿爾娃將玉露看到的雷府異狀對瑞克小聲地說了一遍,瑞克沉吟了片刻道:」看來這場婚姻很不簡單,婚宴還沒有開始,就出現了各種希奇古怪的事。」
「公子也發現了異狀?」
瑞克搖了搖頭:」說不上來,覺得很詭異。剛才我在花園裏碰上了一個自稱為『十娘』的黑衣女人,她手裏拿着一朵紅花,表面看上去毫無可疑之處,但我總覺得她有點怪。」
「那是毒十娘!」空蕩蕩的角落裏忽然有人驚呼道。
瑞克差點嚇了一跳,不禁笑罵道:」玉露,怎麼像只老鼠一樣躲在一邊。」
角落裏光影一晃,現出玉露千嬌百媚的身姿。她急急地走到瑞克身邊問:」公子,你碰上毒十娘了?」
「是『十娘』,不是毒十娘。」瑞克糾正道。
「不會錯的,她就是毒十娘,愛穿黑衣,手持紅花,打扮妖艷,沒有錯的。」玉露幾乎哭出來道,」公子,你是不是聞了那朵花?」
「你怎麼了,玉露?」瑞克從來沒見過她這麼緊張,趕忙上去抱着她問。
「那朵花有劇毒,近距離聞了超過半盞茶時間,必會中毒,而且中者無救。」玉露珠淚滾滾地道。
瑞克愛憐地連連擦拭她眼角的淚水,安慰道:」我一向福大命大,告訴你,公子我沒有聞那朵毒花。只是恰好碰上那個女人而已。」
「真的?」玉露驚喜地問,臉頰上依舊掛着淚水。
瑞克認真地點了點頭。玉露忍不住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如花一樣笑了。瑞克繼續將她臉上剩餘的淚水擦去,邊擦還邊埋怨道:」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將臉都弄花了。」玉露嬌吟一聲,將頭埋入他的懷裏。
瑞克呵呵一笑,開心極了。過了一會兒,玉露恢復了正常,瑞克才仔細問清楚那位毒十娘的底細。原來他剛剛在花園裏遇上的女人確實是毒十娘,毒十娘和」十大殺神」一樣來自於月教,屬」月神十殺」當中的第二殺,稱為」毒娘索命」。她的武器就是手中的那朵紅花,據說那是玫瑰的一個變種,經過毒十娘特別培育,培養出了一種含有劇毒的玫瑰,任何人只要近距離聞了毒花花香半盞茶時間,都會中毒,三日之後必將暴斃,死狀非常悽慘。
「毒十娘混進婚宴,究竟要做什麼?」瑞克疑惑地道。
阿爾娃笑道:」根據玉露妹子的描述,我想她大概只為了一個目的--殺人!」
「她想殺誰?」
玉露沉吟道:」誰逃過了月神十殺第一殺,誰就是她的目標。」
「你是說--特雷亞」最後三個字,瑞克、玉露、阿爾娃三人同時出口。
「一切都弄明白了。」瑞克智珠在握地道:」毒十娘想殺特雷亞,但平時很不容易接近特雷亞,所以她混進婚宴,目的就是想接近特雷亞,然後殺了他,當然殺人的工具就是那朵毒玫瑰。」
「接近特雷亞的最好時機莫過於婚宴"gao chao"階段的舞會。」阿爾娃接道,」這種從塔布濟奇帝國傳過來的宴客方式,為本國大多數貴族所喜愛。特雷亞如果受邀參加婚宴,必然也會參加舞會。到時候,以毒十娘的美貌,必然會引得特雷亞上鈎。」
「從來只聽說玫瑰有刺,今天才知道玫瑰有毒。」瑞克故作慨嘆地搖頭道。
玉露嗤之以鼻地道:」公子碰了那麼多玫瑰,也沒見中毒。」
瑞克得意地道:」那是因為我碰上的都是帶刺的玫瑰,我不怕刺--哦,誰刺我。」玉露和阿爾娃都轉過頭去,當作沒看見。
婚宴在雷督府的宴客廳舉行,大部分賓客都已經到了,他們三五成群的站在大廳內,彼此互相介紹身邊的女人、朋友。也有一些人坐在外圍的白色靠椅上,身旁放着豐盛的食物和美酒,不過,那些人大多是孤身來此,身邊既沒有女人可以調笑,也無朋友可以介紹,只能作」壁花」。瑞克將魯光頭等四名親衛留在門外,然後帶着阿爾娃走入宴客廳。他不想太招搖,所以一進入宴客廳,並不徑直走進大廳中央,而是自然地左轉,向一邊走去。儘管這樣,以他昂藏的體形和阿爾娃艷絕塵寰、超凡脫俗的美姿,仍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有的男子眼中分明寫着:今晚的舞會一定不能放過那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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